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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听菲佣解释下来,摔了电话,立即下床,冲出睡房去。
就在那度接通二楼与地下的大理石楼梯上,我碰见正走上楼来的霍守谦。
像见了鬼。
对方是笑脸迎人。
我是脸青唇白,连连后退。
“福慧!”霍守谦扬扬手中的一枝红玫瑰,连声音里都带着笑意,说,“这是第一百枝。”
我吓得掉头直走回房间去。
才要关上房门,却被霍守谦用力一推,差点选人都摔倒在地上。
“福慧,你为什么惊成这个样子?”霍守谦觉得我的反应好笑。
我转身退至床边。
只为床头有一个警钟,直接接通警卫公司,只要我一按,便立即会通知附近的警岗,五分钟内,会得派员到现场这一阵子,九七将至,各人都认为非趁最后关头搏它一搏不可。于是市面治安越来越差,连警务处处长的住宅都为劫匪光顾,市民在啼笑皆非之余,不无忧虑。尤其是富贵人家,真怕有一天被选中为打单绑架之类的目标,怎能不处处加强防卫。
我这么一个独身女子守在一所大宅内,当然要有极先进的防盗设备。
坐到床上去的意思,原是为了就近那床头警钟。谁知竟给霍守谦一个错觉,以为我正在示意。
他毫不客气地也坐到床沿上去。
我脸色有如死灰,双唇正在震抖,一时间又说不出话来。
“福慧,来,把这枝玫瑰花插起来,全白是太素净了。第一百枝尤其表征马到功成,应该选红色为宜。”
我睁大眼,完完全全地欲哭无泪。
“杜青云来见过你?”
霍守谦笑,继续说:“真可怜,他太高估自己的才干与财力,如果他是我,每天对牢股市,就知道成王败寇,是指顾间事,对谁都不可以轻敌。如今,刚攀上云霄,就摔个粉身碎骨。”
霍守谦完全在报道事实,没有半分同情,却添了一点幸灾乐祸。
“你可知现今杜青云的下场?”
我下意识地摇头。
“他突然在下午晕倒了,不醒人事,送进医院,正在急救。”
我轻轻惊呼一声,拿手搞住了嘴。
胃内似在翻腾,要把剩余的渣滓挤出口腔来似的。
我辛苦得不得了。
很难才问出一句话来:“他会不会死?”
霍守谦摊一排手,答:“谁知道?”
霍守谦坐近了我一点,把脸依过来,笑着说:“你应该开心了。杜青云今日已经生不如死。曾经成功过的人,尝受失败,痛苦是加倍的。”
我把自己的身子一直缩向床角。
不知道是为了要逃避面前的霍守谦,还是要躲开一个无形的心理压力而下意识地作出反应。
“福慧,现今的结果,超乎你的理想是不是?”
我茫然地说:“我从没有要他死!”
邱仿菊说得太对了。他曾说:“以爱还爱,以牙还牙吗?你怎样衡量他如今的伤害跟你曾受的苦痛相同?你翻得了身,他能吗?”
我重重地吁一口气,心内的苦痛无以复加。
不但为了不愿意成为一个杀人凶手,且更舍不得仿尧。
一个如此明理、大方、公平的仁人君子,原本深深地爱着自己。
是我愚昧无知狠琐小家,放弃了天使,选择了魔鬼。
我不要跟魔鬼为伍,跟魔鬼交易。
我要赖帐。
蓦地,一股激动的情绪直冲脑际,我对着霍守谦说:“我需要休息了,请你离去!”
霍守谦微微一愕,显然是我的脸色与语气令他不满。
“福慧,我是专程来看望你、陪伴你、安慰你的。一切不如意事应成过去,我们以后还有甚多的好日子可以分享!”
以后?
这句话使我更加震惊,我非更正不可:“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有关以后的安排。”
霍守谦面色转白,嘴唇微微抖动,似笑非笑,强作镇静地说:“福慧,我和你没有以后,是不是?说得直截一点,你原来并不打算跟我有以后的发展。”
“是的。你大概误会了……”
“富家小姐要使使脾气,我还是受得了的。”霍守谦说,仍在强笑。
“不,这不是我的脾气。”
“好、好!”霍守谦摆摆手,“不要紧,先别拉远了,以后怎么样,总是未知之数,结了婚的人都可以离婚。我完全同意。”
霍守谦整个身子移近来,并且伸手抓住了我的。
“可是,目前,可要先兑现诺言了,对不对?”
也不等我的反应,霍守谦一用力,就把我拥在怀里,强吻着我。
我觉得是绝大的委屈、侮辱、欺负,我要反抗,奋勇脱离魔鬼。
一错不能再错,更不代表可以诸到底。
在我的生命上,从未试过有人能强迫我做任何一件事。
包括了杜青云、单逸相与邱访尧。
让霍守谦的兽行得逞是至大至大的很琐。
我把心一横,不知哪儿跑出来的狠劲与蛮力,我突然地拚命咬了霍守谦的唇一口,乘机推开了他。随着一刹那的空隙,我伸手按了紧急警号。
霍守谦“哎呀”叫了一声,用手背搭着口唇,一抹鲜血染红了他的手背。
“霍守谦,请不要这样!”
我的声音一时间软化起来。
“我并没有白白地领受你的恩惠,你的女儿就快要从大陆到港来跟你团叙。”
“那是另外一回事。”霍守谦分明是震怒。“如果有人向你利通银行借债,讲明没有抵押品,那么,帮不帮这个忙由你。但苦声言房产物业作按揭,如期不还封铺收屋是理所当然的。江福慧,你我都是江湖中守信约的人。”
“霍守谦,你要什么补偿,我悉力以赴。”
“我要你。”
“除我以外呢?”
“你还可以给我什么?钱,是不是?我现今拥有的不错是比你少,可是生活上你能享用的并不比我多。财产与地位到我如今的界线最恰到好处,完全可以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却不需为了财富而担虚名,着实要向群众社会交代言论行为品德。连生意上,我都不羡慕银行家,工作满足感,我已太多了。你还能给我什么回报?”
“霍守谦,这没有意义。”
“你报仇岂不更无聊?”霍守谦扯动着嘴角,又是似笑非笑,一副鄙夷的样子:“别以为我站在你的一边,表示我赞成你的行为,完全是一项交易。像雇主与雇员之间的合约,我做好本分,领取薪酬。你完全可以不问我的意见,发号施令职工的专业操守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今老板满意,然后讨赏。”
我呆住了。只能无力而冷淡地说:“霍守谦,请你先回去,让我静一静。”
“我如若不从呢?”
“警察随时会来。”
“你开什么玩笑?”
“我刚按了紧急警铃,你没有注意到。”
“江福慧,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是认真的。”
霍守谦定睛看着我,眼神突然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凶狠,令我战栗。
他,一只在空中盘旋的兀鹰,认定了他的猎物之后,忽然地飞扑到我身上来。,‘我拚命地挣扎,拚命地拳打脚踢,誓要摆脱魔掌。
擦的一声,我身上的衣衫被撕破,霍守谦整个人压到我身上来。
我咆吼:“放我,立即放我。”
“江福慧,我要定了你。”
“你是禽兽!”
“彼此彼此!”
眼泪爆发出来,我完全地无能为力,任由宰割。
谁能救我?
啪啪啪,突然一连串的叩门声,令极度亢奋中的霍守谦停住了手,他血红的眼睛回望房门,再跟我说:“江福慧,你别是真的报了警。”
我立即反扑,说:“是的,是的。我是的,是他们来救我了……”
清脆的两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
我还未觉着痛楚,房门已在这到被撞开了。
两名警察及菲佣冲了进来。
菲佣惊叫。
霍守谦放开了我,站起身来,整理着衣服。
其中一位警察走过来问:“江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接过了菲佣递过来的睡袍,披上了。
这才晓得叹一口气,慢慢回过神来。
另一位警员走到霍守谦身边,用相当冷酷的声音跟他说话:“这位先生,我们相信你有必要跟我回警局去一次。”
惶恐的突然不只霍守谦一人。
把这件事闹大了,谁的面子都不好过,可能我的尤甚。
立时间清醒过来,我给他们说:“是这样的,霍先生其实是我的朋友。”
我这句话说得极之委屈,不情不愿。然,权衡轻重,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们刚才只是有点小争执,因而我误碰了床头的警钟,如此而已。”
两位警察,一时间面面相觑。
我当然了解到他们的为难,于是说:“请你们等一会儿,让我摇个电话给你们的杨上司,解释一下。”
我急步跑进小偏厅去,用电话找到管辖南区的杨总警司。他跟我们相当熟诸。实际上,本城的富户有哪个不跟一些警务人员有交情,多少图点方便。
终曲
原本警务处的顶爷跟父亲是老朋友,我大可以直接摇电话给他。然,既已决定息事宁人,又何必张扬?
尤有甚者,很多时要在最上位的人卖人情还不如在下位者易。
杨总警司跟我们的渊源及他的职位已足够解决此宗瓜葛。
果然,一番解释之后,杨老总请其中一位在我家的警察听了电话,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那位警察虽既得到训示,走回睡房来,对霍守谦说:“江小姐一定是工作过劳,十分疲累。她实在需要休息,请你先回吧!”
霍守谦也不造声,那张脸依然崩得半点血色也没有。
他木无表情,直挺挺地就走出房门去。
霍守谦离去之后,那位接听杨老总电话的警察说:“江小姐,请放心,杨SIR已经嘱咐,我们会在你住宅附近加强保护。”
“谢谢你们,不好意思,劳顿了!”
我亲自送两位警察先生到大门口。
这近年来,警察对市民的态度十分温和,警民关系日益友善。我多希望这不单是一个有权位的市民的观察。
大门关立后,菲佣紧张地问:“小姐,要不要通知傅姑娘?”
傅瑞心姨是江家管家,家中的女佣、菲佣以及司机都这样称呼她。
这近几个月,她健康大不如前,我让她放假,到乡下去省亲旅游。每隔一两个礼拜就有电话回来报告,身体是慢慢回复硬朗了。现今正在乡间小揽,看管着她以私蓄兴建留待养老用的平房,大约在落成后就会回港来。
菲佣的建议,原是好意。但我嫌瑞心姨太敏感、太紧张,还是不必惊动地了。
况且,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都不是她所知、所能明白、所能理解或谅解的。
我和她,大概都是各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
重新躺到床上去时,眼泪自眼角流泻下来。
一闭上眼,就看到那几张脸,邱访尧、杜青云、单逸桐、霍守谦,轮流出现。
他们之于我,有着重重叠叠的思与怨,而更多的是无奈。
忽然之间,我感觉不到爱情,也没有仇恨。
我为我的孤独、空白、无依、无傍而凄惶。
于是,我哭了。
直至在呼眈之中睡去。
翌日,坐在车子内,正要回利通银行去,就收到小葛的电话:“有没有听到有关杜青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