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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鬈曲,看起来又不怎么干净,脸上深黑色的皮肤,看起来不像是人种的关系,反而像是常常曝晒在大太阳下的结果。
吴耀久还没回话,三人中一个头发微带黄褐色的大汉目光转到李鸿脸上,他微微一皱眉说:“这位伤的也不轻,该立刻调息。”
这话吓了吴耀久一跳,他目光转过,见李鸿脸色更是白得吓人,两眼似乎带着点茫然,看起来确实不大妙,吴耀久连忙说:“李鸿,你也受伤了?”
“这位是李鸿先生?”大汉目光转向吴耀久说:“你是皇储还是冯先生?”
大汉这话听起来仿佛对冯孟升还尊重些,吴耀久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楞了楞才说:“我是吴耀久。”
“皇储?”上方珊珊来迟的路易与幕斯安这时才赶到,两人慌慌张张地,也没注意多了几个不认识的人,路易已经先叫了出来:“您怎么又用‘灭丹掌’了?太伤身体了。”
“被捉走的是冯孟升先生?”大汉脸上显露出几分讶异,回过头说:“科乙,你——我觉得德尔菲尼亚战记蛮不错的,怎么没什么人看……追过去看看她到哪儿去,最好别让她回南极洲。”
一个右脸颊上生着个小指大疣的中年人点头说:“那我过去看看。”一说完,大汉拔身飞起,激起一阵狂风,往南方直飞,转眼消失了踪影,这时众人才注意到,这些人都赤着脚,脚底板倒是光洁一片,显示出他们原来的肤色。
不过……这些人口气好大啊。众人不禁都直了眼,刚刚下令的大汉往前一步,向吴耀久一挥手说:“让让,我来看看。”
吴耀久楞楞的退开两步,却见另一个较矮的中年人正走到李鸿身旁,开口说:
“坐下吧,神思飘散,正该好好养神。”他屈指在李鸿眼前一弹,李鸿突然一震,彷佛大梦初醒,缓缓跌坐于地面,调息起来。
其实李鸿刚刚第一次的心念耗散未完全收复,他又再度冒施心剑之术,虽然第二次的心念及时回收,但仍有所耗失,若不是此人适时发现,就此下去,说不定会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皇储。”路易见吴耀久受气,连忙奔到吴耀久身旁,瞪眼说:“这些野人太没有规矩了。”
幕斯安正走过来,听到路易的话,连忙摇头低声说:“别乱说。”
不过那两人恍若未闻,站在李鸿身旁的,似乎在帮李鸿护法,另一位在赵宽身旁的,则运功在赵宽身上缓缓抚摸,脸上却渐渐显出了讶异的神色。
隔了好片刻,赵宽突然吐出了一口长气,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而那粗壮的大汉才收回手,微微一笑说:“没事了。”
班绣蓉刚刚一直不敢说话,直到见赵宽有了反应,她才松了一口气,接近叫了声:“宽哥……”
赵宽眼睛缓缓睁开,望着班绣蓉担忧的脸孔,他咧开嘴想笑,却又有些无力,顿了顿,才开口说:“孟升呢?”
老实说,班绣蓉其实不清楚上方出了什么事,她目光转向吴耀久,吴耀久责无旁贷,接近两步,叹息说:“被……那妖女带走了。”
“喔……”赵宽脸上露出苦笑,摇摇头说:“还是没能拦住。”
“赵宽先生。”赵宽身边,黄褐头发的大汉接口说:“在下已派出劣弟科乙追寻,她走不远的。”
“这位……”赵宽其实已经注意到出现了陌生人,但他刚回过神来,自然先问冯孟升的状态,这时见对方接话,赵宽才转过目光。
“是这位帮忙,宽哥才醒来的。”班绣蓉连忙解释。
“举手之劳而已。”那人向赵宽点头说:“赵宽先生刚刚气血外激未归,血脉滞行,我以柔力逼出,只要略作调息,就会自然没事。”
赵宽果然感觉自己身体正迅速恢复,他缓缓坐起,班绣蓉立即伸手相扶,赵宽向那人点点头说:“请教……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在下戴池。”褐发中年大汉点头说:“诸位远道来此,楞品上下皆感荣宠,这儿本非谈话之所,且等李鸿先生恢复之后,我们回到楞品家族,再慢慢聊。”
这人说话很有古味啊,赵宽颇不习惯,若冯孟升在,交给他应付可轻松多了。赵宽叹了一口气,发觉自己身体渐渐恢复正常,不过还有些内息不足的感觉,看来刚刚两次施用“气涌如山”,加上内息外激,又被对方逼出,所以现在内息颇为空虚。
赵宽站起身,目光转过,看到吴耀久等三人有些闷闷地站在一旁,赵宽恍然而悟,吴耀久的身份尴尬,看来不怎么受楞品家族欢迎,赵宽自然得化解这份僵局,于是呵呵一笑说:“你们见过了?”
褐发的戴池目光转向吴耀久,脸上带着两分轻视,一分不耐烦地说:“见是见过了。”
吴耀久脸上可有几分无辜,楞品家族对无皇一脉没有好感,不算意外,但吴耀久这次来旧大陆,本没料想到会见到楞品家族的人,更没什么兴趣与他们攀交。可是他们毕竟救回了赵宽,吴耀久也算是承他们的情,见对方懒得理会自己,索性躲远些,不说话就是了。
这时他见赵宽开口,那个叫戴池的却又不怎么客气,吴耀久只能尴尬地接口:
“见过……可以这么说。”
赵宽心里有数,知道两方的歧见一时化解不来,还好吴耀久这人豁达随和,也没什么架子,想来还有机会修好,问题是他们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这除了合成人之外,想来没有别的原因。
赵宽顿了顿便说:“我们来这儿,合成人朋友已经告诉诸位了?”
“正是。”戴池的脸上恢复和善,他向着赵宽点头说:“听说诸位被新大陆通缉,连南极洲对诸位似乎也有一定程度的兴趣,不知原因为何?”
这个问题可麻烦了,实说一定会出问题,不实说,又该编个什么样的谎言?赵宽迟疑了一下才说:“这么说吧,我们触犯了一条法律。”他脑海一面急转,考虑着该怎么回答。
“愿闻其详。”反正李鸿没醒,戴池问得十分顺口。
“那条法律,说的是一种观念。”赵宽已经下决心说谎,心念一定便侃侃而谈:
“这牵涉到两边基本的律法观念,这么一推出,会让各大军团解体,南极洲政权丧失,整个世界变成另一个模样。”
这下戴池自然为之动容,他连忙说:“什么样的观念。”
“与黑暗十年的争端有关。”赵宽谎话大致已经想清楚了,板着脸正色说:“无论是新大陆的军力治国,或是南极洲的领导团制,其实都与主事者的功力分不开,但事实上,功天高的人未必是擅于治国的人才,所以现在天下分裂,人民生活水准落后,科技无法传播,就连生活方式更大多已回到原始的状态。”
戴池连连点头说:“正是、正是,不知应该如何处理?”
“我只知道大概。”赵宽一转头说:“这个想法与做法的创始人,正是被擒去的冯孟升,他最为清楚,加上他获得南极洲不传秘诀,与南极洲关系匪浅,正好有着手之处。”
“哦?”戴池没想到冯孟升这么重要,他顿了顿,回过头说:“资达,你也过去看看好了。”
资达便是那个较矮的中年人,他本站在李鸿身旁,见戴池吩咐,他点点头说:
“好,不过科乙只飞到了‘阿佛陆块’,应该没让他们回到南极洲。”
“我知道。”戴池沉声说:“我怕他们那儿还有其他的人手,而且科乙一个人,也只能把她阻留在旧大陆,你去看看,若有办法的话,两人协力夺回冯孟升先生。”
“我明白了。”科乙一点头,纵身上拔,转眼又没了影踪。
赵宽心中不由得起了怀疑,以这些人的口气与功力来看,刚刚绝不该这么晚才赶到,看起来好象刻意减慢了速度,不知道又为了什么?
而且“阿佛陆块”不是在老远的地方吗?他们居然还能感应到,这份功夫,可比自己高明多了,不知道雪梅、柳玉哲等人有没有这个能耐?
赵宽还没来得及想出怎么打探,戴池已经接着问:“赵宽先生的意思……莫非要先从南极洲着手,再影响回新大陆?”
“也不是。”赵宽回过神来,继续扯谎:“皇储吴耀久,不惧各级军团的压力,对此大力支持,所以新大陆这面,就看他即位之后如何整顿与改革,当然,若是两方都成功,天下重归于一,更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这话一说,戴池总算多望了吴耀久一眼,目光中露出三分赞赏。吴耀久可有些乐了,他也不管赵宽撒的是什么谎,呵呵一笑说:“不敢当,还要大家协助。”
一旁的路易与幕斯安却不禁傻眼,这件事他们俩还是第一次听见,两人目光一对,心中都有些骇然,这些人无法无天的程度登峰造极,难怪会被通缉,皇储这次果然是交上了坏朋友,看来若有机会,可得把皇储劝回去。
而这时,正打量着吴耀久的戴池,脸上露出了三分惋惜地说:“原来如此,早知……没关系,应该能顺利救回冯孟升先生的。”
赵宽一听,恍然大悟,对方刚刚八成以为南极洲找的人是吴耀久,他们既然对吴耀久没好感,索性放慢了些,等柳玉哲离开再说,难怪众人撑了这么久,这些人就是不到,等柳玉哲一走,他们却在一瞬间赶至。
“不过听隆尼司说……”戴池转回头:“赵宽先生与班绣蓉小姐本来另有要事,没打算在大云湖停留?”
对了,还有这个问题。赵宽笑说:“不敢说要事,我们要先回故乡一趟。”
“呵呵……”戴池朗声一笑说:“若没见面不敢说,既然现在交通工具已毁,赵宽先生非得在我们这儿盘桓一阵子才能走。”
“这……”不说别的,还没确定冯孟升的安危,他怎么走得开?赵宽一笑说:
“那就只能打扰几天了。”不过赵宽还是没弄清楚,对方到底为什么对自己客气。
“太好了。”戴池哈哈一笑,正要说话时,突然脸色一变,一闪间掠到李鸿身旁,脸色微沉说:“等等。”目光一面向着西南方的丛林中直视。
等什么?众人都楞了楞,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问,却听戴池向着众人招手说:
“请诸位到我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跑来了。”
什么东西?赵宽一面移动脚步,心念一面向着戴池望着的方向观察,却是什么都没感觉。
赵宽没感觉,吴耀久等人自然也差不多,路易个性似乎比较急,忍不住咕囔了声:“装神弄鬼。”
没想到这次戴池似乎没打算充耳不闻,他冷冷回头瞪了路易一眼,沉声说:“你不相信可以到我前面站着,我绝不会多事。”
路易自然不敢,还好幕斯安适时插嘴:“路易你别乱说话,这位是前辈,过来后面站。”
路易眨眨眼,没作声,退回到幕斯安的身后。
赵宽这下可多注意了幕斯安三分,他一向不怎么说话,看来颇稳重,没想到说话似乎有几分智慧,也许不能太忽略这个年轻人,说不定在某些时刻,可以请他帮些小忙。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众人一点感觉都没有,而戴池却早已发觉?
吴耀久其实很想开口询问,但是刚刚戴池对他颇为冷淡,让他一时不敢出口,闷了半天,才终于忍不住开口:“戴池先生,什么东西来了?”他顾不得对方回不回答,先问再说。
也许刚刚赵宽说的话对戴池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