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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摔下来的时候,头碰到地了吗?”额头在渗血,需要第一处理。
“好象手和膝盖先着地,头碰了一下。”小女孩想了想,不是很确定。
“白先生,麻烦你帮我固定住小玲的头。”终于差使到白子东,同时又嘱咐司机先生,请他从车上拿些垫子,如果有的话。
白子东突然被点到名,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你叫我吗?”
“这个时候还有其他闲人吗?”水青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拿出纱布,准备抱扎伤口,却见他没动,她语气又不好了,“白先生,人是被你们的车吓到的。”
白子东竟无法反驳,他走到小女孩头前,犹豫问:“怎么固定?”天知道,他从来都是被人围得团团转,哪里照顾过别人。
“你的腿脚不方便,可以坐下来,双手捧着小玲的头,不要让她乱动,最怕脑震荡。因为额头有伤,要给她包扎,所以我让你抬就抬。但动作幅度必须控制在最小。你明白吗?”水青一连串指示。
原来她还知道他是瘸子!看她指手画脚,还以为她故意嘲笑他呢,却是真心要他帮忙。他心里想得多,动作却照她说得做,坐下来,用手捧住了小女孩的头。
“谢谢你。”水青开始包扎。
白子东的眼里,只有她乌黑的发辫,从背后缓缓滑落至肩。听她让他怎么动就怎么动,见她的一双手虽小,虽有些抖,却还是从生疏到熟练,镇定得完成到最后。然后,她抬起脸,额头微泛薄汗,本来不出挑的五官有层红晕,突现的美好笑容竟然无法让人忽视。
“小玲,你还觉得哪里痛?”水青这一笑是对小女孩的。
“手和膝盖,还有脚踝。”小玲觉得碰上个好姐姐,虽然疼,也能忍得住不哭。
等秦秘书好不容易把地址说清楚,结束通话,回头就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他万金贵重的老板,正坐在脏兮兮的水泥地上。固定着那个小女孩的头。稍微动一动,就会被正在处理伤口的女孩说上一句。
“老板,还是我来吧。”他连忙赶上去,自告奋勇要替手。
“别动!”水青把小玲的脚放高到垫子上,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她能处理的急救了,用绷带缠出整齐紧凑的形状,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小玲身上,“一换人就会动到头。在救护车来之前,白先生你坚持一下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种姿势要一动不动等到救护车来,也太累了。换个人有什么,我们小心点就行了。”秦秘书对水青相当有意见。不知道她哪里跑出来,他们三个大男人被指挥得团团转,尤其这其中一个还是老板。
“医院离这里很近,最多五分钟。”她已经听到救护车的鸣笛。
“既然知道医院很近,我们自己就能开车送过去,叫什么救护车!”秦秘书以为抓住了错处。
“如果伤到骨头,如果伤到头,如果伤到脊椎,我们都不是专业的救护人员,轻易移动伤者,可能会导致严重后果。”水青也不气,因为秦秘书的想法正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虽然是错误的。
秦秘书哑口无言。
白子东看秘书吃瘪,想自己在这女孩手里也没讨到好去,“你是护士?”看她动作到后面很娴熟,处理得挺专业。
“不是。”水青突然想到一条重要准则,她那个基础急救的证书是在上辈子拿到的,这辈子,她可没什么证书。虽然没有证书,也可以救人,但她感觉有点名不正言不顺。遂决定等救护车来了,就开溜。
白子东见她回答那么简短,一点都没有和他深聊的意思,心里有些异样。想他白子东,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吆喝来去,虽然也知道是为了救人……眉心一跳,他自己这种心态,是无理取闹吧?顿时警醒,想腾出手指去揉平眉心疙瘩,却又听她一声不要动。只好闭合双眼,将傲气压了下去,不再多说一句。大手一直固定着小玲的头,稳稳泰然,没有动一分。
“姐姐,我脚上很痛,是不是骨头断了?”小玲安定后。就觉得脚踝钻心疼。
“不会的,应该是扭伤。”水青见她再次紧张,就尝试安慰,“小玲,上学时间,你怎么在这儿呢?”
“我……请假。”有些吞吞吐吐。
原来是逃课了,水青暗笑。
就这样,在水青和小玲轻声细语中,救护车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因为路太窄,有一男一女两个护士推了活动床架进来。见到小玲被照顾得稳妥,又听水青说了详细外表伤势,护士们连称做得好后,小玲被送上了车。
“老板,我跟去处理后续。”秦秘书心想,他要再抢不到这个差事,他就可以回家吃自己的去了。
白子东点点头。
看救护车开走,他回头,却再也忍不住脸色大变。
“人呢?”他问现场仅剩的,他的司机。
“谁?”这个字问出来,可怜的,才为白子东开车三天的司机先生已经注定过不了试用期。
“那个女孩人呢?”白子东因为司机的笨拙,更是气得声音死沉。
“哦,她刚才骑车走了。”行动敏捷,悄无声息,还对他笑了笑,说了谢谢。
“你为什么不拦住她?”他感觉耐心如沙般流失,再一次发挥引以为傲的控制力,“我们还没感谢过她。”
“我看她不像做好事要留名的人。她走时,还反过来对我说谢谢。”是个真正的好人。
白子东如同看到一朵奇葩,在眼前大喇喇开了出来。
黑色崭新的大奔无力地开过去。后尾箱,一辆不搭调的女用自行车半遮半掩,细细的车轮扭曲了。
午后春阳,将这条寂静无比的小路照亮,白花花的水泥地刺人眼目,墙角屋檐到处是青苔丝网,显得颓败万分。
第120章 弃之琴 得之音
G市东皇酒店。
“你说什么?”一声怒喝从顶层高级商务套房的门后传来,正是简苍梧平时住的那间。
怒气冲冲的人,浓黑发,五官皆正气,衣着有品味,和简苍梧一般高大,唯有眼角铺开的浅纹显示了中年。
他就是简苍梧的父亲简疏庭。
“爸爸,虽然感谢你的提议,可我决定这次比赛弃权了。”相较于父亲的盛怒,简苍梧还是清冷。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刚才说的话?”简疏庭恨不得按太阳穴,停止它的鼓噪,“这次比赛,我会亲自指导你。我听你教授说了,最近你的琴声有相当进展。他还说,以那样的状态夺冠也是可能的。他甚至相信只要我能对你稍加指正,第一名就是十拿九稳。第一名就能进入维也纳音乐学院,所以我才特地抽时间出来。不然,你以为我很有空?”
“教授夸大其词。我不认为自己有任何进步。事实上,这十几年来。我的水平一直如您当初所说,技巧完美,天分全无。七岁的时候,您就让我弃琴。您不会忘了?”简苍梧进厨房,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
“哥——”妹妹简墨桐不仅是小提琴天才,她的声音美如清玉,她的人更美若流风,雪华皎洁。长年修习小提琴,音乐的典雅已和她的骨血融合,为那份芳兰再添清灵。即使在医院住了多月,脸色不见憔悴,只有楚楚怜人的气质,被雪白的小脸衬托得淋漓尽致。
“墨桐,你不用开口。”简苍梧虽然疼爱这个妹妹,却不是一昧盲宠,有他作为哥哥的严厉。
简墨桐咬咬唇,有些难过,低下头去。
“你对墨桐凶什么?”简疏庭本来就在气头上,看见女儿被儿子说,更火了,“如果不是墨桐手受伤,需要精心养半年,我怎么能飞回来指导你?”
又来了!从来不吝啬对墨桐的关心爱护,却对他寡言少语,看不出父子之情。简苍梧尽管习惯,心里还是不好受。
“那么。抱歉,让您失望了。”他的脸上竟然罕见得有了讥嘲的笑意,“总不能因为墨桐的伤,而让我趁火打劫您的时间。您还是养精蓄锐的好,等墨桐的手恢复,您指导起来才更得力。别为我白费心机,影响到墨桐的前途。”
简墨桐瞪大那双墨清的眼睛,而简疏庭也被儿子的话震得心发颤。
他们父子的嫌隙并非一日之寒,虽然在简家和白家早不是秘密,但苍梧像这样公然把父亲厚此薄彼的事情说开,还是第一次。因为苍梧的骄傲,苍梧的清冷,对父亲又气愤又不平,都只化作无声抗议而已,就如苍梧的琴声,情难消痛难消,郁结着,发闷。
“苍梧,你……”简疏庭知道自己的偏心,可他没见儿子抱怨,也就理所当然以为儿子不在意不留心。所以苍梧指控得这么明确。令他惊呆了。而惊呆后,就是内疚和惭愧。
“爸爸,我累了,想放弃了。您应该开心才对,因为以后不用再忍受我的小提琴,也不用听人说虎父无犬子。”简苍梧此时倒是真心说的。他有了新的梦想,也感觉到起风时,一翅千里的自由顺畅。这让他相信这次找对了方向。
“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也不一定不能像墨桐那样。”简疏庭并不是完全不关心儿子。苍梧付出了多少,到今天即使最严格的教授都会赞他一声。自己只是在墨桐身上放了太多精力,还没能好好听过现在他的演奏。当苍梧的指导教授打电话到德国,兴奋得通知他,苍梧的琴声终于突破了极限,全然不同以往,他就赶来了,带着殷殷的期待,想认认真真听上一次。
简苍梧听到父亲说这话,却是一点感慨激动的心情也没有。从七岁开始放弃了自己的父亲,现在告诉他或许能赶上天才的墨桐,简直就是烂笑话。
“我已经决定了。”简苍梧为自己一锤定音。
“决定得好!”在玄关短廊里听得真切的白子东走进客厅。不戴眼镜的他目光锋利,如出鞘的宝剑,锐光四射,寒气隐隐。
“子东,苍梧一时冲动,他明明热爱小提琴。你那么了解他,还说得出泄气话。”简疏庭欲拉救兵。
“他再热爱,也被你这个父亲浇熄了。”白子东没给好脸色,他刚在外面遭遇气恼的事,心情很恶劣。非常想找人倒霉,尤其简疏庭算得上半个自己人,也不用他像在外面一样虚伪,“一把破琴修修补补拉了这么多年,也算对得起简姓。我得跟姐姐商量,找个好日子,把苍梧的姓改了。”
简苍梧如今拉的琴,就是当年父亲送给他,又被他砸坏的那把。
“子东!”简疏庭语气严厉,却对以前的小舅子毫无办法。
白子东没理,他手杖一点一点,坐进沙发,轻轻敲敲伤腿。
“苍梧,至少再让我听一次。”简疏庭难得向儿子低头。
简苍梧见到父亲这样子,有些犹豫。他并不讨厌小提琴,可是已经不打算继续深造。
“离报名截止日还有一星期,你考虑一下再答复我。”简疏庭又软化态度。
简苍梧无法拒绝,淡然点头。
“墨桐,我们回家。”简疏庭突然觉得身心俱疲。一下飞机就赶过来,本来会在东皇住一晚,但他现在有点无颜见儿子,心头很乱。
“爸,我和哥哥好久没见。您就让我在这儿住一晚吧。”简墨桐清玉的嗓音。
“好吧,明天早上我让司机来接你。”简疏庭对女儿充溺已经深入骨髓。他交待完,走出了套房大门。
“简墨桐,你最好还是跟你爸一起回去。”白子东垂眼转着手杖,语调平平,却没有好感。韩什么?到底是叫韩什么呢?为什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