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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白文氏坐上车。
狗宝故意地问:“不去看看‘南记’?”
“什么‘南记’?”
“百草厅对面儿新开了一个南记白家老号!您不知道?”
“谁开的?”
“您猜!”
“老三?!”
“您真有两下子!”
白文氏笑了:“去看看。”狗宝扬鞭赶车,车远去。
百草厅门口前街。
狗宝赶车驶来,远远地靠边地停住了。白文氏没有立即下车,撩开车帘远处观察,只见街对面新开的中药铺,挂着匾额:南记白家老号。白文氏喃喃自语:“哼,他黑了公中那么多银子,自己开业了。”
狗宝:“要不他闹着要分家呢!”
白文氏看着连忙把车帘又放下一点儿,只留了个小缝儿要观察街另一面对,忽见颖宇、董大兴和贵武正送常公公走出百草厅,常公公报手画脚生气地申斥什么,颖宇等则躬身哈腰低三下四, 直到常公公上车离去, 董大兴才和颖宇直起腰进入“南记”。
白文氏沉思,久久注视着“百草厅白家老号”的牌匾,暗想:再不能让他们糟践老字号的声名了。
白宅工房院西客厅。
胡总管惊讶地:“摘匾?!”
白文氏:“对!摘匾!我想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行么?”
“怎么不行?这块匾姓白,是祖传的!卖铺子没卖祖宗!怎么不能摘?!”
“摘了又怎么样?”
“他就不敢叫咱们摘!他的生意全靠咱们这块牌子撑着呢!我就拿这牌子人一大股!”
“他要不愿破这一股,就叫你摘了怎么办?”
白文氏长出一口气:“那当然就麻烦多了,我就得动用宫里的内残儿了!”
“常公公?”
“对,我要挤兑得董大兴山穷水尽。到他撑不住了,我这牌子就不是一大股了,我再拿出牌子把百草厅盘上一半地。”
胡总管笑了:“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也许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儿!”
白文氏:“董大兴是明白人,他决舍不得叫我摘走。胡爷,您明儿一早把‘汇丰’、‘隆盛’的掌柜都请来,告诉他们,百草厅不姓白,咱们白家不担这名号,亏了银子倒了账一概与白家无关。董大兴的日子不好过了。”
白宅二房院北屋卧室。夜里。
颖轩趴在炕上抽烟,景琦拿着纸煤子站在一边,白文氏在换睡衣。颖轩磕打着烟锅子道:“摘匾!这事儿三思而后行把。万一闹起来,你个妇道人家还挺个大肚子,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景琦!装烟!”
白文氏:“这怕什么?!景琦,你还不去睡觉!”
景琦:“给爸爸装烟呢!”
白文氏:“用不着你。你今天又把德先生气走了,嘿——,他往人家鼻烟儿里抹臭豆腐。”
颖轩嘿嘿地笑起来,景琦也觎着脸笑。
颖轩:“怎么想出来的?!”
白文氏:“你还笑!景琦,明儿跟我一块儿摘匾去!”
颖轩:“叫他去干什么?”
白文氏:“叫他从小就见见世面,要知道世道的艰难,人情的险恶,创业守业有多么不易!
白宅门口。清晨。
白文氏、景琦上了马车,狗宝赶车,秉宽扛着一把太师椅,胡总管、陈三儿及两个仆人一道出发了。
百草厅门口。
在“百草厅白家老号”匾下,狗宝将马车停住。白文氏拉景琦下了车,秉宽将太师椅放到门口斜对面,白文氏坐下,景琦站在一旁。白文氏问道:“景琦,认识匾上的字吗?”
景琦:“认得!”
“念!”
“百草厅白家老号。”
“念!”
“百草厅白家老号。”
“再念,大声点儿!”
景琦大叫:“百草厅白家老号!”
白文氏点了点头:“记住,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一块宝!到什么时候它也是白家的,人在匾在,永远不能落到别人手上,记住啦?!”
“记住啦!”景琦可着嗓子大叫。这时已经有人围观。
白文氏大声命令:“摘匾!”
秉宽和陈三儿刚要上前,景琦大叫道:“我摘!”秉宽道,“你哪儿够得着?”
景琦道:“嘿儿喽着我。”秉宽一把将景琦举起,让他骑到自己脖梗子上。
百草厅里的伙计见外头有人围观看热闹,也出来看,见不过是大人驮小孩子,刚要回去,却见他们竟是要摘匾的,赶忙上前拦:“哎哎,干什么?干什么?”
景琦大叫:“摘匾,我们家的!”
伙计:“你们是哪家的?”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白文氏不紧不慢问道。伙计回头,见白文氏走来,忙迎上道:“跟我们掌柜的说了没有?”
白文氏:“拿我自己家的东西,凭什么要跟你们掌柜的说?”
伙计:“得很,我是个小伙计,您慢点摘,等我去回禀一声行不行?”
白文氏:“你去吧,我等着。”
百草厅配药房。
董大兴和配药的曹师傅及大查柜看着桌上一包包的草药正在发愁。
董大兴:“你再想想。”
曹师傅:“甭想,没用!这个配方上就缺一味药,每回都是白家老东家锁着门儿自己配这最后一味,没第二个人知道。”
大查柜:“那宫里点名要这个怎么办?”
曹师傅:“请宫里下个令,叫白家把秘方交出来!”
董大兴:“瞎拼吧你!他说扔了,烧了,找不着了,他只要不想给你,是一点儿辙都没有!”
伙计跑到门口:“董掌柜,那位二奶奶又来了,摘匾呐,快瞧瞧去吧!”
董大兴一惊,忙扔下药方往出跑。
百草厅门口。
董大兴走到白文氏前:“二奶奶,今儿这么兴师动众的干什么?”
白文氏:“摘匾!”
“这老铺我们盘下来了。”
“这匾是祖传的私产,摘!”
“等等,三爷是不是你们白家的人?”
“是!”
“他也姓白,这铺子有他的股,这匾也有他一份儿,你就不能摘!”说到这儿,董大兴扭头叫道:“叶头儿,去请三爷来。”
白文氏:“你说有他的股,拿出证据来。”
董大兴:“那天给你看过红头账本儿了。”。
白文氏:“没看清楚!”董大兴气得回身就走。
颖宇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怎么着,二嫂?!”
白文氏:“老三,董大兴说有你的股儿在百草厅,你不会这么吃里扒外吧?”
颖宇一惊,连忙改口:“他胡说八道!”
“既是胡说,我可要搞匾了,你说,咱们家没把这匾盘给他吧!”
颖宇一脸严肃:“当然没有!”
白文氏又问:“你说怎么办?”
颖宇理直气壮地:“摘!”
董大兴拿着账本跑回来:“等等,白纸黑字能假得了么。三爷!”
颖宇:“什么?”
董大兴:“这费明举不是你的股?”
颖宇急了:“你怎么血口喷人呐!我叫颖宇,怎么成了费明举了?!”
董大兴目瞪口呆。
白文氏:“行了,那天我早看清楚了,别往我们三爷脸上抹黑,摘!”
董大兴真急了:“等等!你这是砸明火来了!你动动这块匾试试!”
董大兴一回头,十几个伙计围了上来。白文氏暗暗吃惊,她迅速望了一眼围观的人,突然站起身冲着围观的人喊道:“街坊邻居们——!父老乡亲们——!我们白家老号查封了,盘给了他们,可这块匾是我们祖宗的名号。难道说我们连祖宗也给他们了吗?……你们看呐,他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仗着他们人多,就要动手打我们,求求大伙儿主持个公道吧……”
围观群众愤然大叫:“不许欺负人!”“是人家的东西给人家!”“一群大老爷们儿欺负个女人,不要脸!”有几个小伙子冲到了前面,董大兴吓得直往后退:“干什么!干什么!管得着吗?是她欺负我们!”
白文氏从椅上站起:“姓董的,今儿这匾我摘定了,二奶奶我自己摘,看你们敢动我一个手指头!大伙儿都看清楚了,是谁欺负谁!”
白文氏向前走,董大兴忙上前拦:“二奶奶,好商量,请里边说!”
白文氏:“这儿说好,有这么多见证人呢!”
董大兴:“你要多少银子吧?”
白文氏:“一两都不要,只要匾!”
董大兴愤恨地:“我要不给呢?”
白文氏爽快地:“也行,用这块匾入股,我年年要分红,三爷,这合规矩吧?”
颖宇:“没错儿!合规矩!”
董大兴大怒:“我说你倒是算哪头儿的?”
颖宇一脸不客气:“你说我算哪头儿的?”
董大兴软了:“二奶奶,你也得容我们商量商量。您先请回,明儿一准给您回话。”
白文氏:“你们现在就商量去吧,我在这儿坐等了。”
董大兴:“我这是买卖,您往这儿一坐……”
白文氏两眼四处乱看,不再理董掌柜。
“嘿——!白家门儿里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人?”董大兴气急败坏转身走了。
白文氏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微笑。
百草厅议事房。
董大兴、贵武、詹瑜和四位股东全都站着,急赤白睑地争论著。
一股东:“说穿了她就是讹钱!?”
另一股东:“她想入股!”
贵武:“让她摘走!缺了鸡蛋还做不了槽子糕了!”
詹瑜:“摘不得,摘不得!”
一股东:“我敢说,牌子一倒,药铺立马儿玩儿完!”
又一股东:“再去好好说说,别叫她摘!”
董大兴:“你去说,我不去丢那个人!”
股东:“一个老娘儿们都不怕丢人,你怕什么?”
董大兴:“那你去说!”
股东:“我见了女人说不出话!”
另一股东:“照我说给她一股得了!”
贵武:“姥姥!没那么便宜!”
几个人起争越厉害,吵得一塌糊涂,谁也听不进谁的。
董大兴气急大叫:“别吵吵了,这像商量事儿么?到底听谁的?!”
大家全都不说话了,出奇地静。
詹瑜看了看董大兴:“听你的,董掌柜!”
董大兴咬了咬牙:“叫她摘!”
百草厅门口。
牌匾被摘下,秉宽驮着景琦,胡总管、陈三儿忙接过匾,颖宇忙前忙后,白文氏回头望着门口,围观的人叫着好。门口,董大兴等几个股东个个脸色铁青,默默地看着。
白文氏道:“从今往后,不许再用白家的名儿,叫我逮着了,咱们公堂上见!”
白文氏回头招呼:“走!打道回府!”众人离去。
蓝掌柜和米掌柜走到董大兴前。
米掌柜:“董掌柜,咱们欠的银子该说道说道了吧?”
蓝掌柜:“赊药的账今儿可一定得结了。”
董大兴:“二位祖宗,别趁火打劫行不行?”
米掌柜:“你们这儿不是‘白家老号’了!”
董大兴看了看仍在围观的人:“走走,里边儿说!”
百草厅公事房。
颖宇急了:“董大兴,你是人么?”
董大兴也急了:“你是人么?”
“说好了,我是暗股,你把我卖了!”
“这么要紧的时候,你还不该挑明喽?!”
“不就一块破匾么?”
“破匾?这匾里有一百多年的信誉,亏你长这么大个子!”
“那匾明明是人家的!”
“你怎么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