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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田菊花还没有睡着,电话一响她就接了起来。昨晚,田菊花一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已经预感到了情况不妙,可又不好问他,就一直等着他。他说,你还没有睡着?田菊花说,我在等着你。他的泪水一下淌了下来。他说,你睡吧,如果我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田菊花一下放声哭着说,你要想开点,哪怕出了多大的问题,我愿意同你一块儿去扛。该退的,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他们退清。万一城市呆不下去了,我们回农村老家,开荒种地,也能过得很好,没有什么犯愁的。刘国权微微闭起眼,一任泪水往下流。这是个非常贤惠的女人,她虽然没有给他带来过燃烧的激情,她却默默地陪了他半生,默默地奉献着她的一切,直到人老珠黄。可他,给予她的太少太少了。他觉得真有点对不住她。他强忍住自己的感情说,睡吧,老伴儿,别为我熬垮了身体。挂了机,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枪,对准太阳穴,“砰”地开了一枪……
第二十章 发人深省
天亮了。朝霞映红了半边天,渐渐地,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这一天将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一天。
边阳火车站开来了三辆警车,其中一辆上坐着杜晓飞、郭剑锋和张子辉。杜晓飞昨天一夜没合眼,自从宋杰像一个黑色的精灵,一跃飞上火车之后,她就一直在担心着他的安危。到了凌晨,得不到宋杰的信息,杜晓飞就给他打了电话,对方不在服务区,这更加重了她的担心。与此同时,郭剑锋与东阳市公安局取得了联系,对方已经做好了准备,答应说,车一到东阳,他们立即采取搜捕行动。直等到夜里二点多,对方打来电话说,火车到达东阳后,他们做了认真的搜查,并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和宋杰。随之,他们又组织警力,顺火车道进行了一番搜查,也没有发现什么结果。没想到,就在他们收队不久,杜晓飞却接到了宋杰的电话,说他已经逮住了于又川,现在正登上了由乌鲁木齐发往西安的列车,估计一个小时后到达。听了这样的消息,大家兴奋得高声叫了起来,都嚷嚷着要去接宋杰,于是,一下就来了好几辆车。
在警车的后面,还跟来了三辆采访车,一辆电视台的,另外两辆是报社和电台的。石楠也在其中。
昨天晚上,石楠刚回到宿舍,总编室主任就打电话通知她让她去配音,来到台里,一看是解除对宋杰通缉的决定,她真的高兴坏了,既为宋杰,也为她自己。配完了音,当她冷静下来慢慢一想,又感到了不安,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既然宋杰是被冤枉的,那么于又川肯定就有问题。不知他的问题有多大,是不是就像宋杰说的那么严重?她不由自主地操起电话拨了于又川的手机,但是,他的手机正在通话。过了一会儿,她又拨了一次,还是没有拨通。她只好放弃了。她既想尽快地知道于又川的情况,又怕知道。她说不清楚,只感到矛盾、恐慌、不安,甚至还有一点逃避。她就在这种非常复杂的心态的煎熬中慢慢入睡了。早上起来,记者部接到公安局的电话通知,说火车站发生了一起枪击案,让他们去采访。她根本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就匆匆赶了来。她更不知道,这起案件的两个主角,正是她深爱和喜欢的两个男人。
此刻,这两个男人乘坐的乌鲁木齐到西安的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在列车长办公室里,宋杰与于又川紧挨着坐在一起,他仍然用手铐一头铐着自己,一头铐着于又川。通过昨晚几个小时的搏斗,他们俩的体力已经消失殆尽了,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只默默地坐着……
昨天夜里,宋杰登上的那辆火车是一辆货车,他顺着最后一节车厢搜索过去,直到第九节车厢,他才找到于又川。于又川显然也发现了他,他们先是一阵激烈的枪战,打光了子弹,两人又在车厢里格斗了起来。你来我往,打了十多个回合,于又川渐渐有些体力不支,窥一空隙,从车上跳下去,随后,宋杰也跳了下去。于又川不敢恋战,急向祁连山上逃去,他以为逃进祁连山就安全了,但是,宋杰追得很紧,几乎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一直追到了祁连山中,两人又经过一阵恶战,宋杰才将于又川铐上。
他们两个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两个人的脸上手上都已挂了彩,衣服也被扯破了几处。
就这样,他们不知坐了多长时间。
于又川说:“你赢了。”
宋杰说:“不是我赢了,而是正义赢了。正义终归是要战胜邪恶的。如果你早明白这一点,也不至于如此。”
于又川说:“没想到,我终于败在了你的手下。”
宋杰说:“我说过,我绝不会放过你。”
于又川说:“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其实,我并没有得罪过你呀。”
宋杰说:“是的。但是,你的行为已经伤害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严重破坏了人民群众正常的生活秩序和工作秩序,已经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所以,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了法律对你的制裁。”
于又川说:“你这是站在执法者的角度想的,但是,你别忘了,我的公司一年要给我们边阳市创造多少利润,我要安排多少待业青年,解决多少下岗职工?你抓住了我,你只立了一个功,可是,你将要毁掉多少人的饭碗?将要为边阳市减少多少财政收入?”
宋杰说:“我当然没有忘记死在国道上的高市长和他的司机,死在东阳市的吴金山,死在医院里的李英,死在南郊的老孙头,更没有忘记我的战友毕大海,还有林中飞、田七……他们还那么年轻,却死在了你们这伙人的手中。当我一闭上眼,那些血腥的场面就浮现在我的眼前,永远都忘不了。如果我们的国民经济发展,我们的劳动保障就业,我们的财政创收是靠血腥、靠犯罪来实现的话,那还有什么意义?”
于又川说:“千秋功罪,与何人评说?”
宋杰说:“等你站在被告席上,让人民评说,让法律评说吧。走!”说着,他一把揪起了于又川。
他们徒步走了几十公里,来到一个道班处,手机没有了信号。正好就在这时,乌鲁木齐直达西安的快车要在这里停留加水,宋杰征得列车长的同意,让他们搭上了这辆车。
火车长鸣一声,进站了。
宋杰拖着于又川走出车门,目光越过来来往往的人流,越过摄像机,碰到了杜晓飞,碰到了郭剑锋,碰到了张子辉,突然,又碰到了石楠。石楠像触电般地颤抖了一下,他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这将是对石楠的一个致命的打击,但是,他又无法不去这么做。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石楠,只能请你原谅了。
这对石楠来讲,的确是致命的一击。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事实,但是,又是她无法回避的事实。当她的目光碰到于又川的一刹那,她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绝望、无助、羞愧,随之,于又川眼帘一垂,留给她的却是一片漆黑。当她与宋杰的目光相撞时,她明显地感觉到,那眸子里流出来的却是惊愕、安慰、逃避。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些是真的,她生命中最爱的两个男人,却是以这样的结局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无望地闭上了眼睛,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石楠!”于又川大喊了一声。
“石楠!”宋杰也叫了一声。
他们俩一起向石楠跑去。
他们几乎一起扶起了石楠。
石楠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两个男人,泪水一下涌出了她的眼眶……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