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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又稍稍嫌大,赚不了多少钱,为人纯真又不肯被大款包养。她就这样不上不下地过着日子,美丽又没有心眼,如果我是男人我也要向她下手。
7
从此我开始了找工作的生涯,我的光头终于遭报应了。面试了几家公司,每个人都向我的脑袋瞅来瞅去,其实它已经不是光头了,它已经长出一层黑黑的小毛,但是太短人们就忽略不计。他们都会向我提出同一个问题,就是你为什么要剃一个光头,刚开始我还认真回答。后来我发现,无论我给什么样的答案他们都不会要我。他奶奶的,那你还问个啥劲?!
有一天,我到了三元桥一家公司,那个面试的人听完我的履历后,不出意料,又问了这个问题,我把心一横,答:“病了。”语气很平静。
他关切地问:“什么病?”
答:“脑袋有病。”依然平静。
“哈哈”,他狂笑一下,又觉得很失态,又摸不准我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一直没笑,他在那很尴尬,摆不好表情。我对他笑了一下,说声再见,走了,剩下这个傻逼在发愣。
走到外面,我狂笑不已,觉得这个答案好,真好,我这两天做的事真是脑袋有病。我怎么能晃着一个光头在这些循规蹈矩的、天天看《市场与销售》的人那找到一份工作呢,目前我的工作应该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个地方在哪儿?我不知,我要回去问问曲扬。
8
回去的路上,心情有些不爽,一种挫败感压在心里,在内地的时候,我在的厂子是一个国营大厂,虽然不是什么高新企业,可销售部挣得还不少。我一个初出校门的黄毛丫头,不算提成与奖金,每月也有三四千块钱,可是离开那个地方就没有那个位置了。我现在连两千块钱底薪的工作都找不到!这很正常,到哪座山唱哪的歌,既然我打算又换行业又换地方,这是必要的代价。这个代价都是那个大避孕套带来的,这样想,不禁想起了那个《Big big world》。
如果那个套子会唱歌,它一定要唱:
I am big big 套, in a big big world。
It is not big big thing, if u leave me。
是呀,对于一个城市来说,我的离去与到来,都不是一个big big thing。
曲扬在院子里晾牛仔裤,头发随意地在后边挽一个髻,显出毛茸茸的两腮,上身穿一件黑色的吊带背心,下面是一条短裤,露出健美的长长的两条腿,真是一个尤物。我想我要是长成她这样,可能早就跟大款跑了。在这一点上,我特别佩服她,有多少大款看见她都迈不动步子,开的价码够我挣一辈子,她眼都不眨一下,就在这个大杂院安于她的贫穷,没活的时候就看看艺术方面的书和《圣经》。
我把找工作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倒出来。她听到我说“脑袋有病”时候哈哈大笑,她的笑和她的人一样不矫情。
她说:“你现在这个造型看来真是不好找工作,谁敢要你这样桀骜不驯的人呢?要么等头发长长一些再找,要么不如找所谓艺术、广告这种见怪不怪的工作。”
这种想法我倒是也有,广告设计这行一直是我的爱好,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却对美术比较感兴趣,在大学的时候一直是系里的宣传部长,就是那种画宣传画的人,也是学校杂志的美编,可这毕竟都是三脚猫的功夫。来京之前倒是自己学过了一些美术软件,如photoshop,3DMAX。之类,但绝对到不了可以混饭吃的地步。
曲扬说:“你要是真喜欢这行,不如先混进广告公司去,一边做业务一边看,总比你在门外瞎猜强。”
说的也是,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头发不可能一天长起来,我照了照镜子,妈的,这样一个秃蛋的确不太顺眼。
我问曲扬:“还有哪个工作不需要看头发?”
自己随即又答:“对,还有色情电话。”
我大吼一声“老子去买假发!”
9
我是不会去买什么狗屎假发的,除了在舞台,在生活中谁带那玩意谁像如花。
我决定上广告公司找工作。在履历上把那点儿同艺术有关的经历又斟词酌句地写了进去。这次心里有点儿害怕,毕竟这同我原来的工作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很快就有一家公司让我去面试。在志新桥,我去了一看,公司装修得还不错,就是小了点,一个老板几杆枪,两个后脑勺梳小辫子的男人爱理不理地瞅我。
接待我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老总,个头很矮,脑袋长得像一个鸡蛋,脸色暗红,皮肤出奇的好,镜片后两眼闪着亮光。他一口湖北口音,同我海阔天空地谈了三个小时,其间不时有诸如“壁垒”、“人文关怀”、“道德底线”等词从他口中蹦出来,上牙与下牙之间有一条粘涎不时拉长、缩短。
他看了我的简历,说:“啊,原来是一个大厂,得了,我们正好要在上海承办一个你们行业的交易会,你们厂的业务你来拉就行了。”我表面上说好啊好啊,但开始担心,要是以前的同事知道我现在干这个不知要怎么笑话我呢。我把头向前伸,作倾听状。脑子里不停地冒出“猥亵男童”、“鸡奸犯”等词。后来,他身子向后一靠,来了一句,“你还热爱美术?”
我忙答:“是,业余爱好。”
“画得怎么样?”
“不太好,瞎画。”
“画一个张学友吧。”
妈的,老子可是来应聘业务的,只卖身不卖艺。又想了一下,还是画吧。
好在以前画过我的二哥,那个家伙长得很像张学友,我画了一个卡通二哥,特意夸大了二哥的鼻子,最后看看那老总的脑袋,在二哥头下加了一个蛋壳,头上加了一小撮鸡毛。说实在的,画得太差了,对不起了,二哥。
他很满意,不知是对蛋壳满意还是对刚才我认真听讲满意,忽然用很平常的声音说:“我们的业务员待遇是底薪七百,管顿午餐,交通费实报实销。”
操,三四个小时又敞开心扉又他妈卖艺丢人才给七百。我说好啊,然后认认真真地听了一下提成方法——我不过是在做样子,给大家一个台阶下,配得起刚才我俩谈话的题材。后来证明我是瞎操心,他几乎每天都会面试新人,女性居多,谈话内容我听了几十次,不外乎还是那点儿废话,画鸡蛋的只有我一人。
10
这个广告公司直到离开,我都没有明白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来没见它做过一单生意,两个小辫子设计师除了给自己公司不停地设计logo和各种各样的宣传单、活动牌外,其他时间基本上就是在电脑上打游戏。当初面试时对我说的那个上海交易会也证明是瞎担心一场,那不过是老总一高兴随口胡说的东西。
倒是有一个项目让大家一起来做的。这个项目很大,说要上俄罗斯搞批发市场,让我们拉客户。现在先搞一个,还有三期四期。我听了,感觉就像天方夜谭似的。
然后就是每天开很多会,会上什么都讨论,大到俄罗斯现在的形势,小到宣传单是黑白的还是彩色的。
然后就是让我们到处打电话,到处发传真。我们哪有什么客户,全是从黄页上瞎查的,连行业都不分。只要对方一听俄罗斯,都会很惊奇地问:“什么?俄罗斯?”我们电话这边也在偷笑。大家都在偷懒,经理也不催。
这个公司差不多天天都在招人,也天天都有人走。
这同我想像中的广告公司相差太远了。
对这个公司我有很多猜测,一个不外是现在的总经理不知从哪儿骗了谁一把钱,搞了一个虚摊子在往自己兜里揽钱;一个就是这他妈的是不是一个洗钱的公司?但是只听说过拍电影开夜总会洗钱还没听说过开广告公司洗钱。
想不出,总而言之,这个公司他妈的不对劲,我不能在这当他们一个廉价摆设。
11
我在等自己头发快点儿长,每天用梳子把那片小黑茬梳来梳去。同时开始看计算机方面的书,既然来到北京,往高新技术上靠是应该的。以我的底子,去一个行业“壁垒”不算太高的所谓高新公司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什么他妈的“壁垒”,北京这个破地方的人总是这样满口跑大词儿,牛皮吹得山响。
曲扬正在参加一个模特大赛,是中央电视台举办的,叫“红果饮料”杯模特大赛,已经进入了决赛。
开始她没同我说,现在同我关系已经很好了,就时不时让我和她一起去。她们集训的地方在一个师范学校。一到那,眼睛都被闪坏了。女的不说了,台下不化装的都不如曲扬,我说的是男的,操,用赵本山的话说就是“帅呆了,酷毙了”。
其中有一个条件最优秀的男模叫林元,时不时地递给我们俩点饮料什么的,大家在一起说话,曲扬对他也不错,看来两人已有点儿意思。两人在场里,真有点儿金童玉女的感觉。
轮到女模特上场,林元和我在旁边评论各个美女的“丢”形与胸肌。曲扬早把“丢”的典故告诉了林元。
渐渐地我发现除了男的很少有女的同曲扬打招呼,原因是很明显的,曲扬最漂亮,又是大学数学系毕业,平时看了那么多书,气质自然不错。就那么不卑不亢地站在一旁,也衬得旁边的女孩子暗淡无光。曲扬倒是不在意,想来是从小到大见多了吧。
他们现在在练习队型,就是事先彩排一下程序,如得奖怎样走,不得奖又怎样走,怎样向观众致谢,怎样向镜头微笑等。我在下边帮着林元与曲扬看看他俩台风——看了也是瞎看,我觉得他俩好看得没治了,肯定都能得奖。
然而事情却并不是这样。
12
真正决赛的时候要求他们要穿四种衣服:日装、晚装、泳装、运动装。其中日装要自己选,选衣服的时候是一大队人马一同杀到东方新天地的一家专卖店。我替曲扬选了一套黑白休闲装,外加一个黑色头巾,黑白两色把她衬得至美至纯,尤其是黑色头巾从额头往后一扎,一双大眼睛格外幽深。
没有绝对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定不要与美女站在一起。没曲扬在一边相比,觉得自己尚可,一同她站在一起,便觉得自己处处丑陋,处处受冷落。尤其是男人的目光,在你身上完全忽略不计,直接火一样地射到身旁的美女身上。在美丽的曲扬身边,我忽然间绝望得无以复加。世界上有些东西比如美貌,比如智力,比如出身……真是天定的,纵然你使出浑身解数,你的努力不过是一种徒劳。
我从来都认为,作为一个女人,本身最重要的一定是美丽和智慧,这两样少一样都是缺憾的人生,有了这些之后身边还要有一堆男人温暖着才不枉做一回女人。而自己是一样也拿不出手,所以身边总是门可罗雀。
比赛前一天,大赛委员会要在上装之前看一看模特。来了四个人,其中有两个名模评委,都是新丝路获奖的模特,女的就是后来拍《拿什么给你我的宝贝》的女主角,剩下的两人不知是何人物,也许是幕后老板。曲扬从不去打听什么幕后消息,后来她告诉我,其实这次大赛早就有人向她表示要帮她拿名次,但她没有接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谁都知道。来的几个人坐在里面,让选手一个接一个进屋自报家门。我因这两天一直跟着他们集训,所以就一直留在屋里。其实这是很机密的赛前选拔,就是在没有上装之前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