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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不足以说明问题。程玉成医生毕竟是莲心医院请来的妇产科专家,倘若是这几个家属在商议如何去找程玉成医生就诊,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的。
可是还有一件事,恐怕就能说明问题了。金花似乎看出华雨在想什么,接着又说。
华雨问,什么事?
金花说,好像就在那一天的下午,她无意中看到马路对面有几个人朝莲心医院里走去。当时由于离得很远,又是隔着窗子,所以他们是否就是来喝咖啡的那几个人她不敢确定,但其中一个穿浅色风衣的女人给她印象很深。而华雨在这个上午和华晴来到咖啡屋时,她从她身上的那件浅色风衣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女人就是她,不会有错。金花对华雨说,你想一想,她跟那几个人去莲心医院干什么呢?
华雨听了,心里不由震了一下。
她想,如果金花说的这些确有其事,那么也就是说,华晴确实曾和那几个死者家属一起去过莲心医院,而如此一来无非就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她跟那个死者有什么特殊关系,所以才搅进这件事里来。但这种可能性显然很小。华雨想,华晴有什么亲友自己应该最清楚,况且那个孕妇早已死了一段时间,即使她跟她有关系也不会现在才出现。那么就应该是第二种可能了,也就是说,正如金花所暗示的,华晴就是死者家属重新聘请来的律师,她这次到东莞,正是为了处理这起官司的。华雨不得不承认,这后一种可能性的确很大,华晴是学法律的,现在又突然跑到如此之远的一个南方城市,还搅进这样一起医患纠纷,倘若将这些联系起来想,答案就显而易见了。这时,华雨就又想起刘佳龙那个上午在急症观察室曾问过她的话。她想,刘佳龙一定是认出了华晴正是死者家属请来的律师,所以才那样问她。
但她又想,既然如此,刘佳龙干吗不直说呢?
华雨没有想到,华晴竟在一天早晨突然来到她的住处。
华晴并没有上楼,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她告诉华雨,自己已经到了她的楼下。华雨听了很意外,立刻从窗子朝下看了看;果然,她看到华晴正站在下面的路边举着手机电话。
华雨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处?
华晴在电话里笑笑说,我曾经对你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能知道的。
华雨想了一下,说,我还一直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干什么工作?
我会告诉你的。华晴说,现在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华雨迟疑了一下说,还是……我下去吧,你先等一下。
华雨不想让华晴上楼来。说不出为什么,她不愿让华晴看到自己住的地方。她将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从楼上下来,华晴对华雨说,我们去银城酒店吧,那里的咖啡厅安静一些。
华雨点头表示同意。她过去曾跟三木稔去过那里,知道那里的环境很好。
华晴和华雨坐上一辆出租车,朝银城酒店驶去。
华晴看一眼华雨说,那天被那个叫金花的女孩搅得我们什么也没顾上说。
华雨没有接她的话。她不想再提那天的事。
华晴又说,今天,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华雨问,谈什么?
当然有很多事情要谈。
华雨在心里想了一下,却想不出跟华晴还有什么事情好谈。
这时两人已走进银城酒店的咖啡厅,在一张桌旁坐下来。华晴先朝远处招了一下手,叫过服务生,给自己和华雨各要了一杯咖啡,然后说,你刚才在电话里问我,现在干什么。
华雨说是,我还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做什么工作。
华晴微微一笑说,我在大学里学的是法律。
华雨说,这我当然知道。
学法律,还能干什么呢?
你……真的是律师?
对,我是律师。
华雨的心里立刻收紧了。她想,看来金花说的确有其事。
于是,她又试探地问,你这次来东莞,也是为工作的事吗?
华晴忽然笑了,问,我们小时候经常玩一种叫“藏猫儿”的游戏,你还记得吗?
华雨看看她,不知她突然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华晴说,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现在正玩藏猫儿吗?
华雨突然明白了。但看着她,没有说话。
华晴又说,我知道,你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
华雨立刻说,你想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华晴摆摆手说,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我这一次要跟你谈的,也跟这件事有关。她这样说着似乎考虑了一下,然后才又抬起头,这样吧,我先告诉你一件事……
华晴说着慢慢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盯着华雨。
她说,你不是一直问我那十万元干什么用了吗,我用它开了一间律师事务所。
华雨看着华晴,这时,她的心里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我现在,是天平律师事务所的挂牌律师。
华晴说到这里,突然将话一转,我想问你一个人。
谁?
程玉成。
你问他……干什么?
他今年,多大年纪?
华雨没有想到,华晴现在已经真的是一个律师。而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华晴这次到东莞,竟然就是为程玉成医生的这起医患纠纷而来。当然还有一件事也让华雨没想到,华晴一直想找自己,竟然为的也是这件事。这天上午在银城酒店的西餐厅,华晴第一次显得很诚恳。她告诉华雨,这一次的这个案子对她来说很重要,她的律师事务所效益一直不好,也没有接过太像样的案子,这一次死者家属准备向医院索赔八十万,标的很大,而打医患纠纷的官司也一向很容易受到关注,所以她才下定决心,一定要打赢这场官司。华晴说,她已将这个案子认真研究过了,上一次法院驳回是有道理的,死者家属的诉求理由确实不够充分,尽管按现行的法律规定是举证倒置,也就是说,要由医院方面拿证据来证明自己当时对死者的救治没有过错,但原告方要想重新起诉也要有充分的依据,可是现在要想再寻找相关证据就更困难了,医院肯定已经有所防范,不要说病历和治疗的原始记录,恐怕连复印件也很难搞到。
所以,华晴对华雨说,现在……我只能让你帮我了。
其实华晴的话还没说完,华雨的心里就已经明白了。
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说,这种事,我能帮你什么呢?
华晴忽然用两眼盯住华雨,又叫了一声,姐。
华雨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在她的记忆中,这些年来,华晴每次这样叫她似乎都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华雨朝她看了一眼,说,你这样叫我……也没用。
华晴说,我知道,你能帮我。
我不过是个打工妹,只知道挣钱吃饭,别的事……
你是在记恨我,华晴打断她说。
华雨摇摇头,我从不记恨任何人。
好吧,华晴说,我们也不用再绕弯子,我已经听说了,你跟那个叫程玉成的医生关系很好,只要你肯帮我,就有可能寻找到新的突破口。接着,华晴又说,这件事当然不能让你白做的,我会让死者家属那边酬谢你,只要搞到对这个案子有决定性的证据,五千怎么样?要不……八千?那边我去说。
华雨很认真地看看华晴。她想问她,难道自己跟她就是这区区八千元的关系吗,这些年来她给她的那张卡上打过多少钱,又何止几个八千。但是,她的这些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说的欲望了。华晴看看她的神情,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立刻又说,当然,具体的数额还可以再商量,九千怎么样?要不干脆,一万元,不过再多恐怕原告那边就难以承受了,他们也不容易……
华雨淡淡一笑说,你这是,在跟我谈生意吗?
当然不是,华晴立刻说,这笔钱是你应得的。
华雨又看华晴一眼,说,我还有事。
她这样说罢就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华晴立刻又叫住她说,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等你答复。
华雨慢慢转过身来,看看华晴,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一万元啊,华晴又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呢。
华雨讷讷地说,是啊,一万元……真的不少呢。
她这样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华雨在这个上午走出银城酒店时,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感受。一万元,真的不是一笔小数目,几乎能抵上她一年的薪水了。但华雨觉得;也就是这一万元,将自己与华晴这些年的感情标出了一个具体的价格,或者说,是做了一个有价的总结。华雨的眼前一直在晃动着华晴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华雨还从没有见过华晴的这种表情。她想,华晴是从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表情呢?
华雨来到路边,正在考虑去哪儿,手机忽然响起来。
她拿出电话看了看,是刘佳龙。
刘佳龙问她在哪里。
华雨说,在外面。接着问,有事吗?
刘佳龙告诉华雨,他这一上午一直都在找她,但打了几次电话却始终没人接听。华雨刚才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确实显示出一串未接电话,几乎都是刘佳龙的。大概是刚才在西餐厅,手机放在包里,所以没有听到。如果在平时,华雨会立刻给刘佳龙回过去。她一向认为别人打给自己电话,又没有听到,如果不给人家回过去是很不礼貌的事情,而且华雨也知道,刘佳龙打电话一定会有什么事。但她这一次却没给刘佳龙回电话。她这时走在街上,不想跟任何人通话。刘佳龙似乎感觉到了华雨的心情不好,关切地问,你没事吧?华雨这才竭力将自己的情绪重新整理了一下。
她说,我没事,只是感觉……有些头晕。
你最近,究竟在忙些什么事情?
也没忙什么。你找我有事吗?
刘佳龙说,他已跟童车厂的那个朋友约好了,准备上午带她过去见一见。华雨听了更加过意不去,她没有想到,刘佳龙打电话竟是为自己的事情,于是立刻说,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
刘佳龙想想说,上午已经来不及了,还是下午吧。
那……也好。
华雨想,下午才去童车厂,自己正好可以回去换件衣服,也整理一下。
华雨回到家里已是中午。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又稍稍休息了一下,就换上一身平时最喜欢穿的浅麻色西装。这身西装还是她在一个路边摊上买的,虽然价钱不贵,却显得很有品位,领子和下摆都稍稍做了改动,穿在身上既像个职业女性,又不失青春时尚。她又特意在前领上别了一只胸针。这是一朵白色的玉兰花,不仅很精致,花瓣伸展的也非常好看。华雨每遇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总爱将它戴在胸前。她觉得,这朵白玉兰花会给她带来好运。她这样收拾好自己,又在镜子前照了照,就走出来。
华雨和刘佳龙约好在莲心医院的门口见面。华雨刚到这里,就见刘佳龙匆匆地从里面走出来。刘佳龙更加清瘦,头发也有些长,看上去似乎很疲惫。他告诉华雨,这家童车厂是在兰水,所以要搭出租车过去。华雨一听立刻说还是算了吧,乘公交车就可以。华雨知道,兰水是一个镇子,离市区很远,搭出租车过去一定要很多钱。刘佳龙没有表示反对。于是他两人就沿着街边的林阴道朝公共汽车站的方向走去。刘佳龙一边走着告诉华雨,他的这个朋友叫江浩,也是从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