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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雨赶来莲心医院时,果然看到门口围了很多人。她朝人群的里面望去,只见医院大门的两边贴了一副用白纸写的对联,上联是:“还我人命,一命抵一命!”下联是:“医院赔偿,血债血来偿!”字迹横七竖八非常潦草,看得出写字的人情绪很激动。在这副对联的前面还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式样的花圈和花篮。一群不知从哪里请来的鼓乐班正围坐在那里,有板有眼地吹奏着一首乐曲,听上去既悠扬又有些凄凉。几个胳膊上戴着青纱的男男女女都面无表情地默默坐在旁边,其中一个男人的手里还捧着一只巨大的黑边镜框,上面是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华雨发现,这个女人长得并不好看,鼻子和嘴都有些向前突起,不过眼睛还算漂亮,看上去烱烱有神。她想,这应该就是那个死去的孕妇了。这时那班吹鼓手已经结束了刚才的乐曲,突然情绪一转,又吹起一首激越高亢的曲子。几个坐在那里的女人似乎受了感染,终于控制不住悲痛都放声大哭起来。尖利的嚎啕声被鼓乐伴奏着听起来就像一首风格怪异的歌曲。
华雨看了一阵,就挤出人群来到街对面的思诺咖啡屋。
咖啡屋里很清静,人们都跑去对面看热闹了,也就无心再来喝咖啡。金花正扒着窗子朝街对面看着,回头一见华雨进来,立刻说,这回莲心医院可热闹了。
华雨看她一眼说,怎么,人家有热闹你这样高兴?
金花脸一红说,我有什么高兴的,跟我又没关系。
金花虽然这样说,华雨也很清楚,金花的心里还是没有忘记和程玉成医生在海边的那件事。尽管金花后来说,她自己慢慢也想通了,程玉成说到底是一个知识分子,而这种知识分子跟企业老板当然是不可能一样的,所以,她跟程玉成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她想错了,就算她能跟他在一起,他也不可能像她以往的那些男人那样。但是,华雨知道,金花仍不会立刻忘掉这件事。
不过她这时并没有给她说破,只是用力看了她一眼。
这时阿芬走过来,将一杯咖啡放到华雨的面前,冲她笑笑。华雨也冲她笑了笑。华雨每次看到阿芬,就会想起金花给她讲过的那个故事,所以总想问一问她,她的那个男友是否有了消息。但又总觉得问不出口。就在这时,金花突然呀了一声。华雨连忙从窗子朝街对面看去,只见医院的门口已经冒起浓浓的黑烟。原来死者家属哭了一阵就开始祭奠,为死者焚烧纸钱,这样将火越烧越旺,后来索性就把那些花圈和花篮都通通扔进火里,而且还不时地从四周寻找可以用来烧的东西往火里扔。那一班吹鼓手则围在火堆旁边,越发卖力地吹吹打打,似乎在开篝火晚会。
华雨想了一下,就给刘佳龙打了一个电话。
她在电话里问刘佳龙,医院的情况怎么样?
刘佳龙的声音很淡,似乎仍然是那样平静。
他说没什么,只是病人比平时少一些,其他还算正常。
华雨看一眼身边的金花,又问,程医生呢,他怎么样?
刘佳龙稍稍沉了一下,才说,他不在医院里。
他不在医院?华雨立刻问,他……去了哪里?
刘佳龙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你在哪儿?
华雨说就在医院对面,思诺咖啡屋。
好吧,我现在过去。
刘佳龙说罢就将电话挂断了。
时间不大刘佳龙来到咖啡屋。从他来的方向看,显然是从医院侧门出来的。由于他是咖啡屋的常客,所以跟阿芬也认识。但阿芬只是跟他点头招呼一下,就和金花一起进里面做事去了。华雨连忙又问刘佳龙,程医生究竟去了哪里?刘佳龙这才告诉她,现在死者家属将事情越闹越大,医院为了防止意外,已经为程玉成医生安排到一个宾馆去住,暂时也不要来医院上班。
华雨问,我能不能……去看一看他?
刘佳龙迟疑一下说,有这个必要吗?
华雨没再坚持。她想一想,好像也真的没这个必要。
好吧,刘佳龙点点头说,去看一看也好,他这几天情绪很不好,已经戒烟很长时间,最近又开始吸了。但刘佳龙又叮嘱说,不过见到他,今天医院发生的事情千万不要说。
华雨点点头,说知道。
程玉成医生是被安排在美高美艺术酒店。这里与玉兰大剧院隔街相望,斜对面是这座城市著名的市立图书馆,又紧靠文化广场,所以环境很好。华雨和刘佳龙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酒店,乘电梯直接来到十二层。程玉成医生的房间是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他正坐在写字桌前用笔记本电脑写着什么,抬起头一见刘佳龙和华雨进来,立刻起身迎过来。华雨看到程玉成医生,心里忍不住难过了一下,才几天的时间,她发现程玉成医生明显瘦了,脸色看上去也有些憔悴。程玉成医生先让他们坐了,然后问刘佳龙,医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死者家属是不是又来医院闹事了?
刘佳龙与华雨对视一下,说没有,医院这几天挺平静。
程玉成医生点头唔了一声,说是啊,家属的心情也可以理解。然后又说,我这几天正在整理那个孕妇的临床资料,我还是坚持认为,这件事不仅是医院,作为主治医生也不应该承担任何责任。
您和刘医生当然不应负任何责任。华雨突然说。
哦,程玉成医生有些意外,你说说看,为什么?
首先,这个孕妇来医院就诊时并不是常规分娩。
程玉成医生笑了一下,问,你也懂常规分娩?
华雨的脸一红,又说,既然不是常规分娩,也就不会在莲心医院做过任何产前检查,那么医院也就没有关于她妊娠过程的任何记录,所以在接生时,更不可能知道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程玉成医生立刻惊讶地睁大两眼,他没有想到,华雨竟然能说出这样专业的话来。
他点点头,满意地说,看来你最近的书的确没有白读。
华雨更加不好意思了,低下头说,只是……看了一点。
好吧,咱们不说这件事了,程玉成医生说,还是说一说你吧。
华雨越发感到难为情。在这种时候,她不想再说自己的事情。但程玉成医生已经拿出一本书,递给她说,这就是我上一次说过的那本医用英语日常会话,你也要好好看一看。华雨连忙双手接过来,用力点点头。这时程玉成医生好像又想起什么来,问华雨,你的那个朋友呢,她怎么样了?
华雨想了一下,不知他问的是谁。
就是,嗯,那个叫金花的女孩子。
华雨立刻说,没事了,她已经好了。
喂,华晴吗?
华雨,我知道是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看到手机上的显示了,是你的号码。
你既然知道我的号码,为什么还给金花打电话?
这个女孩的嘴挺厉害,她是干什么的?
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你想让她告诉我,你来这里了?
这个问题,我也可以不回答吗?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
对,这样最好。
你来这里干什么?
工作上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一定有事,才能找你吗?
你过去可是这样,如果没事从不找我的。
姐,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有怨气。
不,你错了,我没有怨气。
我找你,只是想问一件事。
说吧。
你跟那个日本男人,还在一起同居吗?
……
你不说话,就算是回答我了?
……
看来我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你猜对了?
那你说说看。
这件事与你无关。
不,你也错了,这件事当然与我有关。
有……什么关系?
这还用具体说吗?
华晴,我提醒你,你现在没必要跟我用这种腔调说话。
我知道,我现在面对的,是一直供我上大学的姐姐。
我还要去上班,你如果没什么正经事我要挂电话了。
你又上班了?
我上班怎么了?
我还想再问一句,你是什么时候从日本回来的?
华晴,我再提醒你一次……
我知道你要提醒我什么。
好吧,看来你确实没什么事了。
我听得出来,你又开始过正经生活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生活正经不正经?
我没有资格吗?
当然没有。
为什么?
你应该明白。
不,我不明白。
如果你真的不明白,我只能说,你这几年大学算是白上了。
你不要这样动气,心平气和一点不好吗?
我只是一个打工妹,没有你那样的涵养。
好了,言归正传吧,我找你确实有事。
说吧。
我要当面跟你谈。
我最近很忙。
没关系,我可以等,反正我暂时不走。
我有时间,会跟你联系。
喂,华雨吗?
是我,你是谁。
怎么,我你也听不出来了?
手机信号不好,听不清楚。
你看一看手机显示的号码。
看号码干什么,你说吧。
你……这是怎么了?
哦,是金花。
天哪,你总算听出来了。
说吧,到底什么事。
你这两天怎么总关机?
是吗,我关机了吗?
你自己关没关机不知道吗?
大概,电池没电了吧。
往酒楼那边打电话也找不到你。
我请假了。
怎么,不舒服吗?
不,不是。
究竟出了什么事?
你……不要问了。
奇怪,你还有我不能问的事吗?
我……正在睡觉。
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睡觉?
你如果没事,我想再睡一会儿。
好吧,是刘佳龙,他也在到处找你。
什么事。
没说,不过看样子挺着急。
你转告他吧,我没有时间。
你这样睡觉就有时间了?
你……不要再烦我了好不好?
你身边,是不是有男人?
胡说,当心撕烂你的嘴!
嘻嘻,好了,我不说了。
放电话吧,我要睡觉了。
你最好……给刘佳龙打一个电话。
我不想打,还是你告诉他吧。
华雨吗?
是我。
我是刘佳龙。
哦……你好。
你究竟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总不接我的电话?
也许是……我没听到。
不对,每次接通都是你故意按掉了。
是这样吗,不过……我不是故意的。
你这几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没有。
可是我觉得……
你不要乱觉得,我能遇到什么事?
烧金窝酒吧那边,也没再找你吗?
没有,我早已不跟那里联系了。
可是你……总让人感到不太对劲。
我只是有些累了,想睡觉。
如果只是累,那就休息吧。
好吧,谢谢你。
你怎么突然这样客气了?
不,不是客气……
你过去不是这样。
好吧,那就不说了。
我本来还急着找你呢。
我听金花说了,有事吗?
我这两天有点时间,想带你去那个童车厂。
我真的很累,过一过再说可以吗?
华雨……你真的没有什么事吗?
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