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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扑来的二十四狼首领打倒在地,几乎同时,小草从头到脚,已身中七八刀。
但小草崩拳一打,丹田气体随着拳式,一升一降,周流不息。刀砍到他的身上,也随之被气体弹开,小草并未受伤。二十四狼见状大惊,大呼“邪门!”,再一次挥刀扑上。而小草崩拳既出,脑子里便全是崩拳一根筋,就像独自练习一样,一拳拳只顾向前打去。且拳拳见肉,所向披靡,将二十四狼一个个打翻在地。小草一路崩拳直打到大街中心。
典肺帮无不哗然,他们潮水般地后退着。四面大街上无数个窗口里,传来了阵阵喝采之声。肺脏州的人们,近来饱受瘟疫之苦,压抑已久。今日见一个少年英雄,将偌大的一个匪帮打得落花流水,在他们心中,这少年英雄拳打的不仅是典肺帮,而且还是这次瘟疫的害人虫!人们无不心中大畅,欢欣鼓舞!典帮主不禁骂道:“奶奶的,看来咱今儿个真的要栽了!咱们的老家底,拿出来呀,咱们不过了!”
典肺帮的“老家底”十三太保跳了出来。这十三太保,是典肺帮中的十三个教头,武功最高。他们手握鬼头刀,直取小草。
小草依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念崩拳经,左右崩拳连珠般向前打去。但这次情况却不同了,他打出的崩拳有的被隔开,有的被化解,就是打中后也不能每次将对方击倒。同时他身上挨的刀也多了起来,他挨的刀变成了刀尖、刀背、刀柄,全都是在点击他的穴位。他感到内息渐渐凝滞起来,双拳也就渐渐凝滞,威力渐失。
典帮主对身边的五虎将八骠骑笑道:“这滚刀肉看来切进去了,就是太费刀了!”
这时小草又身中一刀,刷地鲜血随之迸出。典肺帮众人齐声欢呼起来:“见红啦!见红啦!”阵中的十三太保勇气大增,奔腾进击,小草接着又连中数刀,刀刀见血。
小草明白他全靠雄厚的内功,如果气息这般阻滞,那可就完了。但他自己也没办法,只有拚到底了,绝不能被他们活捉。
这时那声音又在耳中悠然响起:“精养灵根气养神,养功养道见天真。丹田养就长命宝,万两黄金不与人!”随着这口诀,小草体内的内息又奔流起来,流转全身,所到之处,刀伤愈合,双拳又增添了无穷的力量。
十三太保见小草从滞迷之中突然清醒过来,变得双目如电,不禁也喊道:“邪门,邪门!”而那个声音又在小草的耳中吟道:“打法定要先上身,手脚齐到才为真,拳如炮形龙折身,遇敌好似火烧身!”随着这口诀,小草一记右崩拳出手,打得一个太保翻倒在地。接着又是一记左崩拳,将另一个太保打倒在地。接着左右崩拳连珠进击,这一次又与前面不同,他双拳如箭,虎虎生风,隐约有雷电之势。打得十三太保东倒西歪,人仰马翻。无数窗口后面更是欢声雷动。
典帮主看见这个情形,不由得连连骂道:“奶奶的,奶奶的!”他身边的五虎将八骠骑请战道:“帮主,咱们上吧!”典帮主说:“奶奶的,这小子今儿个真的邪了门了!你们上去要是拿不下来,咱们的脸可就丢大了。奶奶的,咱还得在这街面上混呀!光棍不吃眼前亏,今天放这小子一马。悄声传我的命令,咱的人悄悄撤下,老子上去陪这小子典帮主一出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十三太保肃然退下,窗户后面的人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典帮主上前对小草说:“小子,玩够了没有?别以为你有本事,这是老子的部下在逗你玩呢!老子再陪你玩两下,让咱窗户后面的市民们乐一乐,也算是咱典肺帮答谢咱叨扰多年的市民吧!玩罢,你就给我滚蛋!”
小草见识过典帮主的手段,不敢怠慢,又打出一个三体式,凝神以待。
典帮主点头说:“好一个三体式,是下过功夫的!小子用拳,老子就不用刀了。“说罢他手一挥,将鬼头刀往背上一插,身子却顺势一个懒驴打滚,向小草滚去。
典帮主的速度比皮球还快,小草猝不及防,典帮主已滚到跟前,他右腿一个旋风扫地,打得小草一个跟头飞到了半空。典肺帮们轰然喝彩。
但被扫上半空的小草在空中依然姿势未变,以三体式稳稳落在地上。窗子后面的市民们也齐声喝彩。
小草刚一落地,典帮主的左腿早已扫来,小草又是一个跟头翻了起来,却仍以一个三体式稳稳落地。
典帮主运腿如飞,又是一记旋风扫地,小草被再次扫到了半空。这一次来势甚猛,小草“嗵”地一声又撞开了一堵墙,跌了出去。典帮主哈哈一笑,脸上红光大盛,随之一跃而入。
典帮主外粗内细,他看出了小草身负超人内功,自己以前低估了他,难怪手下人拿他不住。起先他只想打小草几个跟头,挽回点面子就行。但他三个旋风扫地,打得小草连翻三个跟头,使他争胜之心大盛,他要一鼓作气,拿下小草,所以他才跟着小草窜过墙去。
但这次是老家贼再次走了眼!过去后他发现这是条小巷,只见小草以三体式正对着他,小草顶头竖项,含胸拔背,沉肩坠肘,脚趾抓地,如张满之弓,欲发之箭。
典帮主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懊悔地想到:终不成打了一辈子大雁,反倒让小雁啄瞎了眼!但他这会儿别无选择,只得一咬牙,拔出鬼头刀,闪电般向小草劈去。
而小草轰然一记右崩拳,雷霆般向典帮主击来。
这一刀一拳几乎同时击中对方。这一刀砍在小草的肩上。以典帮主的功力,这一刀不把人斜劈成两半才算怪事呢。但这一刀却被小草激荡而起的内力弹开。饶是这样,小草的臂膀也被砍破,鲜血再次涌出。
小草的右崩拳结结实实地打在典帮主的胸口上,打得典帮主向后连连退去,他沉重的身子也撞开了一堵薄墙,跌入到一个更小的小巷之中。而小草也随之跟进,一记左崩拳又轰然击来。
典帮主见状,大喊一声,霸悍本色毕露,一把鬼头刀暴风骤雨般向小草劈来。这时小草耳中又响起了那浑厚悠长的声音:“头打起意站中央,浑身齐到人难当。脚踩中门夺地住,便是神仙也难防!”在这歌诀声中,小草的崩拳一拳拳轰然击去。
这是一场殊死的搏斗。小草被典帮主砍得刀口纵横,鲜血淋漓。他却将典帮主打得东倒西歪,后退不迭。典帮主看出小草更是一个不要命的亡命徒,知道这样打下去,两人非同归于尽不可。想到这里,他刀势一转,挽起了刀花,一团白光笼罩住他的全身。现在他只求自保,然后伺机逃跑。
但小草却不管这些,他不管刀花光团是否能削掉自己的胳膊,也不理会自己胳膊上已鲜血淋漓,左右崩拳只顾向前打去,打得刀花光团向后逃窜。
这时从刀花光团中传来了典帮主暴雷般的声音:“罢了,罢了!小子,算你狠,老子今天栽了!你还不罢手吗?”
但小草的左右崩拳依然向前,继续向前!他一口气提着,气催拳发,左右崩拳再也停不下来。啊,这就像我们曾听到的一个故事:有一个女孩,穿上红舞鞋后,就跳起舞,再也停不下来!
刀花光团中心的典帮主几乎绝望地喊道:“小子哎,老子——不,你是老子,行不行?你还不停?你是我老子,你是我大爷,你是我亲爷爷,行不行?我把你叫声爹,叫声爷,还不行?”
小草的崩拳依然向前,继续向前。虽然他的刀伤越来越多,血流得越来越多。他听见典帮主继续叫喊着,但这次语调却有些怪异:“你也把我饶了吧,行不行?我也把你叫声小爷,行不行?你哪儿的鬼把哪儿的人害去,我典某以前可没做过这般亏本的买卖!”这时从刀团中心又传出一个声音,这声音尖利利,阴森森:“不要这样,典帮主!咱以前是怎么说的?咱这买卖下的本大,可到时候利也大呀……”这阴森森的声音使小草感到毛骨耸然。他又听见典帮主长叹一声说:“只怪咱典某忘了咱姓啥了,咱典某说到底是个光棍呀!光棍眼里揉不得沙子,光棍不吃眼前亏!多少年咱都不图虚名,上次连黑伯爵大帅那么大的热闹都没去凑,才保全了咱的一点尕江山!这次我真是叫猪油蒙住了心……”他像是在咒骂别人,又像是在咒骂自己。小草继续以左右崩拳步步前进,到了一个分岔处,典帮主突然大喝一声,一步跳入一条岔道之中,逃之夭夭。而失血过多的小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昏迷过去。
这一场昏迷实不知有多长时间。昏昏迷迷中,小草有时能感觉到有人在给他的伤口换药,有人在给他喂药。一天他脑子清醒了一点,但他的眼皮还是沉重得睁不开来。这时他感觉到有人在给他号脉,号完左手又号右手。
“咦,此事甚怪!”他听见这人以浑厚的声音说:“此子内力洪大无边,成一太极之势,阴阳循环往复,二仪消长不已……”这人沉吟良久,又道:“我知之矣——此子借典韩二人之内气打通内息,成二仪之象。只是此子年龄轻轻,何来这般惊人内功呢?”这时小草又听见一个声音,这声音尖利利,阴森森,也似曾听过,使他再一次不寒而栗:“我告你先不要管他内功不内功的,咱们关键是要找出那张图来……”听到这里,小草又昏然睡去。
第二次醒来后,他感觉到依然有人在给他号脉,只听见这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真是一叶障木,不见泰山啊!我总以为此子身材高大,是个幼稚红细胞,其实他是个成熟的红细胞!他没有细胞核,所以他既可以无心无肺,混沌天真;又可以全身都是心——此心可谓大矣,如海纳百川,方可容这般浩浩之内功……”此时那个尖利利阴森森的声音打断道:“你们地球人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尽在这微末小节上纠缠不休,这样离我们的目标就越来越远了……”这时小草头一昏,再次沉沉睡去。
等他真正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里,这屋子简朴整齐,床边的一个青年看见他终于睁开了眼睛,高兴地说:“你终于醒来了!师父说你今日定然痊愈,果不其然!快随我来——我叫小铁,咱们去拜见师父!”
小草连忙爬了起来,问小铁道:“我现在在哪儿?师父又是谁?”
小铁说:“你现在在铁先生的形意拳社,师父就是铁先生?”
小草又惊又喜:“我现在就在铁先生的形意拳社?我可以见到铁先生啦?”
他跟着小铁穿过一所古朴深沉的大宅院,来到后院大厅。他看得出这个院子和大厅是练武的地方。大厅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人,此人年过半百,身体魁梧,气度凝重。他的两旁,站着两排精神饱满,身形矫健的弟子。小铁回过头来,对小草说:“来,见过咱师父——铁先生!”
小草本来就一心要拜铁先生为师,自己显然又是被人家所救,所以他当即就要拜了下去,没想到铁先生却站起来,对他拱了拱手说:“小草兄,恭喜康复!”
小草一听见这浑厚自然的声音,心中一震,立刻明白这人正是以形意秘诀指导着他打败典肺帮的人!他“扑嗵”拜倒在地,说:“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铁先生笑呵呵地将小草扶了起来,说:“小草兄,啊不,小红兄,难道你真的不认识铁某了吗?”
小草抬起头,他望着铁先生,不知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