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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只手叹道:“所以说你脑子不灵啊,呶,回头看看……”鬼王愕然转头,果然远处地面尽头,隐隐约约无数人头出现,人影越来越近,六只手看得大奇,拉拉鬼王道:“怪了,是黄巾……”
隐约可见来人全是头扎黄巾,当头一面大旗飘飘,六只手拼命眯起眼看,旗上居然也是个“黄”字!黄巾十方,除去在大兴山一树谷中的黄劭外,黄巾的大头目中,还有姓黄的?
六只手懒得再想,看看鬼王居然想走近些去仔细分辨分辨,忙伸手拉拉鬼王道:“傻了你?还不走?”转身要跑,身体却猛的一下定住,居然后路之上,也是人影如炽,头扎黄巾的大群士兵,将绕城另一面堵得严严实实,军中旗上,却是一个“波”字,黄巾十方之波才!
张辽眉头顿时锁起,朗声喝道:“圆阵!”身后八百骑兵闻声而动,战马一通乱转,不时即结成一座厚厚实实的圆阵,将六只手与鬼王牢牢护在核心,张辽催马在圆阵外一通疾驰,瞬时绕阵一圈,忽的喝道:“敌强我弱,可有惧哉!”八百骑兵一直就全都沉着脸毫无表情,听张辽这一声喊,齐唰唰吼道:“战无不胜,有何惧哉?”
第四卷 强虏灰飞烟灭 第五章 心眼有泪
第五章 心眼有泪
八百骑齐声大喝,声音洪亮之处,震得六只手耳膜嗡嗡作响,两边本在迅速靠近的黄巾军,在八百骑兵一声齐喝之后,也似是猛然惊了一惊,前进之势明显慢下。八百骑兵一声喝罢,再不出声,脸上又以恢复了先前漠无表情的神态,六只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识这圆阵之威,轻捅身边鬼王道:“你没见过吧?一会儿要喊起枪了……”
话音刚落,张辽喝声响起:“起枪过顶!”八百枪兵同时惊天动地般大声呼应,八百枝短枪一起举起,两边黄巾军一齐停步,队前人影一通乱转,各自转出一小队五六百名步兵来,战战兢兢往圆阵走来。六只手得意道:“不错吧,一会儿呢,等他们再近一点,老张就要喊多少步多少步啦……”鬼王求饶道:“爷……您老少说几句,我正运功呢……”
六只手怒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张啊,枪也起了,叫他们扔啊,哎,越来越近了哎,我克,好小子,那家伙居然提两把锤子,扔!快扔!”
六只手叫得虽是起劲,身边重枪飞骑,却没一个理他,均是双目炯炯,持枪凝立。六只手叫了一阵,见两面军黄巾越来越近,张辽却似毫不在意,头痛道:“老张,真不扔啊……来啦……”
张辽朗笑道:“些许蝼蚁之辈,岂用我飞枪出击?看我破他阵来!”厉叱道:“张辽在此,贼子受死!”猛一催马,那马恢溜溜一声叫,四蹄踏起,竟是单人独骑,往城右冲去!
右边黄巾军正有一将,挥舞着两柄偌大铁锤,嗷嗷直叫,喝令众黄巾抢前,张辽人马如风,疾卷而至,那将叫道:“俺李大目是也,来将通名受死……”将双锤当的一敲,倒也是威风凛凛。
张辽长笑道:“好笑!取你命者张辽!”明明都说过张辽在此,居然还问人家姓名,不是白痴是什么?张辽人马一体,瞬间冲近,长枪唰的就往李大目胸前刺去,枪势变幻不定,似是有十多条枪,同时刺出!
李大目瞪眼道:“想取我命啊,不容易吧,我这两只锤共重六十……”还没说出到底多少重,张辽长枪已至,李大目惊呼一声,双锤忽的一合,居然想将张辽长枪夹住,也还真不错,呛的一声响,双锤合处,十多道枪影被压成一道,竟真将长枪夹个正着!
李大目狂笑之声才刚出个头,张辽枪尖上青气忽盛,一缕亮到耀眼的青茫自枪尖上夺的射出,狂笑之声顿时换作狂吼,青茫直从李大目前胸刺入,大蓬鲜血,应枪而起!
还不到80级的黄巾散将,岂是张辽攒刺之敌?若不是张辽有意将枪势合起,李大目铁锤就算再重上一倍,又怎能夹得住?
血飞起,人散去,张辽一骑自李大目仅余的白光中冲出,去势丝毫不减,直往右路黄巾中军处杀去!这一骑独奔,势不可当之意,确是叫人心寒,李大目带出的那三五百兵,顿时作鸟兽散!那面“黄”字旗下人影大乱,有人叫道:“白雀!五鹿!去拦住他!”
人影乱处,真又冲出一将来,这将全身披着鹿皮,手持一把三股叉,咬牙切齿,呀呀暴喝,往张辽冲至。明明说是两将,为何却只冲出了一个?只是即算冲出十个,张辽又岂会在意?人马如风,闪电般冲近,长枪起处,又是一枪直刺,直取五鹿面门!
五鹿哇哇大叫,双脚一点地,青气一卷,直跃而起,这家伙弹跳居然惊人之极,只这一跳速度之快,爆发力之强,怕是全服绝无仅有!一跃之下,竟是跃到有两三丈之高,直跃到张辽头顶上,在空中一个折身,头下脚上,双脚再一拍,身形倏的加快,钢叉握得紧紧,反往张辽头顶刺下!
张辽看也不看他,钢叉刺下,也是理都不理,双腿一夹,那战马突然加速,瞬间自五鹿叉下冲过,长枪只一抖,反手刺去,正是刺向五鹿小腹,青茫现处,十余条枪影一闪即合,攒刺之技,又将发动!
六只手看得心痒不已,什么叫千军万马,我不惧也?什么叫刀山枪林,只若平地?胸中豪气顿生,长笑道:“老张!那面归你,这面归我,看谁快!”尽情发声长啸,一提气,就从众骑兵头顶上,踩波踏波般直跃而出,身影飘飘,心眼匕闪闪发亮,往另一路黄巾直冲过去!
将将要与波才军对上,后面张辽忽的沉喝道:“隐身?白雀?”呛呛两声大响,却是两枚风刃,自空旷无人处突然射出,竟令得张辽无奈回枪自救,将两枚如金似铁的风刃荡开,解了五鹿穿肠破肚之厄!
一个极好听声音脆生生喝道:“是白雀!你好快,再试两个!”说到最后两字,又是两枚风刃,自另一边携风射来,这两枚还未到,又是两枚,却从张辽背后射至!
白氏兄妹独有的隐身之技!说来这吞食对黄巾们这些个义军,可算是体贴之极,一些奇门之技,尽在黄巾之将身上,像五鹿的弹跃之技,何曼的飞天之招,都是一时之绝,独家所有。
无敌小猫与白饶隐身之技的厉害,六只手可算是知之甚深,急吼吼叫道:“老张,你小心啊……哎呀,我管不了你了,你自己搞定吧,我这也开打了……好小子,是你!”
左边来的却是颍川黄巾波才军,当头一将,满脸都是乱须,手持一把厚背大砍刀,正嘟嘟喃喃的骂来骂去,一见六只手,先欢喜道:“哈!老六啊,又见面了……”忽然似是想起一事,怒道:“奶奶的,今天是打架来的,我又不愿和你打,算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乱蓬头一扭,登登登绕过六只手,往重枪飞骑圆阵处冲去了,六只手看得好笑,转身追过去,叫道:“老彭,不要跑啊,聊聊先……”这人却是当日在张曼成所见的那彭脱!
这两路黄巾,来得可谓怪异之极,那挂黄字旗的且不说,就说这波才军,明明说好与张曼成携手取宛城的,不仅宛城那一战连他个人影都没见着,却在宛城之战尘埃落定之后,莫名其妙来了新野,可不是见鬼了?
彭脱听得六只手追来,立即加快脚步,拼命向前追去,嘴里叫道:“你不要来!我没话和你说,要说你和波老大说去……”六只手还偏要找他,寸步也不离,不屈不挠道:“就不!我还就爱和你说话,你停下!”
彭脱叫道:“不停!”脚下越来越快,可惜他再快,又怎能快过六只手去?六只手就如附骨之蛆一般,死死贴在他身后,一张大嘴几乎要伸到他耳朵眼儿里去,喋喋不休,彭脱终于忍无可忍,霍的停下,转身吼道:“怕了你了!就问一句,问完走人!”
六只手一时刹不住脚,砰的一声正正撞在彭脱背上,顿时痛得龇牙咧嘴,苦笑道:“好小子,你劲儿好大啊,你这背是铁做的啊?”需知彭脱可是92级,论身手,真打起来,说不定搞不过神神鬼鬼的六只手,但这硬碰硬的撞一下,却像是五脏一齐移了位般!
彭脱瞪眼道:“我这背不是铁的,是肉的!我走了,不要追啊!”拨脚就走,六只手愕然道:“我还没问呢……”抬腿要追,彭脱头也不回道:“你问了!我的背是肉的!”大踏步冲出,直奔进他大队中去了,再也不现身,六只手呆立无语,这老彭浑则浑矣,却还不失精明,算来竟是贼的很!
彭脱一退,后面大群波才军喊杀声震耳,一齐拥至,六只手叹了一声,将心眼匕缓缓提起,对着冲近的那名黄巾一晃,心眼照处,那黄巾兵顿时身法一缓,六只手就在他一缓之间,心眼匕唰的掠出,将他破喉击毙!
只有打了!
六只手一招得手,纵身长啸道:“波才!出来见我!”翻身跃入波才军中去,波才军这样的散兵阵形,哪里困得住他,施出变幻莫测的身法,在军中兜来转去,所有奇技,次第施出,心眼匕挥处,不断有波才军惨呼化去,每杀一人,匕上那只泪眼中的悲伤之意,便浓上一分!
战局变得古怪之极,中间八百重枪飞骑固守圆阵,动也不动,左右两边,张辽与六只手都是独身闯阵,各以一人之力,对抗对方一军!唯一区别,只是在于张辽正与对方二将缠斗,五鹿弹来弹去,总也捞不到手,白雀隐身在旁,不时出手偷袭,以张辽之强,一时也难以得手,而六只手这边,却不知他哪里来的火气,心眼匕下绝不留情,四色真气不时腾起,火烧风卷,水呛地刺,所对上黄巾军,尽是一击毙命!
双方恶斗不息,张辽身边气场,越来越为沉厚,五鹿弹跳之势,渐渐缓下,越跳距张辽越远,再斗片刻,终于白雀一声娇喘,在远远处现身,两人对望一眼,再也不敢冲上,张辽长枪一挥,朗声喝道:“两位,十合之内,当可取两位首级,何不再上?”
顶级大将的强悍实力,终于在久战之后,尽数显露,弹跃与隐身保命有余,但要想败张辽,哪里能够?
五鹿与白雀再对望一眼,两人均在大口喘气,忽的六只手厉声长喝道:“我明白了,张曼成已死,对不对?”心眼匕上爆出一道碧练的水波,成半圆形往外横扫出去,波才军冲出的三百士兵中,竟被他在这一刻屠杀殆尽,仅余的最后三人,也在这条水波之后,胸口一齐破碎,惨呼化去!
六只手满身是血,更有血线自心眼匕上缓缓落下,眼中凌厉之色,令人不寒而栗!隐隐的怒火,在平静的面容下熊熊燃烧,真是有如一尊杀神!
脑中就如有电光掠过般,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竟会如此嗜杀!只是因为内心深处,早已想到了张曼成的悲烈后果,现在遇到波才军,顿时就爆发出来!当日是宛城下放走冰火双蝶,也正是因为内心之中,对张曼成还能生还,抱了一丝隐隐的幻想,现在波才军以对立身份出现,终将他最后的幻想,击得粉碎!
喃喃道:“曹操!曹操!波才!波才!”左手捏得咯咯作响,沉沉道:“你们的命,是我的!”想起那风范儒雅,一身正气的张曼成,想起天真有趣的赵袛,心中一阵隐痛,喝道:“波才!你自己滚出来,还是我揪你出来?”
波才军中一阵骚乱,波才自队中挺身而出,满脸都是阴郁,也不多话,只将双手一齐向前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