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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初年,楚昭王朱祯喝过这儿的泉水,极为赞赏,于是诛井台建井亭,并手书“卓刀泉”三字。后人又在距此十几里的地方,修建一座关帝庙来祭奠忠义两全的关二爷。
凝聚在关二爷身上为丌世共仰的忠、义、信、智、仁、勇,蕴涵着华夏传统文化的伦理、道德、理想,渗透着儒学的春秋精义。
又经过数十年,那座关帝庙所在的山丘,原本的名称,已渐渐被人们淡忘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庙山”。山以庙为名,庙以人服众。
庙山,山不高,距地面不过百十丈,别看庙宇不是十分宏伟,却是远近闻名,每年到五月十三日祭祀关帝君诞辰,民间虔诚膜拜。
这一日,三县八乡的人们纷纷涌向这里,祈福求安。山庙外面药材市、杂耍场、各种小摊散乱排开,炉包、油条摊前吸引着成群的孩子,大人……
从汤逊湖岸边远眺庙山,但见山势突兀,诸峰错落,怪石倚立,苍郁沉阔。
进得山中来,山谷蜿蜒曲折,清幽佳绝,壁立千仞疑无路,峰回路转花已明。山涧泉水汇流,涓涓如丝带,甘甜可口;涧边山坡,桃红树绿,芳草茵茵,蜂飞蝶舞,林木成荫。
站在山上,往北俯瞰,但见河如玉带,蜿蜒迂回,夹河绿树成林。
或远或近或大或小布列,掩映在苍苍烟树中,见证着河流几千年的风雨沧桑。
郁郁葱葱,环河抱水,生机无限,林子里是动物的领地,鸟类的乐园。
汤逊湖中央深不可测,大鱼多聚在里面,渔民们经常划起小木划驶至湖的中央下网,往往都能捞起大鱼来。在关帝爷的庇护下,人们丰衣足食,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随着庙会越来越能吸引交换生活用品的百姓,以及来自四方的游人。渐渐的庙门前的街道两旁竖起了几家店铺,后来慢慢地店铺越起越多,数量多达十几家之多。
有粮米店、布匹店、油盐店、酒肆、书店、客栈当然也缺少不了当铺,赌档……有的甚至相同行业重复开业,互相竞争着客人。
源生当铺便座落在这条街面上,像其他的当铺一样高高的柜台竖立在正对着门的方向,老板秉持着为百姓解救急难的原则,无私的为当地的百姓服务,咳,不过这只是老板本人说的。
进门顾客的当物价值如果数目有限,便是当面典当;如果数目偏大柜台不能下决定,便会有人引去后面的里屋由上一级掌柜亲自接待,里屋还与茶水奉上。
当然这都是在你所要典当的货物价钱不菲的时候,不然你只能老实的站在柜台前等着他们开当票,兑银钱。
而源生当铺最大的与别的当铺不同的,便是它的朝奉︱︱柳文定。
奇怪之处就在于这位朝奉不是十分老迈,更确切的说是十分的年青,今年只有二十一岁。
此人身高六尺七寸,身材中,脸上带着颇显商人本色的职业笑容,目光较常人锐利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完全的看透。
他既不是当铺的股东,又不与东家沾亲带故,完全是由自己一步一步的爬上这个位子的。
要知道虽然在当地十几岁便成家立业的人大有人在,然而从一个小伙计到朝奉,中间有三柜、二柜、头柜等三,四个台阶。
每一个位子不用个三,五年是很难得到晋级的,而一般的朝奉起码要用二十多年的时间才能熬出来。
中间还要自己的不懈努力,还要通过老板对你的审核考验,而柳文定从十四岁,进入源生当铺学徒开始到如今,仅仅只花了六年多的时间便完成了这个过程。
源生当铺在江夏镇乃至整个荆楚地区也算得上第一当铺,里面不但有严格的规矩,而且在用人方面也非常谨慎。
这点看他们的上一代的朝奉刘选福便能知道。
真可谓是远近闻名,许多州府的官员家里新近得到什么古董,字画老远都会请他去鉴定,同行吃进了拿不准的抵押品也会请他去判别,有的甚至是来自湖南或更远的省。
被人并列为整个明朝当今的三大朝奉,而且是唯一一位身在南方的,其他的两位都效力于北方。
一位是北京庆元当的朝奉李元祥,他不但帮皇亲国戚识别贵贱,就连皇宫的重大鉴定都要专门去寻他;
一位是西安玉成当的朝奉白略。三位朝奉便是典当业的传奇神话,任何的东西经过他们的眼楮就能一辩真伪,道出年代以及出产地。很多达观贵人不惜重金,路途颠簸也要请到他们,经他们的鉴别便是为物件下了最后的定论。
很多人都想拜源生当的刘选福为师,学他那火眼金楮的本领。里面有的是想学成后当一名成功的朝奉,有的是为了日后生财有道,而还有的有钱人只是想学成后,能一辩真伪便于在人前卖弄。
然而不管是出于何种的目的,不管对方是如何的身份,刘老却始终不肯轻易传授自己的本领。而对于手底下做事之人也只是稍稍点拨一下,从不涉及到看家的本事,直到……
第一章 新老冲突
那是柳文定入源生当铺的第三个年头,凭着自己的努力他已经昇为了三柜。已经开始坐台验货,一般收的货物都要先经过他那一关。
如果货物没达到一定的数额,他便可以做主收当,如果超过了便要传给二柜来处理。如果数目太大二柜也担当不了便会上传给头柜,一般来说头柜便是当铺里的主事。
朝奉一般要穿梭于各个显赫富贵之家,不会一直呆在铺里的,只有当头柜也拿不准的时候才会请刘老决定。
那日天气十分的炎热,恰逢正午阳光直射下来街面上没几个人行走。铺面里一丝风也没有,虽然晒不到阳光,但也让人热汗直垂。
铺里没什么客人,二柜与头柜都在后面喝茶纳凉,只留了文定一人在柜台上照看。
文定正在练习着打算盘,三柜的工作还只是以拨弄算盘为主。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衣衫褴褛的中年人,虽然灰色的儒衫已显破烂,然而眉宇间却显得从容没有丝毫慌张,还略带点儒雅的举止。
就在右手的臂弯里挎着一个枣红绸缎缠着的长筒,文定一看便知道那是一幅字画。
“有什么能帮您的吗?客官”文定对眼前的这位灰衣人,露出那职业的微笑。
灰衣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将手臂里的绸缎揭开,拿出里面的字画,然后还不舍的看了几眼,递进高高的柜台,这才缓慢的对文定说道:“当字画,帮我看看它值多少?”
文定从那客人爱惜的程度,就知道不会是一般的凡品。他小心翼翼的将字画展开,入目的是庐山五老峰,画面上崇山峻岭,层层高叠,五老峰雄踞于从峰之上,清泉飞流直下。
山下有一高士笼袖观览美景。溪流湍急,云雾浮动,便画面增加了空间感和流动感。
此图仿五蒙画法的杰作,淡墨勾染,用牛毛皴、披麻皴,用笔乾渴,显示出雄厚的根底。此那是沈启南为广贺其师陈醒庵七十岁寿辰而精心制作的祝寿图︱︱“庐山高图”。
文定连忙将画卷卷好交还给来人,道:“客官,请问尊驾贵姓?”
灰衣人答曰:“称贵不敢当,家严姓徐,在下单名一个攸,字儒年。”
文定歉意的道:“抱歉,徐先生您这幅画我做不了主,请到后堂稍歇片刻我去请二柜来帮您估价。顺子,引客官去后面的小厅茶水伺候。”
从旁门里出来一青色短衫的小廝,便是叫顺子的,他出来看了看徐儒年一身的寒酸,便露出鄙视的目光再回头望向柳文定。
“三爷,这后房可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客人才能进的呀。要是大爷,二爷问起来我可不好交代呀。”边说还边对那徐儒年不屑的望了望,儒年听了顺子的话整个身子嗖的一下颤抖。
“要你引去,你便自引去,哪来得那么些个的废话。客官,对不住您,您先稍能,我马上便请头柜,二柜来。”说完自己先进了里屋。
顺子边走边咕噜道:“拽什么呀,头两个月还不是和我一样的小廝。不听我的话,过会儿砸了,看你怎么收场,过来这边走,别跟丢了。”儒年感激的望了望文定的背影,跟着顺子进了小厅。
徐儒年进厅安坐后一会,从侧门进来一身着绿绸缎长褂,外套一暗红坎肩的三十五岁左右,身材适中的商人。
进门后看了看寒酸的客人,便坐在徐儒年旁边的椅子上,端起了茶杯饮了两口,淡淡的道:“我是源生当的二掌柜李福翔,你是要当什么物品呀?”
儒年将手中的字画交于李福翔,说道:“鄙人徐儒年,因家中急需周转,特将祖上传下来的沈周名画庐山高图,押于贵当应急。”
李福翔接过庐山高图,随意的看了看便丢还给了徐儒年,嘲笑的说道:“你以为这是哪里的小当铺呀,竟然拿一幅假画过来讹钱。沈周的字画岂是你这种寒酸所能有的?你便也只能骗骗那个刚爬起来的小子,要想蒙我这种老手没门,赶快走,不然我报衙门抓你。”
徐儒年突然一下整个人懵住了,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会事,正在这个时候从那个相同的侧门里,又走出来一个黑色绸缎长褂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商人。
此君体态较为发福,一脸的笑意,而眼神却透着灵活,他进来后先止住二掌柜道:“福翔,干什么,干什么呀,进门的客人就是我们的财源,怎么能得罪客人呢?”
然后又望向徐儒年赔礼道:“徐相公,不好意思是我们失礼了。”
二掌柜李福翔还不服气的在那争辩着:“大哥,此人明摆着是上门来行骗的,没给他一顿棍子就算不错了,您干嘛还跟他客气呀?”
大掌柜眼楮猛一下逼视过去,道:“放肆,一边呆着去。”
接着又将头部转向了徐儒年,说道:“徐相公,实在抱歉是我们失礼让你见笑了,我乃此间当铺的大掌柜蒋善本,能将所要典当的字画交于在下验看验看吗?”
儒年忙将字画交与大掌柜,嘴里还焦急的说道:“请一定看清楚,我是等着典当的钱救急用的,要不然也不会将此祖传之物拿出来。”
大掌柜轻柔的打开画卷,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红缎子面的锦盒,翻开盒盖拿出了里面精致的放大镜,再仔细的查看。
他查看的十分认真,从画面到题词,从纸张到墨质一丝一毫也不轻易放过,在他看的同时,其他的两个人,都在注视着他。
二掌柜李福翔虽然被训斥,然而还是带着轻蔑的眼神望着那幅画;而徐儒年呢,刚才受了李福翔的惊吓,此刻也异常紧张的望着蒋善本的一举一动。
过了差不多有两顿饭的时间,蒋善本终于直起了腰,然后转过头对徐儒年说道:“抱歉,徐相公,你的这幅画,画工虽然非常像,然而确实是人临摹的。”
徐儒年顿时间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说道:“怎么会呢,你看清楚了没有呀?怎么会是伪作呢?”
“哈哈,我早就说过,真的庐山高图何止几千两,怎么会在你手中呢。还不和我去见官,看官府怎么收拾你这个骗子。”李福翔抓住徐儒年的衣袖,就要将其拽出去。
蒋善本忙过来制止住李福翔的罔行,对他说道:“老二,这没你的事,你先下去。”
然后又牵着徐儒年到椅子前坐下,说道:“徐相公,您先别急,喝口茶顺顺气,再听我跟你道来。”
“我怎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