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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如雨。
父与子,在红色的雨里,挥刀的速度快到了极点。
在这一刻,两个人都不像是刀道的终极强者,讲究一刀终结。
他们像是在倾诉什么,发泄什么一样,都是疯了一样地出刀。
刀,杂乱无章,又愤怒的像是河流。
在这条河流里,父子两个面对面的站立着,都是面无表情。
其实他们都已经往对方身上砍了不知道多少刀。
可没有人退后一步,任由鲜血四溅,仿佛是在比,谁能够撑到最后一刻一样。
“其实我也很难过。”苏慕白在出到不知道多少刀的时候,忽然说。
“不管你信不信。”
苏君炎的回答是,再次出刀,比苏慕白还要更快。
“我不信。”
他的答案,就是如此。
苏慕白,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样的忏悔,到了这一刻,都是没有用的了。
哪怕你真的难过过,哪怕……
是你把自己,和我逼到了这一步啊。
第二更。
虽然可能已经说的嘴皮子都烂了,但真的,请大家都去支持我的新书《诸神停留之夜》吧,真的,拜托了。
第七百九十二节 【喉前一刀】
“爸爸,为什么妈妈总是不回家?”很小的时候,苏君炎总会问父亲,为什么那个生了自己的女人,总是不在他的身边,就算是回来,也不过是惊鸿一瞥的温柔。
父亲总会耐心地告诉他:“你妈妈很忙,所以不能回家,爸爸会陪着你的。”
后来随着年纪渐长,他也不再问这个问题了,因为过分的早熟,也因为那些在外面都快要传烂掉了的风言风语。
他们都说他母亲水性杨花,生下他不久就出去和别的男人鬼混了,也不管他,而他父亲呢,是个天生懦弱的人,也就听之任之了,这些年既当爸又当妈,把他养大。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为了这些言论和那些人争吵,甚至打架,可是后来有一次,他拖着满身的伤痕回到家,看到他父亲,那个一直都微笑着的男人,一脸落寞地对他说:“阿炎,是爸爸没用。”
他就再也没用和那些人争吵过。
他从来没用觉得他父亲是个懦弱的人,相反,他觉得他父亲是个伟大的人,可以扛着那么多的压力,从来也没用半句怨言。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对不起他父亲。
有一次他那个来去匆匆的母亲,又是匆忙回家了一趟,也就是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苏君炎也没用觉得太难过,那些年里这样的场面太多了,他看着他母亲远去的背影,对他父亲说:“没关系的爸爸,就算是妈妈再也不回来了,我也会一直陪着您的。”
他父亲却是笑笑,说:“傻孩子,哪有什么一直,每个人都不过是一时的同路者罢了,路走到头了,就要分手的。”
那时苏君炎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又或者是,真的一语成谶。
然后在那个大雨的午后,当那个男人挥刀的时候,他就彻底和过去那个叫父亲的男人割裂了,他重新恢复了苏慕白这个身份。
道分两边,从此陌路。
多想……
再叫一声爸爸啊。
苏君炎在刀的海洋里,眼睛里,却是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泪来。
眼泪模糊间,仿佛那个叫父亲的男人,又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温和地笑着说:“傻孩子,哭什么?”
苏君炎强忍住眼泪,却发现,不是幻觉,是真的,那个男人在刀雨里,笑了起来。
那种笑,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却让苏君炎格外地愤怒了起来。
“不!别那么叫我,也别那么笑……“苏君炎狠狠地咬住牙齿,不让那些陈年的软弱泄露出来,他握紧手中的长刀,一个字,一个字说,“你、不、配。”
最后一个字落下,苏君炎已经不管那些刀的海洋了,他一个人,在海洋里穿行,一个人,一把刀,冲到海的尽头,去杀死那个男人,斩下他的头颅,就像是,他自己曾经发誓做过的一样。
看着如同孤狼一样朝着自己冲来的苏君炎,苏慕白也收了刀雨,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说:“要拼命了吗?我的儿子。”
还是那么的,欣慰,安然。
然后他也挟刀而上。
像是去赴一场命中注定的约会。
其实早在二十多年前,当他来到那座种着桐木的城市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这一幕。
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就是他,亲手策划了这一切啊。
现在,他也要亲手斩去这一切,又或者,是被这一切斩去。
他化作了一阵风,他在风里拔刀。
这一刀,将汇集他一生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感悟,所有的所见所闻,所有的,可以在心中留下印记的东西。
然后斩去。
这不是斩雨了,这是斩今生,若是他能够斩掉这今生的往事,也许他能够超脱,从奥古斯丁的世界里超脱出来。
奥古斯丁明显也感觉到了苏慕白的想法,有浓重的阴影从中央教条的甬道里蔓延出来,要留下这个意图逃离者。
可,已经来不及了,苏慕白这一刀啊,不管是意境,还是力量,都已经到达了顶点,不是还没有彻底消化力量完毕的奥古斯丁可以阻挡的。
苏君炎也同样化作了一阵风,他的刀也是,他也在斩,不过不是斩今生,他只是,要斩去苏慕白的头颅。
两阵风交织在了一起,整个中央教条瞬间灰飞烟灭。
风还在越来越大,大的就连远处的奥莉薇亚他们都能听到了。
他们也能够感觉到,那风里,正在进行着什么样的对决。
奥莉薇亚他们想要过去,却被那一堵仿佛山一样的墙当着,难进寸步。
“诸位,安心等待结果吧,这已经不是我们的战斗了。”西门夜楼看着心急如焚的几个人,双手却依旧稳重如山石。
神道之上,正在激战的李拔魔和铁浮屠两个人也分了开来,朝着山上望去。
他们也听到了风的声音。
风最终会吹向何方。
撒冷神山之下,无数的新中亚帝国的士兵们,也是抬头下意识看向了那座神秘的魔种神山。
他们虽然没有听到风声,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里正有一场决定着他们命运的战斗,正在发生。
很多人注视了很久后,忽然跪倒在了地上,他们开始朝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祈福,希望苏君炎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告诉他,陛下,我们都在您的身后,一直支持着您。
虽然,这种无比原始的祈求,其实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天上的风还是那么狂烈地吹着,并不因为谁的祈求而有所改变。
风继续吹。
整座圣堂都已经摇摇欲坠。
终于,风似乎要吹到尽头了,风里显露出了两个人的身形。
苏君炎的人和他的刀,已经斩到了苏慕白的喉头,而苏慕白的刀同样的,也是斩到了苏君炎的喉前。
喉前一刀。
父子一别。
“阿炎……”苏慕白的眼底还是那种淡淡的欣慰。
“去死吧。”苏君炎的回答,是这三个字。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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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节 【爱过吧】
去死吧。
于是下一刻,蚩尤刀真的穿刺了苏慕白的咽喉,真的让他,去死了。
刀穿过去的那一刹那,苏君炎忽然手足无措。
他一点都没有终于做成了一件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的喜悦。
他只是觉得突兀。
他想要杀了苏慕白,很想。
然后他就真的杀了苏慕白。
他却一点都不高兴。
他只觉得……
心很痛。
无法呼吸。
他退后了一步。
风也停歇了。
他又退了两步。
蚩尤刀因为他的后退而化作了一团火焰,缠绕在了苏慕白的喉咙口。
刀既然已经斩出去了,就没有了可以回头的路了,就像是当年苏慕白的那一刀。
路,踏上去,就无法再改。
苏慕白的脸上却是还在笑着的,他手中的小桔掉落了下来,插在了早已经被风化的地上,轻轻摇晃着,发出了低低的轻吟,犹如挽歌。
“我亲爱的儿子,你终于杀了我,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苏慕白看着苏君炎简直不敢置信的眼神,低笑出声,只是那低笑,因为喉咙被洞穿的原因,而显得嘈杂难听。
是啊?
为什么呢?
为什么,心心念念,连做梦都想要做到的事情,等到真的做到了的时候,就一点都不开心呢?
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不是,应该可以告慰无辜死去的母亲的在天之灵了吗?
为什么想要流泪呢?
苏君炎撇过了头去,不去看苏慕白的眼睛,他朝前走了几步。
他要走了,继续向前。
因为他赢了,活了下来。
就像是那些故事里的勇者一样,在战胜了那些拦路的恶魔以后,终于可以和最终的大魔王决一死战了。
可……
故事里不会写,拦路的恶魔,是自己的父亲。
苏君炎错开了苏慕白,走了好多步,忽然问:“你是故意……的吗?”
“不是,你的确比我强,否则死的就是你了。”苏慕白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欣慰,真的很高兴的那种,好像,被自己的儿子杀死,是一件无比光荣值得骄傲的事情。
“但这样就好,如果你没我强,我才会难过。”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拼了命,想要被自己儿子杀死的父亲呢?
苏君炎真的忍不住要转身,去质问,质问这个男人,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可他没有,他不想问了。
苏慕白也不想说了。
他其实还有几句话没有说出来,就是,苏君炎可以杀他,是因为苏君炎真的很想杀了他,而他没有杀了苏君炎,是因为,他其实没有那么想要杀了苏君炎。
“苏慕白……”最后,苏君炎即将踏入最终教条前。
“什么?”
“你真的……爱过妈妈吗?”
“爱过吧。”
风停歇了。
很多人的战斗却还在继续。
在最后的风里,人们感受到了最终的结局。
这个结局不坏,却意外的没有让人觉得高兴。
“他一定很难过。”奥莉薇亚难得的,和身旁的阿尔托莉亚交流。
阿尔托莉亚则是沉默不语。
然后他们再次向似乎永远都不会被他们战胜的西门夜楼发起了进攻。
苏君炎继续往前走。
在临走前,他带走了弧刀小桔。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原本通往魔王巢穴的路,似乎在这一刻,也变得无趣起来,没有半点紧张的感觉。
一切都好像水到渠成。
他只要走进去,然后杀死那个魔王。
一切就都结束了。
没有意外。
没有第二个结局。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命运吧。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