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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头赶到张长发家里时,张长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他的牙关紧闭,歪着嘴,嘴角还流着口水,眼睛斜斜的看着张大头,什么也说不出来,两手还抽搐着。
张宏亮说:“我正要下地干活,走到村口时,看到他在那棵老樟树下,突然两腿发软倒在了地下……我就把他背回了家里,赶紧去找你,长发叔这是怎么啦?昨天还好好的上山打猎的,听说还打到了一只山鸡。今天一早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的。”
张大头说:“宏亮,你赶快去叫张木旺把拖拉机开过来,送长发上医院,晚了就麻烦了,长发这是中风了!”
张宏亮说:“大头村长,你忘了,张木旺的拖拉机前几天就开到镇上去给工地拉沙赚钱了,我到那里去叫他呀!”
张大头急了,朝他吼道:“快去叫几个年轻人来,把长发抬到镇上的医院里去!”
张宏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好,好,我马上去,马上去!”
张大头继续吼道:“你还啰嗦什么,还不赶快去叫人,要是耽误了长发的病,我唯你是问!”
张宏亮快步出了张长发的家门,飞奔而去。村长张大头的话,他不敢怠慢,张长发真要怎么样,张大头会恨死他的,那么他在凤凰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凤凰村有谁敢不服张大头的呢,他既是村长,也是张姓人家的族长,大事小事都由他定夺。
村里的几个年轻人抬着张长发,朝青石镇方向飞奔而去。张大头跟在后面,用那个破旧的手机打着电话:“我们已经抬出来了,对,镇长,我们已经抬出来了,你的车来接我们,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在路上碰面,我们这里加快速度赶,你的车也开快点,长发可是革命的后代呀,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向他牺牲的父母亲交代!”
瞎眼婆婆站在那个巷子口,空洞的眼睛仿佛在向抬着张长发的那几个人张望,她的表情显得十分诡异。村里有个人看见了瞎眼婆婆,他心里说:“这个瞎眼老太太这两天怎么回事,老是跑出来,鬼魂一般。平常可一年也见不到她几次,有时还以为她老死在屋里了呢。”
这人走到瞎眼婆婆面前,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你这个老太太,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老跑出来干什么?看你这个怪样子,不要把村里的孩子们吓出毛病来了!”
瞎眼婆婆无语。
她没有理会那人的话,而是拄着拐杖朝通向梅花尖方向的村口走去。一只土狗跟在她的身后,仿佛在嗅着瞎眼婆婆身上的气味,跟了一会儿,那条土狗呜咽了一声,朝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18
“我们到哪里去找钟非呢?”沈鱼鱼注视着朱未来,小声地问道。这方圆十几里地的梅花尖是凤凰山最神秘的禁地,而且只有一条小路通下山到达凤凰村,他们除了沿着这条通向凤凰村的小路一路寻找,还能够有什么办法?
朱未来把钟非的那把匕首插在了腰间,背上了水壶和一个挎包,把手电放进了挎包里。然后操起一根棍子,冷静地对沈鱼鱼说:“你还是留在这里,守着帐篷和我们的行李,不要走开,我去找钟非,他也许就在森林里迷了路。你和我一起去的话,不方便,你不仅不能够帮上我什么忙,我还要分心照顾你,还是我一个人去好些!”
沈鱼鱼面露难色:“这——”
朱未来还是冷静地对她说:“你不用害怕,现在是白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而且山顶上可以见到阳光,就是有什么鬼怪也不可能在阳光下出现,你把棍子拿好,可以防身。无论能不能找到钟非,我都会回来找你的,你尽管放心。退一万步说,就是我回不来,你也不要乱走,千万不要一个人下山,也不要来找我们,我们准备的食物可以让你坚持两天的,到时村里人来找你也好找,到山顶就可以看见你。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鱼鱼!”
沈鱼鱼说:“不,我要和你一块去!”
朱未来说:“我绝对不会带你一块去的,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会难过一生的。听我的话,在这里好好待着,我答应你,一定回来找你的!好吗,鱼鱼。你不要和我犟了,趁天色还早,我赶紧去找钟非。”
说完,朱未来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山顶,进了森林里。
朱未来消失在沈鱼鱼的视线外,她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滚落下来。她看到朱未来进入的那片森林里,一群惊鸟扑楞楞地飞起,朝另外的地方飞去。顿时变得孤独的沈鱼鱼就是在夏日的阳光下,也感觉到了寒冷。
朱未来进入森林里,浓雾顷刻把他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在浓雾中,朱未来用棍子探索着前进。森林里厚厚的地褥随时都有可能让他的双脚深陷下去,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胆战心惊。进了森林里,他隐隐地感觉到自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他壮着胆子在迷茫的森林里摸索着,森林里偶尔会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朱未来就会深深地吸口凉气,双手握紧棍子,眼睛在头顶的树枝上搜寻,生怕有毒蛇会突然朝他发起攻击。当他确定没有毒蛇后,才迈开步子,艰难地往前一步一步地走着。朱未来边走边大声地叫着钟非的名字,森林里传来幽深的回响。
显然,朱未来这样寻找钟非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会在森林里寻找下去。他相信,只要钟非还活着,一定能够听到他的呼唤。他也想过和沈鱼鱼一起下山去,可他没有那样做,内心里有个声音总是在提醒他:“不能扔下钟非,不能——”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勇敢地面对前所未有的困难。
一条青绿的枝条横在了他面前,枝条上有细细的椭圆形的叶片,叶片上湿湿的,有透明晶莹的水珠挂在叶尖上,仿佛空气中有细微的波动它就会滴落。朱未来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折断了那青绿的枝条,断口处流出了乳白色的汁液,粘在了他的手上。
朱未来没有在意那乳白色的汁液,继续往前走着,大声地喊道:“钟非,你在哪里——”
没走几步,刚才粘有白色汁液的手上一阵奇痒。
他停了下来,把棍子放在一旁,使劲地往奇痒的地方抓挠了一会儿,这痒连着他的心,怎么也止不住了,朱未来咬着牙,强忍着,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会如此的痒,痒得骨头都要酥掉。朱未来心里像猫抓般难受,他把那块肉挠烂了,渗出血汁了,也无法止住痒。浓雾中隐隐地飘过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朱未来被奇痒折磨得已经丧失了判断力,血腥味越来越近他也全无知觉。
朱未来靠在一棵松树上,大口地喘着气。
他会不会被这奇痒折磨至死?
这森林里太凶险了,一不小心就会碰到麻烦的事情,不要说在丛林里出没的蛇和豺狼,以及那些未知的神秘生物,就连这样一条青绿的看上去十分美丽的枝条,也隐藏着不测。朱未来在奇痒中想到了昨天晚上伸进帐篷里干枯焦黑的手,难道那是传说中的野人?难道钟非就是被那野人抓走了?
奇痒的地方很快地出现了几个连在一起的水疱,像是被火烫后的水疱。奇痒停止了,火辣辣的疼痛出现了,仿佛有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紧紧地贴在手上。朱未来痛得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忍不住大叫起来。
朱未来没有办法制止火辣辣的疼痛,就像他无法制止刚才的奇痒一样。
他大叫着,可是就是喉咙喊破了也没有人帮助他。
朱未来绝望极了。
就在这时,朱未来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向他临近。
他希望那是钟非在向他靠近发出的声音,也许是钟非在丛林里迷路了,现在听到了朱未来的叫声,正循声而来呢。这美好的想法使朱未来大声喊道:“钟非,钟非,是你吗——”
他的喊叫声在浓雾中慢慢扩散,好大一会儿后,才传来嗡嗡的回声。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
朱未来那颗备受折磨的心狂奔乱跳着,他希望钟非在向他靠近,可他没有听到钟非的回答,也许是那野人在向他靠近,或者是那条花斑毒蛇……朱未来强忍住火辣辣的疼痛,一把抓过来那条棍子,双手紧紧地握着,他准备和那些可怕的东西作最惨烈的一搏,如果来的不是钟非的话。
浓雾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洞。
那小小的黑洞朝朱未来的眼前伸过来。
朱未来看清了,那是一个黑糊糊的枪口,那个黑糊糊的枪口正阴森森地对着他的眉心。
朱未来的血液变得冰冷,手中的棍子对这个黑糊糊的枪口一点用处也没有,他的嘴唇嚅动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紧接着,他看到了那双干枯焦黑的手,是这双可怕的手端着一支老式步枪向他的眉心瞄准。
最让朱未来惊恐得窒息的是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焦黑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的满是疤痕的脸,脸上的那双小眼睛透出诡异和仇恨的亮光,两颗暴突的门牙看上去十分的锋利……
19
钟非从潮湿的地上爬了起来。
他记得最后一次昏迷过去,是他朝手电爬过去时,发现身边躺着一具骷髅,他的心被什么重重地击打了一下,他鼓足了全身的力气爬到了手电旁边,一把抓住手电后,就又昏迷了过去,在他昏迷前的一刹那间,他的手下意识地按灭了手电的光亮。
钟非的脸上肿得厉害,十分疼痛,那些伤口像是有人在上面洒了盐。他头上的那个大包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那里,让他抬头时感觉到了困难。他的眼睛也浮肿着,当他打亮手电照出去时,看到的东西都是重叠的。比如地上横七竖八的骸骨。
这是个什么地方?
难道是地狱?
钟非已经忘记了自己怎么落到这个洞穴里来的了,他用手电照着洞穴的顶端,没有发现任何出口,在周围也没有发现任何出口。空荡荡的洞穴里,除了他一个活人,就是那十几具横七竖八的骸骨。这些骸骨生前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会死在这个封闭的洞穴里?
洞穴里有一股浓郁的怪味,他说不上是什么味道,这种怪味让钟非想吐又吐不出来。他身上黏叽叽的,散发出汗水和泥尘混杂在一起的气味。钟非的衣服也开了许多口子,有些地方破损的皮肉露出来,他不敢往那些地方看,他也忘记了什么时候划破的。
钟非的嘴唇起了泡,此时,他是又渴又饿。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钟非一无所知,可以让他知道时间的手机和手表都留在山顶的帐篷里了,他有个习惯,睡觉前总是要把手表脱下来的,无论在哪里,那个手机在梅花尖没有信号,他就放在包里了。他走出帐篷时,除了手电和匕首,其他什么也没有带。现在手电还在,匕首却不见了,他在洞穴的地上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找到的是那些横七竖八的白森森的骸骨,从骸骨呈现的姿态来看,这些人死前一定遭受了痛苦的折磨。他无法想象这些人是什么时期的人,他们怎么会来到这个洞穴里。也许是和他一样,莫名其妙地就滑进来了,钟非想着想着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站在这个洞穴的中央,想着沈鱼鱼和朱未来他们,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被那神秘的声音引进了另外的黑暗的洞穴。他心里更想的是恋人宋荔,她此时在干什么?如果他死在这个洞穴里了,她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