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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定轻笑着对他说道:“现在看不看也不会有差别,我回去再拆。”
小瑞凑过来对顾三友说道:“三掌柜还用看吗,一般都是三十两,二掌柜是五十两,大掌柜是八十两。”
“真的假的呀?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顾三友不太相信。
小瑞很是得意的说道:“哈哈,那是你刚来,这都是我们铺子里的惯例了。”
三友硬是不信,拉着文定说道:“快,文定将红包拿出来我检查检查。”
文定不依的回答道:“这有什么好看的,算了吧!”
“不行,你看小瑞那小子得意的,今天我非要查看个清楚。”三友作势便要往其怀中抓去。文定拧不过他只好任由他收去,顾三友心急火燎的揭开红包,从里面抽出了几张银票。
文定数道:“一十,二十,三十。”每张都是十两的。
小瑞笑道:“呵呵,我说是三十两吧!这会你该相信了吧!”
三友说道:“别忙,还有呢!”一时几个桌子的伙计都将目光转向了这里,只见他继续数道:“四十,五十。呵呵,这会看你还怎么说,文定的红包,包的可是五十两。”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又都转向了文定与章传福,在他们的意识里,就算文定很得章传福的赏识,也顶多加个五两、八两。一下子加二十两,便不是那么正常了。
猜疑、困惑,更甚者妒忌片刻便充斥于整个房间。顾三友也察觉到所有人的怪异表情,气氛好像突然变的压抑了起来,而自己似乎正是引发整件事的元凶,一时之间闷坐一旁,埋头闷吃起来。
“大家,怎么都不喝了,是不是嫌弃我订的酒太难喝呀!”章传福的声音响起于这沉闷的环境中,众人连忙回答“不敢”,举起自己的杯子喝起来。
章传福又说道:“三友,刚才不答应留守铺子,我要惩罚你一下。”
顾三友吃惊的说道:“啊!那您要怎么罚呀?太重我可受不了呀!”
章传福思量了一会说道:“那就罚你给大家说个笑话吧!”
“那个我在行,你们要听怎么样的呀?”他转向大家说道。
伙计们平时经常听他说笑话,常被他逗的非常开心。听到章传福的提议也都来了兴趣,皆附和着说要好听的。
三友等大家皆跃跃欲试后说道:“今天我们东家请吃年饭,我就说个与酒宴有关的笑话吧!”
伙计们皆答:“好”。
三友喝了口酒,咳了两下看了看大家才说道:“说是某君赴宴迟到。匆忙入座后,一见烤乳猪就在面前,于是大为高兴地说‘还算好,我坐在乳猪的旁边。’话刚出口,才发现身旁一位福态的妇人怒目相视,他急忙陪着笑脸说‘对不起,我是说那只烧好了的。’”
顿时大厅里的诸人笑的前俯后仰,有两个还将口中的酒菜喷了出来,文定也被他的笑话逗乐了。
章传福连眼泪也笑了出来,笑骂着说道:“你这个猴子,怎么这么会糟蹋人呀!”
随着几个相熟的伙计也都打起哈哈来,一下子热闹的气氛又回来了。大家沉浸于过年的氛围中,酒席一直持续到亥时初刻才告结束,大家都尽兴而归。
文定送章传福回府,一直到了章府的大门。章传福对文定摆摆手说道:“你回铺吧!明天还要回家过年,早点回去歇息吧!”
文定从怀里拿出两张银票说道:“东家,您发的红包错了,多发了我二十两。”说完便要交还给章传福。
章传福正声说道:“红包是我吩咐善本包的怎么会有错呢?给你五十两就是五十两。”
文定为难的道:“可我只是铺子里的三掌柜呀!按照惯例应该是三十两的。”
“傻孩子,我心里都是有数的,给你的那便是你的了。回去给你父母多买点东西去吧!记得十五之前要回铺子哟!”说完便自顾自的进府去了。
文定还是没摸清头脑,这多的二十两银票捏在手里,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着街面上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福”字,挂起了灯笼,四处喜庆的气氛都在预示着新的一年真的快到来了。
第七章 归心如箭
永安堡是处于汉阳蔡甸县城附近,那是文定他们柳氏的祠堂所在,而柳氏在附近所住的居民中算是一个大族。
林林总总的分布于周围十几个小的湾子里,而文定的家便是在其中一个叫土库湾的湾子里。湾子里住的大多是柳氏宗亲,都是叔伯兄弟。
数座山峦环顾,青山翠田依存,在不远处错落有序的排列着几间农舍,四野此时皆被枯黄的颜色所代替。
昨夜的酒让文定的头现在都还昏昏沉沉,早上起来的时候大家还在沉睡中。
而他的家是最远的,和去汉口一样也需要坐船搭车,唯有赶早。
文定坐在马车上遥看儿时玩耍的山峰,彷彿就在昨天还带着弟弟们与玩伴在上面嬉闹,而今日自己已是壮年了。
马车停在土库湾的口子,一群小孩堵住马车在嬉闹。文定从后厢出来,从那群顽童中发现了自己的四弟柳道定,只见他灰头土脸的骑在另一个儿童的身上,地上还有几个已经躺着的。而他家的小四还在抽打着那个在身下哭泣的小孩,那帮顽童则围着他拍着手又唱又跳的。
文定连忙喊道:“小四,你在干嘛,给我起来。”说着便走过去。
那群小孩都认得是柳道定的哥哥,拉起地上的小孩一窝蜂都跑散去了。
只剩下他家的小四和那个躺在地上的孩子,文定过去将其拉起来推至一边,把他身下那个孩子拉起来,上下拍其身上的灰尘,边回头骂道:“谁让你欺负别人的啊!看回去叔父不打死你。”
“大哥,是他们,是他们先骂我,几个打我一个,打不过我,只会哭。”
文定厉声道:“你还得意了你,你像个什么样子。”
他四弟道定看来是十分怕他的,经他一吓就停嘴了,在那里哽咽。
文定将那个挨打的孩子哄好了不哭了,送其回家然后对自己的弟弟说道:“还不回去要娘给你洗洗,回去再和你计较。小二、小三呢?”
小四连忙回答道:“二哥、三哥在家里”除尘“呢!”
“回去把小二、小三他们叫过来搬东西。”
小四连忙跑回家,文定与车伕从马车上将大筐小筐的东西拿下来。
片刻便听见有人喊道“哥、哥”,然后就有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那个稍微大点的说道:“哥,哥你回来了。”
那个小点的也说道:“大哥,娘算着日子你也要回来了,走,咱回家去。”
文定看着两个弟弟,正声说道:“急什么,我走的时候怎么交代你们两个的,说呀!”
两个弟弟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哥发什么脾气。
“叫你们说呀!”
二弟连忙说道:“嘱咐我孝顺叔父、娘,照顾弟弟,在家把田种好。”
三弟接着说道:“要我孝顺叔父、娘,照顾弟弟,帮二哥把田种好,在学堂里把书念好。”
文定厉声道:“都没忘记呀!可你们是怎么教弟弟的啊!刚才他打的那个是四叔公家的二叔。连长辈也敢打了,是你们谁教他的?”
两个弟弟一时之间都不敢发话,听着他继续的说道:“让你们照顾他是要你们教导他的,打小就四处打闹,长大还得了。要是犯事了这苦牢是你们替他去坐,还是我去坐呀?”
“啪”一声脆响,再就看见文定摀住了脸颊。只见一个和文定十分相似,应该是说和在场的三个青年都很像的四十多岁的老人,在那里气鼓鼓的骂道:“畜生,你长能耐了是吧!啊!一年没回来了,好不容易把你等回来了,还没进家门就把几个弟弟拿来骂啊!”
文定从震惊中醒过来,忙低声道:“叔父,是我的错,您先消消气。我们回家再说。”
在文定的家乡有这么一个习俗,如果怕孩子不好养便叫自己的父亲为叔父。而文定出生之时算命的先生便说他的命硬,所以一直便管父亲叫做叔父,而后来的几个弟弟也就都跟着这样叫了。
“哼,有能耐你给我别回来。”说完老人便背着双手往回走了。
两个弟弟一直不敢做声,文定把他们叫过来,说道:“先回去再说吧!以定,娘呢?”
二弟柳以定说道:“娘还在李集买东西,她老人家算你今天要回来,去买菜了。”
“载定,你先去把娘叫回来,说我带了点年货回来让她老人家合计合计,差什么我们哥几个好再去买。”
三弟柳载定立即跑着去了。
文定将该给车伕的车钱结算完,便和二弟提着大包小包往家走回去。一路上相熟的叔伯们、堂兄弟们都和他打招呼。
“文定,刚回来呀!”
“是呀!是呀!您身体好。”
“哟,文定呀!来家坐呀!”
“晚些时候一定过去。”
“哟,看文定这会回来可大发了,大包小包的一大堆呀!呵呵。”
“您见笑了,就一点年货。”
土库湾虽只有十几户人家,但都是柳氏的亲戚,一人叫起来大家也都出来了。短短不到五十丈的路,文定好不容易才走过来。
文定的家只有三间土房,进门便是大厅,只见父亲坐在大厅的正中央。文定将手中的年货交与二弟拿进去,然后规规矩矩在父亲的脚前跪下,磕了个头恭敬的说道:“叔父,不孝的孩儿回来了。”
“你还晓得回来呀!昨天二十三的过小年,怎么就没看见你的影子呀!在外面长能耐啊!都可以不顾及这个家了。”父亲的气似乎还没消。
文定谨小慎微的答道:“这几日铺子里有事一时之间走不开,昨天才全部搞完,所以今日孩儿才回来。”
父亲不饶的说道:“你还是顶重要的一个人咯,你们铺子缺了你就不能开了?”
文定委屈的说道:“大家都没走,我一个人怎么走嘛!您不是也教导我在外面做事,不能鹤立独行吗?人家怎么做我便怎么学着去做嘛!”
“啪!”父亲柳世荣将手边的桌子猛的拍了一响,指着骂道:“反了你,还敢教训起老子来了。”作势就要拿起桌子上的籐条打文定。
吓的躲在一旁的二弟柳以定忙扶着父亲求饶:“叔父,您消消气,哥也是一时说错了,您饶过他这一回吧!”
柳世荣横了柳以定一眼,厉声说道:“你给我放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文定对柳以定说道:“二弟,叔父打我们是天经地义的事,你退下。”
柳以定回看了文定一眼,叫道:“哥──”
“退下!”文定再次说道,柳以定只好暂且退后。
柳世荣没有阻扰后便抄起籐条走过来,作势要抽下去。还好这个时候文定的三弟柳载定与母亲李氏回来了,刚好看到,李氏惊叫道:“你干嘛呀!给我放下。”说完便过去将柳世荣手中的籐条抢了下来,说道:“大过年的,儿子刚进门,你打他干嘛!”
柳世荣指着文定说道:“你这个儿子,一点大小都没有,我是他老子,咋还不能打他了?”
“什么事你搞清楚了没有,便发脾气。”李氏将籐条交与三子,使眼色让他给藏了起来。
柳世荣说道:“什么事,他一回来还没进门就冲着几个弟弟发脾气,在外面什么也没学会,倒是把脾气养出来了呀!啊!”
文定连忙说道:“不敢,不敢!”
还没等柳世荣发话,就听着门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