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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叔笑着摆了摆手,“人老了,就不大爱动弹了。”
覃初柳也只是客气客气,黎叔不去她反而更自在,所以她也没再说,带着谷良欢快地逛街去了。
青石街道两边的商铺鳞次栉比,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覃初柳瞅准一家成衣铺子便钻了进去,小伙计很热情,覃初柳说要随便看看,他也没撵人,当真让她在店铺里瞎转悠,东摸摸、西看看。
覃初柳转了两圈儿,就连一向好脾气的谷良都有些不耐烦了,覃初柳才道,“小伙计,我要这几件衣裳,你给我包起来。”
说着,她在几套衣裳上指了指,小伙计应声全都给她装好。
谷良跟在后面付了钱,抱着包袱不解地问覃初柳,“在家时也没看出来你是个爱美的,怎地出来了你还学着小姑娘臭美上了?”
覃初柳斜睨了谷良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调侃道,“冬霜爱美还是不爱美?”
不等谷良回答,她继续说道,“我瞅着你倒是个不爱美的,冬霜绣的荷包那么难看,你也拿来用。还有那双鞋,我瞅着明明就是小了,不能穿,你偏偏还带了来!”
谷良被打趣,一张两通红通红,嗫嚅了半天也只堪堪说出一句,“你,你莫要胡说!”
覃初柳不打算放过他,还要继续说,忽听前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咒骂声。
“你个贱|货,当初能跟老子跑,现在就能跟别的男人跑了。整日不好好在家伺候老子,净想着出来勾|搭男人,你还当你是当年的黄花大闺女呢,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男人越骂越难听,后来干脆揪起跪趴在地上的女人的头发踢打起来。来来往往的人好似对这些习以为常,很少有人驻足去看,也没有人替那个被打被骂的女人说话。
这样的闲事覃初柳本也不打算管,正打算和谷良从一边绕过去的时候,忽听那女人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姓曹的,我安香是瞎了眼睛才看上你。你有本事今天就打死我,你打不死我我还跑。”
覃初柳停下脚步,抬眼去看抱着头侧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
她叫安香,打她的男人姓曹,她是跟他跑出来的……
事情就这么赶巧,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竟然还能碰到并不算陌生的人。至少,他们的姓名和故事并不陌生。
覃初柳往前走了几步,对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唤道,“三妮儿……”
男人已经抬起的脚停在了半空,咒骂的话也梗在了喉间,地上的女人更是慢慢松开抱着头的双手,慢慢地转过身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两百六十六章 各自算计
女人的头发被扯散,遮盖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容貌。
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朝覃初柳走了两步,身后的男人突然又扯住了她的头发,趾高气昂的看着覃初柳,“你怎么认识这贱|货,你是她什么人?”
他用的力气不小,安香疼得直龇牙,喉咙里发出“喝喝”的声响,十分可怖。
覃初柳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我怎么认识她,是她什么人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她什么人?”
那人手上又加了力道,安香整个身子都向后倒去,遮盖在脸上的头发滑落到一边,露出布满青紫血迹的脸。
那青紫有轻有重,显见是经常挨打。
“回答我,否则我就打死她!”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杀人是要偿命的,如果你自己想死,尽管把人打死!”覃初柳语气依然淡淡,好似安香的死活与她毫无关系似的。
男人有些茫然,眼前的小姑娘能说出安香的小名,显见是认识安香的。可是她对自己如此虐打安香却无动于衷,又完全像是一个陌生人。
正在此时,护卫走了过来,他们先给覃初柳行了一礼,才道,“黎大人不放心覃姑娘,特让我们兄弟来保护覃姑娘。”
覃初柳回他们一礼,这在转头看男人,此时他看着两个腰间跨刀的护卫已经吓破了胆子,拉着安香就往后退,嘴里还磕磕巴巴地说着,“我打自己婆娘关你们什么事?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们回家……”
安香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最后什么也没抓到,被男人越拖越远,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绝望。
突然,她的嘴动了动,好似在所说什么。覃初柳看的清楚,笑得更灿烂了。
就冲安香唤出的这两个字,这件事她就管定了!
“护卫大哥,麻烦你们去跟着那人,看他去了哪里。”覃初柳对那两个护卫道。
护卫犹豫,覃初柳只道,“护卫大哥放心,我与谷良这就回去,绝对安全。”
得了覃初柳的保证,两个护卫才向早已经消失在街角的人追去。
往回走的路上,谷良终于憋不住问道,“那个叫安香的,是不是……”
“是!”覃初柳知道他想问什么,干脆接口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我三姨母。她离家的时候我还小,记不得她的长相了,所以也不能十分确定。”
覃初柳嘴上说还不能十分确定,心里却已经十分确定了。不仅她确定,谷良也已经确定。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大名一样,小命也一样。
“那她的事……”
“管!”覃初柳对谷良一笑,“现下说这些还太早,等一会儿回驿站再细说。”
回驿站覃初柳确实细说了,却不是与谷良细说,而是与黎叔细说。
“若是遇不上我们也只当她死了,可是现下遇到了,且看她过得十分不如意,我总不能袖手旁观。”覃初柳坐在黎叔对面,用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若是我娘知道我遇到了三姨母,也指定希望我拉扯她一把的。”
黎叔听到覃初柳提起元娘,眼睛里有一道精光闪过,覃初柳毕竟年纪小,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现下有个人送上门来了,他不好好问一问怎么能行。有事情压在心里不弄明白,实在是难受的紧。
他轻轻拍了拍覃初柳的胳膊,“你放心,你这一声黎叔可不是白叫的,我自会帮你出头。”
覃初柳连连道谢,高兴的不行。
当晚, 几个护卫就把安香带了回来。
安香比白日更加狼狈,头发散乱不说,还沾了些枯草。衣裳也被扯坏了,勉强能够蔽体,只是上面沾了不少猪粪,味道十分难闻。她脚上也没有穿鞋,赤着的脚上也满是猪粪。
她好似受到了惊吓,整个人瑟缩在墙角,不敢抬头只一个劲儿的发抖。
“大人,我们去的时候,她被关在猪圈里!”一个护卫叉手向黎叔禀报。
黎叔啧啧两声,“真是可怜,柳柳,你帮她梳洗一番,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儿再说。”
覃初柳点头应下,心道不就是嫌弃人家身上的味道不好吗,还说的那般冠冕堂皇。
待护卫和黎叔他们全都走了,覃初柳才走到安香身前,俯视着她道,“你现下如何,可能自己洗澡?”
安香哆嗦了几下,微微抬起头,待看清楚覃初柳的脸,狼狈的脸上竟然有了笑意。
“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你会救我的,大姐……”说着,安香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天时,覃初柳看到的口型,便是“大姐”两个字。她与元娘长得那么像,又能说出安香的小名,想来安香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覃初柳决计不会因为那样的时候安香还念着元娘便出手救她,覃初柳只是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
这个安香,兴许有用。
覃初柳蹲下|身子,顺了顺安香散乱脏污的头发,“三姨母,你先莫哭,等梳洗好了咱们再好好说话。”
安香憋着眼泪,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了热水,安香洗了一个多时辰,换了三次水,才算是把身上的那股子味道洗没了。
安香和覃初柳的身量差不多,覃初柳还要比安香稍稍高一些,她便把自己的一套衣裳拿给安香穿了。
待都收拾妥当,覃初柳又把黎叔请了过来。
黎叔仔细端详了安香,又看了看覃初柳,轻轻呷了口茶道,“你们两人怎地没有一点儿像的地方?”
来了,来了!
覃初柳就知道黎叔会问到这些问题,她说的黎叔兴许不全信,那么,安香说的,他应该全信了吧。
“禀大人,我们兄弟姊妹六个,长得都不大像,柳柳长得随她娘,跟我不像也应该。”安香站在那里恭恭敬敬地回答。
礼数还挺周全,看来这些年在外面安香也不是一点儿收获没有。
黎叔点了点头,笑呵呵地指了指一边的位子,“快别站着了,又没有外人,坐吧。”
安香了一眼坦然坐在黎叔身边的覃初柳,在黎叔指着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黎叔问了安香许多问题,大都是以前她在安家村时候的事,或多或少都会提到元娘。
安香也不知道这黎叔是谁,问这些干什么?但是见他周身的气派,身边还有那么些带刀的官兵,她就知道这样的人惹不得,所以无论黎叔问什么,她都老老实实地回答。
期间,覃初柳几乎没有说话,只老老实实地在一边坐着,看着黎叔绞尽脑汁地从安香嘴里套话。
她心里觉得好笑,黎叔这人,就算是套话是不是也应该先把她支开。这样当着她的面变着法的打听她娘的事情,他是当她什么都不明白,还是觉得自己问的天衣无缝,旁人根本没有察觉?
眼见夜深了,黎叔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只得失望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覃初柳也有些乏了,想要早点休息,不过安香却迟迟不肯离开,去自己的房间。
“三姨母,你可还有事?”覃初柳问道。
“柳柳,你这是要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她说的小心翼翼,生怕覃初柳不答应她。
“我要进京面圣,刚刚与咱们说话的黎叔便是来宣旨的天使。”覃初柳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与安香说道,“我原是想着给你些银钱,让你自己雇一辆马车回安家村的……”
“面,面圣……”安香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你要进京面圣?”
覃初柳点点头,安香看了覃初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为,为什么要见皇上?你,你怎么要去见皇上?”安香激动地有些磕巴,问出的问题也十分凌乱。
覃初柳也只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继而拉回刚刚的话题,“三姨母是如何打算的?明天一早我们便要出发,您尽快想好才是。”
安香慢慢冷静下来,暂时把覃初柳要进京见皇上的事情放到一边,为自己以后做起打算来。
临州城是待不下去了,姓曹的嗜酒如命,现下又学会了赌,早晚有一日他得把她卖了。
回家,爹娘还能不能认她?万一不认,她岂不是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一个女人,总不能睡在荒郊野外。
思来想去,安香咬牙下定决心道,“柳柳,我随你去,左右你也是要回家的。我见你身边也没个人伺候,我在你身边也能好好照顾你。”
覃初柳差点儿冷笑出声,这些人可真有意思,明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