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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里阴森森的,有点怕人。”
这时,森林里的声音消失,仿佛那些行走的人都隐藏起来。
钟非同意沈鱼鱼的意见,说:“走吧!”
他看了看沈鱼鱼红扑扑的脸说:“鱼鱼,你把你的水壶给我吧,这样可以减轻些你的负重。”
沈鱼鱼向他露出了笑脸:“谢谢,你还是帮帮朱未来吧,我看他比较吃力。”
钟非说:“他是男人,我不会帮他背东西的,出发!”
路越来越窄,其实这根本就不叫路,只不过是村民上山祭山时稍微清理掉了一些障碍,他们走起来还是十分困难。张大头告诉过他们,顺利的话,过了铁索桥,再走上五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山顶。五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钟非他们还没有看到山顶的迹象,他们还是在浓雾的密林里穿行。一路上,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时地响起,仿佛有人在离他们不远的密林里跟着他们。越往山上走,就越阴森,气温也越来越低,和山下闷热的天气相比,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密林里不停地滴落冰冷的雾水,雾水打在他们身上,湿漉漉的。好在他们在上山前就穿好了防水的衣服,所以不至于被落下的雾水淋湿,也不会感觉到寒冷。他们不担心寒冷和潮湿,担心的是那密林浓雾中一直时断时续跟着他们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钟非他们停住了脚步,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消失了。
钟非看了看表,脸色阴沉地说:“从过铁索桥到现在,我们已经走了五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有到山顶呢?”
沈鱼鱼说:“是不是我们走错路了?”
钟非说:“应该不会,张大头说过,通向山顶只有一条路,我们一直是沿着这条山路走的,不可能走错,也没有别的路出现!”
沈鱼鱼说:“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钟非说:“不可能,你看,这条山路还在我们脚下延伸。”
朱未来说:“我想,张大头告诉我们的是他们爬山的时间,你们想想,他们爬山还不家常便饭呀,所以,用他们爬山的速度,五个小时够了,而我们,肯定不能和他们相比的,六个小时,也许七个小时,都不一定。”
沈鱼鱼说:“未来说的也有道理。”
钟非点了点头:“那我们继续走吧。”
钟非走在前面,沈鱼鱼走在中间,朱未来走在后面。他们刚刚往前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沈鱼鱼心里长满了毛,要不是有钟非和朱未来,她说不定会大叫起来。她对自己说:“沈鱼鱼,别怕,你不是胆小鬼,也许是风吹过山林的声音。”
就在这时,沈鱼鱼听到朱未来在后面惊叫了一声。
钟非和沈鱼鱼都回过了头。钟非大声说:“未来,你怎么啦——”
朱未来呆在那里,张大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两眼透出惊恐的色泽。钟非和沈鱼鱼赶紧往回走。朱未来战战兢兢地对他们说:“你们别,别过来——”朱未来的手指指向头顶的树枝。
钟非和沈鱼鱼在离朱未来不远的地方站住了。顺着朱未来手指的方向,钟非和沈鱼鱼看到朱未来头顶的树枝上缠着一条花斑大蛇。蛇头悬空,对着朱未来的头,吐着血红的信子。朱未来显然吓坏了,钟非和沈鱼鱼也顿觉胆寒,钟非作这次出游的方案时,也想到过蛇的问题,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碰到蛇了,也许一路上浓雾中窸窸窣窣作响的东西就是这条蛇,有的蛇会追着人跑的。沈鱼鱼最怕蛇了,她躲在钟非身后,抓住了钟非的衣服,胆战心惊地说:“钟非,你赶快想办法呀——”
钟非也很紧张,但他还是故作镇静地说:“未来,你别动,千万别动,你只要动一动,蛇就会向你发动攻击。”
朱未来大气不敢出一口了。
钟非对沈鱼鱼说:“鱼鱼,你不要抓住我,躲远点。”
沈鱼鱼松开了抓住钟非衣服的手,往前走了一段,直到看不清他们。沈鱼鱼尽管看不到那条蛇了,可她还是害怕有别的蛇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个人站在那里提心吊胆的。这时,沈鱼鱼有点相信张秀秀的话了,这次进入梅花尖,是福还是祸,无法断定。
钟非从腰间拔出了那把匕首,在旁边砍了一根树枝,削去了上面的枝叶,成了一根棍子。钟非拿着那根棍子走近了朱未来。朱未来的脸色铁青,他的内心一定在经受着痛苦和恐惧的折磨。蛇头还在盯着他,蛇的嘴巴里还吐着血红的信子。钟非对付蛇其实一点经验也没有,他只是凭着一些感觉把棍子伸到了蛇的面前。只听“嗞”的一声,蛇对棍子发动了攻击。也许是蛇觉得自己的攻击成功,马上就顺着树枝溜走了。
朱未来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对钟非充满了感激。他本来想对钟非说声谢谢的,可没有说出口,这声谢谢此时显得那么的多余。钟非也松了口气。他把棍子递给了朱未来说:“未来,你拿着它,防身!”接着,钟非又砍下了两根树枝,做成了两条棍子,自己用一条,另外一条给沈鱼鱼。
他们又开始向梅花尖的山顶进发。
浓雾中的山林里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那条蛇难道还在跟着他们?或者有许多蛇在跟着他们?
7
他们花了八个多小时,天色已近黄昏时,才到达梅花尖主峰。上了梅花尖顶峰后,他们发现,一路上困扰他们的浓雾消失了,这里是一片朗朗乾坤。他们看到了下沉的斜阳。玫瑰色的阳光使他们的脸都生动起来。钟非大吼了一声,惹出了阵阵的回音。朱未来脸上漾起了笑意,喃喃地说:“好美呀!”接着就不停地拍照。沈鱼鱼流下了泪水,不知是感慨一路的艰险,还是为到达山顶的胜利喜极而泣。
梅花尖主峰的顶端是一片平地,这片平地里没有一棵树,也不长一棵草,像是被烧焦过,泥土是黑色的。朝南的地方还有条半圆形的壕沟,钟非他们不知道这半圆形的壕沟是做什么用的。站在梅花尖主峰往南望去,是一片丘陵地带,梅花尖的西北面以及东面,都是连绵的大山。钟非看到那壕沟,内心的焦灼感又出现了。
沈鱼鱼对不停拍照的朱未来说:“为什么山顶上没有雾,凤凰村的人却看不到梅花尖主峰呢?”
朱未来说:“你那么聪明的人都不知道,我这个笨蛋又怎么知道呢?”
沈鱼鱼走过去掐了他一下,笑着说:“你损我是不是!”
朱未来“唉哟”了一声,皱着眉头说:“沈鱼鱼,你好狠呀,痛死我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呀!”
沈鱼鱼说:“你还说,是不是还想掐一下!”
朱未来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一阵风吹过来,钟非感觉有点冷。
他已经决定晚上就在山顶宿营了,山顶毕竟是一块开阔地,也不像森林里那么潮湿,还有毒蛇什么的。也许山顶会冷些,但这是夏天,再冷也不会冷到那里去,况且他们还带了帐篷和睡袋,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
朱未来和沈鱼鱼也同意在山顶宿营,朱未来想起森林里的那条蛇,心里就发毛;沈鱼鱼不喜欢森林里的阴森和潮湿,她肯定不会选择到森林里去宿营的。
钟非跳下了壕沟,壕沟有他半身那么深。他知道有些山里人,为了提防水土流失,在山上挖壕沟。但是,这个壕沟肯定不是为防止水土流失而挖的,整个梅花尖山域,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就这山顶一小块地方是不毛之地,没有必要在这个地方挖壕沟。那么,这个壕沟是做什么用的呢?
钟非好像闻到了一股什么味道。
这股味道是从壕沟里的泥土中散发出来的?
钟非弯下腰,抓起了一把泥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是的,泥土里有股硝烟的味道。钟非刚刚来到山顶时,就看到地上有许多鞭炮和纸钱的碎屑,这是村民们祭山时留下的。钟非想,泥土里的硝烟味也许就是鞭炮放过之后的味道,可好像又不太一样。钟非的心情越来越焦灼,这种焦灼感他以前从来没有过。他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离不开恋人宋荔了?他才离开她几天,就受不了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他们还没有到那种离开了谁都过不下去的地步。尽管如此,钟非还是想给宋荔打个电话。他把手中黑色的泥土扔掉,拍了拍手,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
焦虑的钟非有点沮丧。宋荔接不到他的电话会不会对他产生误解呢?钟非答应每天都给她电话的。钟非想,管他那么多了,现在更重要的是做好眼前的事情。钟非看着西天的夕阳,爬出了壕沟,对朱未来和沈鱼鱼说:“我们现在把帐篷支起来吧,否则天黑了不好弄。”
沈鱼鱼说:“没错,我们先把帐篷支起来再说。”
朱未来端着相机,拍得十分起劲,他说:“你们支吧,我多拍几张照片,太阳落山了我就拍不了了。”
云雾从半山腰里升腾起来,乌云也从四周围拢过来。但是夕阳沉落后,天很快黑了下来。乌云也遮住了天空。他们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梅花尖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之中,仿佛什么声音都消失,寂静在黑暗中吞噬着一切……
8
张秀秀十分担心沈鱼鱼他们。吃晚饭时,她对父亲张大头说:“爸,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呢?”张大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也不是我说了算了,这看他们的造化了。”张秀秀说:“但愿他们能够平安无事。”张大头说:“秀秀,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上梅花尖?”张秀秀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也没有和我说。”张大头说:“要是出什么问题,那就麻烦了,我现在有些后悔。”张秀秀说:“你后悔什么呀?”张大头说:“后悔没有阻止他们上山呀,要是真出什么事情,我是有责任的!我今天右眼老是跳,总好像有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张大头的老婆七嫂一直在听着他们父女说话,这时她插了一句:“你有什么责任呀,是他们自己要到梅花尖去的,又不是你强迫他们去的,你这个人就知道负责任。这么多年来,你替村里人负了那么多责任,你得到什么好处了?”张大头瞪了老婆一眼:“你懂个屁!好好吃你的饭,怎么饭也堵不住你的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臭婆娘!”
张秀秀魂不守舍的,吃完饭,她就出了家门。
张秀秀来到村口,坐在一棵树下,朝远处迷蒙的梅花尖主峰张望,什么也看不见。天暗下来,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张秀秀不知道沈鱼鱼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他们能不能够看见满天的星斗?
张秀秀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他们那么担心。
也许和她向往外面的世界有关。按张大头的意思,一个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还给他们增加负担。本来在张秀秀读完初中,张大头就要让她辍学,回家劳动。好在张秀秀在外面工作的哥哥支持她,并且出钱让她继续把书读下去,还鼓励她一定要考上大学,离开贫困的凤凰村。
哥哥给她描绘了一个美好的前景,等着她去实现。
张秀秀似乎从沈鱼鱼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影子。所以,当她刚刚看到他们时,就怦然心动了。张秀秀为他们提心吊胆,有了充分的理由。可她觉得,还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但无法想到别的什么理由。张秀秀坐在那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