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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澈抬眸望她,笑意浅淡,“瑶姬可以自己选。第一睡觉,第二是我们在床上做些,我想做的事情。”
“二选一,没有第三。”最后这句,声音依旧和煦,但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
做些你想做的事情?无耻
“如果瑶姬觉得睡觉不喜欢,那咱们就做些喜欢的事情好了。”见楚媚不表态,钟离澈直接威胁道。
楚媚银牙咬碎,狠狠瞪着他,最后只能转过头去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床上故意激怒一个男人,后果肯定比现在还差。
所以,在尚且能容忍的范围,那就先忍着吧。
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身后的人非常满意的低笑一声,正要伸手搂住她,就听见楚媚冷淡的声音:
“王上,我可以选择睡地板吗?”
钟离澈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最后收了回来,轻声道,“瑶姬睡吧。”
楚媚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我是拓跋谌的人。心是他的,这具皮囊也是他的。如果别人要动他的东西,我会以死相拼。王上自重。”
钟离澈苦笑,哎,孤的夫人让孤自重。
可是他能把她囚禁在此,却无法真的逼她做什么。
毕竟她是他那么喜欢的人。
“嗯。”钟离澈应了一声。
夜,渐渐地深了。子时时分,楚媚已经熟睡,钟离澈悄悄地爬起床,拿出匕首割破手掌,再次吸取湮灭之蝶的死气,一刻钟后,轻手轻脚收拾完,看着楚媚熟睡的容颜,弯了弯唇角。
钟离澈重新躺下,轻轻地往楚媚旁边更靠近的地方挪了挪。她的身体冰冷,因为湮灭之蝶的缘故,大冬天的就像个冰块一样。
钟离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抱住了楚媚。他刚才并非是要故意占便宜,只是知道她的身体冰冷如铁,为她生暖而已。
不一会儿,被拥抱的大冰块就渐渐暖和了起来。
钟离澈满意地笑了笑,这才睡下。
……
一连数日,楚媚都在打探消息中度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基本上也确定,钟离澈确实是一位雄才伟略的君主。
整个凉都铁桶一块,根本没有能逃出去的机会。
今天就是除夕。楚媚想到去年的除夕,她还在北宸,正是她的封后大典,那时候那么多人说她是亡国妖女,但是他自始至终都站在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这么快,已经过去了一年。
可是她却记得那么清楚,记得他那时候的眼神,望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和那深邃的眼眸里藏着的深情。
“余生共白首,生死不相离。”楚媚低喃。
那时候,他们十指相扣,在天下人为证的凤台上,许下婚恋的誓言。
生死不相离。是啊,生死都不分开,就算是死,她也要葬在他的身边,
不论生死,都要相守。
拓跋谌,我现在,很想你,很想你,很想很想你。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可否会想起我呢?
正在此时,钟离澈走了进来,浅笑道,“瑶姬,孤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楚媚冷不丁从回忆中回过神,淡淡问道。
钟离澈笑道,“保密。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楚媚黛眉轻蹙,钟离澈已经走过来攥住她的手,宫殿外凤辇早已经等着,两人出了瑶池苑,一路出了皇宫,漫步在凉都街头。
楚媚眼中终于多了一丝亮色。这是自从她醒来以后,第一次出宫。
她早就想出来,但是担心提这样的条件会引起钟离澈的警惕,所以只能藏在心里,没想到钟离澈将她带出宫了
钟离澈看着楚媚的神色变化,笑道,“果然我就知道瑶姬会更喜欢宫外的景色,皇宫就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天地,外面的除夕才热闹。”
而放在心里没有说的话是,你喜欢出宫,更是觉得只有出宫了才有机会能够逃跑吧,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能够摆脱我的控制。
但是,看见你容颜上的亮色,还是会觉得很高兴。
“嗯。”楚媚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实际上在快速记着凉都里面的街道位置。
两人一路穿过两条主道,看见很多百姓们家家户户欢喜过除夕,爆竹声声,小孩子笑闹着放烟火追逐打闹,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
到了凉都中心,楚媚发现这里就是梅园。原来之前他们说的赏梅,是在这里,早知道如此,楚媚当时就会答应。
她还以为是一群宫嫔在御花园里赏梅,如果能出宫,她早就同意了。
“按照我们大梁的习俗,除夕之日赏梅,除夕之夜赐宴,君与子民同乐。故而梅园,就置于宫外,等除夕之日过后,百姓们也就可以随意进去了。”钟离澈指着那座梅园说道。
楚媚本以为他会拉着自己进去,没想到钟离澈带着她走过了梅园,来到一座宫殿。
这宫殿看得出是新近修缮过的,不知道用了多少暖炉,走在宫殿门口,就能感受到一股暖意。
“瑶姬,这里是暖房。”钟离澈走到这里,却是松开了手,望着楚媚说道,“进去看看。”
楚媚向前一步,推开宫殿大门,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顿时愣住了。
宫殿里满满都是大大小小的水缸,有白玉瓷的,有棕色陶的,还有碧玉剔透的玲珑玉,小的不过碗口大,大的足有几人合抱粗,而这些缸里,全部都是盛开的莲叶和睡莲。
一朵朵莲花就像是笑脸一样漂浮在水中,是这个季节绝对不该有的美景。
冬日,凉都莲花香。
钟离澈跟在楚媚身后,攥着她的手,一直走到暖房的中心,那里是一座白玉石雕砌的巨大水池,莲花静放,莲叶碧绿,白玉池里几尾金色鲤鱼欢快游动,而水面上是肉眼可见的漂浮的白色热气。
在这凉都的冬天,他为她,移来夏季映日荷花。
别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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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只是我的瑶姬()
楚媚怔怔看着这一幕,那日她随口一句莲,不过是刁难,没想到这人竟然就弄来这么多的莲花。
在冬天里让它们盛放,很不容易吧。
“瑶姬,可还喜欢?”钟离澈伸手,摘取一朵开的正妍丽的莲花,递给楚媚。
楚媚握着莲花,道,“你怎么弄来这么多莲花。我不过是随口一句。”
“瑶姬想看见的花,哪怕是夏天的花,孤也要它冬天绽放。”钟离澈笑道。
为了弄来这满房莲花,确实是花费不少。
不提怎么弄到这些莲花,也不提为了催莲花绽放费尽了多少心思,单单是这暖房,就是用了凉都唯一一条地火脉。也就是楚媚现在来的时候看见这么美的景致,平日里为了不冻死这些莲花,整个花房里全部都是炭火,当真是烧的比夏季还热。
他是费尽了心思,才弄出这么满房的睡莲。
只为博她一笑。
但是楚媚却低头看着手中的莲花说道,“王上,夏季的睡莲,冬天绽放。花,是不合时宜的花。而我,也是不合时宜的人。”
“瑶姬,看见这些莲花,不喜欢?”钟离澈问道。
楚媚笑了笑,“谢谢王上的心思,喜欢。但是王上,终不明白我。”
钟离澈哪里是不明白。他清楚,哪怕是把这夏季的莲花摆在楚媚的面前,也不如答应放她走让她高兴。
他为了她做任何的事情,在她看来,也不如让她回到拓跋谌的身边,让她感动。
可是他愿意为她出生入死,也可以不惜一切博取她一笑,唯独只有放她走,他做不到。
他爱她痴狂,唯独不能放手。
这个地方,被命为暖莲。
楚媚和钟离澈就在这暖莲宫殿里待了整整一天。
有丝竹悦耳,有舞蹈翩跹,有玉盘珍羞,有琼脂美酒。他把一切的好东西,都摆在她面前。固然知道她所求心心念念不过回家二字,却奢望自己可以变成她的家。
天色渐渐黑了。
此时的暖莲宫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睡莲飘香,鱼儿摆尾,灯火摇曳,他们相对而坐,闲敲棋子落灯花。
钟离澈突然想到去年的除夕,那时候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朝殿里,看着那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王座,但是身边却空无一人。
得到了权势,完成了复国的理想,可是他一点都不高兴,前所未有的孤独。
而现在,在这莲花暖房里,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却比建立大梁的时候,还要高兴。
“瑶姬,这是我有生之年,最畅快的除夕。”钟离澈望向她,目光清澈如泉,“从很多年前,被钟离皇族当做一个已经死去的太子放弃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过这样的除夕。哪怕就是那还时候还在王宫里,你知道吗?父王有很多的子女,那么多人一起过除夕,很多人,明明应该觉得很热闹,但是你却觉得,不像一个家。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都没有。我一度觉得宫廷里的除夕就像是去夫子那里上学一样,一言一行,都不能有半分差错。如若闹了笑话,便成了那些想要踩你一脚的兄弟们,攻伐打击你的武器。”
“所以,那时候的除夕,不仅不觉得像团圆年饭,反而……还要谨慎小心,每个人都那么小心翼翼的,连热闹都是特意拿捏好的分寸。”
楚媚颔首,很多回忆涌了上来,浅笑,“是啊,热闹是他们的,我们什么都没有。”
那时候她的童年,和钟离澈也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比起他这样一个太子,楚媚姐弟更不被人重视而已。
宫廷皇族子女,总是有太多的相似。
“那你离宫之后,就都是一个人过除夕吗?”楚媚抬眸,望向钟离澈。
钟离澈拿起旁边的茶,浅斟了两杯,笑道,“有一年,也不是一个人。在云台山,遇见拓跋宏的第一年。他本来应该回长安,但是不巧那一年大雪封山,整个云台山都被大雪封锁,进出不易。为了他的安全,皇族就让他留在云台山了。那时候,就在云台山上的梅林里,过了第一个除夕。”
“之后的很多年,我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聚少离多,再也没有当年一起过除夕的情怀和机会了。”
那时候,他还只是黎清,只是一个被皇族放弃的弃太子,大梁还没有灭国,新晋还不是死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无家可归的浪子,而他是一个病弱的太子,君臣相对,最开始的开始。
楚媚望着他的眼眸,虽然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润清越,以很平淡的口吻诉说这些事情,但是楚媚却能感觉到他眼底的那抹光芒。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需要一些东西支撑自己活下去,在最困难的境地都不放弃自己的性命,再怎么艰难都想要走下去,人们称之为信念的东西。
可以是必须复国的执念,可以是与生俱来的责任,对当年的楚媚来说,不过是躺在石床上昏迷的阿靖。
哪怕最后知道他并非是真的阿靖,可是如果当年就以为阿靖再也救不回来了,她楚媚,也许早就已经在那一次次险境里死去了吧。就算还活着,也早已经不是现在的模样。
而对于被钟离皇族举行了葬礼的皇太子钟离澈来说,像弃子一样的他,被抛弃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吧。
直到遇见拓跋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