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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将绣球举到胸前,“要抛绣球了哦。”
『嗯?』
“还发什么呆?”她说,“准备接绣球呀。”
她说完后便向我抛出绣球,我反射似的接住。
“谁说接住绣球的人不是你?”她笑了起来,“明明就是你接住的。”
『号美女。』
“是。绣球。”
『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这要看你是否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了。』我说,『真的没有了。』
“那就好。”她说,“可以陪我去东丰路看看风铃花开了吗?”
『嗯。』我点点头。
我骑车载着6号美女到东丰路,但风铃花还没开。
一整排黄花风铃木上的叶子几乎掉光,路上积满了淡褐色枯叶。
『还要过几天才会开花。』我说。
“好可惜。”6号美女叹口气。
『风铃木的叶子现在应该只想着要赶快凋落,好让风铃花早点开。』
“绣球。”
『是。6号美女。』
“我莫名其妙的预感又来了。”
『是吗?』
“你一定把自己比喻成风铃木的叶子,然后把我比喻成风铃花。”
『这是推理吧。』
“就算是推理吧。”她说,“那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这……』我迟疑一会,“算对吧。”
“你的比喻还是很糟。”她笑了笑。
『抱歉。』
我们踩着地上的枯叶前进,沿途偶尔还会看见枯叶从树枝上飘落。
“绣球。”
『是。6号美女。』
“想听听我的比喻吗?”
『请。』
“一片枯叶落下来就是单纯的一片落叶,只是会觉得孤单。”
她说,“但两片枯叶同时落下来就不只是两片落叶那么简单了。”
『那两片枯叶同时落下来会如何?』我很纳闷。
“如果是两片枯叶同时落下来,也许会让人联想到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幻化成的蝴蝶。“她说,”不仅不孤单,而且还很美呢。“
『嗯。』我说,『也许吧。』
“所以我不是风铃花,我和你一样,也是风铃木的叶子。”她说,
“而且我和你会同时凋落。”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着6号美女。
6号美女,你的比喻很美,也让我深感荣幸。
虽然我很想和你同时凋落,像一对美丽的蝴蝶在风中飞舞;
但你一定是鲜艳美丽的风铃花,不会是枯叶。
而我是枯叶没错,如果能让你早点开花,我一定会努力凋落。
“我该回台北了。”她说。
『这么快?』我很惊讶,『吃过晚饭后再走吧。』
“回台北还得坐四个多小时的车呢,吃过饭后再回去就太晚了。”
她笑了笑,“而且我今天是偷溜出来的,不能太晚回去。”
『可是这样赶来赶去,太累了吧。』
“没关系,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目的?』
“我说过了呀,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听你叫我一声6号美女而已。”
『号美女。』
“是。绣球。”
『如果你不介意,下次你想见我一面时,请告诉我,我就去台北。』
“我介意。”
『嗯?』
“这样你几乎就得天天来台北了。”
我静静看着6号美女,感动得说不出话。
“绣球。”
『是。6号美女。』
“载我去坐车吧。”
『嗯。』我点点头。
我载6号美女到火车站旁的客运站,然后陪她等车。
“绣球。”
『是。6号美女。』
“风铃花开时,要记得告诉我哦,这样我就知道春天来了。”
『我一定会告诉你。』
“嗯。bye…bye。”
『bye…bye。』
6号美女笑了笑,挥挥手后上车。
六天后风铃花终于开了,少许黄花点缀在风铃木上。
再过三天,风铃花完全盛开,东丰路上又是一片黄色花海。
人们常说红花需要绿叶衬托,才会显得更美;
但黄色风铃花在绿叶落尽后的枯枝上盛开,反而有种无法言喻的美。
可能是6号美女不在身边吧,我觉得那应该是一种凄美。
风铃花应该很寂寞吧,即使拼命绽放出满树鲜黄,
叶子也只能安静躺在地上,只在人们踩过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打手机给6号美女,告诉她风铃花开了。
“春天终于来了。”她的声音很兴奋。
6号美女或许忘了,或许不愿意特地强调,
她以前说的是,当我们一起看见风铃花开时,才算是春天的第一天。
但今年只有我看到风铃花,所以春天其实没来。
春天虽然没有真正来临,但却走得很干脆,夏天提早来临。
然后夏天走了,我升上研二。
八个月又过去了,我和6号美女都没见上一面。
这期间我们偶尔在BBS上互丢水球,或是透过手机说说话。
由于手机费实在太贵了,我便时常在BBS上静静等待6号美女。
但这是有代价的,代价是得经常遇见sexbeauty。
“最近看了《哈利波特》这本书,很好看。”sexbeauty的水球。
『喔。那你知道哈利波特的妈妈生他时,是自然产还是剖腹产?』
“这是什么鬼问题。”
『换个方式问好了,哈利波特额头上的闪电标记怎么来的?』
“不知道。”
『哈利波特的妈妈是剖腹产。医生在开刀时,不小心割到哈利波特的
额头,所以哈利波特的额头上有闪电标记。』
“什么?”
『bye…bye。』我立刻下线关掉窗口。
再次见到6号美女,是10月16号,海燕台风侵台的日子。
这是今年发布的第十场台风警报,也是最后一场。
那天中午,6号美女打手机给我。
“绣球。”
『是。6号美女。』
“晚上有空吗?”
『当然有。』
“那我晚上到台南。”
『啊?』我很紧张,『有台风耶。』
“对呀。”她反而笑了,“我也知道有台风。”
『可是从去年开始,我们就没有台风之约了,所以你不用来台南。』
“我去台南不是因为台风。”她又笑了,“但是有台风更好。”
『那么我上台北吧。』
“不。我坚持要到台南。”
『你坚持?』
“见面再说吧。”
我开始坐立难安,幸好下午五点左右风雨开始减弱。
6号美女在晚上七点抵达台南,我去火车站接她,这时风雨已停。
虽然走出火车站的人很多,但我一眼就发现6号美女。
她实在太闪亮了,闪亮得令人无法直视,也令人忘了呼吸。
“绣球。”她走到我面前。
我竟然说不出话。
『是。』隔了十秒后我才开口,『号美女。』
“你反应好慢。”她笑了笑,“我们走吧。”
『可是你现在才到台南,回去时不就是半夜了?会不会太晚?』
“你放心。我跟孝说了,今晚住她那里。”
『那就好。』
“绣球。”
『是。6号美女。』
“我们是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讨论我今晚住哪吗?”
『那我们是要……』
“我们要找家餐厅吃饭呀。”
我跟6号美女的心里都明白,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吃饭的日子。
或许该去少尉牛排馆,但那家店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吃饭后两个月,
就关门了,原址变成一家专卖意大利面的餐厅。
店名是一长串的英文字母,我始终记不得,但那并不是重点;
店里卖的是意大利面、墨西哥鸡肉卷还是韩国烤肉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地方、那个坐标,是我们的第一次。
我们走进那家意大利面餐厅,菜点好后,我便问:
『为什么你要坚持来台南呢?』
“我可以比喻吗?”
『请。』
“在故乡的海边碰到初恋情人,绝对跟在陌生城市的麦当劳门口碰到
的感觉不一样。“
『嗯?』
“我们是在台南认识,因此这天在台南碰面跟在台北碰面的感觉一定
不一样。“
『你的比喻很好。』
“谢谢。”她笑了。
面端上来了,我们边吃面边聊起三年前的那场台风。
还聊起少尉牛排馆、女服务生和女服务生说的中将汤冷笑话。
“我还记得那两句话哦。”她说。
『哪两句?』
“待到雨散看天青。”
『嗯。』我点点头,『守得云开见月明。』
“原来你也记得。”6号美女笑了。
我当然记得,即使是那天的风声和雨声,依然时常在我心里响起。
6号美女小心翼翼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取出泡棉,
然后拿出两小团外面也裹上泡棉的东西。
她慢慢撕开其中一团的泡棉,露出的红色越来越多,原来是颗红蛋。
另一团外面的泡棉撕开后,也是颗红蛋。
“请把手给我。”她说,“要双手哦。”
我伸出双手,手心都朝上,她把这两颗红蛋放在我手上,一手一颗。
『为什么是两颗?』我问。
“去年的今天我们没碰面,所以一颗是去年的份。”她说。
『哪颗是去年的?』
“傻瓜。”她笑了,“这两颗都是我今天早上做的。”
『那我要如何分出今年份的红蛋和去年份的红蛋?』
“颜色较深红的蛋代表去年。”她指着我左手上的红蛋,
“因为我多涂了好几层红色。”
『为什么代表去年的蛋要多涂好几层红色?』
“因为它会比较重。”
『为什么?』
“它等了一年,当然变重了。”
『号美女。』
“是。绣球。”
『我可以不要吃吗?』我说,『我想把这两颗红蛋好好保存起来。』
“然后早晚三炷香?”
『嗯?』
“吃吧。”她笑了,“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颗红蛋。”
『真的吗?』我问。
“只要你长命百岁的话。”
6号美女,你可能不知道,三年前初见你的瞬间,
我已经不只长命百岁了,因为那个瞬间就是永恒。
走出餐厅,感觉凉风阵阵,秋天应该是来了吧。
“秋天的星空下,谁应该陪我到校园走走?”她说。
『如果你不介意,我陪你去。』
“我介意你不陪我去。”她笑了笑。
我们在校园内漫步,今晚没有月亮,星星勉强可以看见几颗。
“我明天一大早回去。”她说。
『那我送你去坐车。』
“不用了。孝送我就行了。”
『不。我坚持要送你。』
“你坚持?”
『我可以比喻吗?』我说。
“请。”她笑了。
“初恋情人从故乡海边送来的便当,绝对比麦当劳服务生送来的便当
还好吃。“
“你的比喻还是很糟。”她笑了起来,“竟然把我比成便当。”
『抱歉。』我也笑了。
“明早我六点半就走,我怕你爬不起来,因为你最近都四点才睡。”
『你怎么知道?』
“我有莫名其妙的预感呀。”
『可是这未免太……』
“其实是赖德仁告诉我的。”她笑了笑。
『原来如此。』我笑了笑,『如果你真能预感我几点睡觉,搞不好
连我做的梦都知道。』
“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