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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兄弟俩的暗中波涛,知府夫人许氏驱车去了金陵书院,备好的几样礼物·除了几样家里做的点心外,关键是人参、虫草等滋养补品,尽数送了俞清瑶后,交代她好好养病后,径直去了“八音谐”——元尚柔处。元尚柔是她的小姑,两人交情不错,如今离家千里,又难得有机会碰面,自然常来常往。 ~
不过·今天许氏可不是来话家常的!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柔儿,你怎么······这么糊涂!我知你还记恨霓裳,怨她夺走了你心上人,可你怎么不想想,当初是公爹晚开口·人家都交换了信物,公爹才起意······细论起来,怎么也怪不得霓裳。至于后面他们夫妻怎样,更是轮不到外人插口。”
“三嫂,好端端的你提那些事情做什么?都过去了多少年。”
元尚柔是个未满三十的妇人·可惜青春守寡,膝下只有过继的一子,已经十六了,在前山书院读书,很是用功刻苦。她穿着玫红色逶迤白梅蝉翼纱,梳着流仙髻,鬓角带着两个小巧的玉分心·身形苗条,肌肤如雪·掩映生姿,柔情绰态,透着一股介于成熟与禁欲的独特魅力
“你说真的?过了这些年,你都忘了?那你如何对清瑶置之不理呢?她来了书院大半年·怎不见你寻她问问话?”
“三嫂,她就初来书院时来一回·跟其他老师一样的礼数,叫我可怎么处?”
“你呀·看来是真忘不了!她到底是外甥女,血缘上是比不了杏儿、韵儿,可她也要叫公公婆婆一声‘舅公,、‘舅婆,,当日在国公府,两位老人家待她都是极好的,但凡用餐,都是命她左手上位。连几个嫡亲的女孩,都比不上。
元尚柔低下头,慢慢的吃茶。
许氏话说急了,反应过来,这个小姑在家就是极受宠的,可惜棋差一招,在婚配上比霓裳慢了几日,最后嫁得相公······别与诗仙比了,单凭二十出头就一病死了,就知道小姑心底的怨气多大了。 ~
“唉!”她深深的一叹。
“你的心结我心理明白。但那些都是大人间的,跟清瑶一个孩子什么相干?这孩子,伶俐,聪慧,也叫人心疼。你现在书院里,看着自己血缘有亲的外甥女,被人陷害,落水、中毒,连言语都不言语一声,你就不怕外人怎么评论你?”
元尚柔慢慢挪着茶盖,仍旧垂着眼眸,不说话。
“况且,霓裳已经出家了!她是死了心不回头。可俞探花那块儿,还单身一个人呢!他来京城来,拒绝了卢丞相的提亲,我估摸着,他应该心理拿定了主意。或者觉得霓裳的事情发生,受伤太深,信不过女人,或者心理有人?柔儿啊,虽说再嫁名声不好,可你也不能一辈子孤孤单单的。等阿郎中举了,你有没有想过,跟俞探花······重修旧好?”
“啊!”
元尚柔的脸蛋顿时浮上一抹羞红,含羞带怒的说道,嫂,你说什么呢!”
许氏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是正经事,又不是没经过人事的,何必藏藏掖掖。你心理到底怎么打算的,也给嫂子透个底。嫂子才好帮你啊!只一件,若你真有心……那清瑶那边,你现在就要努力,别让人觉得你心有隔阂,对霓裳还不依不饶的。横竖她在家呆不了两年,就嫁了,你得为自己日后想想。”
说得元尚柔一颗心火热起来。
其实她与俞锦熙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足十天。可感情这种事,怎么能单纯用时间来衡量?有的人相识一生,也不过泛泛之交,而有的人却一见钟情,至死也不能忘怀。诗仙······绝对有让人铭记一生的魅力。
如此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元尚柔定了心。接下来,非常注意俞清瑶的一举一动,有时间便叫了她过来,不拘是喝喝茶,或者谈谈天,总之,要先建立感情基础,才好图谋以后啊!
俞清瑶呢,则有些意外——不是所有的亲戚都“亲”啊!她已经习惯了表姨对她淡淡的,与其他同学一样,突然“受青睐”,她很意外,同时也很困惑。没办法,距离小醉楼考核越来越近了,一点风吹草动都引起同学们的注意。
去八音谐的次数多了,难免有暗中猜度的人明里暗里问,是不是柔师有什么秘密告诉你了?
俞清瑶冤枉啊,可她跟人家说,表姨只是叫她喝茶,问在书院过得习不习惯,如此而已,没一个人表示相信!唉!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挑了一个大家都在的时候,假装好奇的问,
“表姨,小醉楼到底考核什么啊?”
元尚柔当时脸色就变,阴着脸,“问这个作甚?”
“嗯,是因为大家都很想考进小醉楼,表姨,你在书院多年,知道……”
“哼!”
元尚柔当时就很不给面子的站起来,厉声道,“这是书院规矩,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们有这时间,不如把精力放在提高自己上,说不定还有一二分机会。若是一门心思走歪门邪道,永远别想进小醉楼!”
说罢,甩袖,命人送客。
一群人被赶了出来,以苏静妮为首的人沉默走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向俞清瑶道歉,“不好意思哦,害得你被柔师迁怒。我们知道你是为大家问的,不该怀疑你。”
“没关系。”
俞清瑶淡淡的回答。人情冷暖,她早就知晓了,也早就学会不为外人的喜怒而挂怀。只是心理有些奇怪,这个表姨喜怒无常,忒怪了点!罢了,她又不打算在书院长长久久呆一辈子,大家表面情谊过得去就好。嗯,等小醉楼考核结束后,亲自上八音谐告罪,说明自己并无进入小醉楼的意思,是挨不过大家伙的期待,所以才问了两句。原谅她,那皆大欢喜;若不原谅,也没必要多说什么。
转眼十月过了,十一月、十二月。江南的冬天来得比北方晚,入冬后,不见飘雪,只是淅淅沥沥下着雨,那雨丝沁寒沁寒的,夹杂着冷风,好像吹到人骨头缝隙里,叫人难受。熟悉天气的女孩们早就换上了里外五六层厚实的衣裳,加上“暗香”的花草大半凋零了,“绿腰”中天气太冷,仲展不开,许多人到了书院也只是围着熏笼,看其他同学选了烹调的“丰乐楼”,裁衣的“丁香结”,学习成果如何——换而言之,大家品尝新菜肴,换上簇新的衣裳,坐在一块说说笑笑。
被元尚柔冷面教训了一顿,至少表面撺掇找小醉楼考核的人少了许多,大家耐着心,静静等待最终时刻的到来。
可是,都知道考核会很难,会出人意外,但谁也没想到,居然那么的难!
叫人措手不及。
五日一次的休假结束,回到书院,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带回来的礼物分给同学,就听说小醉楼的考核开始了!每个人有半个时辰做好“充足”准备——其实大家都懵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准备。事实上,任何准备都不可能是充足的。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整队离开后山,路上阴雨绵绵,打着伞,看不出彼此面孔,只悬着一颗心,焦急的等待着考核的到来。
俞清瑶大概是唯一表情凝重,内心放松的人。于她而言,这是一次经历,或许过程令人惊奇,但无论结果如何,她还是她,小醉楼……重要性尚不及用她名字最后被一个字命名的“瑶花”。纟
一八八章 伤口上撒盐 第四更~~
大龙山是个总的山峰群名,它有姿态似龙角的角山,有隆起似龙脊的西山,有似龙爪的花山,有简洁有力的龙尾山。站在最高的角山上,整条龙蜿蜒似活了过来,活灵活现的,难怪地灵人杰,有金陵书院这样孕育出色才子的地方。
四十个女孩出了地势较为低矮的花山,沿着羊肠小道走了大约整整一个时辰。雨都停了,太阳藏在厚厚的云层后,天空阴郁的似画家或水调合的墨块,深一处、浅一处,看不到明亮的。她们停在角山下,这里种植着许多藤蔓,从极近笔直的山峰脚下一直往上攀爬。可惜现在是冬季,大片大片的叶子都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梗,如蛛网散开,紧紧巴着山峰。
小醉楼就在这里吗?错了,其实俞清瑶等人进了小醉楼后,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小醉楼!那是故意编造出来,哄骗新生的。就像钓鱼的鱼饵,总要找个吸引人注意的缘由吧?因此,某位先人才想到了这个主意,化虚为实。
闲话休提,且说俞清瑶跟其他人一样站在角山山脚,终于发现了与平时不一样的地方——没了绿油油藤蔓的遮挡,枯黄的藤蔓梗后,居然藏着一处洞穴?
居首的那位年约五十岁的老妪,面无表情的道,“下面念到名字的人进去。没有念到的,暂且等待。第一个,陆薇雯。”
精通厨艺的陆薇雯霎时站在原地,都不会走路了,期期艾艾,“我、我第一个?”
“对,还愣着做什么?后面还有三十九个等你!”
可怜陆薇雯都快哭了,回头跟其他人拥抱。俞清瑶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用心制作菜肴的样子,上前鼓励了她两句。陆薇雯总算有了点信心,丢了雨伞。一步步走进山洞里。
半响,山洞传来一阵尖叫声,然后……没了。
老妪继续面无表情。“第二个,余令珊。”
余令珊是“丁香结”的同学。喜欢绣花、打络子。俞清瑶想出主意,用梅花篆做花样子,买出绣品帮助卢卉,就是让余令珊帮忙的。小姑娘倒还坚强,哪怕两股战战,依旧咬着牙进去了。
一去没有回音。
老妪再次高声道,“第三个。杨思古。”
……一个又一个,去的人没有从山洞回来的。这种有去无回的方式,让后面的人越来越害怕。有的人甚至紧张到冷汗淋淋,说什么也不敢进神秘莫测的山洞。
“我不去小醉楼了,行不行!求求你们别逼我了。我不去了!放开我!”
老妪依旧没什么表情,“你确定吗?好,你在上面签字画押,说明是你自己害怕,放弃考核机会!”
“我、我……”又不签字,又不肯进山洞。到底想怎么样?
“死就死一回,莫玲儿,你要么快进去,要么就放弃!磨磨蹭蹭。耽误别人时间。”后面的人说道。
莫玲儿恐惧的忘了一眼山洞,瑟瑟发抖,呜呜的哭出来,“我怕黑。”
纠结了很久,到底是签字放弃考核机会。有第一个,接下来,也有四五个实在恐惧的人,签字表示放弃了。
第二十八个,轮到了苏静妮。苏家是金陵有名的书香门第,苏静妮又是族里最优秀的女孩,当然不会软弱无能的放弃,她挺直了腰杆,一步一步的走上山洞,居然还能大声的说话,
“哇,这里还在下雨,早知道带伞进来了!该死的,地上都是水!我的鞋子湿透了!”
她的勇敢,跟后面人无数勇气。先头签字放弃的人,甚至有些后悔,纷纷窜到老妪面前,结结巴巴,想要改变,被老妪一声冷哼,谁也不敢多言。
……
苏静妮缓缓的走,她发现山洞里冷飕飕的,寒气侵骨。因为无人,所有的感觉都放大了,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跳得越来越快!山洞内九曲十八弯,她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反正看到路就径直往前。
不知多久,终于看见了一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