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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人:“二奶奶太客气了。”
白文氏:“这不应该吗?没有二位照应,‘南记’有今天?”
常公公:“还得说白家的药好。那位董大兴是扶不起来的天子。”
魏大人:“内务府的老爷儿们没一个不佩服的,说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撑起这么大个家业来。”
白文氏:“您太过奖了。”
常公公:“还说呢,累得生生把孩子生到马车上了。”
魏大人:“我还有一事不明,要请教二奶奶。”
白文氏:“请教可不敢当。”
魏大人:“对面儿百草厅也是白家的牌号,怎么每况愈下,甭说白家的祖传药不见了,就连常用的药也越来越不济了,董大兴说已经维持不下去了。”
白文氏故意漫不经心地:“老铺有那么多东家,我不便多插手。”
魏大人:“这就不对了,老铺里边儿也有你一半儿的股份呐。”
白文氏笑了:“不才一半儿吗!”
魏大人一愣,扭头看常公公,常公公也笑了:“魏大人,明白了么?啊?明白了么?”
魏大人点点头:“大概齐明白了点儿。”
常公公:“二奶奶可是老谋深算呐!”
白文氏:“嗨!孤儿寡母的,光受人欺负,没皇上思典,二位照应,我早就喝西北风儿了。”
三人大笑。
百草厅议事房。
董大兴向白文氏大发脾气:“百草厅的买卖您还想做不想做了?”
白文氏:“你是掌柜的怎么问我?”
董大兴:“这掌柜的我当不了了,您拿着一半儿的股份,不能太偏心。”
白文氏:“我怎么了?”
“秘方呢?您把着方子也行,可这边儿的‘安宫牛黄’没制出来,‘南记’那边儿倒送进宫了。”
“南记‘有宫廷供奉!”
“百草厅为什么没有?”
“这是内务府的事,做买卖嘛,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能不犯吗?您这是存心挤兑我,拿‘南记’跟百草厅打擂台!”
“我入的是老匾股,我没说过拿秘方入股吧?!”
“那七八个老人儿为什么也去了‘南记’?”
“他们自己不愿意来百草厅,我有什么办法?”
“我看出来了,您是一心想把百草厅挤垮了是不是?”
“我没事儿自己挤兑自己干什么?!”
“别拿我当傻子!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淌这浑水儿。我早该撤!”
“你现在撤也不晚!”
董大兴一下子呆住了:“二奶奶,真高明,我服了!”
饭庄单间。
董大兴召集了颖宇、贵武、詹瑜和四个股东在饭庄商议,把白文氏的厉害陈述后道:“你们谁还不服,尽管说。”
颖宇、贵武、詹瑜和四个股东面面相觑,没人说话,一个个愁眉苦脸。
颖宇:“我服!要撤咱们大伙儿一块儿撤!”
一股东:“我到今儿也没弄明白,你是哪头儿的?!”
颖宇:“董掌柜先说的要撤,那他是哪头儿的?”
另一股东:“董掌柜不能撤,你一撤我们更没指望了。”
贵武:“邪了门儿了啊,咱们这儿一帮大老爷儿们愣弄不过一个娘儿们!”
詹瑜:“人多管什么?又不是打群架。”
董大兴:“咱们药行,一靠方子,二靠料,三靠制作,白家不交底,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一股东已喝多了:“都是他妈……白老三,说的比唱的……好听!秘方呢?人呢?”
又一股东:“白老三!你在二奶奶那儿还拿三成股,你小子吃里扒外!”
颖宇:“怎么都冲着我来了,合着我两头不落好!”
一股东站起来揪颖宇:“你小子滚出去,不出去……我打你!”众人忙上前劝,这股东不依不饶,顺手抄起酒壶就要开砸,吓得颖宇蹦到门边大叫:“你喝多了你!我走我走,我撤伙!把我入股儿的本银还给我,少一两我拿酒壶砸你!”说罢夺门而出。
董大兴:“我已经没心思跟你们扯淡了,二奶奶放着一半儿股份在百草厅,她是宁可烂在这里头,明摆着是要咱们把那一半儿拱手交给她!”
詹瑜:“交吧!我也不愿再淌这浑水儿了!”贵武:“姥姥!我放把火烧了它!”
董大兴:“甭说气话!我今儿这桌饭,说不好听的,就是散伙饭。这买卖本来就是人家白家的,咱们物归原主,就这么定了。明儿都去百草厅办手续。”
一股东:“这叫什么年头儿!……牝鸡司晨,栽到……一个老娘儿们手里!”
百草厅议事房。
一边坐着白文氏、魏大人、颖轩、颖宇、赵五爷、二头儿等人,一边坐着垂头丧气的股东们,詹瑜、贵武都没有来。
董大兴走到桌前,在契约上盖印后,魏大人忙站起拱手:“我这儿恭喜二奶奶、各位爷了。”
董大兴:“二奶奶出手漂亮,本银退回,我们几位东家都没吃了亏。明儿会贤堂摆宴,请魏大人、二奶奶和诸位赏光。”
白文氏:“没这个道理,明儿药行会馆我办了堂会,各位都得来!”
颖宇大叫:“哈哈!百草厅又姓了白喽!”
白宅祖先堂。
只有白文氏一个人跪在当中,满面哀伤地凝视着祖先像,百感交集。
“列祖列宗……爸!……我把老铺……盘回来了!”她突然捂住脸痛哭失声。
白宅内账房。
大头儿和胡总管在整理账目。
白文氏:“把原来用大房的那一份全扣出来,还是存到汇丰去,从今往后不许再动。”
大头儿:“动不动还不是听您一句话。”
白文氏:“这叫什么话,你们知道动这笔钱担多大的风险?!今儿这笔钱,无论谁都不准再动,我也一样!”
胡总管:“当初我真捏把汗,万一把老本儿都赔上,怎么对得起大爷的在天之灵!”
白文氏:“我也后怕,当时急疯了,什么也不顾了!”
胡总管:“置之死地而后生,二奶奶,您太……不容易了。”
白文氏:“唉!有几个人知道我的难处?胡总管,居安而思危,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今后怎么办。”
胡总管:“行!我总算长了见识了。”
白文氏:“大头儿,苦了好几年了,大喜的日子,每人发一个红包儿,按份例全加一倍,孩子们也都歇两天学。”
胡总管:“我去告诉季先生。”
白文氏:“我去吧!”
敞厅东偏厅学馆。
景琦站在书桌前,季宗布手拿木板,两眼盯着景琦。孩子们紧张地望着。
季宗布:“你用心学了么?”
景琦:“没有。”
“为什么?”
“心里光想着骑马。”
“把手伸出来。”
景琦伸出右手,季宗布刚要打,发现了窗外正朝里看的白文氏,遂问:“二奶奶有事儿么?”
“没什么大事儿。您说您的。‘它文氏毫不迟疑地说道。
季宗布回过头:“伸左手,右手还要写字呢!”景琦换伸左手。
李宗布:“记住了,一心不可二用!”说完用板子狠狠打了八下。
白文氏看得直咧嘴。
季宗布扭脸儿问:“二奶奶什么事儿?”
白文氏:“明儿药行会馆有堂会,想叫孩子们玩儿两天,也请季先生去。”
孩子们高兴地欢呼,哄哄乱叫,只有景琦在低头写小楷。
季宗布:“那就玩儿两天。我就不去了,我这人不喜欢热闹。”
白宅二房院北屋东里间。夜。
景琦在灯下认真写小楷。白文氏坐到旁边,景琦旁若无人地照样写字。
白文氏十分欣赏地望着儿子,忍不住轻轻拉起景琦的左手看:“疼么?”
景琦用力抽回:“嗯!别捣乱!”
“睡吧!灯底下写字坏眼睛。”白文氏不以为忤,眼里仍是充满爱意。
景琦仍是不理不睬,认真写着。白文氏轻轻起身退了出去。
白毛二房北屋堂屋。
颖轩刚写完一幅大字,一边洗笔一边欣赏着。丫头换上了一碗茶刚要走,白文氏进来吩咐:“银花,去厨房叫他们给景侍弄点儿夜宵儿。”丫头答应而去。
颖轩:“看看我的宇,有长进!这就是文房四宝在被窝儿里借了人气的缘故!”
白文氏:“看不出来!你说这季先生也够狠的,当着我的面儿打孩子。你说吧,平常我打这孩子怎么使劲儿打都不解很,可瞧季先生打他,我心里就不好受!”
颖轩:“贱骨头!”
白文氏:“真是啊,贱骨头!”
颖轩:“孩子就跟小鸟儿似的,关笼子里它没精神,打开箱子它跑了,养鸟儿不容易,当鸟儿也不容易!”
白文氏:“这孩子长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样儿?”
颖轩:“爱什么样儿什么样儿,趁早甭操这份儿心……哎,正经事儿忘了,堂会戏的戏码儿定了吗?”
药行会馆大院。下午。
堂会唱得正热闹,台上正表演《挑滑车》。
院里坐满了人,中间桌旁,颖轩、魏大人正陪常公公,白文氏陪着董大兴、隆盛药栈的米掌柜、汇丰钱庄的蓝掌柜等人看戏,身后坐着抱着一岁玉婷的奶妈。
台上高宠边舞边念:“你看那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
景琦孤零零地站着,几乎站到了台边儿,仰着脸儿看得入了神。
“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台上高宠舞枪亮相。
台下好声四起。景琦跳脚高声叫好……忽然看戏的人相继回头看着进门的方向。
白文氏不知出了什么事,也回头看。只见颖宇正领着教堂的容神父走进来,后面跟着扮成了男孩子的黄春。
白文氏大为惊讶。常公公和魏大人也吃了一惊。
颖宇将容神父让到了第二排的一个空桌旁坐下,黄春侍立于后。
原来桌旁坐着的两个老头儿忙欠身施礼。
颖轩回头低声对白文氏:“这是怎么了?老三怎么带了个洋人来?”
“谁知道,他没跟我说。”白文氏忙站起走过去。
常公公问颖轩:“二爷,贵府怎么还和洋人连连着?”
景琦:“我们家只有三爷入了洋教。”
常公公:“哼!留点儿神,洋人有什么好东西!”
颖轩:“是!是!”
白文氏走到桌前,容神父忙站起,颖字忙殷勤介绍:“德国神父容华史。这是我们二奶奶。”
“百草厅大名久仰,今天特来贺喜。”容神父回身示意,黄春忙捧上了一个盒子。
白文氏:“这可不敢当!”
容神父:“不成敬意。”
颖宇:“收下吧,收下吧。”
“谢谢,谢谢,您看戏!”白文氏向颖宇使个眼色,颖宇忙跟她走到一边。
白文氏:“你这算哪一出?怎么把洋人弄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颖宇:“那怕什么!人家可是诚心诚意来贺喜的。”
“你看,咱们也不懂他们洋人的规矩!”
“放心,有我呢。”
容神父拿出一个大吕宋烟盒,让身旁的人抽雪茄,人们慌忙摇手不敢抽。
容神父拿起一支,黄春忙擦燃火柴点烟。
各桌的人惊讶望着,议论:“什么玩艺儿?”“没见过。”
“我听说过,叫‘起灯儿’,不用吹一擦就着。”后桌的人也都站起来张望。
颖宇走回容神父桌前,也拿起一支雪茄,黄春点火,颖宇十分得意地抽起来。
容神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