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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那些急躁的年轻人去反驳老郭,文定便肯定他的话道:“就像老郭说的,不必过多的去在意别人的动作,我们要注意的是完善自身的不足之处,不论生意的大小,都要坚持我们的操守,不能有过分的区别对待。只要我们能坚持住正确目标,自然会有收获的。”
在众人领会去做各自的工作后,文定悄悄的向阮三招了招手,阮三也机智的跟随他到后院僻静的地方,悄声说道:“柳掌柜,您有什么要吩咐小的?”
文定轻声的说道:“这里你人面熟些,你去打听打听附近的三家当铺有哪些新的策略,以及效果都是如何,帮我仔细的记下来,回来告诉我。”
阮三得知二掌柜还有特殊使命交于自己,立时答应,急不可耐的跑了出去。
不同的人便具有不同的才能,文定知道成大事者很重要的一点便是善于运用手下人的才能。高祖刘邦文有张良、武有韩信,内政还有萧何为他运作,陈平之流更是人尽其材。追究刘邦本身,却未听说有十分出众的才能,更不用说是与那万人敌的项羽相较了。可是却正是他消灭了项羽,建立了泱泱大汉。
自小向往大汉朝的文定便觉得,刘邦的成功在于他让那些个人才充分得到了施展才华的空间,给了足够大的舞台任由他们去发挥才能。所以文定自己便不能让某个人虚置着,一定要尽可能的让他们找到自己的价值,同时也能为铺子的发展起到作用。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后,阮三进了里间对文定说道:“二掌柜,您吩咐的事我已经打听到了。”
文定放下手中的帐本,示意他坐下后问道:“哦,那么那几家都有哪些个举动呢?生意又是如何呢?”
阮三言辞肯定的回答道:“三家的生意都很好,没什么大的区别,就像刚才那个走错门的人说的,荣贵当、武太当确实搞了个什么舟马费的鬼点子,但那个时瑞当却没有丝毫怪异的小动作。”
文定接着又问道:“对于那舟马费,时瑞当没有任何反应,生意却没影响?”
阮三再次肯定道:“禀二掌柜,是没有丝毫影响。”
文定笑着对他说道:“好,阮三辛苦你了,以后还要你们这熟门熟户的,帮我多加留意他们的动向。”
阮三忙回答:“您客气,太客气了,小的自当为铺子尽全力。”说完便心情愉快的退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人后,文定陷入了思考,自语道:“看来这个时瑞当才是我们最大的竞争者。”
时瑞当无论在新铺刚开张的那几天,或是在其他两家同行耍弄小动作时,生意都丝毫不受影响,这让文定对这个同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带着这份好奇心,他第二天便换了一套平常的装束,只身来到这家比邻的时瑞当。
虽然这种暗自的窃视算不得什么大的罪事,但毕竟同行之间还是有点忌讳,文定怀着忐忑的心情,特意转了一圈才踏入这间铺子。
这种带点神秘意味的事,让他在紧张的同时,私下还有种窃喜感觉,还好新铺子开张没几天,而在门口招呼客人又不用他出面,是故没人认出这个一身布衣的年轻人是隔壁的二掌柜。
其实就算文定说自己是,众人也不一定会相信,毕竟如果没有事先得知,像他这种不满二十的二掌柜,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正如阮三所说,这时瑞当确实是生意兴隆,人来人往的,人人脸上都是堆满了笑容,似乎大家都是十分愉快的,这种温馨的感觉自文定入门那一刻便开始在心底产生了。
这间当铺的陈设、摆饰,完全没有像文定以前印象中那样。以往文定到过的当铺,有的富丽堂皇、有的古朴典雅,而去年到过的飞宏当铺那种快节奏也给了他新颖的感觉,但这间铺子却不像以前遇到过的任何一种风格。
前厅比一般的大了许多,摆了许多的桌椅,很多客人就坐在那和铺子里的伙计交谈着,完全是伙计们上上下下的忙碌着,而客人只需坐在一旁,等他们将所要的东西交与自己便行了。
这融洽的气氛没让文定发觉一点当铺的味道,反而就像家一样,里面的客人也是没有拘谨的样子,文定有点了解这间铺子的优势何在了。
“这位客人,请问您是来典押?还是赎取的?”一个年轻的伙计来到文定身边询问。
文定还没想好该是如何作答,便有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过来,将眼前这个伙计一番耳语了几句,眼前的伙计便被撤到一旁。
那个中年人则笑着对文定说道:“在下是这时瑞当的三柜朱守庸,不知是源生当的柳掌柜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呵呵!”
文定想不到还只是刚进门便被认出来了,顿时有些尴尬,先举手拨弄了下发,稍稍掩饰自己的失措,才道:“不敢,不敢,只是初来乍到的,还没来得及拜访诸位同行,今日冒昧来走动走动。”
朱守庸将文定慌张的神色看在眼里,也不去揭穿他,说道:“我们东家知道二掌柜的到来,特命在下请您进去一聚。”
文定没料到自己才进门不久,不但被人认出来了,竟然连这里的东家也知道了,看来自己还真不是落后人家一步两步。
在朱守庸的带领下文定穿过了前厅,来到了后面的客厅,厅上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
那老人腹部隆起,面带笑容,一看便是典型的商人模样。而那位少妇面貌算得上姣好,衣着淡雅,却给了文定一种气势,一种凌驾于那老人之上的架势。
果不其然,朱守庸指着那少妇为文定介绍道:“柳掌柜,这便是我们铺子的东家孙夫人。”又指着那位老者道:“这一位则是本当的大掌柜罗掌柜。”
文定拱手见礼道:“鄙人不请自来,实在有些冒昧,还请孙夫人及罗掌柜包涵。”
孙夫人先是几声娇笑,接着说道:“哪里,哪里,像柳掌柜未满弱冠之龄,便已是这源生当百年老字号的二掌柜,如此的青年才俊,我们请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
文定忙回道:“夫人取笑了,柳某只是蒙东家的错爱,才勉强领此高职,实无其能。上任以来实感能力不足,还望诸位前辈多多教诲、提携。”
罗掌柜抚须笑道:“柳掌柜客气了,源生当百年的字号响誉荆楚,刘选福刘朝奉更是与北京的李元祥、西安的白略并称为当世三大朝奉,柳掌柜能当上铺里的二掌柜必是有出众的能力,该是我们这些人向你讨教,呵呵!”
文定忙道:“罗掌柜说笑了,我等初来汉口,不对的地方还望孙夫人与罗掌柜多多提醒。”
罗掌柜笑道:“一定,一定。”
闲聊了几句后,文定便告辞离开了。
刚才还笑容满面的罗掌柜,顿时整张脸严肃了起来,对孙夫人说道:“这源生当的二掌柜,此来怕是不善呀!”
孙夫人道:“还好我们先派人打探过,不然连人家上门来了都不知道。”
罗掌柜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说道:“听说他们的新铺子没设大掌柜,这姓柳的小孩子名义上虽是二掌柜,其实便已干的是大掌柜的事了。这主事之人亲自而来,会不会有什么诡计呀?”
孙夫人听闻后一楞,一时二人都陷入了冥想,还是她先回转过来笑着说道:“算了,罗老,这些年我们也算是见过许多风浪了,见招拆招吧!或许他真的只是过来礼节上的拜访而已。”
罗掌柜喃喃的说道:“唯愿他真的只是如此了。”
回到铺子,文定便将周贵、老郭他们几个叫进里间,刚好正声也在铺子里,他也跟着进去了,刚进门就问道:“文定,一大清早的你跑哪去了?今天生意可比前两天有所回升,你人却找不着了。”
周贵欣喜的说道:“那几个铺子搞的什么舟马费今天也不搞了,现在客源又比前两日多了一些。”
老郭说道:“我就说这些人的小把戏搞不长的,这种伤人伤己的招用久了会深受其害。”
顾正声疑虑道:“可是我们的生意还是不如刚开张那几日呀!而那几家生意却依旧是好。”
“那都是一时的,等这舟马费的余震过去了,生意自然是会回升的,这种短期的方法不会产生深远的影响,倒是今天我去的地方值得我们注意。”对于荣贵当、武太当这两家同行的手段文定从一开始便不大注意,正声等人皆望着他,待他说出答案。
文定接着说道:“我注意到不管是我们刚开张那阵,还是荣贵当、武太当两家搞舟马费以后,时瑞当生意始终没什么影响,今日我就是私下去那里找原因。”
正声打断他道:“啊!那不是去当奸细,这么刺激的事怎么能不叫上我呢!文定你太不够朋友了。”
文定惭愧的叹了口气,说道:“哎!可惜刚一进门就被他们给认出来了。”
几人都笑了起来,周贵说道:“您早已是这街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他们怎么会认不出你来。”
文定纠正他道:“不,开张以来都是你们在前厅打点着,我露面的机会不多,我刚进门就被他们识破了,说明他们对我们下足了功夫,不过幸运的是我大致了解他们生意持续红火的原因了。”
在座的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是什么?”
文定顿了顿说道:“那就是我今天所看到的,他们的东家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正声怀有深意的诡笑道:“难道说是个绝色女子,人们都是冲着她的美色去的。”
文定笑骂道:“去,整天介想的都是什么呀你,我说的是那女子当家给他们铺子所带来的影响。整间铺子从陈设到伙计的态度都给人温欣的感觉,所以有许多的回头客,这是他们风格上的优势。”
周贵“哦”的一声,彷彿明白了什么说道:“我知道了,柳掌柜您是让我们的伙计像他们一样,做到让顾客觉得温馨的程度。”说着还得意的看着正声他们二人。
文定笑着说道:“那倒不是,态度是很重要,但跟着别人成功的路走,效果不一定有别人那么好,再说我们有自己的特点,只要发挥出来并不比别人差。只是我们的特色我一时疏忽了,现在便需要一个人来提醒给众人知道。”
看着他怀有深意的笑容,正声他们三人还是一头雾水。
随着那两家同行小动作的结束,新铺的生意也正如文定所料,慢慢开始回升,伙计们对于文定的判断不由的信服起来。不但是那些跟随他有些日子的老伙计,其他新招募的伙计也感觉到,东家让这个不满二十的青年统领自己这些人,或许真的是有他的道理,干起活来也不敢有所松懈。
而在不远处的时瑞当的帐房里,罗掌柜与他们的东家孙夫人,还有一个四十来岁一身精瘦的中年人,也在为这件事商讨着。
罗掌柜叹了口气,深有惋惜的说道:“原指望会有一场大战,哪知道就这样无疾而终,哎!真是扫兴。”
孙夫人巧眉深锁思量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二十来岁的这个年轻人,不像表面那样是个易与之辈。”
那个陌生的中年人说道:“东家,您未免高抬他了,想他一个乳臭未乾的毛头小子,还能厉害到哪里去。还想来刺探我们,没想到一进门就被我识破了。哼!早在他们开张的第四天我就去暗访过了,他们现在才想着来,晚了,哈哈!”
罗掌柜打断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