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掺掺吃了一些后,一大堆的东西就这样搁在桌子上,“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唉……”吟后一饮而尽,哥喝的是寂寞,下肚以后更寂寞。
想他贵为大司马,却无一人可谈心,“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吟罢又饮一杯。突然的空虚阵阵侵袭而来。
来到这里近一年里,他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娶了几位老婆,全都不在身边,训练了一批飞虎队,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身居显位,却为他人做躯使,与柳家交好,最后却也只不过是个忘主之偻,乱臣贼子。
迷迷糊糊里,一时之间不由的悲从中来,摇晃里起身狂吟:“深深梧桐深深秋,点点芭蕉点点愁。朝为青丝暮成雪,更叹昔时逍遥游。”
跑堂小二见这位客倌喝醉了,赶紧放下手头上的活,急跑到他前面搀扶着他,“客倌您醉了。”
“我醉了?”阿真双颊通红朝一干看他的人嚷道:“我没有醉。”
小二哥脸一忧,正当要开口之际,听他又狂吟,“天!休使圆蟾照客眠。人何在?桂影自婵娟。一晌凝情无语,手捻黄花何处?愁绝西窗。新来梦,笛声三弄,酒意诗情谁与共?回首天涯,阑珊灯火,都化作,清晨微雨飞过。”
吟完,他拾起桌中杯,狂声高喊:“酒意诗情谁与共?哈哈哈……”寂寞是一个人在狂欢,哥从不寂寞,因有寂寞陪着哥。
掌柜见这位俊逸的客倌醉成如此模样,赶紧朝厅内大群食客们连连抱拳,“诸位客倌见谅,见谅。”
“小二,快把客官扶到房间里去。”他指着小二哥,看这位醉酒的客倌衣锦华服,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且他的酒菜钱也还没付呢。
“走开,多少银子。”醉酒的阿真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小二哥。
掌柜见是一百两的银票,大惊里赶紧拿着找银追了出去,“客倌您慢点,慢点。”
阿真胡乱把那些找银往怀里塞,跌跌撞撞朝人流里走去。
金陵的秦淮河边,迟钟暮鼓,热闹升腾。河边的勾栏画舫多不枚数,河边的风很大,也很凉,醉眼蒙的阿真被徐徐晚风拍打过后,知觉渐渐恢复。坐在河边的石长椅上,望着河面上的点点灯火,吹着凉凉清风,伤感里黯然轻笑。
回想来到这里的日子,他举起双手看了看,喃喃自语:“好一双满是血腥的双手。”酒劲使然,不禁悲哀无比。
站起身子负手沿着长长的河岸游走。
“公子,来嘛……”
“公子……”
伫立在河旁的青楼勾院,楼上楼下都站着水水的姑娘,花枝招展里引诱着过往的旅商游客。
望着繁华的秦淮两岸,望着这一群一群的勾栏姐儿,皮相的背后都有段什么样的故事,她们为何自坠青楼?
活着,为了什么?
想他统拥四方,想他家财万贯,想他权势中天,想他一方霸王。可他却空虚、空洞,无尽的空虚,延伸无底的空洞。
《铃醉阁》一张红匾额出现在他眼里,想起刚才客栈的那四名年青人的调笑,他不由自住被吸引了进去。
“哎哟……,公子好俊呐。”老鸨见如此俊逸的公子来她阁里,立即笑的如春花盛开。
“听说你们这里出了个天仙美人?”
“哎哟,公子是打听了再来的呀。”才鸨娇笑中搂着他的手臂,“我们这位姑娘是清倌,可不卖身。”
“那不是很好,叫她来唱几曲。”他无心押妓,清倌不是很好吗?
“好嘞,公子爷楼上请。”老鸨使了个眼色,一堆姑娘花枝招展立即把他拥簇进雅房。
长长的等待里,阿真坐在雅致的厢房内喝着茶,刚才的酒气被风吹散了许多,望着案台上的耙琴,负手走到窗台,推开窗户,雨后的天空一轮明月高挂,他望着河面上滔滔浪波,一种苍凉悲凄之感油然而生。
深叹后,幽幽吟道:“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
急来献唱的天仙人儿来到他的房门边,听屋内低低叹吟,立即嘘声阻止要推门而进的婢女,静静聆听着那叹息的吟鸣。
“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梁,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唉……”负后的阿真望着滔滔河水,迎着夜风,深深一叹,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他不属于这里,他属于二十一世纪,他所做的一切都在为他人作嫁衣裳,他——很荒唐。
吱呀……
轻小的开门声随着他的词落,缓步踏进位亮丽清新可人儿。
“奴家见过公子。”亮丽可人儿心情复杂,手按腰静澜福身,美脸遐红。
“坐。”阿真转身时见到如此可人儿,微笑邀请道。虽清丽可人,可距天仙却还有一段距离,他的芸儿才真正能称得上天仙人儿。
“谢公子。”姑娘红着脸不敢入坐,轻握住杯子让他可以安稳地把茶水倒进。回想起刚才他的诗句,不由的一阵恍忽,此公子俊雅不凡,出口也不凡,诗里深深嘲讽味极浓,可却无任何粗鄙感觉。
“不知公子爷贵姓。”
“在问别人姓名之时,你应该要先自报家门。这是一种礼貌。”阿真微笑说道。
“是奴家错了,奴姓袁,名凌绕。”她本该告诉他,她叫月绕,可她不想这么做。
“好名字,我叫林阿真。”说道拾起茶杯与她手握的杯子轻轻一碰,“为初识干杯。”
“谢公子赏茶,奴家不敢。”凌绕羞怯里轻吮茶水。
第236章 《吐蕃索物》
搁下茶杯再福身道:“公子,凌绕可以开始了吗?”
“请便。”他比划道。
“公子可有想听的曲子吗?”
“没有,你就随便弹吧。”
他说完,凌绕点头向案台走去,手轻抚着早搁在案台上的琴弦,莺黄低唱:“花落花飞霜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她刚一唱,阿真立即愣住了,这不就是葬花吟吗?怎么现在已广为流传了吗?闭上眼睛,听着这熟悉的旋律,想到昔日芊芸在园内的鸣唱,不由自主陷进自己的思绪里。
“末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闭眼的他轻轻低吟着,回想起他芸儿昔日亭阁里的鸣唱,想到那些舞女悲伤曲解的身躯。
该死……,他好想芊芸,好想婉儿,好想雪霜。
案台上幽幽弹琴鸣唱的凌绕,刹异里见到他竟然懂的接唱,这曲葬花吟世间极少人懂的,老鸨可是花大把银子才得来的,从何处得来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她却是爱不释手,奉为天曲,每个客人来听后,全都哑然失声,有些甚至号啕痛哭。可今天却没想到这位俊逸的公子竟能接下,见他如此模样,更像对此曲亦常熟悉般。
好奇里,凌绕一曲弹罢立即踱到台下,福身问道:“公子爷,是否对此曲很是熟悉?”
阿真见曲完了,回味里睁开眼就见凌绕扬着刹异的水脸福身催问,微笑里点头道:“来,你刚才唱错了。”
“奴家唱错了?”凌绕愣怔了。
“是呀。”他点头后教导说道:“是‘花谢花飞飞满天’不是‘花落花飞霜满天’。”
他说完,凌绕震惊里羞红着水脸。她不是唱错,而是她也才刚学,此曲极为难唱,老鸨非要她学后就唱,如照原曲她极难唱出,所以微微改动了。
“怎么?”阿真见她如此震惊,狐疑问道。
“奴家不是唱错,而是刚学……”袁凌绕羞怯尾尾回道。
阿真听她这番话,点头安慰道:“刚开始是这样子的,慢慢来。”想她芸儿也是自已摸寻许久,才弄懂。
“你的弦好像有点怪,正曲的调不是这样子的。”安慰后他如是再说到,当日芸儿的琴音苍劲划空,连贯流畅,震人心魂,可他听她弹弦,好像有些杂音,还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袁凌绕听他这话,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着急里拉着凑到他跟着,与他席地而坐问道:“公子爷听过此曲?”
“是呀,此曲是大司马芸夫人所弹,赚人热泪,引人悲凄。”他如是说道。
“大司马夫人?”袁凌绕喃喃自语,难怪,难怪。她如何能拟比大司马夫人。
阿真见她魂魄游九天,微笑安慰道:“没事,我与大司马夫人相熟,日后叫她传授于你。”
“这……”袁凌绕不知所措了,跪倒在地磕头道:“公子爷怜悯,奴家是青楼女子,如何受得了一品夫人授曲。”
“乐曲是不分卑贱的。”
袁凌绕听他这话,不由的感动泪吮满眶,想她虽迫不得已来秦淮献唱,却也任人糟踏,何曾见过如此知心佳公子,一颗心不由的芬心暗许,羞涩娇连。他既然与大司马夫人相熟,必定非富即贵,一颗心注定要伤透了。
“奴家再为公子爷抚琴一曲。”
“好,请……”他微笑比划道袁凌绕这次选了一曲最为拿手上,款款抚琴吟唱,悦耳的音符划向秦淮的河岸。
金陵的深夜,皇宫里信马跪倒在御书房厅内。
“怎么回事?”皇上披着龙袍,急从内门威严走了出来。
直到他坐定在御椅上,王徨才松开了手,冷汗淋漓道:“是御吏大夫飞信来报。”
瞬间,皇上凌厉的眼神,朝跪倒在厅内的信马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徨刻不容缓,飞奔上前,拿着信布战战兢兢交给皇上,一头冷汗已哗啦流个不停了。太尉没折到,反而是御吏大夫的信折,事情肯定不会小,说不定和那一位大爷扯上关系了。
皇上抓过王徨手中的信布,老眼咕噜观看,悖然大怒,掌拍御桌大骂:“混帐的吐蕃,竟敢来索讨军械物资,简直欺到朕的头上了。”
王徨见皇上怒拍御桌,心头一跳,唯唯诺诺不敢吭声,也不敢把眼神随便乱瞄。
“此次两国发兵,他吐蕃夺得大西北,而朕空耗兵马钱粮却无占得一丝便宜,现他吐蕃竟然还敢向朕索求大量军械物资,真是岂有此理。”皇上大怒站起,朝空旷的御书房大吼:“来人。”
“在。”
“立即把大司马给朕叫来。”皇上咬牙切齿里对着禁卫下诣。
“是……”
皇上见侍卫转身就走,老眼一眯大吼:“慢着。”
刚踏出房外的侍卫收回脚步,转身单膝下跪听候指示。
“立即派快马给边境各河督、守将、军司、营师、即刻封锁边境,严加把守,代朕把大司马夫人等一干人请回都。”
“是……”王徨应后战战兢兢,脸色苍白中飞身下去拟诣,不好了,大司马又捅天了。这个大司马就没有一刻钟让他安心过。
“你们立刻把大司马叫到朕的跟前,退下。”皇上咬牙切齿,他这个吐蕃大王还在他手中,吐蕃竟然想退兵,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
今夜内城灯火通明,内宫禁卫四周寻找大司马,老爷爷总管心里发慌,见禁卫如此迫不及待,一时间一颗心是左摇右摆,没个归落处。
“侍长,北门传报,大司马于傍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