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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台风叫凤凰,路旁也刚好有一排凤凰树。
虽然地上有些残红碎绿,但树上依旧叶子鲜绿、凤凰花火红。
6号美女说的没错,凤凰树是幸福的树,红花绿叶总是在一起。
虽然眼镜早已因雨而模糊,我还是勉强看了看四周,好像没有人。
即使有人,应该也是低头疾走,不会有人注意我;
而且风这么大,叫救命也未必会有人听见。
站在风雨中让我觉得好累,我便蹲了下来,然后痛哭失声。
6号美女,很抱歉,我尽力了。
我可能有哪里做错了,但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要努力。
6号美女,请你原谅我,我真的很努力。
虽然我无法成为大海,但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好了,没事了,我该再重新站起来了。
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当务之急是先在台南租间房子。
我租了间17坪左右两房两小厅的屋子,屋子里还有扇半圆形的窗。
看房子时,房东滔滔不绝夸赞这扇半圆形的窗。
“这形状像是古代文官官服上的腰带,也像武官那张拉满的弓。”
他双手从肚脐分向左右腰画弧,然后再用双手做出射箭的动作。
“谁住到这屋子,一定能允文允武、文武双全。”
最好是这样。
从大学到现在,我总是住在狭窄的空间,也许是因为这样,
我才无法成为辽阔的大海。
虽然17坪的空间对我而言实在太大了,但或许住在大一点的空间,
我会变得更辽阔也说不定。
而且房租比想象中便宜得多,好像这里发生过凶杀案或闹过鬼一样。
因此我便租下这里。
从住处骑机车到新公司上班,大约要15分钟,算很近。
新的工作除了薪水很低之外,大概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比起以前的工作,现在的工作压力算很小,但也因而没什么成就感。
如果你问:为什么要做这个工作?
这问题问郭台铭、比尔盖兹、林志玲、川岛和津实,答案都不一样。
我的答案可能比较简单:因为这是一份有薪水的工作。
赖德仁和苍蝇打电话找过我几次要一起吃饭,但我总推托说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现在很猥琐,不想让他们见到我的样子。
我的E…mail是以前公司的账号,既然离职了,那个信箱也不再存在。
至于MSN,我也打算换个账号。
对6号美女而言,MSN、E…mail、手机、甚至是住址,
我都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
我只有BBS的账号没变,但6号美女在BBS的账号早就不见了。
说来奇怪,这几年来虽然很少上BBS,但我还是会记得要偶尔上。
因此我的BBS账号始终没被砍掉,而我也不想让showball被砍掉。
或许是因为“绣球”这个昵称,是我跟6号美女的唯一连结,
我始终割舍不掉。
如果思念6号美女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我会去看海。
看看大海是什么模样。
大海和机场一样,都承受了很巨大的能量。
暗恋、苦恋、热恋、单恋、失恋的人,通常会跑到海边,
把心事说给海听。
那么大海会越来越大?还是越来越小?
认识6号美女之前,我每次到海边时,总会朝着大海高喊:
『把我的青春还给我!』
认识6号美女之后,我就不再喊了。
因为我的青春已经非常缤纷璀璨,像一道彩虹。
人体百分之七十由水组成,因此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有一片海。
但我心里的海已经逐渐蒸发,现在只是座小池塘而已。
再加上以我多年的青春当柴火,不断熬煮,水分便越来越少。
压力、苦闷、挫折等,又一直往池塘里丢,池底堆满了杂物。
水质因而不再清澈,也越来越浓稠。
这样的池塘,别说鲸鱼了,恐怕连金鱼也无法存活。
6号美女,异国的天空应该更广大、异国的大海也许更辽阔,
你一定能在那里更自由自在地遨游。
你也一定会长命百岁。
我并没有过人的心胸,或是像大海般的度量,
我只是单纯不希望,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女孩过得不快乐而已。
这样说不太精确,其实不是“曾经”,而是永恒。
所有东西在发生的当下,就立刻永恒了。
因为无法永恒这件事,也是一种永恒。
重新开始工作后两个月,也就是我被裁员后三个半月,
强烈台风蔷蜜袭台,那天是9月28号礼拜天,也是教师节。
所以当老师的要好好教育学生,不然台风就会来找你。
那天下午四点半,我被风雨声惊醒。
雨水从那扇半圆形的窗户缝隙不断渗进,搞得我人仰马翻。
我还没有允文允武、文武双全之前,就先被水淹了。
好不容易擦干书桌和地板,又被赖德仁叫去学校。
于是看到了绣球,想起了往事。
我跟6号美女之间的故事大概是这样。
可能有些细节没说清楚或有所疏漏,但大体上是如此。
大概也只是如此。
11。
绣球:
“你好吗?”
“我很好。”
《情书》这部电影是这么说的。
我也想这么说。
来到这城市快五个月了,空气、阳光、人们说话的方式……
我逐渐适应,也知道该如何去欣赏它的美。
这城市像娇艳多姿的玫瑰,美得让人心醉;
但我却想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
我住在一间小公寓的顶楼,外面隐约传来雨声。
在我的想象里,雨应该是灿烂的金黄色。
因为现在正是风铃花开的时节。不是吗?
天空果然飘起细雨,我仰起头闭上双眼。
任由雨水滴在发上、额头、眉心、睫毛、鼻尖、嘴角,
然后缓缓汇聚成流,从脸颊滑落。
我感觉整个人满满的都是水分。
当雨停了,太阳升起。
我会在阳光照射到身体时变成彩虹吗?
6号美女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赖德仁说。
『嗯?』我回过神,手里还抱着绣球,『喔,没什么。』
“这颗绣球你带回去吧。”他说。
『这是你接到的。』我说,『所以是你的。』
“你到底要不要带回去。”
『不要。』我摇摇头。
“你为什么这么龟毛?”他说,“这是你和翁蕙婷之间的美好回忆,
你干嘛留给我?“
『可是确实是你在千军万马中抢下来的。』
“好。”他说,“绣球给我,小倩给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如果照你的逻辑,那么小倩是你的。”
『这是什么鬼逻辑?』我说,『我又不是钟馗。』
“喂。”
『喂什么。』我说,『你说说看,为什么小倩是我的?』
“你还记得大二时,小倩她们班跟我们班去机车郊游的事吗?”
『当然记得。』我说,『那次是去虎头埤。』
“回程时不是要抽钥匙吗?”他说,“小倩抽中的是你的车钥匙。”
『没错。』我笑了笑,『但你来拜托我,想跟我换机车,所以回程时
我们偷偷交换了机车。』
“如果我们没交换机车,小倩后来也不会跟我在一起。”
『嗯。』我点点头,『恐怕是如此。』
“所以小倩是你的。”他说。
『嗯?』
“照你的逻辑,我接到绣球所以绣球是我的,即使我将绣球塞给你。”
他说,“那么小倩抽中你车钥匙所以是你的,即使我们交换机车。”
『这……』
“反驳我啊。”
我张大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所以这颗绣球是你的。”他说。
『嗯。』我缓缓点了点头。
“今天风大雨大,我待会开车送你回去。”他说,“记得带着绣球。”
『可是我刚刚是骑机车来的。』我说,『明天也得骑机车上班。』
“你的机车先放在学校,明天我开车载你上班。”
『干嘛这么好心?』
“我不是好心,我的心机很深。”他笑了笑,“这样我就知道你住哪、
在哪上班了。“
我有些感动,楞楞的说不出话。
“喂。”他说,“这三个半月内过得如何?”
『真的是一言难尽。』我说。
“那么找时间一起吃饭,然后慢慢说。”他说,“别再溜掉啊。”
『再说吧。』
“我请客。”
『好吧。』
“翁蕙婷去美国多久了?”他问。
『到下礼拜就满三年了。』我说。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啊?”
『啊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听说她明年三月就会回台湾了。”
『是吗?』我说,『我倒没听说。』
“啊?”
『不要再啊了。』
“你跟翁蕙婷之间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我只是……』我看了看手中的绣球,轻轻叹口气,
『我只是不想让她知道我现在的样子。』
赖德仁看了我一眼后,并没说什么。
“什么是最强的剑?”他突然问。
『嗯?』
“这是一个有趣的心理测验,可以测验出你对待爱人的态度。”
『这种问题太莫名其妙了吧。』
“说说看嘛。”他说,“比方少林、武当、峨嵋、丐帮的剑法,或是
独孤九剑、辟邪剑法等等。“
『这些都不是,而且剑法也不是重点。』
“那么到底什么是最强的剑?”
『用来守护爱人的剑,就是最强的剑。』我说。
“嗯。”他点点头,并啧啧赞叹了几声。
『怎么了吗?』
“你现在的样子或许落魄,但你的心胸还是大海。”
『啊?』我吃了一惊。
“不要再啊了。”他笑了笑,“我开车载你回去吧。”
走出系馆,外头仍然是狂风暴雨,蔷蜜台风不愧是强烈台风。
赖德仁撑着伞,我双手抱着绣球并弯身护着它以免淋湿。
虽然有点狼狈,但还好赖德仁的车子就停在系馆旁边。
天很黑风雨又大,他小心开着车,20分钟后才到我住处楼下。
赖德仁坚持要跟我一起上楼,我拗不过,只得让他跟我上楼。
他四处看了看,很惊讶我一个人租了这么大的空间。
当知道房租多少时,他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
『我想请小倩帮个忙。』我说。
“你要她帮什么忙?”
『我想请小倩帮我看看这里是否有她的同伴。』
“喂。”
我八点半上班,隔天早上八点赖德仁开车到楼下等我。
送我到公司后,叫我下班时打电话给他,他再来载我。
“我跟苍蝇说好了,这礼拜六晚上一起吃饭。”临走前他说。
『叫他不要带蚊子来。』
“你放心。”他说,“他不会把蚊子带来,我也不会带小倩。”
『嗯。』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礼拜六那晚,我、赖德仁、苍蝇一起到东丰路的简餐店吃晚饭。
苍蝇虽然没被裁掉,但也开始放无薪假,而且压力更大了。
金融海啸还是持续着,工程师陆陆续续被裁员。
比较起来,我算是很早便被裁掉,这样反而好,可以早点找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