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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看看。”他粗噶着声音说道。
刚转身,粗粝的打手就被拽住,“你出去我娘就该知道你半夜进我房间了”,覃初柳脸颊绯红,声音也带了一丝娇羞,“还是我去吧。”
说着,她便拥着被子坐了起来,随手拿过搭在一边的外衫背对着贺拔瑾瑜穿好。
等她收拾妥当打开房门的时候,元娘和冬霜已经先她一步出了房间。
“刚才是不是有人在敲院门?”元娘似是还不大清醒,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还十分困倦。
“我听着像”,覃初柳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往日一样平静。
她们正说着,冬霜已经先一步走到门边推开了院门,外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兴许是咱们听错了,快回去睡吧”,元娘也凑到门边往外看了一眼,见什么都没有便关了门,推搡着覃初柳和冬霜回了房间。
“怎么回事?”贺拔瑾瑜就站在门边,覃初柳一进来他便急切地问道。
“没人,估计是敲错了吧”,覃初柳心下疑惑,大半夜的,已经宵禁了,谁还会来敲门,敲错了的理由肯定站不住脚。
可是他们刚刚听到的明明就是敲门声。
覃初柳在黑暗中摸索到桌边坐好,经刚刚差一点儿擦枪走火的尴尬,她哪里还好意思坐到床上。
贺拔瑾瑜在她身边坐下,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说道,“我大概猜到是谁所为了。”
“是谁?”覃初柳好奇地问道。
贺拔瑾瑜并没有直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而是淡淡地叙说起来。
“我来的时候,见胡同口似乎躺着个人,怕是坏人,就走进去看了一眼。没想到那人并没睡,他也看到我了……”
覃初柳恍然,“是谭绍维,他知道你大半夜的进了院子,指定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你出来,以为你做了坏事,这才……”
“咳咳……”贺拔瑾瑜尴尬地轻咳两声,他刚才,好似真的做了坏事,“我,我,今日不早了,我先回去,你要记得我说的话,不管外面有什么流言,一定要信我。”
说完,谭绍维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门边,拉开门的同时还回头深深地看了覃初柳一眼。
皎白的月光照射在他刚毅的侧脸上,如刀刻斧凿的脸柔和了许多。
覃初柳对他微微一笑,他才转身离开。
覃初柳彻夜未眠,想到和贺拔瑾瑜刚刚发生的事情,她羞赧地想钻地缝,想到谭绍维怕贺拔瑾瑜做坏事竟然半夜来敲门,她又会笑出声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一直到天亮,她才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快到午时,收拾妥当出房间的时候,元娘和冬霜正好买完菜从外面回来。
“娘,中午吃什么?我都饿了!”覃初柳走到元娘身边,撒娇似的对元娘说道。
元娘的脸色不大好,面对着覃初柳欲言又止,最有也只干干地笑了两声,“谁让你早上不早起,饿了活该。”
说完,元娘便摆脱了覃初柳,逃也似的进了灶房。
覃初柳觉得奇怪,拉住也要进灶房的冬霜,“冬霜,发生了什么事?”
她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只以为元娘发现胡同口那个乞丐就是谭绍维了。
冬霜的嘴角抽了一下,冷冰冰的脸颊现出为难的神色。
能让冬霜为难的事情……
“贺拔瑾瑜怎么了?”覃初柳盯视着冬霜的眼睛,冷肃地问道。
冬霜犹豫了一下,想着若是谷良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最后咬了咬牙,对覃初柳道,“外面传说,沈三小姐去大相国寺上香还愿,路遇劫匪,不仅劫财还欲劫色。关键时候主子从天而降,救了沈三小姐一命,沈三小姐对主子一见钟情,发誓非主子不嫁。”
其实外面的传闻比这个精彩多了,说是沈三小姐已经被劫匪脱了衣裳,眼见贞操不保。这个时候正好贺拔瑾瑜和沈致远路过,救下了沈三小姐。
沈三小姐打小就认识沈致远,被他救了倒也没什么惊奇,只是她头一次见贺拔瑾瑜,一眼便瞧上了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就只有这些?”覃初柳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来。
冬霜往灶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躲在门口的元娘马上就缩回了身子。
冬霜叹了口气,看来只得她开口了。
“外面还传说,主子怜惜沈三小姐,决定主动向大周皇帝求娶沈三小姐。”冬霜垂头小声说道。
覃初柳有一瞬间的呆愣,不过她很快缓过神来。
她想到了昨晚贺拔瑾瑜临走前与她说的话,让她无论如何都要信他。
难道,他说的就是这件事?
覃初柳摇了摇头,肯定不止这件事,他就算真的想求娶沈三小姐,只怕大周皇帝也不会把沈三嫁给他。
在世人看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贵不可言的命数只怕只有皇帝身边的女人了。
若沈三真的是这样的命数,她嫁给了贺拔瑾瑜,那贺拔瑾瑜岂不是会称帝,辽河郡岂不是会更加强大,这兴许并不是大周皇帝想看到。
也许大周皇帝也不全信沈三的命格一说,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特别是事情还关乎国与国之间的形势。
覃初柳拍了拍冬霜的肩头,提高了声量说道,“你们不用担心,不过是传言罢了,不可尽信。”
虽然她这样说,元娘和冬霜心里却也没有完全放下,只以为她是在安慰她们。
于是,冬霜和元娘自动分工,冬霜负责出去打听消息,元娘负责在家劝解开导覃初柳。
覃初柳觉得好笑,又觉得温暖,便也没说什么,任她们动作。
吃过午饭之后,元娘就寸步不离的守在覃初柳身边,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覃初柳实在是见不管这样的元娘,干脆直接对元娘道,“娘,你若是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你这样欲言又止的,弄得我心里也痒痒的。”
元娘被她这么一调侃,心里原先那一点儿忐忑倒一下子消失不见。
她轻轻地顺了顺覃初柳的发辫,温柔地看着覃初柳,缓缓地说道,“柳柳啊,我早前就觉得傻蛋和你不合适。他若是像最早来家时那样呆呆傻傻的还好,招他当个上门女婿,他也有一把子力气,也能帮家里干活。
“可是他现下是北辽的四皇子啊。虽然他现在有辽河郡,但是保不齐哪天就让北辽灭了。你若跟了他,以后可咋办?现在这样我看就挺好,他娶了那个沈三小姐,等咱们回家之后,娘也给你说一门好亲,你们以后就各走各的路吧。”
覃初柳面色如常,像是已经猜到元娘会如此说一般,她也能理解元娘。
真心疼爱子女的爹娘就是这样,不盼望孩子能爬的多高,只希望他们能平安顺遂。
若是嫁给贺拔瑾瑜,想要平安顺遂的生活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付出的太多。
在元娘的眼里,跟着贺拔瑾瑜过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远不如找一个本本分分的人,安安稳稳的过小日子。
可是……
“娘,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他了,再不想嫁给别人”,覃初柳还是第一次与元娘如此正经地说这些,话一出口脸就红了。
元娘长叹一声,拍了拍覃初柳的手背,“傻孩子,你怎地就这般傻。难道他真的娶了别人,你还一辈子不嫁了?”
“娘,这么些年你都以为爹死了,那你为什么不改嫁?”话不经大脑直接从口里熘了出来。
说出口之后,覃初柳愣住了,元娘也有些呆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零九章 悬梁自尽
元娘低下头,讷讷地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因为常年劳作而有些粗糙的手。
好半晌之后,她才轻声回道;“是娘想岔了,你是娘的闺女,娘都做不到的事情却要你去做,当真是难为你了。”
覃初柳心里不好受,挽住元娘的胳膊,“娘,没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咱们心里愿意,就是再苦再痛咱们也甘之如饴。”
元娘点了点头,抬头对覃初柳露出一个笑来,伸手点了点覃初柳的额头,“你个小滑头,本来是娘劝你的,到最后竟成了你来劝娘了。以后啊,娘可不敢跟你说话了,不到三句,指定被你绕进去。”
头在元娘的肩膀上蹭了蹭,覃初柳与元娘撒起娇来。一时间房间内欢声笑语不断,早不见刚刚的低沉阴霾。
冬霜傍晚回来,进院子不是先交代今日打听到了什么消息,而是十分为难地对元娘和覃初柳说,“胡同口那个乞丐真真是可怜,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看着他饿的都没力气坐起来了……”
胡同口的乞丐,谭绍维!
是了,她们今日没给他送吃的,他那个样子能讨到东西才怪,怪不得要挨饿了。
覃初柳斜眼看冬霜,冬霜也很奇怪啊,她往日都不爱管闲事的,今日怎地还关心起乞丐饿不饿来了。
冬霜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柳柳,你给他送些吃的吧。”
点名要她去送,覃初柳心下更是疑惑。
晚饭已经做好,还是热乎的,元娘也不吝啬,拿了家里最大号的碗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各色菜一样拨了不少,最后还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汤。
覃初柳撇嘴,这乞丐的日子过得也太滋润了吧,整日在那里坐着什么也不干就能吃的这么好,真真是便宜他了。
她把饭菜端出去的时候,果然见谭绍维蜷缩着身子躺在麻布上。
“乞丐,吃饭了”,覃初柳走过去,用脚轻轻点了点谭绍维的后背。
谭绍维只哼哼两声,并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也不见欣喜。
覃初柳觉得不对,蹲身去看谭绍维,才发现他被灰土掩盖下的脸通红通红,这还不算,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现在可是盛夏啊,就算到了晚上也闷热的很,无缘无故,他怎么会这样。
“谭绍维,你没事吧?”覃初柳想伸手探一探他的额头,只是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最后还是悻悻地缩了回来。
“姑娘,你认识这人?”突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
覃初柳回头去看,就见一个六七十岁满头白发的老妪拿着两个馒头站在她身后。
“不认识。”覃初柳赶紧撇清关系。
“这人也怪可怜的,今日我见不少人给他钱,可惜都被人给抢走了,他一个也没拿着,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呢。老婆子我看他可怜,寻思给他点儿吃的,可别在咱们家门口饿死了,”老妪的牙齿掉了两颗,说话的时候有些漏风,覃初柳只含含煳煳听了个大概。
老妪看到覃初柳带来的吃食,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馒头,最后把浑浊的目光落到还在不断发抖的谭绍维身上。
“小姑娘也是好人啊,小姑娘也是好人……”老妪嘴里念念叨叨,转身又回了自己家。
原来她就住在对面胡同的第一家,距离覃初柳家还真是不远。
覃初柳以为老妪不会再来,又蹲身唤了谭绍维几声,谭绍维冷的牙齿打颤,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小姑娘,把这个给他盖上”,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