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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棋手在世界棋坛上是最让人难以琢磨的对手,他们的棋不循常规,每每有出人意表的招法出现,让人难以招架,更麻烦的是几乎每一位韩国棋手都是不折不扣的胜负师,顽强的意志使得他们不战斗到最后一刻便绝不投降,棋手越年轻,这种特性也就表现的越为明显,所以和他们下棋不管是优势,劣势都要提心吊胆,随时戒备着对方的反击。因此,就攻击性而言,韩国棋手是最强的,虽然那是以牺牲稳定性为代价的,但就算强上一级的棋手和韩国棋手下棋也不敢说一定就有胜算。
中国棋手的棋是走在日,韩两国之间,论攻击性,诡异性比不上韩国,讲铺地板,搞装修又比不上日本,所以在历年来的三国对抗中总是处于下风。不仅如此,在棋手个人之间的对抗上也不尽如人意,除了十年前的宋玉柱进入职业棋坛的前一年拿到过一次世界锦标赛的冠军外,中国棋手就只能坐在台下看着奖杯在日本,韩国棋手之间转来转去。
对于这些,参加过不只一次三国对抗赛的三位老将清清楚楚,虽然很不甘心,但也无力改变,他们这一代棋手已经定型,不可能再有什么大的突破,希望只有放在后一代棋手的身上。
“纪大哥,日本的六大天王这次我们俩碰不上,厉害不厉害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可是韩国棋手真有那么难对付吗?”李紫芸问道,十强对抗是按各自在国内的排名依次配对的,她是第八名,姐姐是第十名,不可能对上那六位高手,相形之下,还是了解韩国棋手的特点更重要。
“唉,你年纪太轻,没有和韩国高手下过棋,等这次比赛之后你就会知道了。”纪长风摇摇头说道。
“知道什么?”李紫芸追问道。
“在日本,在中国,十强的排名是和实力高低有很大关系,比如你,我吧,虽说你现在的实力已经很强了,但要是和你正式对阵的话我还是有一些信心的。但在韩国就完全不同了,我敢说李宽莲和十强的最后一名下棋,他是半点必胜的把握也是没有的。韩国棋手的棋艺特点使得他们就象久经训练的刺客一样,眼中看到的有对手的弱点,想到的就是怎样把对手一刀致命,至于自身的危险却是全不在意,全看自已和对手的刀谁更快。这种亡命般的战法是中,日棋手很难模仿的,其风险当然也是极大,终究在围棋上有很多问题不是光靠计算就能解决,所以,就算他们当中的顶级高手行棋也不免留给对方以机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因此到了实战,便是高手被人戳到了弱点也一样受不了。当然,在那之前,还需要你没有被他的刀砍中。”纪长风答道。
“真的那么难模仿吗?王大哥在曲阜时还跟我说等回来之后要让我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韩国流,可这么长时间他都没动静,该不会是在吹牛吧?”李紫芸若有所思地说道。
“呵呵,要是他说的这番话那倒也说不定,我还没见过有谁的棋风象他那样变化多端。”林靖宇说道,晚报杯之后他可是没少摆王子明的棋局,对王子明的实力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看要不这样,明天反正是自由活动时间,不如咱们一起去乌鹭社,也看一看王子明是怎么样走韩国流的。说起来也真是可惜,要是他没有突然生病的话,这次比赛我也就不用担这副担子了。”高杨在两场比赛中都要坐阵一台,作为代表一国业余棋手最高水平的冠军,他身上的担子可以说是最重的。
“好主意,就这么说定了。”众人异口同声地赞同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感觉
第二天下午,几位高手如约来到乌鹭社,比他们先到的还有管平,赵东方等人,在李家姐妹的通知下,孙敏也是闻风而至,如此多的业余高手自发聚会一堂可不是很容易就能碰到的事,身为记者,不拍两张照片怎么能成?
都是棋道中人,见了面没有那么多的客套话,几句话寒喧完之后就直接进入正题,听到众人想要让自已展示一下所谓真正的韩国流时,王子明哑然失笑。
“真正的韩国流只有韩国人才能下得出来,你们看我象韩国人吗?”
“咦?紫芸,这是怎么回事?”事情是从李紫芸头上引起的,有了变动当然也要问她。
“王大哥,您忘啦?在曲阜的第三天晚上不是你自已亲口说的嘛?”在这么多人面前李紫芸当然要表现得淑女一点,要是没有旁人,说不定早就先动手捶两拳再说。
“是吗?有这事吗?”当时光顾说得顺口,王子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事隔多日,早就给忘在脑后了。
“姐!你说句公道话。”好在当时还有证人,要不然真是没处讲理去了。
“是的,王大哥,当时我妹输给了朴东尧,你来给她复盘,后来谈到韩国流的特点,那个时候你说朴东尧的韩流不是很正宗,等回北京之后就让我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韩国流的。”李紫茵做证说道。
“当时我真是这么说的吗?”一经提醒,王子明有了一些印象。
“当然是啦!”李紫芸不满地叫道。
“呵呵,看来是真的了。不过那么多天不说为什么现在才提起来?”王子明笑着问道。
“哼。”堵气地哼了一声,小姑娘的不满溢于言表。
“王老弟,你也就别难为小姑娘啦。这是我们大家伙的意思,过两天三国业余棋手对搞赛就要开始了,我们对韩国棋手没有把握。听紫芸说你对韩国流很有研究,这不,所以来找你请教来了。”高场笑着打着圆场。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呵,研究心得是有些,但要说很有研究那就名过其实了。大家一起来探讨一下就好了。”王子明恍然道。
“王老弟,这可是事关中国棋坛门面的大事,你可千万不要再藏宝了。”纪长风说道,他也是参赛的主力之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就算没有大用,多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王大哥,国家兴亡,匹夫有则,您就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吧!”孙敏也敲起了边鼓。
“好嘛,都上升到爱国高度了,我要是不说出点什么看样子判国者的大帽子就要扣下来了。好吧,这个时候研究对局也没有多大用处了,走,到对局研究室,我摆几个新型,希望对你们的比赛有些帮助吧。”在国家大义之下不想出风头的王子明也只能顺势而为。
在对局研究室的挂盘上,王子明最先摆的新型,就是当今最为流行的迷你中国流,当白棋分投时,以前流行的招法是从上边大飞逼,当白棋拆二时黑棋再另想办法,而王子明的新手则是直接从下方四路尖冲。这一手棋如果是出现在中盘并没有什么可奇怪,但刚刚第八手棋就这么走却是前所未见了。
“这一手棋好吗?”不仅是孙敏,其他的高手也一样提出了疑问:白棋这一子在黑棋势力范围的中心,虽然两边均有拆二的余地,并不畏惧黑棋的急攻,但随着以后棋局的进程,黑棋还是有可能把这里当做攻击目标,现在黑棋这么早来攻,不等于让白棋马上在这里定型,以后不就没有攻击的对象了吗?
看出了大家的疑问,王子明开始了讲解:“这一手棋看似突兀,不符常理,但这却是非常符合韩国流的风格,那就是贴切身缠斗,有便宜先占。在这个局面中,看似白棋只要一爬,黑棋退则棋型松缓,扳则有断,然而纵观全局,从右上角到左下边都是黑棋的势力范围,看似在这个局部白棋先走一手,战斗有利,但实际上一旦引发战斗,黑棋盘上各子都会远远地支援着这里,因此,黑棋是欢迎战斗,不惧此断的。
就算黑棋不想战斗后退一步,好象在实地上有些损,但这是四路和三路的交换,即便是亏也是微不足道的,况且白棋下一手怎么走?再爬黑棋必将扳头,这个时候白棋切断无理,不必担心;二路反扳,黑棋从上边四路压,只要白棋不敢打断,黑棋就不怕;从上边拐头?黑棋只要粘上就可以满意了,白棋上边还要拆二安定,而右下再补一手黑棋就已经接近全成实空了。所以,这手棋尽管存在定型过早,减少变化的缺陷,但从全盘的配置来说是完全可以成立的。“
“那白棋怎么应对呢?”李紫芸问道。
“呵呵,如果对后半盘有信心大可以照着刚才的步骤去走,虽然那几个变化黑棋很理想,但也没有理由说白棋就坏了,说至底,棋终究是刚刚开始,离决胜负还早得很呢。当然,如果不肯让黑棋的构思构成的过于完美,白棋就要在黑棋的断点上做文章,至于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现在是难有定论。不过可以想见的是,如果对手是韩国人的话,战斗是必然的。你们只要事先有了研究,又在比赛中拿到黑棋,那起码可以在棋局的第一次战斗中抢得先机。”王子明微笑地说道。
“王大哥,你肯定研究过白棋的对策,你就说吧。”李紫芸才不信王子明会把没有结论的东西拿出来给人看的。
“那可不行,这是布局新手,我的想法也未必就是最好的,如果说出来有可能会让你们先入为主,局限住你们的想向力,万一对手走出意想不到的变化,号亏的就有可能是你们了。”王子明摇头说道。
“可是……。”想了想,这句话也很有道理,李紫芸便不再坚持了。
“好啦,这个型大家回去可以好好想想,现在我再摆一个新型,是针对韩国棋手惯用的二连星,小飞挂角的布局设计的……”王子明收起挂盘上的棋子又进行着下一个进程,那副样子就象以前自已的老师曹灿九段向着那些爱好者讲解自已最得意的对局,一旁开着录音机,拿着记录本的孙敏看着讲台前挥洒自如的人忽然有了这样一种感觉。
第一百一十八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常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虽然王子明尽量保持低调,希望不被大家所注意以免招来没必要的麻烦,但麻烦的事却偏偏不打算放过他。
在和李宽莲的交锋中,高杨使出了王子明所指出的新手,初识此招的韩国业余第一人果然如事前所料,强硬断开黑棋进行做战。早有准备的高杨轻松应对,利用攻击对方的机会在下边做出一块巨大的模样,形势是遥遥领先。
但能在强手如林的韩国业余棋界长期处于顶峰的李宽莲岂会是浪得虚名,在劣势局面下冷静应对,毫不慌张,中盘放出胜负手,不顾中腹的弱棋强行打入下边黑棋大空。
面对对方近于无理的挑战,高杨失去了平常心,强行罩住对方发起强攻,打算干净利索地吃掉这一子取得中盘胜,不成想李宽莲在贴身战中的力量极为强悍,几个回合之后突发妙手治孤成功,鸡飞蛋打的黑棋反而落了个实空不足的下场。
感觉到形势不妙,高杨对白棋中腹的弱棋展开了反攻,然而做活容易吃棋难,对于这个等级的棋手如果想专心治理好一块孤棋并非难事,黑棋的拼搏只落得无功而返。
本来高手相争胜来也是常事,但问题出在赛后的记者采访中。
记者:李先生,请问您是第一次来到北京吗?对北京的感觉如何?
李宽莲:不,这是我第二次来到北京。十五年前我曾经做为冲岩学园的成员和中国国少队的棋手进行过交流,那时的北京还没有这么多高楼大厦,还经常可以看到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很是怀念那时感觉。
记者:原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