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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觉得你像是缠着我贩卖狗皮膏药的?”乌墨海停步,转向冷清秀。
冷清秀站在高处的台阶,石阶垫着脚,与乌墨海的个头相平,四目相对。
第四二五章 当之无愧的毒女
“我的毒岂能跟狗皮膏药相比?若不是你,我还不肯拿出来,每一种奇毒都是需要采集珍缺药材经过多道工序而制,做成不易,就像对付太师府的毒,不也是前前后后经历了一年多才能够使用出来?”冷清秀道。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岂不是更应该留给自己用?”乌墨海直视着冷清秀问。
那眼神,似乎能够洞明她的想法。
“不,不,我把手头这一份儿先给你,之后我还可以再做出来。”冷清秀笑笑,眼底闪过一缕慌乱,不是因为自己想做的“手脚”,而是怕了乌墨海那眼神。
“老实说,你自己为什么不用?”乌墨海收回目光,随意翻转着手中的玉笛。
冷清秀知道,乌墨海虽然表现的很随意,并不代表他不在乎这个答案,只是给她机会亲口说出来。
论国事,冷家与月华国是可以合作的。
论私情,她还需要乌墨海的帮助,本来,乌墨海得到那个宫主,她跟楚一天在一起,是两全其美的事,偏偏乌墨海多了一个情敌,她也多了一个。
冷清秀知道乌墨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叹了口气,就地坐在了石阶上。
“冷家的毒是无所不能,但是让自己喜欢的人依靠自己的毒留在自己身边,想想也不是滋味,那样得来的感情不是真的,就跟自欺欺人活了一世没什么区别,我还是想让楚一天真的爱上我。”
“你是这么想,难道我就不会这么想?”乌墨海手中的玉笛在指间巧妙的翻转,“我自然也希望她是真心实意的答应我。你说对了,冷家的毒无所不能,我自然也相信你的本事,但是它弄不到真正的感情,你不愿做的事,我也不愿。”
音落,乌墨海快步沿着蜿蜒的石阶,向庄下走去。
冷清秀独自坐在石阶上,茫然的注视着山下的迷雾蒙蒙。
还有句话她没有跟乌墨海说,痴情毒并非完全无解,在中毒之人临死的时候会无药而解,也就是中毒的人会在临死前恍然明白一切,还是会想到那个被强制锁在心底的最爱的人。
正可谓,糊涂一生终有明了的时候,人之将死,一切大白。
她听她娘说,她的爷爷跟奶奶是一起离开人世的。
其实真正的情况是,她的奶奶病危将死的时候痴情毒消解了,奶奶当自己做了一场梦,醒来便与心爱的人隔了几十年,当时奶奶所爱的人就是因为她的“背叛”,伤心而去,在游历山川的时候坠崖而亡,当时,奶奶对那具抬到她跟前的尸体毫无感情,任凭那个人的家人大骂,也无动于衷,心里只有爷爷。
奶奶临死前清醒了,是带着对爷爷的恨离开的。
爷爷在奶奶去世又怀恨的双重打击下,在奶奶离开的第二天夜晚,在大家都准备给奶奶送葬的时候,点燃了床帐,引燃了屋子,跟着安放在棺木中的奶奶一起葬身火海。
所以,痴情毒,痴情一生,最终是以悲剧收场的。
“你真的有痴情毒吗?”
宫主的声音突然在冷清秀的身后响起。
“你可真卑鄙,偷听我们说话。”冷清秀站起身,转向身后,跟着上了一个台阶,跟宫主处于一个高度。
“你们的说话声音那么大,我犯得着偷听?”宫主嗤鼻冷哼,“在我的屋子门口教唆墨海给我用毒,你胆子也真够大。”
“仗着武功高,你就了不起吗?”冷清秀一脸鄙夷。
她知道自己说话声音并不大,而且这段石阶已经离开了山顶处的屋子,这个女人要是不故意注意着他们,还得依靠身后的内力去凝听,根本听不到。
冷清秀很看不惯这个女人,缠着两个男人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好歹给出个选择。
说是没有选择吧,又跟楚一天生了个女儿,还口口声声说只是她一个人的。虽然冷清秀很讨厌那个女孩的出生,但是也为楚一天不平,凭什么这个女人说怎样就怎样?孩子凭什么跟楚一天没关系?
真是个自私的女人,有什么好,偏偏被楚一天放不下。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也不会在乎你的看法。”宫主能够看到冷清秀眼中的鄙夷,还有……杀意。
“那你找我来问痴情毒做什么?”冷清秀冷哼,这个诡计多端,满脑子算计的女人肯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如果你真有的话,就给我用用,我会设法让楚一天跟你一起去办事。”宫主笑笑,她知道冷清秀最想要的是什么,怎样会让她点头答应,“我可以给你机会,你能不能抓住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说话算话?”冷清秀果然心动了。
拿着毒没地方用的话倒不如换做别的用处。
“当然。”宫主道,“一天也就是听我的话,我让他跟你去办事,他不会拒绝的。”
冷清秀知道,让楚一天为这个女人去死,他也不会不眨眼睛的答应的。
这么一想,冷清秀更加嫉恨,恨这个女人对楚一天感情的控制,楚一天就甘愿做她的感情俘虏。
“说吧,你又想害谁?京城那边的事似乎不用你理会了吧?”冷清秀问。
“痴情毒成就一双有情人,怎么能说是害人?你这么一说,是不是你刚才是存心想要害我?”宫主随意的整整衣袖,山风吹动着衣摆翩飞。
冷清秀看在眼里,不能不说这个女人虽然年近四十,但是她有年轻的女子无法相比的风华。
“痴情毒是成就一双有情人,但是也会拆散一对有情人,只是看用毒之人的目的,我想你要用的话必然不会是好事。”冷清秀道。
“没错,在我眼前除了嫣儿的出生,就不会再有什么好事出现。我就是一个索命的恶鬼,去索讨那些欠下我的人的命,让他们不得好死。”
冷清秀看到这个女人眼中寒光闪烁,喷着恶毒的芯子,若说毒,她才是当之无愧的毒女。
最起码她冷清秀不会残害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第四二六章 沾了刘大人的光
经过二十来天的马不停蹄,队伍抵达北疆边界。由于战事的影响,原先在北疆跟属国做倒卖生意的人都散去,为做生意临时搭建的小城宛若死城一般荒凉。
受气候的影响,北疆整体是呈荒凉之色,大风不断,时时吹打着脸面。
林馨儿已经两年多没有感受这种环境了,脚步刚踏入,就好像从未离开过,还是那般的熟悉,似乎又回到当年顶风冒雪习武练功的记忆。
北疆要比京城寒冷的多,虽然正值秋季,但是这里已经开始飘落雪花。虽然很少,飘落到地下就散去,没有留下痕迹,但是仰望天空,那确实是来自天国的洁白之花。
林馨儿伸手,将一片雪花接在掌心,很快就化成一个圆圆的小水点,晶莹剔透。
“走吧,这不是逗留欣赏的时候,争取天黑前抵达营地。”刘成很不合时宜的打破了短暂的安宁。
一路上,他很少跟林馨儿说话,就算偶尔说一句也是冷冰冰的。
刘成是一个容不下任何污迹的人,不管谁被他发现不当之举都会严加举出,不懂得迂回,他是一个合格的御史台大人,但是也被众多大臣耿耿于怀。所以,当他失口说出一句不太恰当的比喻,便会遭到众人的落井下石。
林馨儿没有因为刘成的打扰而不快,转过身向马车走去。
“刘大人。”走了几步,林馨儿停下来,转身看向刘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大人你跟太子一起亲征吗?”
“哼!”刘成别过脸,冷哼。
在他看来,林馨儿跟水月宫之间有瓜葛,就该被提到公堂上仔细审问,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任由她跑到北疆,难道还真的指望她戴罪立功吗?不过其余众臣都一力答应,他一己之见也无可奈何。
“因为有刘大人为监军跟随出征,我的提议才会得到大多数权臣的认可,换句话说就是我沾着刘大人的光。”林馨儿道。
“什么意思?”刘成沉下脸,听林馨儿这么一说,他好像成了跟她一路的人。
他刘成一生耿直,严于律己,何时跟身家不清白的人同流?
他刘成虽然敬佩林博驰骋沙场,保卫北疆十几年铁血豪情,但是林博的女儿若有不当之处,他也不会姑息,虽然他为太师府的遭遇心怀悲悯,但在他的眼前是没有人情二字可讲的。
林馨儿微微一笑,“难道刘大人就如此不明白自己在朝中的处境吗?”
在朝中的处境,刘成自然知道,好多的官员都巴不得他被罢官,远离朝堂。他知道自己的这顶官帽戴的是颤颤巍巍,但是他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是非曲直自有公道。
“刘大人以为自己能一直占着‘公道’二字吗?”林馨儿道,“如果公道永随,世间便不会有冤假错案了,你有公道,是因为你还没有触动到坐在最高位子上的那个人,如果你惹怒了他,以为自己还会谨守着公道二字?你可以回想一下自己当时在昭和殿拿出前朝之事做对比的情形,你为什么不继续拿那件事指责我,警醒皇上把我严惩,以防万一?这个万一岂不是你一路上都在担心的么?”
刘成沉默不语,林馨儿确实说到了他的节点,当时他顺口搬出前朝的比喻,确实也怕被皇上怪罪,所以才及时收了口。
林馨儿笑道,“说到底,刘大人其实并非真的如自己以为的那般性情直率,最起码在皇上跟前,你说话时还是记得分寸的。所以,刘大人也并非忠谏之臣,骨子里没有那么的高尚。”
“你——”被林馨儿说中的刘成面色泛红,耳根子有些发热。
“若是刘大人极尽忠谏之势,反对我来北疆,我想我也不会这么容易的上路,你说我是不是沾了刘大人的光?”林馨儿笑问。
林馨儿的笑容在刘成眼前就是对他的讽刺,令他哑口无言。
一路上,他都认为自己身正影正,经林馨儿这么一说,他才看到一个站歪身子的自己。在昭和殿他确实没有力谏,而是怕了其他朝臣的落井下石,没有胆量与其相抗,谨守自己的见解。
“其实,这只是从刘大人的角度去说,换做其他朝臣,极力要给刘大人出难题,齐心协力要让刘大人接我这个烫手的山芋,如果我有什么不妥,首先受难的就是刘大人你,对不对?所以我提出让刘大人跟随出征,自然会得到大多数人的同意,若是换做别人,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的得到一个统一的意见了。”林馨儿道。
“你可真是个狡诈的女人,利用了那般奸佞的小人!”刘成虽然很恼怒,但事成定局,人都到了北疆,还有什么办法?
“你们在说什么?”去前方查看的西门彻策马返回,恰巧看到林馨儿正跟刘成谈话。
一路上他们二人都没有什么交流,在他不在的时候却站在一起说话,让西门彻有些不快,感觉又被人故意隔离在外。
“我在夸奖刘大人秉公办事,是难得的正直之人,可惜让自己四面树敌,得罪了不少人。”林馨儿对西门彻道。
“不错,刘大人也得罪过本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