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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盒子继续在摇。
太春头上的汗冒出来了。
开宝…
人们的眼睛盯在那个蹦跳着的“色子”上…
浩三强又赢了!
浩三强哈哈笑道:“老天爷开眼了!”
太春坐在那里,完全傻了。
卜泰:“唉,太春,我真后悔不该叫你来。”
恍惚间,太春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一大片土地,那些水灵灵的庄稼…难道真的是别人的了?
浩三强说:“天不早了,走,下船喝酒去!”
忽然,太春一把抓住卜泰和浩三强:“不行!谁都不许走!爷爷还没赌够呢!”
浩三强:“还赌?拿什么赌,你有本钱吗?”
太春“嘶啦”一下撕开衣裳,裸露出胸膛…
太春吼道:“这算不算本钱?你说,算不算!”
卜泰喝道:“太春,不得胡来!”
浩三强:“现在走了显得我不仗义,好,我浩三强奉陪到底。押上,还是我那群骡马!”
太春吼道:“押上,我这条命!”
浩三强:“好,我输了,那群骡马归你;你输了,自己了断,脱光了衣裳从这儿跳下去!”
太春:“一言为定!”
卜泰:“太春!”
小伙子已经在摇宝盒:“开…”
人们的目光集中在那盒子上,太春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
结果让太春彻底崩溃了…他又输了!筏子上所有的人们又将目光集中在太春身上…
浩三强:“许太春,下面该怎么办,就看你自己的了!”
太春慢慢走到筏子边上,慢慢地脱衣服。
卜泰来到浩三强跟前:“浩老爷,你还当真了?”
浩三强:“卜老爷,你不想破了赌场的规矩吧?当初输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给他许太春,我可是二话没说!”
卜泰被噎了回去。
忽然,卜泰听得身后“扑通”一声,他急转身,只看见太春已经跳进了黄河的滚滚波涛里…
卜泰在筏子上顿足道:“太春!是我害了你呀!…”
一个浪头打过来,太春不见了。
出乎上所有人的意料,这一次具有九条明的许太春并没有死。
七月的黄河水虽然不像春秋那么扎骨头地寒冷,但是泡得时间长了人也照样受不住,尤其是在夜里。太春跳进黄河的一刹那,他就不想活了,他大喊一声:“娘!玉莲!我对不住你们了…”在冷森森的河水里,太春很快就失去了知觉,他随波逐流,向河的下游漂去。
好在这一段河床比较平坦,河水也比较平稳。
在一个河湾子里,黄河水把昏迷不醒的太春抛下后,又忽悠忽悠地流走了。
水浪一拥一拥的,把太春拱到了岸边,太春赤裸着身子趴在泥水里,几只水鸟飞过来啄着他身上的小虫儿,竟然把他给啄醒了过来。太春从泥水里抬起头来,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精疲力竭;他想爬起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远处,有一个男人走过来,身上背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卷儿,胡乱哼着什么曲子。
太春听到了人声,挣扎着抬起头望过去,忽然,他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太春哑着嗓子喊道:“黄羊…黄羊!”
黄羊此时也看到了泥水中的人,他愣怔片刻,疑惑道:“太春哥?”
太春的眼眶潮湿了,他哽咽道:“黄羊…”
3红日当空,太春站在地头上,望着地里即将收割的麦子,他人显得憔悴了许多,他呆呆地望着一望无际的麦田,悔恨不已,他蹲下身子禁不住呜呜地哭了。
哭够了,太春站起来,望着天上的红日发誓道:“老天爷,你听着,从今往后我许太春要是再赌,就遭天打雷劈!”
回家后,太春和黄羊面对面坐着抽旱烟,谁都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黄羊说:“哥,别想那么多了,该吃吃,该喝喝,愁坏了身子就不划算了。”
太春:“别担心黄羊,哥能想得开。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沙格德尔王爷说了,归化城里商家指头缝里洒的漏的就养活了一城人,放心吧,咱饿不死。”
黄羊:“要不,还是跟我去走驼道吧,贩马也行,这些我都在行。”
太春摇头:“不,我还是想着学做买卖。”
“做买卖?”黄羊说,“哥,你当是说话哩,咱要啥没啥的能做起买卖?”
太春:“这事咱得跟友和哥商量商量,听听他的话。”
就在许太春和云黄羊念叨张友和的时候,张友和正在茶馆的雅间里会客,客人是个中年男人,刚从北京来。
张友和小心问:“李大哥,你从北京来,最近可听到宫里有什么消息吗?”
李掌柜左右看看,欲言又止。
张友和忙起身过去把门关上,回过身来坐在八仙桌旁。
李掌柜:“老弟,咱们说话哪儿起哪儿落,传出去可是杀头的罪啊!”
张友和:“张大哥放心,这些规矩我懂。”
李掌柜压低声音:“老弟啊,咱们的同治皇上病情加重,眼看就撑不住了…唉,是那种病!”
张友和:“我就奇怪了,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什么好女人没有?他怎么…”
李掌柜:“你没听人说么,家花不如野花香,同治皇上他爱这口儿。”
张友和:“这我知道。哎,不过…皇上病重的事,不会是讹传吧?”
李掌柜耳语道:“谁敢拿这事闹着玩呢?我的一位远房舅舅在宫里做太监,是伺候皇上的,看着吧,这事啊…多则半年少则两月就见底儿了。”
张友和沉吟着:“哦…”
张友和:“李大哥,这件事你再不要对第二个人说了,切记!”
李掌柜:“不用你嘱咐,我知道!”
这天,万裕长店铺门前停着好几辆马车,车上全是一水儿的白布。张友和站在门前正指挥着小伙计们在卸车,将一捆捆的白布搬进了店铺里。
一乘轿子往这边来了,旁边跟着一个精干的小伙子,这小伙子是万裕长的伙计,叫封建。
轿子停在店铺门前时,红光满面的文全葆走了出来。
封建指着张友和与车上的白布对文全葆说:“大掌柜,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
正在卸车的张友和是何等机灵的人,就在轿子刚落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准是封建这家伙在大掌柜跟前说了什么。张友和快步来到大掌柜文全葆跟前,谦恭地:“大掌柜来了,大掌柜屋里请。”
文全葆不悦地:“不进去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张友和忙吩咐小伙计搬了把椅子出来。
文全葆落座后问张友和道:“张友和,你的翅膀硬了,越来越不把我放眼里了。”
张友和忙说:大掌柜,我不敢。
文全葆:“上万匹布的生意,你竟敢自作主张,将来还不得骑我脖子上拉屎撒尿啊?”
张友和:“大掌柜…”
文全葆打断张友和的话:“你来万裕长的年头也不短了,柜上的规矩你不是不明白!在万裕长还从来没出过这种事,该怎么处罚你心里应该清楚。”
张友和:“大掌柜,你听我说…”
文全葆:“你不要说了,封建!你,通知账房,给张友和结算工钱!”
张友和:“慢!大掌柜,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分上,我也不得不说了!”
张友和附在文全葆的耳朵边说几句话。
听了张友和的话后,文全葆一脸惊讶,他问道:“这话当真?”
张友和:“大掌柜,我敢拿我的性命做担保!”
文全葆:“毕竟是街谈巷议,万一赔了呢?”
张友和看封建一眼:“三年的工钱一文不要,我卷铺盖走人!”
文全葆接着张友和的话茬说:“友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说完,文全葆钻进了轿子,封建马上吩咐道:“起轿!”
张友和望着文葆全和封建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过身来对伙计们说:“快点卸!”
张友和指挥着伙计们卸完车后,正在自己的屋子里洗脸,一边洗一边盘算着,这几车布到时候能赚多少钱,想到这里,他自语道:“封建,你就等着吧,到时候我张友和叫你看看,什么叫本事!”
就在这时,黄羊和太春从外面进来,他们看到几个小伙计们正在整理着满屋子的布匹。
一小伙计迎上去问道:“两位买点什么?”
黄羊:“我们不买东西,找人。”
太春:“小掌柜,我们找柜上的张友和张掌柜。”
恰在这时,张友和从里面出来。
张友和惊诧道:“噢,原来是你们俩呀,可有些日子没见了!哎,你俩还好吧?”
太春不好意思地笑笑:“友和哥,我们俩是特意来见你的。”
张友和:“你们找我?”
太春笑着点点头。
张友和见状:“还不好意思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太春:“友和哥哥,我俩想请你吃顿饭。”
张友和:“好端端的吃什么饭啊。”
黄羊:“想你了,想一块儿说说话。”
张友和:“说话就说话呗,还吃什么饭。”
太春:“总不能饿着肚子说话吧。”
张友和:“要不这样吧,这会儿我正忙着,等忙完手上的事我找你们怎么样?”
太春不好再说什么,应道:“那也好!”
太春和黄羊从张友和那里出来,俩人走在街上,黄羊不高兴地说:“不就一个小掌柜吗,架子倒不小!”
太春:“行了黄羊,你不见人家正忙着吗!”
黄羊:“再忙也得吃饭吧?”
太春道:“黄羊,反正咱们的心到了,来不来的,随缘吧!”
一个惊天的消息象风吹树叶唰唰响似的在归化城大街小巷传开了,在商铺、在牲畜市场、在召庙殿堂,人们到处在说着悄悄话:“听说了吧,…同治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哎呀,皇上驾崩了,那得戴国孝啊!”
张友和走在街上,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急急地来到万裕长门前,啪啪地拍打着店铺的大门,喊道:“大掌柜!大掌柜!快开门!”
伙计开门后,张友和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当天下午,上面就正式发下话来,说皇上晏驾了,要挂国孝,各字号、各铺面要备好白布!
各字号都明白,发财的机会来了!可是当他们回过神来后才记起,库里所有的白布在前些日子都被万裕长的小掌柜张友和给掏腾走了!那个恨呀,唉,说什么都晚了!他们知道,他们再从万裕长手里往出弄白布,那就是天价了!
第二天一早,万裕长店铺门前,搭起了一长溜铺板,等着买白布的人们排起了长队;
万裕长的十几个小伙计站在布摊前,不停地哗哗地撕着白布,从早到晚地忙着,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店铺前还停着小推车,毛驴车,马车,成匹的白布被装车,拉走。
柜上,账房先生使出浑身的本事,双手开弓打着算盘,一封封的银子被装箱入库。
文全葆坐在太师椅上望着里里外外繁忙的景象,手里捧个紫砂壶,不时地抿一口水,笑模悠地,脸上泛着油汪汪的光亮!
此刻,万裕长店铺斜对面的茶楼上,张友和正坐在临窗的位置上喝茶,眼睛却始终关注着对面店铺里的情况,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
这时,听得楼梯一阵响,张友和回头,只见封建上来了。
封建来到张友和跟前,急道:“友和,买布的人太多,人手不够了!”
张友和想了一下:“那…你去卖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