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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姑娘,这次可有什么新发现?”镇国公的语气明显比昨日柔和了一些,仔细听来,倒真有几分长辈与晚辈谈话的样子。
覃初柳没有隐瞒,把昨晚谷良听到的话以及关于邶全林的消息全都告诉他们。
听完覃初柳的话,镇国公和谭绍隅对视一眼,最后是谭绍隅开了口。
“我昨日也派人去查了,情况大致和覃姑娘说的一样,至于覃姑娘说的主子,我们也大概……”
“是谁你们不用告诉我!”覃初柳突然打断他,“这件事你们既然已经去查,看来就是打算插手了。既然你们插手,便没有我什么事。我只一个要求,待事情结束,尽量把百里家的产业还给百里家,还有百里容锦,他是清白的!”
“这是自然。”听覃初柳提到百里家和百里容锦,镇国公的脸色不大自然,“镇国公府与百里家是姻亲,自然不会让他们吃亏。”
说到姻亲的时候,镇国公已经是咬牙切齿,显然,谭氏做的那些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覃初柳倒是没有愧疚,她只承诺谭氏不会把事情告诉镇国公府的人,事实上,她确实没有告诉,更没有从中间挑拨。
覃初柳要回庄子,谷良暂时不能挪动,他们必须提前搬进新宅子住。
镇国公主动提出用镇国公府的马车送她回去,她没有拒绝。
等覃初柳走了,谭家的三个男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虽说我谭家世代纯臣,不参与争位,但是这一次,恐怕……”镇国公摇着头无奈地说道。
事情牵扯到了百里家,百里家与国公府是姻亲,怎么可能牵扯不到国公府。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国公府和两个皇子都有关系。太子妃是宁氏的侄女,二皇子的外祖母是谭家人。
这里面关系错综复杂,无论是哪一方继承大统,都少不得牵扯到国公府啊。
“父亲,现下不是咱们想不想站队,而是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谭绍隅也十分无奈,“沈国公、宁远侯现在已经分作两派,宁远侯势力在北,沈国公势力在南,我这许多年在南面打仗,多亏沈国公暗中相助……”
谭绍隅已经表态,若是必须站队,他会选择沈国公一派,也就是二皇子一派。
镇国公摇头,觉得儿子感情用事,总不能因为别人帮过自己,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置之不顾啊。
“父亲,我也和大哥一个想法”,一向不参与政事的谭绍维突然开口,谭绍隅和镇国公都觉得惊讶。
“太子和二皇子为人如何想必父亲和大哥都知道。太子性子狠戾,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他若是登了大宝,就算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不动咱们镇国公府,只怕咱们谭家也不会再有起色。
“二皇子胸怀宽广,为人大度,他虽在外游多年,但是贤妃和沈家这么些年一直不遗余力地帮他拉拢势力,他的根基比照太子一点儿也不弱。”
还有一点,二皇子与覃初柳关系不错。若最后登位的不是二皇子,覃初柳只怕……
他已经失职了这么些年,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不管她了。
他,可就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啊。
“父亲,是放手一搏的时候了!”谭绍维最后道。
镇国公沉默下来,显然是把谭绍维的话听进去了。
沉默了许久,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暂时先不要让你们母亲知道。”
谭绍维和谭绍隅对视一眼,终于松了一口气。
“父亲放心,我们知道分寸。”谭绍隅说道。
镇国公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沈国公府,与那老匹夫好好说说话!”
另一边,覃初柳回到庄子,元娘看到她浑身是血,吓得差点晕过去。
覃初柳简单地和元娘解释了一下,只说这血渍是谷良的,谷良受伤了。
元娘她们很快便把东西都收拾好了,镇国公府的马车坐不开这么些人,覃初柳便让冬霜和元娘先走,自己和安香坐庄子的马车走。
等所有人都到新宅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了。
谷良还在昏迷,且情况有些不好,他开始发热了。
请来大夫瞧,大夫也只说“尽人事听天命”。
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
一向冷若冰霜的冬霜当即便掉了眼泪,无论覃初柳和元娘怎么劝,她都要留下来伺候谷良。
“你一个大姑娘,照顾一个大小伙子,好说不好听啊。”安香好意劝说。
可惜这话说得不合时宜,也没人搭理她。她便悻悻地住了口,自己出去参看新宅子了。
最后还是元娘和覃初柳妥协了,把照顾谷良的事情交给了冬霜。
饶是冬霜日夜不离的照顾谷良,谷良的情况也一日不如一日。
覃初柳心知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谷良必死无疑。
当即,她便给贺拔瑾瑜写了信,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救谷良,那个人非诸葛尔莫属。
信是送出去了,可是这一来一回还要不少功夫,得想办法让谷良平安度过这段日子才行。
覃初柳请来了京城最好的大夫,老大夫也无计可施,只好心地告诉覃初柳,可以准备丧事了。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之中的时候,镇国公府竟然请来了太医。
原来这些天覃初柳在京城四处求医,已经惊动了镇国公府,镇国公好心出手相帮,才请来了太医。
太医的医术确实不错,重新开了外敷和内服的药,谷良用了两天药后,人确实有了好转。
饶是这样,太医也依然不敢保证谷良能够痊愈。
就算是这样,覃初柳一直紧绷的心也松快了不少,只要能挺到诸葛尔来就好。
就在覃初柳一心为谷良的伤忙前忙后的时候,京城的形势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首先是一直保持中立的镇国公突然和沈国公亲厚起来,朝堂之上个个都是人精,镇国公此举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由于镇国公的此番动作,一些原本也在观望的朝臣也倒向了沈国公所代表的二皇子一派。
原本太子与二皇子势均力敌,因为镇国公的举动而发生了倾斜,朝中势力明显二皇子更甚一筹。
除此之外,已经判定活不过半个月的皇上竟然强撑了将近一个月,且对外宣称正在逐渐好转。
此时,镇国公府的书房里,谭家父子三人相对而坐,面容肃穆。
“父亲的意思是,皇上他……”
“咳咳……”谭绍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镇国公一阵轻咳打断,“沈老头儿是如此说,想来,应该不会有假。”
“父亲,看来我们这次的选择是选对了!”谭绍隅笑的直拍大腿。
谭绍维却摇了摇头,“不,我们怎么选都不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两百九十六章 想多了?
没错,怎么选都不对!
他们就像是一群猴子,在这里蹦哒的欢实,以为周围的山川草木都尽在掌握。殊不知,他们在别人眼里就是在耍猴戏。
“绍维说的不错,怎么选都不对”,镇国公沉默了许久,叹息道。
“为什么?”谭绍隅不解地问。
镇国公看了看这个孔武有力,脑子却不怎么灵光的儿子,细细地解释起来。
原来,这些天镇国公和沈国公打的火热,两方互通消息,使二皇子的实力得到很大的提升。
就在两个老头子都沾沾自喜的时候,宫里的贤妃娘娘传出了消息,让沈国公低调一些,皇上他,很可能是在装病。
他的病,不是因太子而起的吗?怎么会是装病?
让二皇子暂理朝政,任太子动作,他的目的是什么?
皇上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但是身子很差,且一年不如一年,早前还传出皇上日夜操劳,竟然吐血的消息。
来帝王长寿的不多,短命的倒是不少。
四十多岁,开始考虑下一任帝王的事情已经不算早了。
有竞争力的皇子只有两个,为了江山社稷,他指定要找出一个更有实力的。
他要考验的是皇子的实力,可不是哪一个臣子蹦的欢实,即使他们是为了皇子们蹦哒。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只怕皇上驾崩前颁下的最后一道圣旨,便是收拾跟随新皇身后蹦哒的这些人啊。
“现下该怎么办?”谭绍隅也着急了;“现下咱们已经站了队,若是太子继位,谭家的下场可想而知,若是二皇子继位,结局岂不是也不会好!”
镇国公一张胖脸皱在一起,看上去生生小了一圈儿。
他实在没了主意,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到了谭绍维身上。
谭绍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拧眉思索了很久, 才缓缓说道,“这件事,谭家已经没有退路。接下来,咱们不妨这样……”
书房内谭家父子三人一直密谈到月上中天。
而此时,身在百里府的谭氏也了无睡意。
她光着脚,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在地上来回地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几日,她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先是庵堂里传来消息,说是她娘不好了,挺不过几天,希望她能去见她娘最后一面。
她何尝不想,她娘可完全是为了她才会有现在这个下场的啊。
可是,就在这个当口,宁氏派了教养嬷嬷过来,每日教导她礼仪举止。
她已经嫁了人,宁氏还这样对她,无疑是当着百里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的脸,偏偏她还不能拒绝。
而且,这个嬷嬷十分顽固古板,她想出去一趟她都会跑回镇国公府和宁氏打报告。
今日她又提出出府去大相国寺上香,依然被嬷嬷驳回了。
她心里不忿,便与嬷嬷说了几句,谁知嬷嬷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您要是在百里府好好的, 不给镇国公府惹出那么大的祸事来,夫人怎么会派我来教导您。”
其实,嬷嬷说的祸事,还是上次纵火的事情。这件事虽然被邱氏一并承担了下来,可是明眼人谁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只是谭氏自己想偏了,她以为嬷嬷说的是她把百里家的产业卖了的事情。
事实上,谭家人确实知道了她做的事情,但是,他们现下哪里有功夫和她算账。
所以说,人一旦做了亏心事,心里就难再太平。
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儿,谭氏终于停下了脚步,年轻的面庞狰狞的可怕。
她双手紧握成拳,恶狠狠地说道,“覃初柳,你言而无信!我不会放过你,我绝不放过你……”
新仇旧怨统统加在一起,谭氏觉得,若是不除去覃初柳,她这辈子都不会痛快!
朝堂上的血雨腥风和谭氏的怨恨算计覃初柳统统不知道,她现下最关心的就是谷良的伤情。
距离她写信给贺拔瑾瑜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谷良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还能和大家伙说上几句话,不好的时候就是发热昏睡,最多的时候昏睡了两天一夜。
也就是谷良底子好才能挺这么多天,若是换了别个,只怕早已经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