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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做我儿子的师傅,当然就得教好他不是?现在拔师傅的胡子,将来就拔老了的胡子,这理说到哪儿都不歪,你不给好处,难道叫我将来白受这罪?教不严师之惰嘛,赖是赖不掉的……”
一旦给他扯上,那必然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何况还说得如此的义正辞严?于吉鼓起双眼一时无语,细细一想,似乎还真有点道理,一时脑门子上,微微就有些汗珠子渗出。六只手阴笑道:“于老你可是神仙,和神仙打交道,难道还怕折了本?这两件事等下再说,看你急着来找我,找我什么事啊?”笑得连抬头纹都开了,正是算准于吉来找,定然有事相请,否则哪敢嚣张成这样?真是与天斗其乐洪洪,与人斗其乐融融,还是比不上与神仙斗其乐无穷,笑眯眯又添了句:“大家这样好的交情,再不让你说,就显得我也小气了不是?”
他还俨然一副通情达理之极的样子,于吉呼呼喘了两口气,张口道:“你帮我做件事……”话才出口,终于发现又掉进六只手圈里,张着嘴居然就合不起来,六只手嘿嘿直笑,拉长声调道:“请老六我做事情,代价很高的……不过呢,我这人与人为善,只要帐算得清楚明白,就算稍稍折点本儿,也不很计较,对吧,老于?”这态度明白得很,先算了乱给他治伤的帐,再算算没教好眉儿的帐,然后才有的谈,可怜于老神仙本来的算盘,却是拿治好伤势作条件的,如今反给他咬了一口两口,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口,一时之间,哪里还讲得下去?
第四卷 强虏灰飞烟灭 第一百十章 飞升赌局
第一百十章 飞升赌局
于吉呼呼喘了两口气,怒道:“六只手!你也有事要求我!”六只手当然是要有事求他的,臂如刚刚扬长而去的吕布,六太傅不就指望着这位神仙同志帮个小忙,找回记忆啊什么的?六只手慢条斯理的整整衣服,那件长衫自然早又破得不成模样,摸了两把没摸出个头绪,索性就将胸口一团烂布嚓的一声,撕下一大片来,嘴中却施施然道:“话是不错,不过呢,天下又不只你一个神仙,左慈啊什么什么的,不都是仙着的?”
天下虽大,神仙虽多,但六只手却是上天下地,只此一家,再无分号。于吉再喘两口气,两眼如斗鸡般瞪过来,六只手乜眼扫过去,喃喃道:“我最近事情还多,老于你要没什么事的话,老六我就……嘿嘿。”再次掉转脑袋去看他,眼中全是得意之色。于吉闷哼一声,将手中那藤杖尽力往旁一甩,轰的一团无色无形的气流喷涌而出,将一侧的参参之树,生生打倒了一片。
六只手叫道:“不好吧?花花草草,都是生灵,老于你好歹是个神仙,怎么下这样的狠手?唉,小树啊小树,我老六心地仁慈,帮你扶起来啊……”装模作样过去扶那大树,于吉稍稍一楞,人家这话说得还极是有理,一时肺都要气炸,不情不愿的再甩下那藤杖,反正他法力高强,清风卷过,那几棵大树又如变魔术般重新接上,再现勃勃生机,六只手击节赞道:“好手段!好性格!不过我没看太清哎,死了都治得活,这手好不好教教我?”
于吉怒道:“六只手!我拼着那事不成,也不要受你的鸟气!”逼得神仙连鸟字都吐出口,六只手大可知足。六只手哈哈一笑,凑过头去道:“这是何必呢,大家谈谈交易而已,谈得成是人情,谈不成是本份,再说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何苦要伤了和气?老于你尽管吩咐,只要有我老六出力的地方,绝不偷懒!”
伸手将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当然那啪啪之中在于吉听来,绝对包含着敲竹杠的梆梆之音,气鼓鼓道:“不跟你废话!要什么好处,先说!”毕竟神仙的思路还是清晰的,价钱先谈拢,其它都好说。六只手鼓掌道:“老于真是精明啊,不愧是神仙,不过如果我老六开价的话,怕你吓一跳哦,我想想啊,还缺点什么东西?”
歪眼看天,伸手在下巴上抓来抓去,喃喃道:“一时还想不起来什么最值钱,算了,老于你开价好了,我还是还价比较擅长……”万一开价太低,岂不是大亏?于吉狠狠哼了一声,恐怕也是生怕这家伙漫天要个价钱来,立即道:“我帮你治好吕布,你帮我做一件事,成不成?”
这岂不是六只手当下的最大心愿?六只手眯眼想了一想,犹豫道:“按说这价钱是不坏,不过呢,这事我好像已经请了别人了,有没有别的好处?”于吉冷笑道:“你请了别人?笑话,在我面前打诳,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六只手撞天介叫屈道:“怎么是笑话了?这事我想好要请左老道了,就凭我老六,磨也磨得他答应,我老六的舌头,就那么好闪?”这话倒是一点也不假,只要给他撞着左慈,不信就蒙不到他。于吉一时噎住,六只手喃喃道:“你也不用发傻,我们这样好的交情,你又是我儿子的师傅,勉强我就吃点亏答应,不过,不过……”
伸出两只指头捏来捏去,于吉叹道:“我服了你了,还想要什么好处?有一样啊,钱我没有,逆天之事我不做,余者你说来听!”六只手精神一振,哈哈笑道:“到底是老朋友,果然爽快!别看我手指头在捏啊捏的,钱财身外之物,我当然不要,老天对我虽然不好,我倒也没想着去惹他,这样,我再问你件事,你说清楚了就行,这条件够可以吧?”
就问件事?于吉狐疑道:“当真?”六只手瞪眼道:“当真!我六只手堂堂当朝太傅、并州刺史、征东将军,说句话叮当作响,掷地有声的!”
这条件确是不苛刻,于吉懒得去戳他牛皮,也省得再惹出多少事非来,点头道:“好罢,你问!”六只手略一停顿,两只小眼慢慢眯起,脑中往事,一件件浮了出来,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到底喜欢谁?”
于吉哎哟一声,差点把手上那藤杖给驻断,狼狈道:“你就问这个?”原以为这家伙要问什么军国大计,紧要军情,却原来问了这么个极度私人的问题,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处。六只手奇道:“不能问么?这件事我日思夜想,翻来覆去想不通,这才来问你……哎,你别说你答不上来啊……”
于吉摇头道:“可笑!可笑!”六只手瞪眼叫道:“有什么可笑!天上地下,那件事有这件大?”哇哇叫了两声,忽的又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软下,通的往地上一坐,垂头丧气道:“算我没问好了,问谁不好,这样的事问你这老道,你自然是不懂的……”若论最喜欢的,本该是妖魅才对,可偏偏脑中偶尔闪亮,却总是抹不去那只小猫的影子,总是忘不了蔡文姬遁去时的那背影,总是记得谈儿那幽伤的眼神,种种疑惑,全在脸上显了出来,那种沮丧无助的神情,真叫人看了心碎。于吉摇头道:“凡人之情欲,我虽是不懂,但我的修道之法,只是随心所欲四字,小友可稍有禆益?”
六只手不与他胡搞,老于总算是显出点神仙本色,字里行间,也开始透出玄机来。六只手闷头听了,喃喃道:“随心所欲?按你这么一说,难道叫我娶四个?”
脑中倒是隐隐有过这个想法,但那四个是不是都肯,就难说得很了。只知道谈儿自然是肯的,多半还要欣喜若狂;蔡琰自然是不肯的,前提是还得先找到她;妖魅大概总要送上几记暴拳,然后浇上自已满身透湿,至于结果,自己倒还有六分把握;只有那种小猫,最大可能就是咬着牙转身就走,再也不回头看下。一时想得心中沮丧,哀哀又叹了口气。于吉吃不消道:“你爱娶几个娶几个好了,愿嫁的就嫁,不嫁的拉倒,做事得顺着点气……”
六只手小眼眨巴了两下,哈哈笑了一声,忽的一跃而起,张开双臂就冲着于吉扑来,老于惊道:“你又来!”一下没闪得开,给六只手啪啪抱个满怀,起嘴处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老于怒道:“大胆!岂有此理!”抡起藤杖要打,六只手哈哈大笑,伸个懒腰叫道:“我想好啦!我一个个去问,愿嫁的就嫁,不嫁的拉倒,老于你这番话,真是太妙了!”
于吉藤杖举在半空,哪里挥得下去?狠狠呸了一口,喃喃不知骂了句什么,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词,都没敢让六只手听见,悻悻然道:“问完了没?问完就该我说了!”还没说请他做什么事呢,就先给白亲了一口,这损失可是大极。六只手乐道:“且就算完了吧,要我干嘛去?非要我老六才能做的事,恐怕吓死人吧?”
神仙来请他做的事情,那难度当然不会小。于吉白他一眼,本要伸手捊把胡子,强又忍住,抬眼看看天色,微一闭嘴,轻轻道:“我要你做的,是去解一桩灾难!”
六只手奇道:“我以为什么事呢,多大个灾难啊,你老于都搞不定?我还以为要去骗件什么东西,你老神仙不方便出面……”正要喋喋不休说下去,于吉抬手将他止住,正色道:“我不是不方便,而是这件灾难,正在你身上!”
六只手小眼转了两圈,失声笑道:“在我身上?我的灾难?笑话了,我自已有难,要你来请我帮着解?”天下哪有这样可笑之事?于吉怒道:“你少插嘴,咳咳,你闭嘴!”与这俗人说话,动不动就要发火,回去算算帐,起码也要损了一百年的清修道行。
六只手双手一摊,那意思你接着说。于吉强将火气压下,定一定神又道:“这天下,本是个均衡的天下……你闭嘴!听我说完!”六只手耸耸肩头,干脆再次坐下,不再插嘴,于吉呼呼喘了两口气,又出了会神,接道:“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我干脆说明白点。近日长江之北,将有血流成河之战,这一战的缘头,只在于你,你可明白?”
长江之北的恶战?这么说孙氏之军,自家的军师庞统,真到了江北了?六只手欢喜道:“怎么了?一战而乱世结局,不是挺好?哎,关我什么事了?”无论是曹操胜出,还是孙氏功成,都正可全力再去对付大耳朵,三家变两家,两家再变一家,无论最终花落谁手,岂非都是天下大定之局?听于吉这样一说,难道那最后的终结者会是自已不成,六只手立即就有些兴奋,大约那汉祚不息的承诺,也快离践之不远了……于吉冷笑道:“他们打来打去,何日才是尽头?近日那一劫,却在眼前,乱世结局,你哪只眼看到?有你的份儿么?”
虽是当头一瓢冷水,六只手倒是不在乎,只顾奇道:“打仗当然要死人,当然是劫数了,乱世结局我虽然看不到,但要想太平,又怎么能不打仗?”
要想不打仗,只能把该打的都打完,大抵如此。于吉摇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江北那一战,我非管不可,而且若要平息这一灾,非你莫属!”六只手抓抓大头,细细思量了一番,忽的抬起头来,坏笑道:“原来于老还挺悲天悯人呐……不过我却是不懂,这天下天天打仗,处处打仗,你于老神仙早不操心,晚不操心,偏偏操心这一仗干嘛?”
于吉一时语塞,六只手脑中一转念,哈哈笑道:“我明白了,你们这些神仙平时没事做,总爱和人打赌,说给我听听,和谁赌了?”在他心中,自然人人都是赌徒。本是句玩笑话,居然于吉面上一红,犹豫道:“这事虽不是什么赌局,但,但认真说来,也与赌局差不多吧,唉,其中缘由,你不听也罢!”
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