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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不会,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亲眼看见他下的车,上的车,刑部的人把他押走的,白家的人一个没去。”
“反正我是不信。”关少沂拉詹瑜起身,“走!咱们一块儿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我不去了,王爷不叫我去!”
“去吊个丧怕什么的?走走!……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二人离去。
第七章
白宅。
关少沂拉着女儿香伶与詹瑜走进大门。胡总管忙迎上……
敞厅前院。雅萍正送一位女客人出来,下了台阶一下子愣住了。
关少流拉着香伶和詹瑜一起走进院子。双方一照面,关少沂也愣住了。香伶惊喜地望着雅萍叫着:“妈——!”用力甩开关少沂的手扑到雅萍怀里。雅萍紧紧地搂住女儿,喜出望外。关少沂刚要上前,被詹瑜一把拖住进了敞厅。他们来到颖园灵位前肃立、跪拜,玉芬、景怡等孩子还拜时,关少沂抬头迅速地审视,只见孩子们眼泪汪汪地哭着。关少沂、詹瑜起身,这时胡总管走了过来,请他俩去外客厅用茶。
外客厅中,丫头把茶碗放到关少沂和詹瑜旁边的茶几上,白文氏扬了扬手,请他们用茶。
“真是想不到。”关少沂欠了欠身边,“听说,昨儿晚上大爷还好好儿的。”
白文氏淡淡地:“好好儿的!”
“突然间就死了?”
白文氏仍淡淡地:“就死了!”
“到底是什么病?”
白文氏抬眼警惕地望了一眼关少沂:“不知道。”
詹瑜:“大狱的人也没跟您说是怎么死的?”
白文氏绷着脸有意顶撞二人:“不知道!”
关少沂:“这,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詹瑜:“昨儿晚上见他还满面红光的,精神也好嘛!”
关少沂:“一乍听说大爷死了,就跟是假的似的!”
白文氏突然站起:“你们二位今天是来吊丧的么?”
关少沂:“那当然。”
白文氏:“听你的口气好像是仵作来验尸的!什么叫假的?”
站在门外的胡总管焦急不安地听着里面的谈话。
白文氏:“来,当着我们全家人的面儿,当着所有客人的面儿,请二位开棺验尸!”
关、詹二人大窘,连忙站了起来。
詹瑜:“二奶奶何必呢?事情来得突然,他不过是随便问问。”
白文氏:“哼!我倒想问问你呢?!昨天晚上我们大爷去王府看病,你们给他吃了什么了?下了什么药了?怎么回到大狱就死了?!”
詹瑜惊慌地:“怎么赖上我们了?他连口水都没喝。”
胡总管急忙推门而进:“二奶奶,二奶奶!宫里的王公公,太医院的魏大人都来了。
白文氏应道:“嗯!”
胡总管:“关大爷,您的闺女香伶说她要跟她妈在这儿住几天,先不回去了。”
关少沂:“那就……住吧!”
“少陪了,胡总管,陪陪二位。”白文氏说罢满面怒气地出了屋。关少沂、詹瑜尴尬地互相望着。
胡总管:“二位好坐。”
白宅敞厅前院。
西边廊子里颖字正和武贝勒贵武悄悄说话。
贵武:“大爷这死得有点儿不明不白的。”
颖宇:“说的是!昨儿我站得远没看太清楚,可瞧那样儿,不像有病。”
“入殓的时候你没瞧瞧?”
“从大狱拉到家已经棺殓好了。”
“你们家真够倒霉的啊!”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景琦举着九连环木刀从通药场的月亮门儿喊叫着跑出来,景武在后面追。秉宽一把拉住景琦拽到墙根儿,景琦浑身不自在地挣巴着。
秉宽央求道:“小祖宗,今儿消停点地行不行?你今儿要敢胡闹,你妈能把你捆上吊起来,你信不信?”
景琦拼命挣扎,忽然停住发愣,他看见了不远处的武贝勒,用手一指道:“那人就是上回把我绑去了的那个人!”
秉宽抬头一看大惊:“他?武贝勒!你胡说什么?”
景琦:“就是他,还踢了我一脚,说要拉了我的小鸡巴!”
秉宽望着贵武,忙拉景琦走向了东廊子,说道:“别老往那边看,来来来!”
廊子里,贵武和颖宇还在说着。
贵武:“怎么听说老爷子身子骨也不行了?”
颖宇:“多好的身子骨也经不住这么多的糟心事!”
贵武忽然两眼发直,惊慌地望着。东廊上景琦正向他这边指点,白文氏、秉宽张望着。贵武慌了神:“三爷,我得走了,改日再聊。”说着匆忙跳下廊子向大门急步走去。
白文氏目送贵武出了门,对秉宽和景琦道:“这事儿知道就行了,不许向外说,景琦,听懂了没有?”
景琦点着头:“懂了。”
忽然胡总管、赵显庭和二头儿从月亮门儿跑来,向白文氏报急:“二奶奶,提督府来人查封药汤了。”
白文氏:“哼!人刚死,丧事没办完就来了。”
千总带着四个兵丁走到白文氏面前:“奉九门提督荣大人之命查封药场。”
白文氏十分平静地:“赵五爷、二头儿,帮着清点,开门去!”
十几个兵丁排着队跑进了通药场的月亮门儿。
院里,白家的人和吊丧的客人们鸦雀无声,肃立而望。
百草厅门口。
门口贴出告示,人们围观者。只见告示上:奉谕:即日起查封百草厅及药场,由都院监办招商,凡欲承办百草厅老,请到都院面议。
转眼深秋了。北风呼号,落叶满地,败技枯草,寒鸦哀鸣。
白宅敞厅前院的月亮门儿,早已被砌起的砖墙堵死。
大门紧闭,积满落叶,一片冷清。
白宅花房。
书案上,宣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忍”字。依然鲜花满室,菊花盛开。白萌堂躺在躺椅上,腿上盖着夹被,白文氏坐在斜对面儿。
白萌堂:“俩多月了吧?都院监办招商,还没人承办?”
白文氏:“没有!”
“哼!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承办我白家的百草厅!”
“宫里要的两批‘益仙救苦金丹’和‘安宫牛黄’都还扔在那儿没做,内务府派了好几回人催都察院了。”
“二奶奶,记住我的话,除了咱们自家,谁也撑不起这百草厅,就是有人承办,他也崴咕不了几天!”
“您这话我不懂。”
“咱家制的药是祖传上百年的秘制药,不是天桥儿打把式卖的大力丸!不管谁承办也只能是有名无实,宫里就不会答应!”
“可这是老佛爷叫查封的。”
“老佛爷离了咱家的药她也活不成,不信走着瞧!”
“我明白了,平时不理会儿,要不每回秘方配药,您都一人儿锁屋里自己配最后一味药呢!”
白萌堂笑了:“对喽,你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怎么看?家里的日子不太好过了吧?”
“还能凑合。我把家里的银子三万二千多两都交到广亨钱铺入了股,吃息分红,这笔银子与家产分开,不管多难都不能动。公中的幌子存到了‘汇丰’,省着花还能维持个两三年,所以我自作主张……”
白萌堂注视着白文氏,听得入了神。
白文氏滔滔不绝:“把佣人都辞了,每房只留一个,各房的份例也都减了一半儿,熬金汤的金子和细料库的药,都是各房私产,也没查封,各房也都不能动。百草厅总有盘回的那一天,还会有大用场……”白文氏逐渐发现白萌堂在死盯着自己,心里有点发毛,“爸,您干嘛这么死盯着看我?”
白萌堂向后一仰躺下了,微微地一笑:“二奶奶,有你管家,我可以踏踏实实地进棺材了。”
“礁您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白萌堂正色道:“二奶奶,我只有一句话,今后办事你尽可以自作主张,用不着和我商量,家大业大,人多嘴杂。你只要管事,就有人说闲活,就有人挑毛病裹乱。记住,我不是软耳根子。”
白文氏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老爷子,有您这句话,我受多少委屈都认了。”
白宅二房院。
白文氏进院子问倒水的丫头:“二爷呢?”
丫头回过:“还没起呢。”
白文氏不觉自言自语道:“好家伙,都什么时候了!”
白文氏一撩帘子进了屋,只见颖轩趴在被窝儿里叼着烟袋,景琦正吹着纸媒子给他点烟。白文氏皱了皱眉头,脱鞋爬上抗:“你怎么了?快吃晌午饭了还不起?”
颖轩:“起来干什么?大眼儿瞪小眼儿,不够懊头的。是不是儿子?”
景琦应着声:“没错儿!”
白文氏打开大躺箱回头瞥了景琦一眼,又从箱中拉出两块料子:“你趴在炕上就不懊头了?这两块料子今年给大哥那几个孩子做几件新衣裳吧?”
颖轩:“我不管。爱给谁做就给谁做。”
景琦:“那我呢?”
“你今年不做了, 先紧若哥哥姐姐做。 ”白文氏盖上箱盖拿者料子下了地,“还不起?这么多事儿你一样儿也不管!”
“不管。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儿本来就属女人管。”
“哟,可找着主外的了。你是不是把老铺盘回来?”
“没那本事,儿子,装烟!”
白文氏一把夺过烟袋扔到地上,伸手掀起颖轩的被窝儿:“起来!”刚掀一半就被颖轩死命把被子拉住了。
景琦笑着大叫:“哈哈!爸爸光着屁股呐!”
“去!出去!你欢势不了几天了。”白文氏推着景琦出去,“明年开了春儿进私塾上学,就天天有人管着你了。去!”
“儿子,回来,把烟袋递给我。”景琦又往回走,拣起烟袋递给颖轩。
白文氏叹了口气:“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日子本来就没法儿过了,儿子,袋烟!”颖轩说道,景琦坏笑着给他装烟。
白文氏板着脸:“景琦,你就跟着你爸爸胡闹!”说着转身出了门,丢下一句,“快起来吧!吃饭啦!”
白宅敞厅。
圆桌上一荤一素两个菜,所有的筷子都在一个盘里抢着肉吃,景怡、景双、景泗、景陆、景武、景琦、玉芬在一桌,景琦个儿小够不着,玉芬抢得最厉害,拼命往是奇的碗里夹;香伶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玉芬:“别抢,别抢了好不好?”
另一桌坐着颖轩、白文氏、白方氏、颖宇、雅萍。白文氏听到喊声忙回头站起来,只见景琦将自己碗中的肉又夹到玉芬的碗中。
白文氏喝道:“有这么吃菜的么,先把一盘肉抢光了,素菜谁吃?”
玉芬又把肉倒回给景琦:“你吃吧,我不爱吃肉。”玉芬、景琦互相推让。
白文氏皱着眉,咬了一下嘴唇,眼泪差点下来,忙转身往回走。
颖宇大叫:“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今儿怎么就一个菜了?”
白文氏走回桌前坐下:“凑合点儿吃吧,隔一天吃一回肉!”
“罐儿里养王八,越养越抽抽,你这家是怎么当的?”
“半年多了,一点进项都没有,你不知道?”白文氏端碗吃起来。
“咱们不至于这样吧?那他们怎么有肉?”颖宇指着另一桌。
“他们是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你跟孩子比,要不你上那桌吃去!”白文氏咯咯笑了,雅萍、白方氏也笑了。
颖宇:“噢,我成孩子了!”
雅萍:“少吃两口又怎么了?”
颖宇:“你少废话,吃闲饭你还说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