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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沿着街边的林阴道朝公共汽车站的方向走去。刘佳龙一边走着告诉华雨,他的这个朋友叫江浩,也是从内地毕业的大学生,人很能干,来这家童车厂只工作了几年就已升到总经理助理的职位。这一次他听说了华雨的情况,非常高兴,说现在企业里正需要人,尤其需要能在办公室做文案工作的人,所以应该没问题。
刘佳龙说到这里,忽然又看了华雨一眼。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也想……问问你。
华雨觉出他的神色不太对,就问什么事。
你是不是……有一个当律师的妹妹?
哦……是啊。
她,叫华晴?
对。
就是那天早晨,去医院看你的那个女人?
华雨这时已经明白了刘佳龙要问什么,于是索性说,我知道,她就是那个死者家属新请的律师。
刘佳龙没再说什么,但华雨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埋怨。华雨心想,刘佳龙埋怨自己当然是有道理的,这样大的事情,应该早告诉他。华雨知道,刘佳龙在那个早晨曾经问过自己,但并不是想通过自己跟华晴沟通什么,他一向是个很磊落的人,绝不会做这种事情,当然,他也没必要去跟华晴沟通什么,但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却没有告诉他,这毕竟会让他的心里不太愉快。
这时已经来到公交车站。华雨的手机突然又响起来。
她打开看了看,竟然又是华晴。
华晴在电话里说,有事要找她。
华雨看一眼刘佳龙,问什么事。
华晴问,你能不能来一下?
去哪?
烧金窝酒吧。
华雨听了一愣,她想不出华晴怎么会在那里。
华晴又说,我有点事,想让你帮一下忙。
可我现在……也正有事。
姐,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换一个时间,可以吗?
不行,最好是现在。
这时刘佳龙在一旁问,你有急事?
华雨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只好点点头。
好吧,你如果有事,去兰水可以改天。
这样……不太好吧?
刘佳龙冲她笑笑说,没什么,那边我说一声就行了。
华雨越来越觉得,对刘佳龙有一种愧疚感。
其实这种愧疚感从认识刘佳龙起就一直伴随着华雨。当初在日本,她已经答应和他一起去山梨,后来却突然又改变了主意,结果害得刘佳龙将那两张新干线的火车票都废掉了,到最后她又莫名其妙地不辞而别,搞得刘佳龙摸不着头脑。华雨回东莞重新见到刘佳龙以后,一直没有向他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刘佳龙也始终没再问过她。但刘佳龙是怎样想的,华雨的心里还是很清楚。华雨知道刘佳龙从一见到自己感觉就很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时候一个男人见到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女人见到一个男人,说不出为什么感觉就很好,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缘分。但也恰恰是这种缘分,让华雨对刘佳龙一直感到惧怕。她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接受这种缘分的。华雨感觉刘佳龙是那种典型的读书人,心里实在太干净了,她想,他绝不会想到自己曾经过的是怎样一种生活。而他一旦知道了,也许立刻就会离开自己,与其那样,还不如保持着这样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华雨觉得自己一直像是刘佳龙的一个影子,当他朝自己走近一些,自己就会躲闪,而如果他走得远了些,她却又会朝他凑过去。她也曾经设想过,如果有一天刘佳龙知道了自己的过去,从此离自己而去,那个时候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感受。但她一想到这里,立刻就会不敢再想下去。她总是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还是过一天算一天吧,他离开自己是迟早的事情,只要这天晚一些来,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华雨在这个中午看着刘佳龙搭上一辆出租车走了,自己就朝酒吧一条街去。
华雨当初离开烧金窝酒吧时就已暗暗下定决心,她永远都不会再到这条街上来。这倒不是因为这条街本身有什么不好。她在日本时就发现,日本人之所以爱喝酒,是因为工作节奏太快,而节奏快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心理压力过大,下班之后喝一喝酒不仅能缓解心情,也可以让自己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这个城市的人们同样也是如此。当然,酒吧也是洽谈生意的理想场所,在这里听着音乐,喝着红酒,会让一些原本唇枪舌剑甚至斗智斗勇的商务谈判融入一种和谐的气氛,这显然对双方都有利。如果从这一点看,甚至可以说,这条酒吧街对这个城市的经济发展还做出了重大贡献。但尽管如此,华雨也不想再到这条街上来。她不想回来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正如任何场所都可以作不同的用途,而不同的用途既会发生令人愉快的事情,也会发生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一样。酒吧毕竟是一种很特殊的地方,在这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华雨在这里看到的一些事情,是一般常人难以想象的。
华雨一来到这里,就会让她想起很多永远都不愿再想的事情。
但在这个下午,华雨还是又来到烧金窝酒吧。她怎么也想不出华晴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同时也隐隐地有一种预感,华晴叫自己来这里,一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华雨一走进烧金窝酒吧就听到一阵舒缓的音乐。这条街上的酒吧都是如此,白天很安静,来这里喝酒的也多是一些谈事情的人,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有年轻人来蹦迪。华雨在过道里碰到郎姐。郎姐一见华雨很惊讶,连忙问她,来干什么。
华雨知道郎姐误会了,以为自己是想吃回头草。
于是对郎姐笑笑,说自己是来找一个朋友。
郎姐似乎有些失望,又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华雨。
她悻悻一笑说,好啊,看来你现在真的挺不错啊。
华雨点点头,说还可以吧。然后又跟郎姐寒暄了几句就朝里面走去。华雨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华晴刚才在电话里说,她在一个叫“金银洞”的包间等她。她就径直来到最里面的“金银洞”。华晴正坐在沙发上,和几个男人低声说着什么。她抬头一见华雨进来,立刻向她打招呼,然后又叫过侍酒小姐,问华雨想喝什么,酒还是饮料。华雨立刻说,自己什么也不喝。华雨这时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看出来,华晴显然不是来这里消闲的。接着华雨就发现了坐在华晴身边的那个男人。他是一个秃头胖子,由于没有头发显得脸上很光润,在昏暗的灯光下皮肤泛出很亮的颜色。华雨突然觉得他脸上那种似有似无的微笑有些眼熟,接着就想起来,自己在这里做侍酒员时曾经见过他,而且那一次还险些被他闹出事来。这时秃头胖子看见华雨,也冲她微微点了下头。华雨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她想不出,这个秃头胖子怎么又会跟华晴搞到了一起。
华晴又拉了她一下,示意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华雨就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问,找我什么事?
华晴扭头对秃头胖子说,你们先去外面的大厅吧。
秃头胖子点点头,就起身带着那几个人出去了。
华晴这才又把脸转向华雨,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好像问过你,你不要误会。
嗯。
你在这里,做过陪酒小姐?
华雨立刻看了看华晴。
当然……我只是随便问问。
华雨沉了一下,说,我是在这里做过,但从不陪酒。
这时华晴就从包里掏出一只信封,放到华雨面前的茶几上。
华雨看看这只信封。这信封是浅黄色的,里面显然有内容。
她又抬起头看看华晴,问,这是什么?
这里是一千元,华晴说,不过这只是第一笔,后面还会有。
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如果你帮我,会有酬谢的,现在我的当事人已经答应,出一万元。
华晴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又告诉华雨,她知道华雨刚才正要去哪里,而且还知道,她是和谁在一起,要去办什么事情。华雨听了先是吃惊,接着又有些恼火,她简直搞不明白,华晴究竟想干什么?华晴接着又说,当然,她感兴趣的并不是华雨,而是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姓刘的医生。
华晴这样说着,又将茶几上的那只黄色的信封向华雨面前推了一下。
她说,收起来吧,让别人看到不好。
华雨朝这只信封瞥了一眼,问,你究竟想让我帮你什么?
华晴说,我在这里看到一个陪酒小姐,你应该认识她。
谁?
那一次我去莲心医院的急症观察室看你时,曾碰到过她,当时她也去看你。
华雨立刻明白了,华晴说的是川上加代子。
她迟疑了一下问,你问她……干什么?
华晴没有直接回答,忽然说,这个酒吧很有名啊。
华雨看看华晴,越发感觉她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华晴忽然又笑笑,说,好像各种职业的人,都来这里喝酒吧。
华雨的心里立刻动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华晴又说,莲心医院的人也经常来这里吧?
华雨知道,华晴说的没有错。她当初在这里做侍酒员时,经常看到莲心医院的人来这里喝酒,他们每次来都喜欢去一个叫“冰火窟”的包间,喝酒时也经常谈一些医院里的事情。华雨这时已经有些明白了华晴的用意,于是立刻说,你不能找川上加代子。
华晴笑了一下,问,我为什么不能找她?
你这样做……太不道德了。
不道德?是吗,可是什么叫道德呢?华晴很奇怪地笑了一下,那个叫程玉成的医生由于工作不慎,让已经临产的孕妇和她的孩子就那样白白的死了,而且他至今还不肯承认自己的过失,他道德吗?现在死者的家属找到他,他又拒不承担责任,表面还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如果这种所谓的医学专家也算得上有道德,对患者还有公平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公理可讲吗?
华晴这要说着,两眼直盯盯地看着华雨。
华雨沉一下问,可是,你现在如果是程玉成医生的律师,又会怎样说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华晴点点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根本就不会为他那种人做代理律师!华晴说着,声音突然大起来,你以为,律师为了钱就可以做一切事吗?!
华晴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这让华雨有些意外。
这种不负责任的人,他就是出多少钱我也不会为他打官司的!
你说的对,华雨将面前的信封推给华晴,钱并不能代表一切。
华晴立刻愣住了。她看看华雨,正张着的嘴忽然停住了。
华雨这样说罢就站起来准备走。
姐,华晴突然又叫住她,钱你可以不要,但你……还是要帮我。
华雨问,为什么?
就因为……你是我姐。
我是你姐,就一定要帮你做这件事吗?
华晴一下被问住了。她想了想,觉得真的无法回答。于是说,好吧,就算你不肯帮我,至少那个叫川上加代子的女孩对你说起这件事时,你不要说任何话,这……总可以吧。
华雨又很认真地看了看华晴,就转身走了。
华雨对华晴的性格是了解的。华晴从小就是这样,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情就会不择一切手段,而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所以这一次,华雨想,她想尽办法要打赢这场官司也就可以理解。但让华雨想不明白的是,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