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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了这么多债,但最后当家的还是去了,四郎是个命硬的,克死了他亲爹,如今又把我当家的给克死了。当家的去了,留下三个不顶事的孩子还有一屁股债,我不敢再留四郎,我把他赶走,但他那处院子,我是万万不能还给他的,我家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我得留着这院子还债啊。还有小忠,他今年都十五了,马上要说亲了,不留点银钱给他说亲,难不成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杨张氏嘴巴不停,边哭边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旁人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乡亲们,我把四郎赶出家门,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四郎是个命硬的,我害怕他把我给克死啊,我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活,我还有三个孩子没拉扯大,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我把四郎赶出家门,你们可能说我心狠,但换做是你们碰到这样的事,你们会怎么做?大家伙儿都来说说,你们要是碰见了这种事,你们会怎么做?”
杨张氏说的话表面上听着很有道理,原先还议论纷纷的人群听到最后都沉默了下来,换做是他们的话,他们说不定也会这样。
杨张氏见大家伙儿都不吭声,她心里有些得意,哼,这件事她占着理,不管去哪里说,她都不会吃亏!
杨张氏面前站着杨虎村长,大家伙儿的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
杨虎被众人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仍然是笑眯眯的“清德家的,按照你的话来说,四郎这小子克死了清德,他欠着你们家,他那处院子,是你应得的,是吧?”
“是”杨张氏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可是据我所知,清德并不是被四郎小子克死的,清德身上有暗疾,清德是得病没的。清德早年在山上打猎,得了风寒,当时没治好,落下了病根,这几年一直反反复复的发作,这两年,清德一直病着,就是往年落下的病根在作怪,可惜了清德,多好一汉子,到最后没能挺过去,去了。”杨虎说道这里,脸上笑眯眯的表情没了,他的表情很是沉重。
杨清德一品行端正的汉子,壮年没了,真是可惜啊。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怔愣。
“这、这、这。”杨张氏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清德家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清德身上有暗疾,你是知道的,清德是因病没的,你也是清楚的,如今你把脏水泼到四郎小子身上,说他是扫把星,你把他赶出了家门,你这样做,真是太不应该了。”杨虎摇摇头,这四郎小子也太倒霉了些。
“至于四郎小子的亲爹李福,那也不是四郎克死的。李福酗酒,因为喝酒太多伤了身子,那年冬他又染上了风寒,最终没能扛过去。”杨虎说道这里,瞅了瞅四周围着的村民们,然后又开口道“清德家的,你说四郎是个扫把星,他才十岁,克死亲爹养父这样的罪名,他担不起。你这样说他,又把他赶出了家门,你这样是要逼死四郎小子啊。”杨虎的语气颇为无奈,最毒妇人心,此话果真不假。
听完杨虎的话,知晓真相的村民开始对杨张氏指指点点起来,“心太狠”“太毒”,到处都是这样的评语。
刚才大家伙儿还站在杨张氏这边,如今杨虎几句话,便让形势逆转了过来。
陈乖宝很高兴,这个虎村长果然有两下子,没让她失望!
杨四郎同样也很高兴,今天杨张氏说他是扫把星,说他克死了两位爹,这样的罪名真的太过沉重,他扛不住,他真的扛不住。
如今得知了两个爹去世的真相,得知自己不是罪人,杨四郎心头猛的一松。
想起两个疼爱自己的爹,杨四郎鼻子酸,眼睛也酸。
陈乖宝在一旁瞧见了,伸出小爪子拉住了他的手,杨四郎转头看她,陈乖宝赶紧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陈乖宝的笑容治愈了杨四郎,他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小手紧紧抓住了陈乖宝的小爪子。
杨张氏很难堪,她强自镇定道“就算是当家的不是四郎克死的,但四郎在我们家住了几年,这处院子,就当是四郎还我家对他的养育之恩了。”
见杨张氏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杨虎叹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
杨张氏很紧张,她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双臂挡在身前,她紧张的开口道“虎、虎爷,你要做、做什么?”
杨虎笑了“清德家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大家伙儿都在看着,我能怎么着你?我只不过是想和你说几句,待我把这话说完之后,你想怎么做都行,随你。”
杨虎脸上的笑容杨张氏怎么瞅都觉得奸诈,她警惕的看着杨虎,开口道“什么话?”
杨虎凑近了她,把声音压到最低,然后开了口“清德家的,当初李福没的时候,他给四郎小子留下了一处院子,还留下了三百两银子。李福拿着院子的地契和三百两银子找到了清德,他请求清德收养四郎小子,那处院子和那三百两银子,是李福给清德的抚养费。”
“什么?”听了杨虎的话,杨张氏惊叫出声。
杨虎微微一笑,继续道“这两年,清德身子不好,看病抓药用去了不少银子,但那三百两银子,最起码还剩下二百两。这院子和银子是李福给清德的抚养费,他请求清德把四郎小子养大成人,如今你把四郎小子赶出了家门,按理说,这院子和银子你都得还给四郎小子。”
“念你养育四郎小子几年,那银子四郎小子不要了,他只求一处能落脚的地儿。清德家的,你要是不把院子还给四郎小子,那我就把这事说出去了,大家伙儿都在这,让大家伙给评评理,看你做的到底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这事?!”被杨虎的威胁吓白了脸,杨张氏恨恨的道。
第70章 不能住人的院子()
“你忘记了,当年李福不仅和清德走的近,和我走的也近。李福临去前,我可是在场呢,他的遗言,我都知道。”杨虎笑眯眯的道。
“清德家的,做人不能太过分,得给人留一条活路,四郎小子还是个孩子,你不该把他逼到绝路上去的。如今这院子,你是给还是不给?”
杨张氏的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红一会白,很是精彩。
杨虎也不催她,继续道“清德这两年看病抓药,所用的银子都是李福给的,要是没有李福,清德说不定早就去了。四郎在你家待了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也清楚,李福留下了三百两银子,你自己掰着指头数数,这三百两银子你在四郎小子身上花了多少?”
“花了不少的银子!当家的可是一下子给他交了十年的束脩费,那可是二十两银子!”杨张氏恨恨道。
“你不是要回来了十二两吗?你养了四郎小子四年,得了三百两银子,虽然花去了不少,但剩下的也有二百多两,四郎常年待在书院,几乎没给你添过麻烦,没让你操心过,你算是平白得了二百多两的银子,清德家的,你知足吧,”
“什么知足不知足!当初李福死了,要不是有当家的在,杨四郎早就饿死了,我们家救了杨四郎的命,这银子,是我们应得的!”
“哎,清德家的,话不能这样说,当初我想收养四郎,李福不肯,觉得我年纪大了,照拂不了四郎小子几年,所以他才找了清德。别觉得当年要是没有你四郎小子就会饿死,我在一旁看着呢。”
“你!”杨张氏盯着杨虎那狐狸般奸诈的笑容,恨不得上去挠他两爪子。
“哎,清德家的,莫生气,莫生气。如今清德虽然不在了,但你家有银子啊,咱山河村的村民都不富裕,咱们村比你家富裕的,几乎没有。杨忠那小子该说亲了,你手中有钱,不用担心什么。”
“给杨忠小子说一个勤快能干能生的媳妇,再过两年你就能抱孙子了,你手中有银子,还有孙子抱,你这辈子,不错了,知足吧。”杨虎说道这里,笑的更为开怀了。
杨张氏双眼喷火,恨恨的盯着杨虎,气得直喘粗气。
“清德家的,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吃午饭呢,以你现在的情况,肯定不会留我吃午饭的,你赶紧把钥匙和地契还给四郎小子,大家该散就散了。”
杨虎说完这句话,退后了几步,站在了刚才的位置上,他又开口道“清德家的,赶紧的,快中午了,大家伙都有事呢,你赶紧把地契拿出来还给四郎小子。四郎小子如今无家可归,你们毕竟母子一场,快把旁边院子的地契和钥匙给他吧。”
杨虎的声音很大,众人都听到了,刚才杨虎和杨张氏说悄悄话时,众人虽然听不清,但也能猜得到,村长一定知道杨张氏的软肋,杨张氏有把柄在村长手中。
杨张氏狠狠的瞪了杨虎一眼,又环顾四周,见大家脸上都带着鄙视的神色,她知道今天必须得把地契和钥匙还给杨四郎了。
她又去瞧杨四郎,杨四郎正沉默的看着她,眼神幽深,她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杨虎见杨张氏迟迟不做声,他又催促道“清德家的,四郎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你现在给他一条出路,他记着你的好。将来他要是考上了什么举人甚至更高,他绝对不会忘了你的。”
“山沟沟出来的娃子,还想考上举人做官,他做梦吧!我看他这辈子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杨张氏恶毒的诅咒着。
“清德家的,你再不把地契和钥匙交出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听见杨张氏的话,杨虎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很是严厉的开口道。
“不就是一破院子吗,给我我还不稀罕呢!”杨张氏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回屋去了,过了一会,她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和一串钥匙。
她直接把纸和钥匙扔在了杨四郎脸上“拿着,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家门口杵着,晦气!”杨张氏因为太过生气而无所顾忌,也不管村长在场不在场,直接开口训斥杨四郎“你个小扫把星,以后别出现在老娘眼前,老娘从今以后和你一文钱关系都没有!快走快走!”
杨张氏说完这句,也不看众人,也丝毫不给杨虎面子,她转身回了院子,把院子们摔的咣当咣当响。
杨张氏态度恶劣,但杨虎丝毫不生气,他没把杨张氏放在心上,他摆摆手,示意大家伙都散了,热闹瞧完了,该干嘛干嘛去。
于是众人都散开了,杨家门口只剩下杨虎村长,杨四郎和陈家几个人。
杨张氏的恶言恶语对杨四郎并没有太多影响,他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纸张和钥匙仔细打量,是旁边院子的地契和钥匙,杨四郎舒了口气。
杨虎摸摸杨四郎的头,然后对着陈三牛道“陈老三,四郎小子以后就多麻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四郎人聪明又懂事,比我家那两小子强多了。”
“你家的两个小子也不错。”杨虎又笑眯眯的摸了下大壮、壮壮的脑袋。
“虎爷爷,你好厉害!”陈乖宝在一旁由衷的赞道。
这虎爷爷不应该叫虎爷爷,应该叫狐狸爷爷,他也没生气,一直笑眯眯的语气很温和,但就这样杨张氏竟然乖乖的把地契和钥匙拿了出来。
她好崇拜他!
杨虎低头,见到的便是星星眼瞅着他的陈乖宝,杨虎哈哈大笑“小丫头,因为爷爷是虎,自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