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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山却并无惧色,侃侃而谈道:“问得好,其实我要告诉谁并不重要,如果不是你,也可以是别人。”
夏青阳沉吟道:“你当初为何被赶出去?”
岳山脸色古怪的道:“坏了肖张一桩美事。”
“女人?”
“不错。”岳山说着竟是一把扯开了胸前的衣服。
以夏青阳的见识也不禁觉得触目惊心,那里的肌肤,不,已经不能称之为肌肤,因为全部都被疤痕覆盖了。
一旁的弥天皱眉道:“好霸道的火焰!”
岳山惨笑道:“小兄弟好眼力。”
“走吧。”夏青阳率先下到了水井之中。
三人没用太长时间便穿过了通道,来至一道门前,门并没有设置机关,三人很顺利的走出了暗道,也是一口水井。
出乎预料之外,没有遇到任何的埋伏,甚至没有遇到任何人,清净优美的环境中,却唯独少了人气。
易谷并不大,别说与斗谷相比,比死谷还要小,地形平阔,也并无多少高大建筑,所以夏青阳很容易便确认了,整个易谷已经空无一人。
这令他十分意外。
岳山也很意外:“看起来凌霸要比他两个师弟聪明的多,不过这做的也太彻底了些。”
弥天也是满脸疑惑的道:“就是,按理说没必要将所有人都弄走吧,想来那禁谷定然也不小。”
“易谷中人很多吗?不是说有钱人才能居住?”夏青阳问道。
弥天干笑道:“那是定居之人,来此交易的肯定是不少的,不过我也是瞎猜,岳老应该更清楚一些。”
岳山笑道:“那是自然,易谷并不比斗谷冷情几分。”
弥天说道:“看来我们只有返回斗谷了。”
易谷中虽然肯定也有去禁谷的暗道,但岳山是肖张府邸出来的人,自然不会清楚凌霸府邸的情况。
夏青阳却突然笑道:“不必了。”
“为何?”岳山眉毛不经意的一挑。
夏青阳两眼直视岳山,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禁谷,或者说易谷就是禁谷,我说的对吗?岳老,又或者说该叫您一声天机前辈?”
岳山面不改色:“都可以,你是如何猜到的?”
夏青阳笑而不语,看向一旁的弥天,后者露出错愕神色。
“果然是后生可畏。”岳山感叹了一句,随即转向弥天道:“弥天,你天资横溢,却生性淳厚,虽然大智若愚之辈往往也能取得大成就,只是生逢乱世便容易夭折,比起伏龙明月夏青阳之流,你终究还是欠缺了一点机巧变通的能力。”
弥天面色如常的深鞠一躬:“多谢义父教诲,但我还是不太明白,我已经极为谨慎了。”
岳山摇了摇头,到没有多少失望之色,反而流露出一种宠溺的神情,夏青阳说道:“主要是你入谷之后表现的太过平静,一点儿也不像是来寻仇的,虽然很符合你的性情,但却不合常理,因为从你在九龙庄园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对那仇人恨之入骨才是。”
“当然最根本的还是前辈出现的太过突兀,这让我的心里始终有所怀疑,而前辈出现后你的表现虽然平静,但我却感应到你在用魂力压抑自己,这引起了我的警觉。”
“直到前辈在进入暗道之前展露出自己的伤势,你终于难以抑制的流露出一丝关切,这让我确定你们二人必定是提前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
“明明认识却不欲让我知晓,我便知道前辈必定是刻意出现的,这恶人谷中有谁会刻意的来算计于我?又有胆量和本事来算计于我?也只有您老人家了。”
岳山冷哼一声:“老夫还需要算计你?”
夏青阳笑道:“你的确不需要算计我,但身为当年最有天赋的魂师,早早就破入完美后境的超级高手,唐门内定的继承人,却放弃一切隐身着恶人谷中多年,前辈要算计的事情必然极大,顺带着算计一下小子也是有的。”
“哈哈!不错,你这小子挺有意思,如果不是为了大局,我还真舍不得对付你。”岳山开怀大笑,显然是心情不错。
“梅若是你故意放走的?”夏青阳问道。
“没错。”
“你确定我会与她,那个,发生些什么?”
“当然,我虽然人在恶人谷,却不代表在外面没有任何力量,即便你不去沙家商队,我也有办法让你与她遇上。”
“你做这些就是为了引我来恶人谷?”
“不错,只是没想到你还把弥天给一块儿带了进来,省了我一桩麻烦,倒是个意外之喜。”
“那你该感谢我,恩将仇报可不好。”
“嗯,我会尽量让你死的舒服一些,但我并没有把握。”
岳山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可以看得出他是认真的,并非戏谑,夏青阳并不觉得对方轻视他,因为对方的确有这个资格说这话,他想了想道:“可我并不是为了梅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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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7章 地下大冰窟
突兀的一句话让岳山也愣住了,他曾花费极大的功夫研究过夏青阳,尤其是他的性情,所以很肯定他会因为梅若而来。
“我是为你而来。”夏青阳表情无比真诚。
这听着很像是一句情话,闻者应该感动不已,可以说话的对象不合适,岳山皱眉:“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不错。”夏青阳首次感到掌握了少许主动,但知道较量才刚刚开始,距离成功大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要去东边?”
岳山当年堪称修炼全才,不仅修炼速度恐怖,在炼丹、炼器、魂阵等方面俱都展现出不俗的天赋,不过他之所以被称为天机老人,更多的是因为他的推算能力独步九州,甚至可以说是冠绝九州。
当年宛家曾有重要人物身中奇毒,找到了唐门,岳山答应出手相救,条件是参悟宛家至宝乾坤典,宛家虽不情愿但那中毒之人又不得不救,只能委曲求全,是以岳山本就强大的推算能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举超越了所有人。
所以当他确定夏青阳没有撒谎后,立刻就判断出了他来找自己的原因,对此他的回答也很干脆:“我没兴趣。”
是的,没兴趣,再没有比这个更充分的理由了。
如果换做他人,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太敷衍,尤其是考虑到夏青阳的目的,用这样的答复是有风险的,有可能要遗臭万年,要遭到千万人唾骂的。
但夏青阳却没说什么人族大义之类的话,因为他知道没用,一个放弃了无上荣光隐身这偏僻之所中无数年的人,对他说再多的大道理都是没有意义的,这并非是因为对方不懂道理,而是对方不在乎道理,或者说他有自己的道理。
“那么我对你的事儿也没有兴趣。”
夏青阳语气平淡,但其中却透露出不可更改的坚强意志。
岳山眸子一冷:“你在威胁我?”
“没错。”
“你是不是高估了自己,或者说低估了我?”
“没有,你如果要胜我或者说杀我,或许真的能办到,但若需要我替你做事,哪怕也是杀掉我即可,你办不到。”
夏青阳有自知之明,面对一个传说中的强者,哪怕他拥有那么多超越级数的手段,也不会狂妄到认为可以与之抗衡,但他同样拥有强大的自信,杀我可以,想杀我的同时还能为你所谋之事添加助力,门儿都没有。
岳山依然很平静,这样的人物的确是没多少事情能令他的情绪发生太大波动,他盯着夏青阳,许久都没有说话,显然是在思考。
夏青阳也平静的等待着他的决定,妥协或者战斗。
是的,即便没有胜算,夏青阳也不会选择束手就擒。
“你竟然如此平静?”岳山思虑良久之后竟然先问起了这个。
夏青阳明白他的意思,不论他经历过多少生死战斗,不论他心境如何强大,面对一个几乎无法战胜的对手,一场注定失败达不到目的的恶人谷之行,想做到真正的平静是很难的。
但夏青阳做到了,不过他自己也无法解释,总之在踏进恶人谷之后,他就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怪异感觉,直到踏足易谷或者说禁谷,这种感觉变成了一种使他的内心真正宁静下来的力量,所以他才能如此平和的面对岳山和弥天的真实身份,面对自己所处的险境和困难。
岳山似乎也没打算听夏青阳的回答,接着说道:“你的确很出色,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是不是年轻一辈中第一人我不敢说,但若不出意外,将来人族最顶尖的高手中,必有你一席之地。”
“那么会不会出意外呢?”夏青阳笑问道。
“说不好,看天意吧。”
岳山目光落在了远处,那里正有一行人走来,为首的夏青阳竟然认识。
“汤臣是你的大徒弟?”夏青阳看着那人说道。
岳山点点头:“是的,这孩子天赋一般,当然是比起你们这些人来说,但他的意志力却是无人能出其右,就连我也叹服不已,这让他取得的成就丝毫不比你们差。”
这是极高的评价,不仅是因为他出自天机老人之口,而是他比较的对象,不论夏青阳是否有过多的借助魂器之嫌,他出道至今的成就可以说同辈之中无人可比,即便放眼整个修炼史,能够拥有像他这般的修炼速度和越级作战能力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而岳山已经明言汤臣的天赋一般,能够拥有哪怕比夏青阳稍弱一些的成就,也足以惊世骇俗了。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近前,汤臣并没有看夏青阳,反而对弥天微微颔首,然后对岳山说道:“都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岳山往汤臣等人来时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汤臣道:“原来的计划稍微有些调整。”
汤臣这时才看向夏青阳,点头道:“明白。”
此谷面积不大,所以即便大家只是徒步前行,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这时山谷中一块极不起眼的小洼地,大约只有三尺见方的面积,说白了就是地上的一个小坑,而岳山此时正站在其中。
他打出几道印诀,再普通不过的地面忽然起了变化,渐渐的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显现出来,没有玉石铺就,没有夜明珠提供光亮,就是一条十分普通的暗道。
天机老人,果然与众不同。
夏青阳心中感叹着,却发现汤臣及其身后的人同样十分关注,这说明他们竟然也是第一次来。
“下去吧。”岳山抬头朝着山谷上方看了几眼,第一个进入了暗道之中。
夏青阳也抬头看了一下,首先看到的便是远处山头上那些经久不息的火光,然后脑海里似乎也有一道光亮闪过,但却没有准确的把握到。
这条暗道很长,比进入恶人谷的那条还要长很多,而且几乎是一直在往下走,要知道恶人谷本身就已经是在地下了,如此继续向下,夏青阳估摸着他大概要到达除天坑外他所经历过的最深处了。
他没有猜错,这条通道的长度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