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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立刻明白了,金花一定是指她和三木稔住在酒店的那件事。金花在这个双休日照例又去和吴祥生住在一起,所以并不知道华雨没有回来。华雨想,可是她又是怎样知道这件事的呢?
这时,金花就掏出一张卡,在华雨的眼前晃了晃说,这个,你不会不认识吧?
华雨立刻认出来,这正是三木稔为她办的那张银行借记卡。
她问,这张卡……怎么会在你这里?
当然,金花说,如果不在我这里,又怎么能交给你呢?
华雨想一想就明白了,一定又是三木稔让她转交给自己的,这也就是说,金花应该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她想到这里就对金花说,你什么都不要问,我……也不想再提这件事。
金花点点头,说好吧,你不想提就不提吧,可是这张卡怎么办?
华雨立刻沉默了,她看一看金花手里的这张卡,并没有去接。
金花又说,这可是六千元钱,几乎能抵上你半年的薪水呢。
华雨当然知道这笔钱对自己具有的意义。这几天华晴又来过几次短信,她正式告知华雨,自己已经决定考研,并在学校里报了考研指导班,但这种指导班的费用很高,要一千三百元,再加上买一些指定的辅导资料和参考书总共已花掉两千多元,而且这还只是开始,今后要花钱的地方恐怕还有很多。华晴说,这次由于时间很急,她就只好先向同学借了这笔钱,但她又说,她一向是不习惯向别人借钱的,所以让华雨想想办法,尽快给她打过钱去好早一点还给人家。可是华雨看了这些短信想,两千多元,几乎是她两个月的薪水,她又上哪去弄这笔钱呢?所以,现在金花拿的这张卡对于她的意义也就不言而喻。
金花拿过华雨的手,将这张卡拍在她的掌心,说你这个人啊,就是穷毛病太多。
华雨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这张卡慢慢攥在了手里。
金花说这就对了,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想得太多。
没有,我并没有想太多。
华雨脸一红,低下头说。
金花哼一声说,还嘴硬呢,你也不想想,抛开别的不讲,至少这件事对华晴是有好处的,三木稔并不是一个手紧的人,以后有他帮你,你也就省得再整天去熬夜加班那样辛苦了。
可是……我不想让自己……过那种生活……
华雨低声说着,突然感到有些委屈。
那种生活怎么了?你,认为低贱了?
金花突然朝前凑近一步,盯着她问。
华雨立刻不说话了。她这才意识到,金花过的也正是这种生活。
金花摇摇头,轻轻叹息一声说,其实,你也不必这样认真。
华雨想,这种事,又怎么可能不认真呢?
金花说,如今结婚离婚对于城市里的年轻人已经是家常便饭,现在只当是结了一次婚,将来又离了,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重新结婚,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华雨觉得,金花的这个想法真是太奇特了。
她苦笑一下说,可事情……哪有这样简单啊。
当然就是这样简单,金花说,只要你认为简单那就简单,他们离过几次婚的人都不觉得难看,你现在离几次再结几次,如果还能解决钱的问题,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华雨张张嘴,忽然觉得金花的这些话似乎真的很有道理。
这时,金花又说,三木稔先生说了,他还想跟你谈一谈。
华雨一愣,抬起头看看金花。自从那一次从酒店回来,虽然三木稔更加频繁地让她帮他做一些整理文件之类的事,但华雨从不主动去后面的梨香苑,她甚至有意躲避三木稔。三木稔曾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他先是告诉她,他已为她的手机卡充值,充了一千元,不过他这样做并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她因为打电话再额外增加开销。后来就又在电话里告诉她,自从那次在酒店以后,他真的无法再忘记跟她一起度过的那两天。他说自己这些年一直都在忙碌,已经忘记了生活中还有这样令人快乐的事情。他说,他真的希望能和她将这种关系一直保持下去,这对他很重要,可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他为此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三木稔的这些话不能说没有打动华雨,她还从没听到一个男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但她还是忍住了。她在电话里平静地对三木稔说,我们现在这样不是也很好吗。她告诉三木稔,如果他还想让她在这间工厂继续做下去,就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她说,就当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金花对华雨说,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又怎么可能当成没发生过呢?
华雨慢慢低下头去。她不知应该怎样对金花解释。
金花又告诉华雨,说今天晚上,三木稔想和她一起吃饭。
华雨将装在衣兜里的那张卡捏了捏。她觉得这张卡很光滑。
这是华雨第一次跟三木稔单独吃晚饭。前几次出去都是商务晚餐,所以饭吃得很乱,一边吃一边闹酒,还要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跟对方谈业务上的事情。这一次就是单纯的吃饭了。但华雨觉得,这顿饭吃得也并不轻松。她在吃饭时说话很少。三木稔也不大说话。两个人都能感觉到,彼此之间似乎有一件什么该说却还一直没有说出来的事情。就这样将一顿晚饭吃完了。三木稔埋过单,就和华雨一起从酒楼里走出来。三木稔这一晚没喝酒,所以仍然自己驾车。华雨坐到车里仍然不太说话。但她过了一阵发现,汽车好像并不是朝着回工厂的方向开,于是转过头来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三木稔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华雨又说,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她这样说着连自己也感觉到,声音似乎并不坚决。
我们快到了,就在前面。三木稔仍然头也不回地说。
华雨就不再说话了。
三木稔将车开进一个新建的小区。在汽车驶入大门的一瞬华雨看到,有“梅春花园”几个字。这个小区显然很高档,房子的密度很小,而且多是三层的连体洋房,其间还有一幢一幢的两层小楼,门前的庭院里大都种植着各种花卉,尤其在这样的晚上,就显得更加幽静。三木稔开着车转过一个游泳池,然后在一座黄色的两层小楼门前停下来。他下车到过车头,为华雨拉开车门。
华雨从车上下来,立刻闻到一股植物特有的清香气息。
她朝四周看了看,问三木稔,这里……是什么地方?
三木稔没有回答,向她做了一个进去的手势,自己就掏出钥匙先走进院子去打开房门。华雨也跟进来。她朝房间里环顾了一下。大厅显得豪华宽敞,几乎可以说是很辽阔,墙壁和窗帘的色彩很柔和,陈设看上去也非常气派。在大厅的中间是通向上面的楼梯,楼梯下面还有一个石砌的鱼池。
三木稔笑笑问,怎么样,还满意吗?
华雨问,这里……是你的家吗?
三木稔摇摇头说,我刚租下来的。
然后又盯住华雨说,是为你租的。
为……我租的?
当然,是我们。
华雨没再说话。其实从一进来,她就已经猜到了。
三木稔又说,到上面去看一看吧,卧室在二楼。
他说着在华雨的腰上揽一下,就沿楼梯走上来。
华雨在这天晚上的反应连自己也感到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自己并没再拒绝三木稔,也没有拒绝这幢两层的别墅小楼,似乎一切都自然而然。但是,她在这个晚上还是向三木稔提出一个条件。
她说,不管怎样,我今后还要去厂里工作。
她这样说是因为想到金花。她觉得金花的生活状态就很好,虽然有一个吴祥生,同时却也有自己的工作,如此一来也就还能保持一定的独立性。用金花的话说,至少可以让自己感到,自己仍然还是自己。三木稔对华雨的这个条件也并没表示反对,他反而说,这样更好,因为自从那个叫宋莲的女孩被辞掉以后,他还一直没有找到更合适的秘书,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求职的当然很多,其中甚至不乏硕士博士,但他看中的并不是学历,他需要的是责任心和人品素质。所以,三木稔对华雨说,以后索性就让她来做自己的秘书。华雨听了立刻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她知道社会上早就流行将某一种女人称为“小秘”。她只是一直搞不清楚究竟是哪两个字,“小秘”还是“小蜜”。如果从职业角度看,这种女人一般都是从给老板当秘书过渡来的,所以应该是“秘”。但倘若换一个角度分析,从这种女人跟老板的暧昧关系看,又似乎应该是“蜜”。不过华雨在这个晚上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认为,无论“小秘”还是“小蜜”,跟自己现在应该都不是一回事,因为自己跟三木稔的关系并不是从秘书发展来的。
华雨真的借鉴了金花的经验。在梅春花园度过第一晚以后,她虽然从此就和三木稔一起住在了这里,却并没有搬出厂里的那间工人宿舍。她的心里很清楚,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给自己留有一条退路,如果有什么事情随时还可以回来。当然,同时也可以在表面上为自己保全一点面子。尽管华雨从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中可以感觉出来,自己跟三木稔的事在厂里已是公开的秘密,她也听说,那个当初被三木稔辞掉的叫宋莲的女孩一直在外面对同乡败坏自己,说了自己很多非常难听的话,而她的那些同乡中有几个就是这间工厂的女工,但华雨还是觉得,自己在集体宿舍的这张床已经是自己最后的一点面子了,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她这最后的一点面子都不能丢掉。华雨为了做得更自然一些,每当三木稔去外地办事或在办公室加班,她都要特意回厂里来住一两晚,而且还要硬着头皮跟大家玩一玩扑克。按企业里的规定,像老板秘书这样的职位已经算是中级职员,而中级职员的宿舍应该是单在一个楼里,条件也远比普通工人这边的要好。但是,华雨却一直坚持没有搬过去。
华雨绝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活竟还会继续发生变化,而且这变化来得很突然。一天上午,三木稔用电话将她叫上楼去,先是向她要了身份证,又让她将家庭和自己的一些背景情况都写下来。华雨有些奇怪,问他有什么事。三木稔这才告诉她,说要为她办出国护照。
华雨听了越发感到意外,问,办出国护照干什么?
三木稔说,你准备一下,过几天和我一起去泰国。
华雨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你说……要去泰国?
三木稔说对,一起去泰国。
去……去泰国干什么?
华雨一边这样问,心里在想,三木稔去泰国当然没有什么奇怪,他的家人都在那边,他回去省亲也是常有的事。但问题是自己,他这一次回去为什么还要带上自己?
三木稔似乎看出华雨在想什么,于是告诉她,这一次是公事。
公事?
华雨想不出,厂里跟泰国并无业务往来,去那里会有什么公事。
三木稔这才告诉华雨,当初有一晚他曾带她陪一个泰国人吃饭,那个泰国人叫阿旺,是他的一个朋友,现在他已经同意在那边为企业做代理,所以这一次,他带华雨过去是要考查一下。三木稔又说,华雨的护照一办下来立刻就要动身,不过不会去很久,最多一星期就回来,所以不用带太多的东西。
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