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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就待发出。
若是给他将这一击发出,步度根哪里还有命在?六只手脑中急转,檀石槐既死,轲比能已至,那已死的什么扶罗韩,听来竟是步度根的兄弟一类,看来是熊族居然想一统三族,老轲想坐老檀的位子?句里言中,自己好像还给扣了顶杀人凶手的帽子,怎能轻易就给步度根丢了小命?立即转头往后瞄了一眼,惊道:“不好了!出人命了!”一喝之后,曲指就是一弹!
轲比熊几乎在同时吼道:“变身,杀!”一蓬剧烈的气波,随着他这一吼漫空而出,六只手身边的门曼尔陀等齐声相应,各自将身体往下一俯,均做出那种伏地之形,看在六只手眼中,居然是变成了一群莽莽大熊,各露爪牙,纷纷扑了上来!
难怪刚刚觉得这离间之技,用得分外成功,却是轲比熊早就存了杀机,哪里还用得着他再去离?六只手指风呼啸而过,就在轲比熊气波爆散,贴地冲出的那一瞬间,扑的一声闷响,正击在步度根胸口之上。步度根惊喝道:“干嘛!”六只手一声长啸,将心属之力尽数运到两腿之上,冲天而起,这一冲有如一枚火箭般,门曼等人来得虽快,却在他这已趋于极至的速度下,全无反应,六只手人在空中,探手入怀,同时急叫了一声:“往前冲!”
在场人中,当然是教的步度根了。前面明明是轲比熊蛮横之极的熊扑之技挡路,却叫他往前冲?步度根稍一犹豫,轲比熊满身的劲风已暴烈般的袭至,六只手在空中一个翻腾,变作头下脚上,手中心眼匕已然在握,那只大眼熠熠生辉,在夜空中极是显眼,又叫了一声道:“不冲就死!”这一句中,已是充满了诱惑味道,听在步度根耳中,就如是仙令圣命一般,只觉若不听他所言前冲,就是天底下最为错到极点之事,体内忽的有一股热气升起,这股热气所到之处,居然就如有了莫大的勇气,双臂之上,也分外有了力气,真就不假思索,叫了声:“变身!”竟也是将前臂一沉,幻作一只大狼般,对准轲比能的熊扑之势,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两人如两枚霹雳般撞在一起,一撞即分,气波四处炸开,旁边树木纷纷折断,轲比能吼道:“岂有此理!再来!”
身形再度一沉,二次冲上,刚刚那一次硬接,他竟是没沾到任何便宜,就连步度根自己,也似是不敢相信自已居然敢冲上去硬抗了轲比能这雷霆一击,更不相信自己接了这一击,还若无其事,一时傻在当场,连站直身体都忘记。他哪知道六只手刚刚那一指,却是用的来自动容的独家法门,将心属真力给他喂了个饱饱?
熊狼若一相击,且不说两人到底谁强谁弱,仅看两人那股气势,就知步度根的下场,定是糟糕之极。门曼等人纷纷扑空,尔陀叫道:“再抓!”众人轰然应诺,各自张牙舞爪,不来奔六只手,却你东我西,跑成了一塌胡涂。突然发生这异状,倒令得轲比能微微一愣,那前扑之势,不觉就慢了几分,六只手在空中笑得东倒西歪,走为上技的威力,来耍耍这些头脑简单的塞外勇夫,那叫轻松之极。身形加速落下,赶在轲比能二次撞上步度根前的一瞬,如一枚橛子般,准准的嵌了进去。
轲比能怒道:“定是你捣的鬼!”他这熊扑之技,居然是用头撞了的,却不知哪里有熊是这样个打架的法子,反正六只手是不适应之极,瞪眼叫道:“要捣你这鬼,当然是我老六来!”来不及做太多动作,只是阴险之极的将心眼匕竖在体前,只须轲比能再前进半分,定就叫他胸口多个透明窟窿!
若说这主意本该是有用之极,偏偏却在此时,紧握心眼匕的那只手上,没由来的软了一软!这本是真气衰竭的征兆,但以六只手这大衍之体的生生不息,除却在千军万马中恶斗整日,怎会在只与人动了个三招两式,就出现如此情况?真气一衰,轲比能体外那暴烈的劲气,立即就如锺如盾,压得六只手的肌肉,一时都有些下陷之感。来自飞狐郎君所赐之伤,加上长途疾奔的消耗,刚刚又逞英雄助人家一指之力,再强用走为上技,所谓生生不息的气力,居然就在此时,抗不住轲比熊的强劲压力,突显不支。
步度根在后惊叫道:“来了!来了!”怎么着也该想到方才那一击,如何也不是他的功劳了。六只手怒道:“走!”步度根哪里还走的及,若是强用分身闪开,自已估计倒可没事,但身后这可怜的二狼王,还不是铁定膏了熊吻?稍一犹豫,再想闪时,轲比能那山岳般沉重的压力,终于尽数及体!
六只手暗骂一声,有道是阴沟里翻般,大抵就是如此吧。老曹费那么多劲儿没搞掉自己,却反损在这个大笨熊手中,确是不幸之致,微微一叹,连体内那点零散的真气,一时都懒得再提,索性就来个痛快好了……生死一瞬间,仿佛到这个世界来的种种事情,在那时通通在脑中翻过,脸色突的一变,想起先前步度根的一句话来,电光火石般探手入怀,再伸出时,已握着一枚沉沉的大令牌,强在轲比能令人窒息的压力中提出,衣袖撕裂声中,终于送到了轲比能的大头之下,及时暴喝了一声:“呔!”
那令牌上怪兽张扬,森森然一个大字,竟是个檀字!莫非当日在鬼谷中檀石槐所授的这枚大令,竟就是可为鲜卑之主的所谓檀王之令?
实在是因为轲比能居然是头冲下横冲过来的,若要给他见着,还非得伸到他头上不可,可怜六只手这伸一伸手,遭罪之惨,竟是胜过浸入油锅,抢自陈宫的一件质地虽一般、做功却细致的长袍,又裂成个花子装。轲比能的巨大熊头,几乎已可感觉到六只手体外的温暖,这枚令牌突然入眼,对檀石槐那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畏惧,本能般的爆发,吓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吼,似是用了吃奶的力气般,尽力将大头一歪,斜斜冲了出去,轰的一声大响,双人合抱的一棵大树,给他的大头撞个正着,也不倒也不断,却是给他硬是撞出一个大洞来,一时上半身全陷在树内,却是来了个动弹不得。
六只手惊魂未定,门曼等人在外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不对,咬牙切齿的又纷纷转拢来。步度根不知何时已伸出一只手来,将六只手衣摆揪得紧紧,六只手挣了一下居然没挣动,急道:“拖着我干嘛,跑啊!”自己既是不在最佳状态,当然只有跑路一途。步度根却叫道:“檀王之令!檀王之令!给我,给我!”
什么关头了,居然还想美事,六只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居然给他这一气,体内还似多了两分力气,反手一抓,揪在步度根耳朵上,骂道:“要死了,还不走……奶奶的,来了!”只这一转眼间,轲比能的尖喝声中,那棵大树终于给他生生折断,一跃而回,两只眼中已是密布了红线,吼道:“檀王之令!给我!”
果然都是些贪婪之辈,六只手瞪眼道:“想的美!你说给就给你了?我像是这样好说话的人么?哎,你站住!我可是会心炼之技的,信不信我空手给化了他!”
身后步度根担心道:“不要啊,不好的,檀王生前有说过,执此令者,可为三部之首……”六只手没好气道:“首你个头!命都快没了还之首……哎,站住!说你呢,想干什么,我化了啊!”手上微一用力,居然青烟冒起,轲比能厉声道:“住手!留下令牌,我饶你一命!”
再怎么说,有这块令与没这块令,起码在什么三部之首这事上,成本是绝对不同的。六只手奇道:“好笑了,明明是该你们让开条路,我大模大样走过去,然后看心情好坏,再来决定炼不炼,什么时候轮到你提条件了?”
一般这种时候,都是六大铁嘴心情最好的时候,可偏偏这次,却意外得很。身后那二狼王步度根,突然闷闷吼了一声,劈手一抓,竟是生生从六只手手中,将那枚檀王之令抢了过去,发一声喊,掉头就跑!他明明该是有气无力、胆战心惊才对,却莫名其妙来这么大劲儿,还跑得流星赶月般的来劲,连跑还连啊啊乱叫,将那枚令牌探手伸入怀中,就此用手捂着,再也不肯伸出,路边枝叶扫在他身上啪啪作响,他竟也毫无知觉般,只管定着狼头远远冲去。
怎会想到居然有这样的事?六只手立即打一个寒战,愕然叫道:“没良心的家伙,怎么跟陈世美似的……”身边一声厉吼,轲比能如同发了疯一般抢过,他那横比竖还长的身躯,此刻竟是跑得疾若奔马,门曼在后叫道:“轲王!追还是杀?”轲比能怒道:“追!”
尔陀喜道:“追就不怕了,杀却不容易!”偷偷抹把汗,瞄了六只手一眼,想来刚刚那一通乱转,着实是费劲儿得很。六只手瞪眼道:“还不走?牙齿装好没?”尔陀脸上一红,居然还知道不好意思,门曼催道:“快走,想死了你……姓六的,我们青水长流,高山不改……”
可怜这位塞外勇士,也不知从哪学来这半句狠话,六只手拱手道:“好说好说,若是下次再见,最好有牙吃饭……”门曼尔陀一齐顿脚,狠狠跟下去了,鬼王那边一声尖啸,虽是隔着不近,六只手倒也听个分明,却是有人叫道:“今天饶你们不死,下次决不留情!”三道人影盘旋飞起,起起落落,随之赶去,这定是素利那三只鹰王,弃了鬼王与南宫云飞,也冲着令牌去了。
眼看着这一行人越走越远,不时还传来几声大呼小叫,转眼间不见,六只手苦笑一声,浑身有如散了架子一般,软绵绵摔倒。鬼王与南宫云飞疾奔而至,鬼王急道:“爷,你没事吧,那三个家伙虽不厉害,却阴魂不散,难缠得很。”
鹰王之者,顾名思义,当然是如天下那种身法般,一击不中,远遁而去的那类,鬼王与南宫云飞两个与之恶斗良久,虽是绝无落败之忧,却也难得取胜之道。六只手微一摇头,方才强自支撑到那些狼啊熊的离去,现在就连说一句话都极是费劲,脸色已是变得煞白,鬼王担心道:“千万挺住……爷,我们回头吧……”
若这荒郊野岭之中,再出个什么情况,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南宫云飞这次算是知趣,连连点头道:“回吧回吧,虽然他们三个一起上我也不在乎,但老六你总是这样,我一分心,那架就不好打了……”
什么时候六只手反成了他的累赘?鬼王横过去一眼,南宫云飞双手一摊,摇头道:“我无所谓,老六,你不会就这样挂了吧?哎,我可说了啊,那可够丢人的……”鬼王沉吼一声,南宫云飞耸耸肩膀,神态自若走一边去了,六只手好歹挤出句话道:“不行!非……非找着老二!”
鬼王急道:“找吕爷是要紧,但爷你这个样子……老葱看着心痛……”他一向话就不多,虽是跟了六只手如此之久,略会了些顽皮之术,但此种关头,真情流露之下,极显主仆情谊。南宫云飞喃喃道:“恶心……不管你们了,我转转去!”
他却是放哨去的,说起来了解六只手程度之深,到底他与鬼王不同。就知这位六太傅的牛劲上来,火车都拖不回的,定然要就地恢复,等到能动脚走路了,立即就下地狂奔,不找回吕老二,保管他神魂颠倒,茶饭不思,与之少女思春,怕是也好有一比。
鬼王长叹一声,再看六只手,已是双眼一闭,双手摆于膝上,正是吞食中标准的坐功姿势。主人既然闭了眼,他就只好将两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