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戚路明白了,裴力平是想自己解决这件事。做为一个外人,勉强动用法力消灭金钱蛊,反而有可能祸及到饲养者本身。于是戚路拉住丁晓岚的手,静站在旁边看着裴力平自行平息祸端。
蟾蜍身形逐渐变大,已经遮住了裴力平眼、鼻,但身体的扩展到他嘴边却停住了。裴力平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但他仍丝毫不敢停止念咒声。
“哗啦!”
突然,蟾蜍的身体抽搐起来,它又变成了金环蛇,从裴力平的脸上滑落下来,缠住他脖子。
“戚路,快救裴先生!”丁晓岚的声音近似于哀求,她看到裴力平的脸憋得通红。
“别动,不然我们只会帮倒忙。”戚路话虽是这样说,但他手中已现出几张灵符。
裴力平停止了念咒,他从裤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右手腕上划开一条大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他把手举过头顶,让流出的血能滴进蛊蛇的口中。
“啊呜!”吸饱了鲜血的蛊蛇终于松开了缠绕在裴力平颈项上的身躯,化作一道金光,从他鼻孔中潜入体内,再也没有动静。
“唉,没事了。”裴力平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第十三章 蛊斗
“好了,我们扶裴先生回灵堂吧。”戚路说话的时候,丁晓岚已拿出手巾给裴力平包扎伤口。
“不用!”裴力平气如游丝地说:“二位,等下还是去我家坐坐,我也好把养蛊的事向你们详细说明。”
“这也好。”
裴力平先回灵堂向打麻将的亲戚们交待了几句,就急走过来邀请戚路两人去他家。
一进裴力平的家,丁晓岚就信服了戚路所说的话,他家里简直是一尘不染,干净到认为主人是个有洁癖的人。
“感谢戚大师帮我找回宝蛊,不然明天只怕我也要魂归地府去见亡妻呢。”三人刚分宾主落坐,裴力平又连忙起身再次向他致谢。
“小事一桩,不必客气。”
裴力平问:“我这宝蛊藏得极其隐秘,就连家人也不得知,大师又是如何能找到?”
戚路轻说:“说来也是巧合,我白天帮你抬家具下来的时候,被这小东西钻进了体内……”
“啊!”裴力平惊问:“我的宝蛊没有伤害到你吧?”
“没事,不过逼它出来倒是费了一番工夫。”
裴力平深有歉意地说:“唉,都是家遭不幸,让我疏忽了喂养,才让它从瓶中钻出四处觅食。还好它碰到的是大师,要是换作别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戚路正色说道:“我劝裴先生小心看管此蛊,倘若再有遗失,将会危害无穷。”
“大师教诲得是,我定当谨记在心。”裴力平起身走到客厅的左角,那里放着一个冰箱。他双手稍一用力就移开了冰箱,戚路好奇地跟过去查看,发现墙后有个暗门,颜色和墙壁的乳胶漆一般雪白,常人不注意还真是看不出来这有个暗门。
裴力平把暗门打开,里面有两个几寸长的青花小瓷瓶,他把它们全拿出来后返回客厅把瓷瓶放在了三人就坐前的茶几上。
“二位稍等,我先解决宝蛊的食物。”裴力平边说边用他那富态的手拽出其中一个略小一点的瓷瓶的瓶塞。
明亮的灯光下,瓶口处探出一个雪亮如银的小蛇头,先是谨慎地伸出蛇信不停的四周试探,接着瓷瓶晃动了一下,它从瓶口钻出,稳稳的落在了桌上。
丁晓岚吓得浑身发抖,身体不自觉地挨近了戚路。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么小的瓶子里竟然能装进这么大的一条蛇。
这条蛇足有近一米长,头是纯白色的,全身则布满黑白相间的环形花纹。随着它肥长的身体盘踞在桌面上,整个茶几变得狭小无比。
戚路用手轻拍下丁晓岚的香肩,示意她不要害怕,然后笑问裴力平:“银环蛇?”
“嗯。”裴力平低声说:“它可不是普通的银环蛇,而是云南的珍稀品种银报应啊。”
戚路微微皱起了眉头,银环蛇本就是剧毒无比,这银报应毒性更为猛烈,能达到见血封喉的地步。凡被它咬过的人,不到一分钟就因呼吸困难心悸而死,根本来不及医治,因此民间谣传它是上天派来惩治恶人的死亡使者,故有报应之称。
此刻这条银报应蛇正挺着脖子,除了口中那不停伸缩的蛇信,身体却是一动也不动。戚路见它这副乖巧模样也放宽心来,想必是裴力平事先给它下了咒,所以这蛇才不会乱动。
“丁小姐,请不要害怕,它马上就会成为宝蛊的腹中餐。”裴力平开始含糊地念起咒语来,戚路就是竖着耳朵也没法听清他念的是什么咒。
那银报应像是受到感应般,蛇头开始不停地摆动,然后突然停住了,蛇眼直瞪着裴力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哇!”裴力平竟然一口秽物吐在了桌子上,丁晓岚厌恶地掩起了鼻子。
秽物居然活动起来,最后变成那只让丁晓岚熟悉的金色蟾蜍。
银报应像是察觉到了危险,它整个身子都弓立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金蟾蜍,鲜红的蛇信子在簌簌地响。
金蟾蜍像人一样直立着,婴儿似的小手舞蹈般地摆动,站立之处开始荡漾着一圈圈金色的涟漪。
蓦地,银报应率先向金蟾蜍发动了攻击,它张着大嘴直朝金蟾蜍咬去,却被金蟾蜍闪身躲过。
银报应瞬时改变了策略,它把身子一卷,就死死地缠住了金蟾蜍的身体让它动弹不得。金蟾蜍奋力挣扎起来,蛇蛙相互争斗,片刻间就滚落到茶几下的木地板上。
丁晓岚吓得站起身来,身子缩成一团,手抓紧了戚路的胳膊。
戚路轻搂住丁晓岚,对裴力平说:“我看你的金钱蛊不敌这条蛇啊。”
裴力平淡定地回应:“胜负尚未分晓,大师不妨静待结局。”
银报应的身子越缠越紧,蛇嘴再次张大,都能清晰地看到它嘴里那两颗毒牙。眼看金蟾蜍就要落于下风,它的身体也变得细长,像一只丑陋的娃娃鱼轻松地从蛇身中钻了出来。
那双粉如婴儿的小手不知何时已成利爪,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这双爪子紧紧地抓住银报应的七寸之处,蛇血顺着蛇的身体如喷泉般狂泻而下。
蛇身剧烈地摆动起来,在地上不停地翻滚,但怎么也没有办法甩掉钳住自己的金蟾蜍。
又相持了分把钟,银报应的力气越来越小,金蟾蜍也把口张开了,蛙口里居然是两排锋利如锯齿的獠牙。就在戚路两人惊讶之时,金蟾蜍已经开始撕咬起银报应的身体,边啃还边吃嘴里的血肉,连蛇骨都不放过,仿佛这条银报应全身上下对它来说都是美味。
丁晓岚见到蛇血肉模糊的惨象,胃里突泛起阵恶心,强忍着才没有呕吐出来。
金蟾蜍终于把银报应吃得连一点残渣都不留,它雪白的脸皮鼓得像一个圆球。直到此时,裴力平才露出笑容,他把另一个青花瓷瓶打开了,嘴里又念起含糊的咒语。金蟾蜍随着咒语声化成一道金色的烟雾钻入瓷瓶中,裴力平立刻停止了念咒,把瓶塞严密地盖好。
戚路冷眼说道:“裴先生,每次都喂食一条银报应,真可是大手笔啊。”
“大师说笑了,若不是这几日家中突发变故宝蛊饿的发昏,我也舍不得喂此稀物。平常都是每周喂它一次龟、蛇、蟾蜍和蝙蝠,这些东西乃常见之物,我寻来也不费工夫。”
戚路明白了,为什么这只金钱蛊会化身蟾蜍与蛇的形态,原来是跟裴力平喂食的活物有关。 这几种动物,恰又是中国传统中招财进宝的象征,裴力平养肥此蛊,生意自然是做的风生水起。
“裴先生,你不觉得苏女士的死有些意外吗?”等裴力平把装蛊的瓷瓶放回原处藏好后,戚路终于转入了正题。
“意外?”裴力平睁大了眼睛,随即又恢复了自然,他轻声叹道:“确实很意外,我怎么也无法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你对妻子的死因有怀疑,其实很容易了解到真实原因啊。”说话的是丁晓岚,她见两人都诧异地看着自己,就把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戚路和你都是精通法术之人,苏女士还未过头七,何不把她的魂魄招来,不就能查明她的死因了?”
她早就听舅舅陈继先说过,在人死后的第七天,死者的魂魄因为充满对生的眷念,将会回家一次探望家人。这个夜晚家人将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让他吃完后安心踏上黄泉路,重新投胎转世。
丁晓岚正在为自己提的这个好主意而自鸣得意时,却发现戚路和裴力平都脸色阴沉地望着自己,她心里猛然一惊,心想我是不是说错话呢。
“咳!”戚路干咳一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小丁,你知道为什么民间有风俗是当死者第五个或第六个七日忌日时,他的家属会请僧侣或道士来做场法事,遍请亲友前来参祭的原因吗?”
“不知道。”丁晓岚老实回答。
“唉,看来你还是对阴阳之事了解不多啊。”戚路告诉她:“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死者的魂魄在头七那段日子里遇到了不测,无法顺利地投胎转世而补做的超度法事。假若有人在头七之前给亲人施展了还魂术,死者就会眷恋着现世,他将阴魂不散地每晚上门来找自己的亲人,而不肯魂归地府。”
“这样不好吗?”丁晓岚还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利害关系。
戚路冷道:“这样做有违天道,鬼魂最终会把自己的亲人逼疯或者逼死。”
裴力平也在旁边插话说:“这只是较好的结局,因为新生的鬼如初生婴儿,他对世间的各种阴煞之气毫无抵抗能力。一旦他在阳间逗留的日子里沾染了不干净的气息,轻者自己会魂飞魄散,重者就能化成厉鬼为害众生。”
丁晓岚俏脸顿时发烫,对自己口不择言的行为感到后悔。
“不过你也不必自责,因为我们根本也招不回苏女士的魂魄。”戚路不想让丁晓岚过于难堪,就对她说:“还记得我们来这里第一天我和你说的话吗?”
“什么话?”丁晓岚一头雾水,不明白戚路的意思。
“这个小区可是个风水宝地啊,天罡之气极其强烈,若鬼魂滞留此处,会被它打得灰飞烟灭。”
裴力平一声长叹,他缓缓地说:“其实我已经查过老婆的死因,医院也给我看了事发当天的录像,根本没有人想害她,也没有冤鬼作祟附在她身上。也许是我平日忙于生意,对她关心不够,所以才导致这样的悲剧。”
“万一苏女士的死真的有蹊跷了?”丁晓岚还是有点不死心。
“算了。”裴力平摆手说:“纵使我心有千千结,但如果就此事和医院闹的不可开交,那就有违君子之道呢。”
连丈夫都不想深究,丁晓岚自然也无话可说。这时她看到戚路站起身来说:“裴先生,既然你已收好金钱蛊,也就没有后顾之忧。我看时间太晚,你还要忙着妻子的丧葬事宜,我们就不便打扰,还是先回家休息,明日再过来帮忙。”
裴力平再次向戚路表示感谢,礼貌地送他们回去。
在裴力平开门的时候,戚路不经意地看到书柜旁放着一个拆封的纸盒,上面有几个醒目的黑体字:复方可待因糖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