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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鬼王,居然六只手一伤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叹道:“有什么好看的,就这样子,跟死的也没分别……”说归说,毕竟还是老老实实在六只手身前盘腿一坐,将两只鬼眼瞪起,望着六只手出神,忽的笑道:“长得真丑,哈哈!”
六只手伸出的那根手指,一直就没劲儿收回,这时居然又伸出一根来,做了个捻的手势。这一捻虽是幅度很小,却显得激动无比,速度还挺快,怕是已用尽他此刻全部力气,南宫云飞吓了一跳,抬头看看鬼王未回,稍稍心安,瞪眼骂道:“怎么?不能说你啊,明明就挺丑嘛……干嘛,又捻手指?”却是六只手那两根手指,又微微动了一下,虽是幅度仍然不大,却是用心之极。南宫云飞大为不满,喃喃道:“还动什么动……哎哟,谁打我?”耳边突然拳风大响,南宫云飞就在拳风起时,尽力往后让了一让,滋的一声响,虽是将这一击让过大半,却还是给人家拳风尾巴扫中,顿时脸上留下一条血痕,火辣辣生疼。
这下显出鬼道师的神奇身法来,虽是先前伤得挺重,毕竟休息到现在,虎的一个旋身跃起,黄泉令中那五鬼哄的一声一拥而出,自已却是跃起后再接一个翻身,头顶风声一响,险之又险将第二着攻击闪了开去。
会是隐身攻击?南宫云飞叫道:“是谁!鬼王,回来啊!”身体猛往前一窜,暗底却偷偷踹出一脚,将地上平躺着的六只手踹得远远滑开,轰的一声响,隐身的那家伙果然还真是对着六只手狠狠来了一下,却是直轰在地面上,留下碗大一个坑,用力还真是不小。
隐隐听着隐身的这人怒哼了一声,索性放下六只手不管,咯咯咯将树枝踩得纷纷折断,一路直奔南宫云飞而来,南宫云飞瞪眼看他足迹,却是忽左忽右,哪里看得清楚?空中五鬼一通乱叫,南宫云飞叫道:“闭嘴!排我身前来!”
五鬼到底比较听话,一字排开挡到南宫云飞身前,南宫云飞心下稍安,转头又叫道:“鬼王!回来啊,撑不住啦!”耳旁风声一响,南宫云飞叫声不好,原地一个空翻,落下之时,居然在半空不知踩到什么东西,怪叫一声,借力再起,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到六只手身上,背后通的一声,这下给人家的拳头轰了个结结实实,喉口一甜,不管有多舍不得,还是将一口鲜血,喷了六只手满头满脸。
那隐身之人的最终目标,到底还是在六只手身上。这就是南宫云飞还算机警,否则不早给他取了六只手命去?一时也想不起六只手如何惹了这样厉害的对头,南宫云飞哇哇乱叫,双手将六只手抱定,跟头骨碌翻了过去,所翻之处,轰轰响个不停,却是那隐身人大拳连珠击下,将泥土击得四溅飞起,实是到了险像环生之际。
再翻得两翻,南宫云飞胸前一滞,真力终现不支,就连两只眼中,也依稀有些模糊起来。余光中看见鬼王不声不响的飞奔而来,心下稍稍一宽,破口叫道:“快来!跑哪儿去了!叉子呢?掏出来啊!”
鬼王点一点头,探手入怀,南宫云飞脑中忽的传来一个清晰之极的念头:“缩脚弹!”这念头不知从何而来,就如是有人在他耳边轻轻说出一般,其中竟还有种令他心悦臣服之力,南宫云飞真就不假思索,两只脚同时一缩,再狠狠弹出,身体就借着这一弹之力,突然加速变向滑了出去,轰的一声,身体刚刚滑出,隐身人随之而来的凌厉一击,又轰在了先前停留之处,留下深深一坑。虽说避过致命一击,地上的泥石断木,却在他背后硌出了无数伤口,偏巧这时六只手却在他身上,万般痛苦,全叫南宫云飞一人给受了,这大约就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吧。
身体才刚刚滑出,居然那冲来的鬼王手伸出时,竟是提的一把小刀!鬼王什么时候改用刀了?南宫云飞微一愣间,脑中又有一个清晰之极的念头浮起:“张角!”来的这人,虽是与鬼王外观毫无二致,自己也根本看不出分别来,但脑中硬是就有这念头,来的这个,必是张角无疑!一时之间,也忘了再去害怕,闷叫一声,双手紧紧抱着六只手,如一只滚地葫芦般骨碌碌滚出好远去,只看到鬼王迎面冲来,脑中一阵恍惚,脱口叫道:“张角!”
鬼王直扑而至,手起处却又是丹丘碧血一荡而起,唰唰两叉刺出,这两叉刺得气波激荡,南宫云飞身后有人骂了一声,想是那隐形人急跟过来之时,却被他这两叉逼得无奈后退。这个鬼王不是张角么?怎么却又和隐形人动上手了?南宫云飞还在纳闷之时,脑中奇念再起,这一回是个“滚”字。南宫云飞当然是听话得很,立即团身再滚,面前这鬼王轻轻一跃,自他头上跃过,嘴中已霹雳吼了一声:“破!”
吼声之中,一蓬血雾自嘴中喷迸而出,鬼王面前的空处,立即显出血红的一个人形轮廓来,鬼王随着那声吼身形疾进,幻出巨大夜叉形状,丹丘碧血一撇一挑,隐形人沉沉喝了一声,居然伸手想要去格,另一方又一个鬼王冲到,却是叫了一声:“让啊!”这一声终于叫南宫云飞听个明白,锐而无威,果然是连遇过几次的张角!这时脑中依稀有些明白,为什么六只手会伸出两只指头捻来捻去了,却是做的个数钱的手势,大贤良师同志不是给六太傅叫成毛票儿的么?毛票儿来了,当然开始点钱。
连续出现的两个鬼王,自然有一个是张角,让过南宫云飞与六只手,奇技迭出狠斗隐形人的那个,当是货真价实的鬼王无疑了。鬼王那夜叉形容倏地冲过,隐形人似是稍愣了一愣,正不明白为什么有这样古怪的破隐身之法,胸腹之中一阵锐痛,低头看时,已给鬼王生生开出一个大洞来,耳中隐约听着张角叫了一声:“唐周!你就是不听话!”自然是怪他没听话让这一击了。唐周低低的吼了一声,鬼王身形一穿而过,唐周粗大的身形这下总算显露出来,可惜只是一闪即没,只留下白光数点。
这隐形人居然是张角的大弟子唐周,确也是个扎手人物,若不是给鬼王这喷血现形的奇技破去隐身之法,以鬼王一已之力,哪里还能将六只手与南宫云飞目前的两个废物照顾周全?
南宫云飞连喘几口粗气,扶着六只手慢慢爬起,一直在空中乱舞的五鬼,这时却一拥而上,将张角扮作的那鬼王牢牢围住。张角哈哈笑道:“太傅?刺史?为何却不说话了?”
鬼王定定双目,斜迈两步,挡到六只手与南宫云飞身前,挺叉指道:“张角!你还不速逃?”空中呼啸之声越来越响,铁血十三鹰总算是近在眼前了。张角傲然道:“天下虽大,我张角说来便来,说走便走,谁可阻我片刻!”
这倒也不是胡吹,以他的幻术之炫,的确没多少人吃得消他。鬼王老实人倒也不知如何分辨,只是忽然咧开大嘴,仰天长笑。若是这举动出自六只手,恐怕张角还好理解些,如今鬼王这样的狂笑,却是头一遭见。张角皱眉道:“你笑什么?”
他居然就不收去变身,两个鬼王斗嘴,真是有趣之极。鬼王根本就没理他,伸手道:“这里!”空中十三鹰呼啸而下,十三枝马枪闪闪发亮,青气腾涌,竟是全冲着鬼王凌空刺下。
南宫云飞惊叫道:“错了!是那边的那个!”十三鹰哪里肯听他的,十三枝马枪眼看到了近身,张角哈哈大笑,弹身想要跃起之时,背后没由来的突然一凉!
这一种凉意古怪之极,准确的说,背后该是被烫了一下才对,但肌肤感觉是烫,体内却是凉气直贯顶背,只因心中竟是浮起一个异样的念头:“完了!”这一念头才起,背后有个清脆的声音,带着揶愉不屑的语气,就如凑在他耳边般轻轻说了句:“还走得了么?”张角大喝一声,居然自嘴中吐出的不是声音,而是一团火!
随之全身多处破裂,破裂之处,都是火光腾起。他对面的鬼王与南宫云飞一时都看傻了眼睛,只觉张角背后,正有一只展翅无边的大鸟,遍体都被熊熊烈火包拥,张角就在那烈火之中,瞬间给烤作了灰烬,连道白光都没剩下,名震天下的大贤良师,就此化作无形。
南宫云飞脑中再次闪过几个字:“朱雀!小猪!”那只烈火中的大鸟,就是朱雀!怪的是大鸟身上,居然还不伦不类的站着头猪,正在摇头晃脑,不耐之极。南宫云飞突然明白过来,叫道:“老六!是不是你说的话?”大约总是六只手虽是没劲出声,却用了什么古怪法子,直接将思绪送到了南宫云飞的脑中来,连番提醒,算是逃过了先前的杀身之劫。
空中一阵乱,十三鹰就如十三架低空轰炸机般,一一在鬼王头顶掠过,看来他们突袭鬼王,竟也是做的疑兵之计,为的就是叫张角上当吧。看着十三鹰身形拨高,正要再次落下之时,居然马七先自叫了一声:“头晕了!”诸人叫声不断,十三鹰毕竟没有翅膀好扑腾,一个接一个自空中直直掉了下来。南宫云飞愕然无语中,鬼王已通的俯倒在地,眼中俱是热泪,喃喃道:“少爷,你可回来了,爷他……”
那大鸟啾的一声叫,真是鸣动于九天之外,敛去形容之时,却是清清秀秀一少年,眉眼之中,除却完全是当日眉儿的形容,竟还依稀有两分六只手的神态。南宫云飞乐道:“小六只手……哈哈,死老六,还说什么都没做,怎么儿子这样像的?”一时忘了六只手还在半死不活中,返身一巴掌拍去,眉儿眼中一急,将两只小眼一瞪,滋的一道闪电般的火光,自眼中迸出,直往南宫云飞手上击去。南宫云飞大叫一声,手上顿时火辣辣如泡了辣椒汁,这也就是他缩手缩得快,只给蹭了点油皮,要不然,恐怕就不是火辣辣,而是焦黑黑了。
正在喃喃低骂,那小猪蹶着蹄子跑过来,呸的冲他吐了口唾沫,南宫云飞怒道:“你也欺我?”被人欺也就罢了,毕竟是六只手的儿子……但怎么可能被猪欺?
第四卷 强虏灰飞烟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其乐无穷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其乐无穷
话才出口,对面眉儿早瞪眼道:“笨死了,明明是帮你治伤呢,叫什么叫?一惊一乍的,一点也不像个成年人……老爹,你怎么啦?死不了吧?”治伤?南宫云飞稍一愕然,果然巴豆小猪那口唾沫之中,还真有来自于动容之处的那种清凉水气,给吐之处,极是舒服,立即眉花眼笑道:“见笑了见笑了,小猪,再来吐两口?”
巴豆两只绿豆眼横他一记,晃晃尾巴扬长而去,却将满口唾沫,尽数冲着六只手吐下。鬼王迟疑道:“少爷,这管不管用啊,我都没听说过……”没等他说完,六只手两只小眼微微一睁,有气无力道:“好歹让它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呗……”
眉儿顿时满脸涨得通红叫道:“这什么话?老爹你要做死马,儿子我还不愿了!小猪,接着吐!”巴豆小猪咕咕叫了两声,果然一直吐到自家满嘴都是白沫、六只手满脸都是白沫才停。鬼王与南宫云飞二人看得大叹不如,摇头不已,难得那白沫的效果还真是明显,六只手果然就慢慢爬了起来,伸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记,怪手一摆叫道:“行了行了!不要舔!”
却是小猪看他抹得辛苦,伸出长舌来帮他舔过,居然没得他领情,别头哼了一声,自儿窜一边去了。眼见得他精神气力都恢复有个六七分,眉儿这才拱拱衣服行了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