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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狐郎君只是淡淡看着他,慢慢提起长枪,领着身后西凉八骏,缓缓靠近。赤焰神驹神情不安之极,摇头乍尾,一改往日在飞狐郎君跨下的安祥,六只手凝目看看赤焰神驹,再看看面如木板的飞狐郎君,再叹口气,扬手叫道:“都来啦?好啊好啊,不算晚啊,谁先和司马师这狗头搞一场?”
他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旁边重围中天下怒叫道:“混蛋啊!又扔下我一个人……你叫谁呢?”看他这样子,还真不知他是冲谁下令呢。司马师中军中贾诩微微一怔,抬手做了个稍缓的姿势,两旁大队骑兵压下马蹄,众人都抬起头来往四周看去,居然哗的一声大响,旌旗飞扬,鼓声骤起,左右两路大军同时出现!
六只手哈哈大笑,拍拍胸脯得意道:“小天你挺会儿,咱大队人马来了!”贾诩凝目不语,蕴势待发的司马族骑兵果然停步不前,后面远远准备绕来的两队骑兵,也就地止住。后面天神王长出一口气,难怪要硬扛着一步也不退,却是这家伙早就听出动静来了。
左边那队兵装束极是整齐,均是重甲在身的步卒,旗号招展,居然是“诸葛”二字,队前中军团簇之处,众星捧月般护着的四人,这四人年纪均是不大。相貌也有几分相似,六只手倒认识两个,一个是曾伏击过他的诸葛乔,另一个相貌清朗,眼中智光闪耀,偶尔转眼一看,依稀还藏着两分阴鹫,竟会是诸葛恪!
这两位既在。另两位不用说,自然就是诸葛谨另两个儿子了。中军两翼依然是向家的精骑,向宠向条向允等人历然在目。六只手笑眯眯看了一阵,不顾面前飞狐郎君正越来越近,突的脸色一变,气急败坏道:“小猪!我赤水怎么了?”顿时想起这家伙在江东神出鬼没,带着几万大军忽东忽西的事来,若不是赤水有失,牛渚渡口前再无陈兵,这家伙怎会到此?
幌子毕竟只是个幌子。来的其实还是对手。左队军中诸葛恪打马出列。哈哈大笑,将手中马鞭随意一挥,朗声道:“并州刺史?你可还有半寸之地?赤水城么。已为我大军所破,陈宫死节,太傅大人,若是现在回身就走,估计还可替他扶灵送丧,不过,你还走得了么?”马鞭用力冲地面一甩,后面忽然暴发出一阵轰然大喝,竟是不下四万人的齐喝区诸葛恪若是只带面前地万把人现身,也就罢了。居然在其后更有四万伏兵,藏而不露,也不怪他有嚣张的本钱。
文鸯怒道:“爹!我去宰了这小子!”六只手微微摇头,只是抬手冲飞狐郎君一指,飞狐郎君稍稍一愕,只觉那一指中所含的指令,竟叫他不愿再前进半步!微一抬手,赤焰神驹缓缓停步,西凉八骏纷纷停步。
却是看起热闹来。
另一面却有人喝道:“总都督!吕蒙已奉命赶至,请总都督下令!”将手一挥,居然后面也是从者如云,喝声不止,看这架势,没露面的伏兵也不在少数。这一队看来算是救星了,六只手就似早知有此一般,头也没回一下,只是冷冷的扫了诸葛恪一眼,几乎毫无感情般问道:“都死了?”
冷冽的目光扫过,那里还有半分仁者的味道?诸葛恪竟不自然的体会出一股寒流在体内缓缓流过,心头微惊,却又仰天强笑道:“何必要留?”六只手哼了一声,却将双目一闭,再瞪圆时,居然撇嘴做了个鬼脸,不屑道:“奶奶地,差点给你小子蒙了,你才几斤几两重,就想破我的赤水?奶奶的,小样儿明明是山窝里绕出来的……行了行了,少翻白眼,老吕是吧?哈哈,大军还有多远啊?”
突然之间,重又恢复了谈笑自若,吕蒙暗暗叫奇,虽是对这家伙一贯没什么好感,碍着人家毕竟是总都督,就算从来也没行使过这总都督的权限,但官职面前,必要的尊敬还是少不了,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清清嗓子回道:“权将军与庞统先生已大破夏侯惇,中军现在百里之州陆逊都督距此只得三十里!”
这消息若是不假,倒是挺叫人振奋。天下终于从人堆中跑出来,一溜烟赶到六只手身边,瞪大眼睛道:“晕……晕死我了……完……完事了没?”像他那样子转来转去,哪会不晕?六只手嘿嘿笑了两声,抬手在他肩上拍拍,以示鼓励,毕竟若不是叫他出去拖这一会,司马师铁骑潮水般的冲锋,三百突骑兵哪里抗得住?转头再看看诸葛恪,乐呵呵道:“小子,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老实交待,你后面带着多少兵呢?”
目光中的那点灵光,看得诸葛恪差点晕厥过去,一个清醒的六只手,哪里是诸葛恪可以抗衡?嘴唇嗫嗫动了两下,茫然道:“六万……
哇!”神智间忽然恢复清醒,尽力一咬舌尖,伴着半声惨叫,将一口鲜血生生咽下,两只怒目,直往六只手瞪来。
面对面地对视,岂非又是六太傅地专长?两只贼眼当然是笑眯眯的撞上去,诸葛恪才一抬头,立即又迅速将头低下,闷着头招一招手,左侧的向条大喝一声:“突击!”向家地三千疾风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对准天神王的突骑兵冲了过来。
六只手摇头叹道:“突什么突啊……老天,解决他!”三方的军队站成四块儿,各自对峙也就罢了,谁先动手,自然是谁先倒霉,对这三千骑的冲锋,六太傅还真没放在眼里,诸葛恪聪明是聪明了,硬碰硬的动手。有天神王压着阵,还怕他诸葛家的四个零碎儿?天神王长笑一声,并手一挥,三百突骑兵齐声呼啸,箭矢破空声不断响起,突骑兵竟是在天神王这一挥手间,连出三箭,九百枝劲箭几乎将疾风骑上空全部遮满。密如飞蝗般,铺天盖地的压了过去。
向家三兄弟居然还都是勇悍之辈,冲锋之时,竟都领在队前,却是向条居左,向宠居中,向允居右。眼看着飞箭漫天而至,中间向宠喝了一声:“加速!”后面三千骑齐声呼应,三千匹战马的冲锋之速,突然就快了一倍。
瞬间自箭下冲过。噗噗长箭入土声不绝,九百枝箭,竟是只得三数十枝命中。三千骑兵只损去个零头,大队人马带着淡淡的青影,挟击而来,这等地突击速度,果然才叫疾风骑!
六只手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余光自飞狐郎君面上扫过,这位昔日地战友,今天的大敌面上仍是毫无表情,也看不出有趁乱出手的意思,对面中军之中。司马师与贾诩居然也默然无声。心下稍定,正要指挥上两句,突然怀中亘古锤又是一跳,一骇之中,心中浮起一股异样的惊悸之感,脱口叫道:“老许!顶上去!”
虽不知有什么危机,但这危机来自疾风骑阵中,却是明白无误。许诸狂笑道:“你不说,我也上!”两腿尽力一夹。跨下那匹大黑马差点没给他夹成肉饼,两只马眼一翻白,正对着疾风骑的来势冲出,后面龙之战神等明吭四骑士一字排开紧紧跟上,天神王再次挥手,喝了声:
“平射!”
既然漫天花雨般的射法没用,就一个个瞄准来射好了。三百突骑兵再出一箭,向宠喝道:“闪!”
也就在长箭即将面中之前,冲在最前列的疾风骑,竟在长箭入体前的那一瞬,突然就是一个平移!这疾风骑地马术之精,还真是叫人大掉眼镜,三千人的大冲锋,居然后面一列跟一列,队形始终不乱,向宠这一声令下,前排骑兵往左移,后排骑兵右移,再后排又左移,整枝骑兵队就如化作了几道横线般,唰唰唰阵势一变,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平移出,但躲开突骑兵几乎是从未失手的劲射,却已足够。
第二轮齐射,竟是又告失手!天神王手中顿时捏出汗来,看看疾风骑的来势来电,再想射一轮,哪里还能够?狠狠摘下三眼金错刀,也不用发话,只是将长刀握在单手,唰的斜斜往空处一劈,身后三百骑一齐出刀,长长的弯刀齐崭崭的挥出,若是拿把量角器来量,保证这三百把刀与地面形成的角度,一丝也不会有偏差!
前面五骑已排成一个扇面,迎着疾风骑毫不犹豫的顶了过去。许诸长刀挥出,刀锋与刀气,已闪出了一片高涨地炽焰,对面地向宠竟是夷然不惧,看似要出枪相接,却在相距还有两三丈时,突然一个平移,让开与许诸的正面相抗,后面一团黑里透红的人影一闪,随着一声霹雳般地怒吼,一条奇形的长枪笔直刺出,呛的一声,正击在许诸斜斩而下的刀刃上。顿时一团汹涌的烈火在刀枪相击之处腾起,轰然涨开,两匹战马强劲的冲击之势,竟在这一击之下烟消云散,两人保持着刀枪相顶的姿势,足足有三五秒之久,这才各自闷哼一声,噗噗两口,一齐咳出血丝来!
六只手这才稍稍缓过点劲头,使劲咽了口唾沫,喃喃自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字来:“张飞……”那条异样的长枪,原来却是蛇矛怎会想到在诸葛恪军中,居然藏着这么一个瘟神滩怪自已心头会有那样强烈的惊悸,试想若不是千幸万幸有个许诸顶着,给张飞冲进突骑兵阵中,那条霹雳点钢矛抡上两抡,三百人还能余下多少?
文鸯眼中顿时放出光来,兴奋道:“我去和他打!
”能与张飞一战,自然叫人振奋,六只手摇头道:“你慢点!”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虽是淡了几分,却总是挥之不去,若是司马师居然不顾三方牵制,突然出手,除却文鸯,自己再拿谁去战?
那边两员虎将才打一个照面,向家三兄弟已带起疾风骑左右一分,狂涌而过。龙之战神脑中恍惚两下,突然发现自已身边全是对方骑兵呼啸而过,虽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冲他出手,但这自然就是对方要围而全歼之意,惊叫道:“后面小心!发火!”
四人齐声呼喝,各将兵器往地上一砍,四人之间,顿时腾起一道浓烈地火墙。火势才起,疾风骑阵中又有一骑冲到,马上骑将与张飞一般,也是手持一枝点钢矛长矛,就似是随手一挥般,同样也是一道火墙应手而起,两道火墙直撞在一起,居然是蓬起一团浓烟,火苗子眨巴眨巴,无声无息熄去。那将哈哈笑了一声。猛一带马。那匹花斑大马打个响鼻,稳稳停下,长矛往前一指喝道:“通名罢。张苞小爷的矛下,不死无名之辈!”
居然张飞还带来了儿子!只看那架势,定然也是130级以上的顶级强将,龙之战神四人面面相觑,冰川神女怒道:“张苞又怎么样?杀了!”
舞起双刀直杀了过去,张苞哈哈大笑,漫不经心的挥矛一格,呛呛两声,两柄单刀一齐高高荡起,冰川神女胸前空门大露。张苞挺枪瞄了一瞄,不屑道:“女人,我不杀你,换一个!”
冰川神女怒道:“女人怎么了?我还偏要杀你!”居然将两把刀一收,自马上一跃而下,赤手空拳就冲了过去,看这架势,居然是要用手去掐张苞的大腿,张苞愕然道:“你停!不要过来!”左边龙之战神揉身而至。劝的一枪刺到,枪势凝练,火意大盛,张苞斜矛一格,龙之战神闷哼一声,脸上直给震出一抹嫣红,地面上冰川神女却不依不饶,斜斜一跨步,仍是两手箕张,去势自然还是张苞的大腿。
两人世界与袍哥人家一起冲上,四人将张苞围成一团,三样兵器加两只纤手,只管冲着张苞招呼过去。张苞直叫道:“住手!哎我戳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