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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守正!你个老不死的!
周氏一想到闺女被盛尧山抱进门时惨白虚弱状,心里就涌出一股无名之火。
“妹妹,还疼吗?”温庭满目担忧,挤坐于前。
“害大家担心了,柔儿不疼,石头哥,你的手还疼吗?”温柔安慰过大家,抬眼关心了一下方大石。
此刻,方大石的吊布已是拆除,只是手指还有些不适的弯曲。
“柔儿妹子,今日之事,都是我不好,误会了师父,也连累了你!”方大石面有愧色。
“知道错了,就将功补过吧。柔儿,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和石头说!”温守正温和的笑着,看来师徒俩的这个心结,算是解开了。
“爹,这是……”温柔很是诧异,晨间爹只是和自己说要留下石头,不想被石头听去,才引发了这一场本该没有的混乱,怎么才一日功夫,石头就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甚至和温守正关系更密,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看出温柔的疑惑,温守正笑道:“柔儿,你好生休息,改日爹定当和你细说。”
方大石磨叽了半天,又帮着在厨房忙乎了半天,才不舍的离去。
此时,夜已深了。
温柔不知道这一日,任越滴米未进,更不知道盛尧山不仅水米未进,更是险些命丧蛇毒。当然,任越也不知道。
“公子,您可回来了!把小安子都急坏了!这一天的,您说您一去不回,也不带个信儿。”任越托着疲惫的身子出现在松涛先生住处时,小安子正像没头苍蝇一般,在门口张望、转悠呢!
“又不是三岁孩童,有何担忧!”任越将映雪的缰绳交与小安子,整了整宽大的衣衫,缓步进入内室。
“任越,那丫头如何?”屋内,温暖的灯亮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于桌前,缓缓翻书,与其说是在看书,不如说是在等任越。
“老师,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啊?”任越停下脚步,朝那身影揖礼道。
“这就去睡了,我让长生给你留了晚饭放在你房里了,小安子将浴汤也备好了,你自便就是。”松涛先生随意的翻了几页书,又缓缓的合上了。
“温姑娘服了药,尚未苏醒,温大厨说大夫来看过,说是调养一段便也无碍。”任越的声音微低,想必是怕吵醒屋中的其他人。低缓的声音和静谧的夜色相互辉映,衬着恍若虚幻的白衣,让人有种诗情画意的雅致感。
“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改日你和尧山再去探望,温家若有需要,必是要出手相助的。”松涛先生长身而立,静置了一会儿,便负手回屋歇息了。
“公子,小安子去帮您把饭菜热一下,您先去沐浴更衣。”小安子见两人说完话,这才凑了上来。
任越微微点头,拖着摇曳的衣衫迈入卧房。
松涛先生的住所,虽是不大,可毕竟是任越精心挑选的,布局合理,所需用度也是一应俱全。
就连卧房内,也是另设了盥洗的位置。
如今任越的墨竹屏风内,松木浴桶内,正冒着徐徐的热气。
任越宽大的白衣轻轻扫过干净的门槛,上好的衣料如丝般细滑,便在两扇木门将关未关之时,如行云流水般从门缝中抽出,转瞬又移至了屏风后。
浴汤的温度正是合适,没有寻常的花瓣,没有洁的浴盐,有的只是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这是任越的习惯,小安子不知这习惯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要用药草泡浴,他只是知道,这是任越的习惯,打他开始服侍任越时,任越便是如此了。
其实,此药浴乃是天缘道人当初教任越练剑时独门调配而成,并叮嘱任越,用此泡浴,也是理气的一种,长此以往,必是功力大增。
洁白的衣衫自上而下,一贯到底,仿佛任越这身白衣没有纽扣,没有羁绊,只是那么轻轻的,便如流水般滑落脚边。雾气升腾中,看不清的朦胧,一团如玉的背影伴着轻动的水声隐没在浴桶中,继而云朵般的白衣轻轻抛落于屏风上。
早春静谧的夜,偶尔有几许春雨滴落,无声无息的便润进了土里,一切都在萌发之中。
任越静静的沐于桶中,不时有轻轻的呼息,偶尔有几声浴汤的响动。
“说吧,何事?”过了一会儿,屏风后传来任越舒缓从容的声音。
但明明这是他的卧房,而他进来的时候,这屋里并无一人。
“无双公子的洞察力,果然名不虚传!”那人声音爽朗,只是隐着一丝倦意。
“我进来时,便早已感到你的存在。只是身上惫乏,懒得与你说话。”任越慵懒的声音,浸没进水中。
“等你洗澡,真是磨叽!娘们家家的一般。”那人一声调侃,倒是有些戏谑。
“粗俗!”任越起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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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挖墙脚
两条修长光洁的白玉也似的腿,裹带着晶莹下落的温水,倏的晃了一下,便如风一般的裹进了另一侧小安子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白衣中。
湿漉漉的乌发披散在身后,浸湿了质地上好的衣料。
恍惚之中,仿佛任越是条池中的鱼,线条柔和,湿衣裹身。
“只此一次,我且容你,倘若再有下次……”任越顿住了声音,无声无息的从腰间抽过那柄银带软剑。
“唰!”的一声剑气响动,软剑的尖端直指地面,现出森森的寒意。
“呵呵,想我盛尧山并无断袖之癖,任三你误会了,我只想问你温姑娘情形如何?”两人相对而立。刚才还隐在黑暗中的那个人影,看清楚了,青衫在身,英气逼人,此人正是提前从医馆回来的盛尧山。
只是,任越不知,他受了伤。
“服了药,气息平稳,想必很快就会醒过来了。”任越面无表情,冷傲的眼神看似在看盛尧山,却又似什么都没在看。
“公子,请用膳。”小安子声音刚到,灵巧的身形便已立于门侧。
“进来吧。”任越唤道。
“盛将军!怎么您也在?还没睡啊!”小安子手捧托盘进门之后,一眼便看见了和任越对视的盛尧山,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大半夜的,明明之前先公子一步提前回来了,又用过了膳食,之后便回房歇息,一直未出,怎得偏偏公子回来,还是大半夜的,公子方才又在沐浴,难道这俩人……
小安子的目光在任越和盛尧山身上流转,一边是飘然若仙的自家公子,一边是满身豪气的盛将军!
“打搅,明儿见。”盛尧山看见小安子如此痴傻呆状的看着自己。立时也是想到了什么,顿觉一阵血气直涌上头,旋即朝任越抱了一拳,风一般的消失在自己的卧房门口。
“公子,请用膳……”小安子到底还是没有追问大半夜的,两个男子共处一室的缘由。任越的脾气性格他最是了解,若是当真开口问了,自己今晚就得被当成活靶子,陪公子练剑到天明。
“嘶……”盛尧山回到房中,无所顾忌的往卧塌上一趟。不想动作幅度过大。一时扯到了腿上的伤。
轻轻揭开裤管。上了药的伤口虽还是红红一片,但毕竟已是消肿。
盛尧山将裤管放下,平面仰卧,双臂交叉枕于脑后。面色上露出一丝舒心的笑意。
第二日,醉仙楼中,温守正因要在家照顾温柔,依旧未到。
方大石虽是手伤刚好,可还是一人担负起了师父小厨房里的活计。
午饭时分还未到,醉仙楼的后厨里闪过一个眼生的身影。
“张大厨!”一品香的陆老板笑着呼道。
“陆老板!”张大厨闻声探出身子,一脸惊异。
“张大厨那日做的泡椒田鸡,陆某甚是喜欢,家中老母素爱田鸡。能否请张大厨借一步说话,我那老母……”陆老板话里有话,却又戛然而止。
“好说好说!”张大厨闻言,赶忙放下手里的活,从小厨房里出来。跟着陆老板去后院了。
其实,张大厨的小厨房和温守正的小厨房紧挨相邻。此刻,方大石再次发挥了一把隔墙有耳的功夫,把陆老板未说完的话,听了个正着。
好奇怪啊!按理说同行是冤家,因为有师父的手艺震着,一品香的生意自然是抢不过醉仙楼的,这陆老板怎么今日冒冒失失的到后厨来了?还说他家老母喜欢吃田鸡,听意思是要让张大厨做泡椒田鸡给他老母品尝。
可是,不对啊……虽说田鸡有大补的功效,对于患有心性水肿或肾性水肿的人来说,用田鸡食疗,有较好的利水消肿的功效。可是寻常老人家,脾胃本就虚弱,口味更是清淡,哪里能食用什么辛辣之物?更何况前些日子陆老板家的老太太过寿,方大石也曾替师父去随过礼,也是亲眼见过那位老太太,可没看出有什么水肿的症状啊!
方大石虽说还是个学徒,可脑子并不笨,几番思量,又和前几日的比赛联系在了一起,每次投票,陆老板总是躲躲闪闪,又总是最后一个才投票,几次比试,明明柔儿妹子的菜式无可挑剔,偏偏他却不投,这到底是为何?
走,跟上看看去!
方大石理不出个头绪,随即悄悄跟了出去,隐在一处柴草堆后。
“陆老板,为何商讨田鸡之事,却拉张某至此啊?”张大厨也觉出不对了。
“张大厨是个聪明人!陆某的心思,想必您是知道的。”陆老板面带笑意,眼神中暗藏着一丝狡黠。
“德保是个粗人,只懂厨艺,不明白陆老板所指为何!”张大厨显然是没明白。
“好,好一个心直口快,正是对了我陆某的脾气!”陆老板赞许似的拍了拍张大厨的肩膀。
“陆老板,你……”张大厨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但还不是很确定。
“张大厨,既然如此,我陆某人也就开门见山的直言了。”陆老板顿了一下,负手于身后,转身继续道:“谁都知道,醉仙楼的厨师选拔比赛,那是为乔老爷省城的分号做准备的,乔老爷既然说了此番比赛的获胜者会去省城,那自然是温守正没错,与你无缘了。”
“你胡说!乔老爷那日明明是说要挑选两名厨师去省城,他温守正靠闺女赢了比赛,那有如何?不是还有一个名额的吗?我就不信了,乔老爷不会带比赛的第二名去!”张大厨气得鼓鼓的,脸也涨得通红,呼吸都快喘不匀了。
“呵呵,张大厨是个明白人,您自问良心,就您这人缘和口碑,乔老爷会让您去吗?再说您和温守正不合,那是行内皆知的秘密啊!我劝张大厨还是学聪明些,把眼光放长远些!”陆老板转了个身,面对着张大厨,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你究竟想怎样?”张大厨反问。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省城的分号去不,咸阳的醉仙楼又无立足之地,张大厨不如与我合作,移至我那一品香,凭张大厨的手艺,我敢打保票,定能让张大厨您在一品香竖起一块招牌!到那时,他温守正去了省城,醉仙楼少了温守正便是没了半壁江山,嘿嘿,您张大厨又在我这,哈哈哈哈,醉仙楼的生意哦……”陆老板一时得意,似乎看到了他设想的情景,忘形之下,几次差点笑出声来。
“你!你是想让我换东家!”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