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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鹤唳-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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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告诉我们,她和游击队在一起过,还打过日本人。”银红说。
  “她怎么会是坏女人呢?”宛若抗议说。
  “我不晓得那种女人有过何种经历。”凯男说,“她还在这儿?”
  “我不知道,”宝芬说,“听外子说彭先生已经走了。”
  这时候阿非和经亚回来,看到女人们正谈得起劲。
  “彭先生不是来道别,说他要去南京吗?”宝芬问她丈夫。
  “是啊,他一星期前就走了。”
  “那他侄女还在不在?”
  “啊,你们是在谈她呀!她还在这儿。”
  “她住在哪里?”凯男问道。
  阿非看看她说:“我不知道……当然啦,你一定要留下和我们一起吃饭。博雅出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
  博雅急着要见丹妮,就搭计程车到她的旅馆。柜台告诉他,彭先生已走了,但是家人还在。他上楼敲门,心中狂跳不已。
  玉梅来开门。
  “我要见——呃——彭小姐。”
  “她不在。”玉梅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随即门突然又开了。“不过你是小姐的朋友,对不对?”玉梅激动地道歉说,“请进,她这些天一直在盼着你,等你。”
  “你是谁?”博雅问她。
  “我和她住在一起,我叫玉梅。请坐。小姐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她上哪去了?”博雅问。
  “她出去散步去了。”
  玉梅敬烟倒茶,他则一旁观看问话。他瞧不出她的身份,只知道她是乡下姑娘。
  “你和她住多久了?”
  “我们从北平时就一路在一起。”
  她跑到窗前看丹妮回来没有,然后又返身站在博雅面前,红颊上挂着微笑。
  “你是北平来的?”她说。
  “当然。”
  “你是彭先生的亲戚?”
  “不是,怎么?”博雅觉得挺有趣的。
  “彭先生带小姐南下,不是为你吗?”
  “你怎么这么想?”
  “喔,小姐说她不是彭先生的亲人,我不懂,那他一定是你的亲戚。那位彭先生真是好人。”
  博雅对她的问话颇不耐烦,但是她继续说下去,他开始感兴趣了。“从我们来后,”她继续说,“小姐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我听他们说话,就在心里幻想着哪一位少爷有福气结识这么漂亮的小姐。”
  “喔,你失望了?”
  “什么!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她嫁你这样的少爷,也有福气。你是不是政府官员?”
  “不是。”
  “小姐说你很有钱,住在一座大花园里。”
  “喔!只说这个?”
  “嗯,你一定很有钱,没有钱的人怎么会娶她这样漂亮的小姐呢?什么时候成亲?”
  博雅不太高兴,就没搭腔,玉梅有点不好意思,就走到窗口去看丹妮。
  突然她听出走廊上是丹妮的脚步声,连忙跑去开门。
  丹妮一看到博雅站在面前,把手上的包裹抛在地上说:
  “噢,博雅,你来了!”
  “莲儿!”
  他们相拥互吻,玉梅满面羞红,笑眯眯的。
  “她是谁?”博雅问道。
  “一个逃难的女孩子,我在西山碰到她。”丹妮说着,抓紧博雅的手,拉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我等你真要等死了。”她说,“你住在哪儿?”
  “我太太娘家。”
  玉梅吃惊地发出一阵怪声,博雅看了她一眼。丹妮说:“玉梅,你出去逛一个钟头,我有话跟姚少爷说。”玉梅红着脸走开了,显得颇为失望。
  他们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立刻感到长期相思的满足和未来欢聚的保证。
  “噢,博雅,终于见面了!你没把我忘了吧?”
  “怎么会呢?”
  “一分钟也没忘?”
  “一分钟也没有。”
  她再度吻他。“你瘦了。”
  “真的?告诉我老彭是怎么回事?”
  “他上个礼拜上南京去了……喔,别谈他,只谈我们自己。现在开始好吗?我再也不和你分开了。”她靠近他,对他,也是对自己说,“彭大叔告诉我,我们可以过一种理想的生活。我们到内地去,跟他合作救难民。这是他现在要做的事。他说与你谈过了……我们要找个地方——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也不管别人怎么说……”
  “原来你已和老彭计划好了。”
  “是的。他说你同意他的做法,他说你很有钱,能帮助贫民及无家可归的人。那不是很快乐的生活吗?你有多少钱?”
  博雅最讨厌人家说他有钱,半小时内他已听到两次了。
  “你为什么要打听呢?”他无表情地说。
  “我以前没想过这些,但是彭大叔扩大了我的视野。钱能做许多善事——帮助人。我看到这儿难民的惨状,真可怕。”
  “你说要谈我们自己,现在你谈的却是难民。”
  “我是告诉你我们共同生活会是什么景况,那是老彭的主意。我们要到自己喜欢的地方——只有你、我和老彭。”
  “你想得太远了。”博雅略显冷淡地说。
  “你不赞成?”
  “我当然赞成,只是……一切并非如此简单。你真让我吓一跳……莲儿,你为什么要改名丹妮呢?”
  “为了安全。我告诉你我怕日本人。”
  “我正要问你。你肯不肯老实告诉我呢?”
  “好的。”丹妮颤抖说。她怕的就是她不得不说出身世的一天。她早就对自己说,她能告诉彭大叔,也能告诉他。但是灯光得柔和,气氛得恰当些。如今他开口问,她心里就害怕了。
  “莲儿,老实对我说。你当过别人的姨太太?”
  她望着他忧郁的面容,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是的。”
  “你真的卷逃,”他无法正视她,只好垂下眼睑,“和报告中说的一样——卷走珠宝和现金?”
  丹妮生气了:“当然不是,你相信我会这样?”
  “别生气嘛,”博雅不安地说下去,“我自己是从未信过。”
  “是的,是的!”丹妮大叫道,“我逃了……我是一个姘妇……我告诉过你,女人所做的事永远都是错的……现在你居然相信了!”她泣不成声,“我想告诉你一切经过,但却找不着机会。”
  他从没看她哭过,说也奇怪,他并不喜欢。他爱她,但是她的泪水令他心烦,因为一哭就无法澄清他心中的疑问了。
  “莲儿,”他柔声说,“别哭……我全心爱你!但你得冷静下来说话……”
  她仍哭个不停。“报上说我卷走珠宝和现钞……你居然相信了……”
  博雅倾身吻她。他知道和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辩论是没有用的,最佳的对策就是香吻与爱心。
  “莲儿——你一定得听我说……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你以前做了些什么,我全不在乎。我爱你,来,抬起头看我。”
  她睁开眼睛,用手去揉。她觉得自己带来了坏的开始。她曾将身世原本地告诉彭大叔,却想不起是如何说的。博雅要她解释,他的态度引人生气,更令她失却信心。但是她能向老彭倾诉,在博雅面前却坏了事,主要的原因是她不在乎老彭的观感。她本就打算说:“博雅,我不能嫁你。”那么她立场就坚强多了。但是她说不出口,因为这不是真心话。她想象自己把讲了一半的故事接下去——她就是这样告诉彭大叔的。她不知道一个人在讲身世之时,听者与说者同样重要。老彭给了她自信心,博雅却不然。她早就感到她能向彭大叔坦承一切,他定会谅解的。因此她现在只向博雅说:
  “你从哪儿听说我是逃妾的?”
  “我正要告诉你,但你不给我机会。你走后五天,警察带委托状来抓你,指名找崔梅玲。他们拿出一份天津自卫队拍的电报。”
  丹妮插嘴说:“你不能相信天津的警察——他们都是汉奸和日本人的走狗。就算日本人要抓我,难道我就有多坏吗?”
  “莲儿,我说过我不相信那些话,我只关心你的安全。事实上警方真的在找你。我知道这事,就替你担心——不是我相信他们,所以我才想问你——好知道要如何帮你。我要你亲口说出一切,你明白吗?我的傻丫头。”
  博雅的语气很温柔。他像从前在北平一样叫她“傻丫头”,她很高兴,终于笑了。
  “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他又说。
  “不会,博雅,我们不能互相猜忌。”她说,“我会告诉你一切。还记得你带我到彭大叔家那晚,我们在黑巷中发誓要永远相爱吗?”
  “嗯,我记得。你还要我打你的耳光呢。”
  “你下不了手。”她快活地说。
  “我宁可手烂掉,也舍不得打。”
  “噢,博雅,你是我的爱人,对不对?是的,我要告诉你……”
  “我不要听。既然彼此相爱,于我又有何异呢?”
  “不过我一定要告诉你一切。”
  “等以后吧,如果你愿意,等我们结婚后再说,我不在乎。”
  “真的没关系?”
  “没半点关系。”
  “噢,博雅,我误会了你……但是我现在一定要告诉你,我当过——姘妇。我离开丈夫后,曾和——好些人同居过……我觉得配不上你。我一想到你,就自惭形秽。我恨自己无法像其他女孩,给你一份纯洁的爱情。我暗想,我若嫁给你,你的家人和朋友会怎样批评我们,我会拖累你……”
  “莲儿,别傻里傻气乱想了。我何必在乎别人的说法呢?你从不要我说出过去的一切,我为何要你说?我一生中有过不少女人,你一生中也有过男人。你当过别人的姘妇,我养过别的女人。是不是我该说出和谁同居过?”
  “不,以后吧,等结婚以后。”丹妮重复他的话说。她自在多了,就继续说下去:“很怪,是不是?姘妇受人嘲笑,养姘妇的男人却不会,为什么呢?”
  “谁也不知道。”
  “谁能改变这种情形呢?”
  “谁也不能。”
  她掏出手帕,博雅接过,帮她擦眼泪。
  “噢,博雅,如果我没碰到你,”她说,“我想我永远结不了婚。”然后她快活地说:“我们今天能不能共度黄昏,我要尽量让你快乐。”
  “我答应到旅社和我的亲人一块吃饭。”
  “你不能说有事回不去吗?”
  “不,不成……可以,我要,我一定要!”他站起来,匆忙下楼打电话。
  他刚出去,玉梅就回来了。
  “小姐,”她说,“你哭啦?怎么回事?”
  “我太高兴了。”
  “但是,他已经结婚了?”
  “是的。不过,玉梅!别多问,如果有人问你,你得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小姐。”
  博雅回来了,高兴地说他已告诉叔叔,他饭后直接回太太娘家去,要凯男自己雇车回去。
  他们走出去,玉梅问:“你们要上哪去?”
  “你不要多问,”丹妮柔声说,“你自己吃饭,我马上回来。”
  玉梅又微笑脸红了。
  博雅带丹妮去另一家旅社。
  他们十点返回张华山旅社,玉梅看到丹妮的眼睛闪亮,脸上又美又安详,正是相思债已了的表现。
  第二天丹妮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玉梅发现她对镜良久,就上前去看她的红痣。
  “颜色没有变嘛。”玉梅说。
  “当然没变,”丹妮说,“这是天生的胎痣。”
  然而丹妮脸上失去了平静,呈现出思慕与渴望的表情。丹妮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部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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