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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琪罗安果然不负众望,轻启朱唇地说:“请注意。”
这一下,比什么都有效,马上没人理会赵宽,一个个紧捏着手中的门票,一面拉长耳朵等着下一个号码,只听琪罗安说:“这位幸运的先生,是今日的最后一位,我们的礼物将由团长亲手在后台致赠,还要请他们与我们一起用餐……”
从“今日的最后一位”七个字开始,场内就起了喧闹,但琪罗安丝毫不在乎,清脆而甜美的声音往外直传,依然清清楚楚地送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直到“一起用餐”
四个字出口,场中的喧闹达于顶点,琪罗安的声音终于被淹没在人声之中。
慢慢走的赵宽这时只差没成为过街的老鼠了,他在四面可以杀人的目光环绕下,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心中一面怨叹,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说没有问题,鬼才相信!
“这家伙在磨蹭什么?”吴耀久皱眉问冯孟升说:“他连领奖也懒?”
“怪了。”冯孟升这时脸上已经有些迷惑,迟疑了片刻才说:“赵胖子平常不会这样的。”毕竟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冯孟升虽然被身旁的众美人迷得七荤八素、色接魂与,仍然感到赵宽有些不大对劲。
“是吗?”吴耀久摇摇头说:“莫非今天中午吃坏肚子了?”他今天中午品尝此处名产,那东西固然是香味扑鼻,口感独特,可是他却被辣得头昏眼花,当时看赵宽与吴耀久吃得津津有味,似乎颇为习惯,他只差没掉下泪来,现在有机会,自然大表怀疑。
“这……”冯孟升摇头说:“不会吧?赵胖子可不会忌讳海产,我们那儿也有这种食物,虽然没这么辣。”
“那他在搞什么?”吴耀久问。
“不知道。”冯孟升毫没来由的突然卷起了袖管,一面四处张望地说:“该带剑来的。”
“带剑干什么?”吴耀久瞪眼说:“这么挤的地方,还带武器?”
“你不知道啦。”冯孟升没多解释,他望见不远合缘向内的隐蔽处,有几个刚刚大戏结束前,被剧中跑龙套角色堆过去的十来柄长短剑,当即往那儿移了两步,仔细一看,不由得大皱眉头。
就算道具不开锋,总也不能这么粗劣吧?可是这时也没得挑三拣四了,冯孟升趁着四面混乱、而台上众人都望着赵宽的时候,偷偷捡起三支短剑,一把塞到胸怀之中,回头向吴耀久走来。
“拿这个干什么?”吴耀久可说是唯一没在看着赵宽的,冯孟升刚刚那莫名其妙的话,已经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拿一支。”冯孟升快手快脚地塞了一支短剑到吴耀久怀中,一面说:“别问这么多。”
偷纪念品啊?吴耀久瞠目结舌地说:“这……这样不大好吧?”
“拿着就对了。”冯孟升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顿了顿说:“想想,确实不大对劲。”
全场中,注意到冯孟升动作的,恐怕只有赵宽了。他面上表情依然无奈,心中却是哼了两声暗骂……知道不对头了吗?总算还没有完全被美色冲昏头,不过那个草包,看来当真是货真价实的草包。
无论怎么慢,总也会上舞台,眼看赵宽终于踏上了舞台,琪罗安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向着赵宽微笑说:“这位先生请到这儿来。”
赵宽向来礼尚往来,也不理会其他人的白眼,脸上推出假笑,一面往冯孟升那儿走,一面嘿嘿两声,望着琪罗安等人说:“几位美女唱得真好啊。”
琪罗安目光一转,没回答这句话。转过头对众人笑说:“诸位幸运的朋友,请随我们来。”赵宽与冯孟升一会合,两人动作迅速地秘密分配了那不算武器的武器,冯孟升双眉微微一挑,作出个询问的表情。
赵宽摇摇头,目光往四面巡了一巡,回过头向冯孟升低声说:“注意就是了。”
“打什么哑谜?”吴耀久莫名其妙地说:“干什么如临大敌?”
赵宽与冯孟升同时瞪了他一眼,谁也没回答他的问话。
十个幸运儿,随着前方美女缓行,从舞台的一端走向后台;后台自然没有前台华丽,许多物品略呈混乱地散置在周围,许多人正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有时投过来的目光,又显出了几许讶异。
再往更深入的地方走了约莫百余公尺,终于踏出了帐幕,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四面则由篷车与木板围绕起来,一个年纪介于中年与老年之间的彩袍男子,手持着一管八面笛,正站在不远的前方望着众人微笑。
在那个彩袍男子面前不远,琪罗安等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诸位,这位就是我们的姚分团长。”
“诸位好。”姚团长脸上堆满了诚挚的微笑,踏上两步说:“多蒙诸位赏脸,今日特别请出几位幸运的朋友,让本团奉上一点心意。”
还要演多久的戏?赵宽目光扫来扫去,却见四面百余公尺内出现了十七、八个目光灼灼的壮年大汉,身上穿的是一式蓝色劲装,半长不短的袖口在臂弯处收口,人人手中持着一根长棍,脸上满是严肃的神色。
毕竟距离还远,除了赵竟与冯孟升注意到这群人之外,其他众人还没有特殊的感觉,一个个兴致勃勃地听着姚分团长说:“不过诸位之间,有三位身分比较特殊,除了那三位之外,其他的朋友,请随琪罗安回到团中,那儿预备了丰富的餐点以及精美的小礼物。”
那三个人?众人没怎么考虑,目光自然而然集中到达号的三个怪人,许多人心中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会抽中这三人,看来他们的身分地位果真不同,恐怕有更好的东西;忽然间,这七人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了嫉妒的神色。
吴耀久本来也在东张西望,看看是哪三人,隔了片刻他终于发现,似乎指的正是自己、赵宽与冯孟升。吴耀久一愣,愕然对赵宽说:“这儿怎么有人知道我的身分?”
谁管你是什么身分?赵宽没好气地瞪了吴耀久一眼,摇头说:“等着吧,看看接下来是怎么回事。”赵宽初与吴耀久结识那日,就问过吴耀久的身分,不过恰逢乔梦娟赶来,没能继续问下去,赵宽素来不大在意枝节,后来便也没再问过。
等那七人随着琪罗安离开,姚分团长满面笑容地向着三人一礼说:“三位莫见怪,方四爷交代要给三位一个惊喜,在下才出此下策……”
“姚分团长,多蒙相助。”远远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子声音:“你可以离开了。”
这个声音一出现,三人马上感应到那声音来自数千公尺高的云端,而同一时间,正有四个高手分自四面从云端缓缓飘下,隐隐有着包围的味道,而发出声音的男子,此时则占住了东南角。
姚分团长说到一半被人打断,脸上也没有一丝不满,立即笑呵呵地说:“既然如此,在下告退。”一面急急地往后退去。而同一时间,刚刚散在外围的那十七、八人,也立刻往这一面接近。
饶是吴耀久再怎么天真无邪,这时也发现不大对劲。他惑然说:“知道我身分,也不该如此啊?”
“该与那家伙有关。”冯孟升一指从一辆篷车旁闪出的人影说:“打了小的,老的出来了。”三人望过去,却看到目光阴沉、正凝视着三人的莱维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家伙搞的鬼。
“不只是如此。”刚刚发出低沉声音的男子,这时正从东南面上空飘下,一面缓缓地说:“皇都的擒杀令虽然下达,本来也未必当真要在意,不过……既然清楚知道你们要来,就顺便尽尽心力。”
这话说得吴耀久大皱眉头,他目光转向那个从天飘下的男子,只见那人年近百岁,似乎与姚分团长差不多年岁,但论起气势,可就大为不同,尤其是闪出两道如电精光的双眼,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可是这唬不住吴耀久,他哼了一声说:“阁下河人?”
“方康伟。”那人目光转向站在中央的吴耀久说:“在擒杀令中,并没有你,你又是谁?”
这话一说,赵宽与冯孟升可都心中暗栗。对于方家的众首脑,来自买弭城的两人可是颇有耳闻,这位方康伟,正是方家第二代中的校使者——“神枪”方四爷,听说向来镇守在西方边境,没想到正是耳母城。
“你管我是谁?”吴耀久可不管眼前的人是谁,他脸色一正,大声说:“皇都所下的命令,岂能用‘尽尽心力’的态度来应付?”
这话可说得赵宽与冯孟升大皱眉头,难道教对方全军杀来才行?这个家伙一定是脑袋坏掉了。
而方康伟也是怔了怔,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说:“你纵然能对付莱军帅,也还没到可以向我罗峻的程度。”话声一落,他右手轻轻一甩,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长约三十公分的银白色短柱,似乎是从袖中滑了出来。
干什么,想动手?吴耀久感到对方气机确实比自己还强大,不敢托大,马上从怀中取出了那柄冯孟升塞给他的短剑,蓄势待发,勃发的能量在那短剑上集中,短剑隐隐颤动着,周围的空气更是缓缓上腾,彷佛在短剑四周正有热流不断外散。
方康伟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哼了一声说:“想与我动手?”他手微微往前一抖,短柱突然间光华暴涨,一道气劲迅疾地由短柱中飘出,正面撞向吴耀久。
果然来了。吴耀久大喝一声,一道剑气破空而出,正面努向柱状气劲,两方气劲一周,一声爆响立即往四面传开,那劈开空间的剑气霎时被柱状气劲撞散,余劲还向着吴耀久攻来。
可是吴耀久一击既出,已经耗费了不小的力道,根本没想到对方的气劲比自己强大许多,他这时别说防御了,连躲避也有所不及,冯孟升与赵宽两人见状,同时运劲于手中短剑,往吴耀久前方一拦。
只见冯孟升蓝色剑气一闪,一个淡蓝色的光华倏忽间爆成一大片光幕,迎向袭来的气劲。而赵宽却是运劲一劈,当内息顺着体内气道往外激发之际,又是七彩光华从他的右臂炸了出来,但那气劲一运到短剑上,短剑立即猛然炸裂,连手臂都还没涨起来,气劲便突然四散,反而把赵宽吓了一大跳。
这么一来,迎接那股余劲的可就只剩下冯孟升了。冯孟升吃了一惊,本来用得最熟的“浑沌幽光”一变,光芒霎时向着侧上方集中,原来似乎要织成一球的光网,霎时化成了一片光盘,阻挡在吴耀久之前。
这一招“西都魂散”是冯孟升这几天磨出来的新招式,与“浑沌幽光”类似,一样是初期的防守招式,只不过这招事防一面;虽减少了防御范围,却能汇集更高的力量,只是他还不大熟练而已。
不过现在顾不得热不熟练了,自己与赵宽合力也未必接得下,剩自己一个,那岂不是糟糕定了?冯孟升当即依着规矩,迅疾异常地挥舞着短剑,淡蓝剑芒织成的光盘刚一成形,立即遇到了那股气劲,冯孟升只觉短剑上传来剧烈的震动,彷佛所有的力道都引回了自己手中,冯孟升只能咬着牙,一面挡一面拉着吴耀久连退了两大步,总算勉强接下了方康伟的那股劲道。
那股气劲一消,冯孟升与吴耀久立即同时向着没帮上忙的赵宽瞪眼,冯孟升更忍不住叫了起来:“你那是什么烂功夫?”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正看着自己手掌发呆的赵宽可委屈了,经过这些日子的努力,他好不容易打通两腿的气道,但是诸如胸腹等其他的地方可都还没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