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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可别小看这条法令,它可是保护了我赤穴城数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呀!你试想,兵祸一起,若是百姓们不是待在各自的家里,而是在街上东奔西走的,不但给将士们平乱增添了难度,自家的性命也得不到保证。”
在大叔的安抚下,文定也由方才的急躁中清醒了几分,静下心来细细一琢磨,这个法令也确实是有它的益处。能让战场上敌我分明,不至于因为杂乱的场面,而错杀了无辜的百姓,往往战争中死伤最大的就是百姓,或是死于士兵的刀刃,或是死于相互间的拥挤践踏,而后者犹为更甚。
大叔继续道:“还不仅是如此,每次战乱难保没有一些宵小之辈,藉机趁火打劫,图财害命之事是时有发生。可是自从先祖们定下这条法令之后,这种情形就再也没有了,不管你是不是乱臣贼子,只要你留在街上就是有不轨企图,碰上虎责将士就是死路一条。小兄弟,你说这样的法令好是不好呀?”
文定不得不点头道:“当然是好咯!”
想那历史上,哪一次战乱过后不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那些个将军、谋士们所想的只是如何能打败敌人,谁又考虑过百姓们的死活?
抢夺粮草以补给,强捉男丁以扩军,这都是家常便饭之事,稍微好一点的也不过是约束自己的属下,不去抢夺百姓的财物罢了。更为无耻的是,有些人为了达到卑劣的企图,指派属下装扮成敌营的兵士去杀人放火,激起民愤,以打击敌人。
打仗本是那些将军、士兵的使命,而驱赶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去对抗如狼似虎的敌人,这样的行径乃是文定最为不齿的。
不得不承认,巴子国的朝廷确实为百姓们料想的十分周到,不过这样的法令也只能是在这山中之城施行。在外面的世界里,百姓的流动谁也不能掌握,地域、家族、出生,各种各样的原因之下,一条街上的邻居性情也是不大相同,若要他们在战乱发生之时,不自顾自的逃命,都遵守命令待在家里,几近是不可能。
也只有在赤穴城,这一两千年也没人打扰过的城池里,质朴的百姓们才会如此一致。
大叔看着文定的神情不再那么坚决,也就终于放下心来,一直拽着他的手臂也给松开了,走到桌子旁倒上两杯茶水,递与文定,宽慰他道:“你也不必着急,就与大叔我在此聊上一聊,等到号角再吹上五声后,就可以自由上街了。也不知道这回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好些年没听过这号角声了。
稳住了文定后,大叔又开始关心这城中的局势起来。
“那,大叔您上次听见号角声,是在什么时侯呢?”既然暂时不能出去了,文定也就与大叔攀谈起来。
“哦,那可有年头了,得容我好生回想回想。”大叔拍着额头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一筹莫展的,后来干脆哑然一笑,道:“岁数大了,记性也就差了,这猛然提起还真有些想不起来。只记得那时,我还没有桌子这般高,正在街道上玩耍。”
文定一听,霍,那还没他四弟道定高,还不满十岁,距现今少说也有二十好几年了。
“号角突然响起后,街上的人都如同是发了狂似的,我娘那时还在世,一把提搂起地上的我,疯了般往家跑。”大叔偷偷往铺子外张望了一番,才又小声的说道:“小伙子,我看你人挺老实,这话我跟你说了,可别到处去传。”
文定看着大叔神秘的神情,倒还真有些紧张了,答应道:“大叔您放心,我一个外乡人,在此人地生疏的,听见也就听见了,绝不会四处乱说的。”
“咳,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赤穴城里只要稍微上了些年纪的老人,都是一清二楚的。上一次吹响号角,乃是因为现今的大王兵变所导致的。当时大王还不是巴王,只是先王的一位王子。本来大王之上还有一位兄长,可是那位太子实在是荒淫无道,不但在街上肆意的强抢民女,连大臣们的妻女也不放过。可谁让他是日后的大王呢!臣公与百姓们只有隐忍不语,后来他变本加厉,甚至于自己的弟媳也想要霸占,终于激起了他的二弟,也就是如今大王的愤怒,在先王临终当日,便联络虎责营的将军出兵,栽杀这个无道的太子。”
原来如今的巴王还有过这么一段艰辛的往事,可是文定又有些奇怪,问道:“巴王除掉无道的兄长,这等大义灭亲的行径,乃是为国为民的善举,为何大叔还要遮遮掩掩的?”
大叔解说道:“小兄弟,这你就是有所不知了。不错,大王此举是为国除害,可我们大王是个极好面子之人。虽然王后已于十年前撒手而去,可深深爱着王后的大王仍旧不喜欢让人谈论他的妻子,是以早就下过严令,若是有人谈及此事,就要重重的惩罚。”
文定倒颇有感触的道:“如此看来,巴王真的是十分疼爱王后。”
“那是自然,王后可是我们赤穴城里几十年,不,上百年也找不出的顶顶贤慧女子,不但辅佐大王,将后宫的琐事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还时常下到民间,体察我们百姓的疾苦。兵变之时,大叔我尚在年幼,也不曾记事,听我娘她们说起,当时听说那个禽兽太子要强占娘娘,不但是大王怒火中烧,连城中的百姓也是怒不可遏。”
文定不知道大叔口中,那位被巴王深爱着的王后,是不是公子斐的母亲,不过能让一位君主几十年如一日的疼爱,为了她甚至于跟自己的禽兽哥哥兵戎相见,这位王后一定是位知书达理,温柔贤慧的好妻子。
二人正聊的起劲,街道上却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文定感到连脚下的地也在随之震动,赶忙向旁边的大叔问道:“大叔,这是什么声音呀!为何会如此剧烈?”
大叔的脸上充满着疑惑,仿佛也是弄不大清楚状况,小心翼翼的靠近门边,透过门缝向外望了一眼,然后迅速扭过头,兴奋的对文定说道:“好了,好了,虎责营的将士们已经入城了,再大的事也不用担心了。外面那震天动地的响动,就是他们打从门外经过的脚步声。
文定也将头凑到门边,向屋外望去,只见着一排排威武的将士打这门前经过。那震耳欲聋的响动,竟然只是这几千将士的脚步声而已,文定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震惊,这确实是支无坚不摧的铁军,光是行军途中这落地有序的脚步声,都不是等闲能得来的。
大叔那张已不再年轻的脸上,露出了春风般的笑后,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冲着文定说道:“我就说让你不必担心吧!这还不到一顿饭的工夫,我的话立刻应验了。不管这些虎贲营的子弟兵是在操练,或是休息,只要号角声一响起,他们就会神速的入城。”
“果真是如大叔所言。”文定一边回应着编织店老板的话,一边向门外的行军中的虎贲营将士们望去。
整齐的军容,泛着寒光的兵刃,清一色藤制的盔甲。这些藤甲乃是用些皮革与藤条制成,看上去十分简易,却是极为厉害,当年若不是诸葛孔明用上了火攻之计,孟获的那三万藤甲兵还真不是轻易能对付得了的。
不过自那之后,军事上已经很少有人再会去用藤甲装备士兵了,没想到在这巴子国里还能看的着。简易的藤甲掩盖不了将士们虎啸风生的威猛,这上千人一致的步调更是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这位编织店的大叔,恐怕也是不常见着如此多的将士们出动,一边观望,一边嘴里还发出惊叹。
看着这长长的队列,文定不由得叹道:“这队列打门前走了好一会儿了,还不曾走完,怕是虎贲营五千士兵一齐出动了吧!”
“哪里呀!”大叔道:“今日又不是初一、十五,兵营里不会有五千人队伍的,顶多不过是一半。余下的一半将士会在第一时间,由各自的伍长带着去兵营会合,然后再开进城来。”
文定暗自吐了一下舌头,这仅仅是一半而已,天知道若是两军会合之后,会是何种壮观的情形。
正在文定叹息之时,恰好在队列之中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文定顿时喜不自胜,立即由竹编店跑到了大街之上,边跑还边叫“太子,太子”。
先前一直拽着他的大叔,以为他已经领会到自己的苦心,所以就放松了警惕,谁想一个没留神,他竟跑了出去,再等他想阻止已来不及了,不由得暗自懊恼,唏嘘不已。
原本一直藏身在编织店的柳文定,心里忧虑着独院里的同伴,可是经过编织店老板的一番解说后,知道了在赤穴城宵禁时上街的严重后果,也就不敢贸然出去。
可就在虎贲营兵士们行军经过编织店之时,在那数千人的队伍中,文定见到了公子斐的身影,一时间本是无计可施的他,仿佛找到了曙光,疾步冲出了编织店,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大街之上,口里一直叫唤道:“太子,太子殿下。”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公子斐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却是一枝枝冰冷的长矛。
就在他跨出编织铺子的同时,便有一位虎贲军的伍长发现了他的“不轨”行径,一声号令:“右侧有敌袭。”
号令方才落下,那条长长的队伍从右边分出一队人马,几十枝明晃晃的长矛,“唰!”的一下对准了文定。
文定求助的望向前方的公子斐,可他早已消失在街角处,这下可好,文定悔不当初自己没听大叔的劝告,如今这局面可就难以收拾了。
无奈之下,文定只好自己向这些虎责勇士解释道:“误会,误会了,我是你们太子殿下的客人,刚才乃是想叫住他。”
然而这些个勇士们压根不理会他的辩解,举着长矛一步步的逼近文定。文定再想回头已经是晚了,连适才躲在门边偷瞄的大叔,都已闪身入了里屋,看来是不想被牵连进来。
这当然不能怪人家大叔无情,别人早就劝过他了,还几次阻止他莽撞上街,可是自己却是这般的一意孤行,只能怨自己呀!
看着他们无丝毫表情的面孔,文定心里这下是胆战心惊的,一边缓步后退,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试图再次向他们解释:“各位,各位军爷,我不是坏人呀!上次,对,上次就是两日之前,太子殿下还邀请我过去兵营,看过各位军爷操练的。”
他拨开了自己两旁的发梢,将脸庞清晰的露了出来,道:“还记得吗?那天巴子烈将军还与一位少年壮士比试过箭法了的,我就坐在太子殿下的旁边呀!诸位难道连丁点印象都没有了吗?”越说文定的声音越急,越说越颤抖。
然而这些个虎贲武士们压根就不理睬,四五枝长矛齐齐架在文定的脖子上,余下的长矛则开始瞄准文定的全身,正在做发力前的回收预备。
文定的心中已是绝望,任他百般设想,也料不到自己竟然会死的如此冤枉,可就是不甘也是自己咎由自取,谁让他放着长者的提点也不依从,反而是由着性子乱来呢!文定不忍眼见长矛插入自己的身躯,紧紧的闭上双目,眼角却有一颗不甘的水珠滑落。
“住手,都给我住手。”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洪亮的声音救下了文定一命。
真的是只差那么一小会,预备刺文定的那四五枝长矛都已濒于发力了,其中的一个兵士甚至于已经出矛了,听到那声“住手”后已收力不及,情急之下惟有将矛头偏出几寸,划过了文定的衣袖,插进了竹编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