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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天你妈回来,我跟她直接说。”水青持续趴着。再发个一千件,差不多得换花样。
“水青,先跟我妈算分成。”芸芸不忘提醒,就怕她吃亏。
“好,一分钱我都不会少拿的。”水青笑。
芸芸正想和水青具体讨论下,晨间操的音乐响了,只好往外走。水青从校医那儿弄到张减免课间操的证明,成了班上唯一留守,她羡慕得要命。
二十分钟,水青可以看课本,可以写作业。她发现原来心无旁骛的时候,学习的时间就很多,足够维持上游成绩。但今天,她腰痛,坐不住。于是,到外面走廊活动。
听到对面楼梯传来脚步声,水青看了一眼。很久不见的白子西同学,双手抱个大纸箱,里面堆着高出箱子的两摞纸,正往下走。他和羽毛都还在五班,教室就在八班头顶上方。
水青打算缩回教室,眼睛太尖,看到纸张被风掀起角,而且极可能飞得遍地都是。白子西也注意到了,试图一只手扶住底,一只手压住上面。可是箱子太重,他得用膝盖顶住。
这下就算视若无睹也不行了,水青在心里叹了口很长很长的气,四下张望,能不能逮到个随便什么人,影子也好。目光所及,人物有二。一个白子西,一个自己。垂死挣扎之后,水青认命得走上楼。
“要我帮忙吗?”好歹也是曾经的同班同学,她对自己说。
白子西抬眼一看,大概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碰上,怔忡了一下,放下纸盒,紧接着就说:“麻烦你。”
蹲下身,他理出一摞纸,递给水青。
还以为白子西会说没关系,谢谢之类的客气话,他对不熟的自己这么直接,超出水青以往的认识。她接过东西,等他再度抱起纸箱,两人往楼下走去。
白子西眼角余光里的水青,很安静,除了开始那句,没再开口。她眉头有些紧,目视前方,时不时又跟着他的走向。她似乎不太高兴,为什么?
“这是运动会的比赛时间表和宣传册,要送到藏青楼。”她不问,那由他来说。
高二高三教室在新校区,藏青搂在老校区。同学们正做操,他们就不能穿过操场。那就得走沿着校园的一条长廊,绕过大半个学校。
水青眉头打结了。
“是不是太重了?”白子西当然察觉到她似乎更不高兴,很不好意思地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不是嫌重。”水青没把东西放回去,有了方向,她加快脚步,“只是嫌远。”
白子西见她全然不客气,反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两人又默默走了一段。
“你怎么没去做操?”难道不舒服?他不应该让她帮忙的。
“太累了。”每走一步,肌肉酸痛,真想龇牙咧嘴,又怕吓到旁边这位。
“呃?”另一个出乎白子西意料的答案。
不得不再度沉默。
白子西有点辛苦。和女生一起做事,她们总是很多话说。从来只嫌闹,未曾想也有如此冷场的时刻。要是换了别人,他没所谓。但她是一鸣惊人的韩水青。老师们说历代学生中大起大落的有,大落大起的,她是云上第一人。
先是以第五名的绝对姿态考进来,一步步掉下去,直至进入无可救药差生行列。文理一分班,又窜上前十名。更听莫默说,开学以来,她的英文没拿过满分以外的分数,其他各科成绩稳步上升。莫默笑言,照此下去,到期末,他的第一名就要让贤了。
虽是玩笑,白子西却真相信。那个神采飞扬,连莎翁都敢批评的女孩,有什么事做不到呢?
水青也很辛苦。鉴于前生的教训,不能跟白子西太熟太近,所以这个学期还没近距离碰过面。自己一时好心,居然导致两人独处,她心里很慌。
她没出息?是,她不否认。可也从她的角度想想好不好?曾经,用了十五年,她暗恋着白子西。现在虽然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但距离这个人太近,她就会怕。
看看他,撇开出色的外表不提,没有同龄男生的幼稚无聊,为人处事成熟稳健,虚怀若谷。优秀中的优秀,典范中的典范。老师眼中的未来,同学眼中的仰望。
“到了,哪个办公室?”她声音悦耳。
“学生宣传部。”白子西心想,她半字不浪费。
就在左手边第一间,门开着,水青把宣传册放回白子西捧着的箱子里。
“那我先回教室了,再见。”头也不回,走了。
白子西被她突兀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望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马尾画出弧线,人甚至都跑起来了。他得罪她了吗?还是他很可怕?为什么看起来简直像亡命天涯?
水青跑起来,不是要逃离,而是她看见操场上快没人了。白子西公事在身,不怕迟到。她只是普通学生,迟到就惨了。
“你跑什么?”插进一个声音。
水青一看,是叶陌离,换了运动服,正要上体育课。他身边有几个男生,嘻皮笑脸盯着她,不过样子比叶陌离的初中朋友正气。
“离离,我赶着上课。”听到了上课铃,可小腿酸,拉不开步子。
叶陌离一听称呼,脸都绿了。离离?她叫他小名,当着同学的面?
“韩水青!”气死他,但又不能不传达妈的话,假装无视新损友的乐呵,“今晚在我家吃饭!”
只有远去的背影,大力向后挥动的手。
第15章 天青蓝 水青蓝
撞上了!
火星撞地球,金星直冒!
那是水青推开教室门的瞬间,急匆匆的,门是开了,也跨进半只脚,却见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撞来,逼得她硬生生往后跳。
嘭!脚没事,头有事,被门磕得生疼。水青拼命揉额头,眼睛死盯着门。好端端怎么又关上的?
门再打开时,眉头微蹙的沈月出现,“上课铃已经响过了。”
“帮团委送宣传册。”水青只好搬出这个名义来说。
“进来吧。”沈月果然不再追究。
水青连忙进去,转身关门时,瞥见墙角站了个人。原来推门的时候有人站在后面,所以门反弹回来。可是,反弹力道也太大了吧?她不及细看,赶紧坐回座位。
芸芸胳膊肘推推她,很小声说:“插班生。”
水青一听插班生,不是转学生,立刻看过去。
“云天蓝,你就坐——”沈月环顾教室,后排多空位,思量让人坐哪儿。
“老师,我可以坐那儿吗?”那男生一指莫默旁边的座位。
“当然可以。”也好,有莫默看着,应该闹不出什么事。校长也真是,塞了个不属正式编制的插班生进来,虽然聪明相,底子可能不好,但愿别拖累全班平均分。
此时水青耳朵里灌了水,听什么都遥远模糊。她眼睛没花吧?站在前面,伸着长臂,指着她这个方向的人,不是跟她赛车的男孩?他居然跟她同班?她的乖乖牌形象啊!
云天蓝得到许可后,往座位走去。他的视线却聚集在那个目光震惊,应该已经认出他,所以半张着嘴,实在毫无形象可言的女孩。他想过两人会很快碰面,却没想过是这么快。同级同班,很有意思嘛!
水青看到他的笑容,虽然是无可挑剔的唇线弧度,却感到寒气逼人。有个词,现在还没流行,但她还是想说,太妖了!
云天蓝越走越近,水青慌忙低下头。刚刚撞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仿佛在告诉她,这一切真得发生着。
身后拉椅子的声音,衣料折皱的声音,就安静了。沈月开始讲课,让同学们打开书本,在黑板上写语法概念。
水青的情绪得以平复。锋芒在背?如坐针毡?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眼不见为净,最妥帖。更何况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对方认不出来。云上一半女学生,她顶多算个小家碧玉。那天她还穿校服,他不一定记得住脸吧?
“嗨!”中提琴的魅力。
水青背部僵直,那个人应该在和莫默打招呼,自己不用太敏感。
“又见面了,小松饼。”中提琴的趣味。
水青的脑袋耷拉下来,面部神情垮掉。这人不仅记得非常清楚,连外号都给她取了!等等,小松饼?LadyFinger?也用来做提拉米苏蛋糕的底。
他说得是英文啊!而且比起她骗死人不偿命的伦敦腔,他的伦敦音更贵气更自然。这一点,没有到国外系统学习过的人是无法分辨的。教水青英国文学的老师就是伦敦当地人,所以她知道。
水青心里很好奇,这个插班生,到底从哪里来的?他的声音有些耳熟。
下课后,等云天蓝出去,水青才问芸芸:“他不是转学吗?”
“不是,只插班一个学期。”芸芸偷偷附在水青耳边,“长得真帅。”
她承认。但长得好,不代表人好。好看的人因为外表优势,总得到人们的青眼。男的可以不用太能干,女的可以不用太聪明。其实有什么呢?她更欣赏才智双全的人。
“少了个白子西,来了个云天蓝。”瞅了瞅水青,芸芸突然神情敞亮,“云天蓝,韩水青。你们俩的名字很合哪!天蓝水青,水青天蓝。”笑得且奸且诈。
水青一听,真是合拍得有点诡异。
“芸芸,别乱说。”谁给他取的名字?
“别人不说,也会这么想。”芸芸本来开玩笑的,看水青不太开心,就说,“名字而已。我以前有两个同学,男生叫邱峰,女生叫曹罗叶,还秋风扫落叶呢。”
“真的?”水青张大眼睛。
“班上的人在背后说了整整三年,两人到最后看到毕业留言册才知道,笑死人了。”真得不能再真,“名字取外号,之间乱搭配,也是校园文化。所以,你别在意。越在意,越是心里有鬼。”
别以为重生就万能。人生即使重过百遍,依然有学不尽的东西。往往只是一句话,一个行为,领悟如此简单。
芸芸的话令水青惭愧,她可不是心里有鬼吗?可芸芸说得对,不必在意。不管是名字契合,还是赛车事件,都是一场巧合加意外。以后破坏形象的事多着呢,因为她已经不是以前内向柔弱的韩水青。以往在国外惨烈的日子,早把那些懦弱的性格磨没了。
想明白了,她对云天蓝的出现就不再那么介怀。至于为什么不会像别的同学主动和他去熟络,全凭直觉行事。云天蓝,绝对不好惹。她怎能忘记他月华般的俊美中隐藏着蜇人的刺!
余下的时间里,云天蓝没有和她说过话。
放学时,水青才想起叶陌离让她去吃晚饭。可是今天早上云爷爷有事,让她白天上完课再去练咏春,也不知道要到几点,而且晚上还有自习。
“水青。”羽毛在等。她们因为学校近,晚饭都回家吃。
“羽毛,我要去别的地方。本来叶妈让我去吃饭,你帮我说一声。”还好能传话。
羽毛二话不说,点头答应,“今晚我有画课,不来夜自习,所以你要和离离一起回家。”
水青嘴上答应,心里可不这么想。凡是不能和羽毛一起回家的晚上,她不去找叶陌离就自己回去了。那家伙,同学一帮帮的,她很烦这个。
朝永春馆骑去。路口红灯亮,有车停在她身边,同款不同色,又遇上云天蓝。因为没骑出多远,同学还很多,她没在意。可是,到第五个红灯时,又看见他,水青就怀疑了。不过这次他在前,她在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
请大家务必相信,能说出如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