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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破直磨蹭到太阳已是升得老高,方才拉着闲的无聊的二师兄静风一起,三声号炮后,浩浩荡荡的出城西行而去,引来不少百姓聚集围观,更有几个好奇心重的更是尾随队伍至城外数十里,方才折返。
一路之上,参军大人只管急行,二十里距离,竟是没有半刻歇息,顶着头上的炎炎烈日,这些素日缺乏训练的团结兵士只能拼尽全身每一份力气勉力支撑。
远远看到前方出现一个茂密的树林,被这森森然一大片绿意一激,这群士兵再也顶受不住,也顾不得参军大人“杀星”的名号,纷纷鼓噪要入林歇息,否则,便是一步也行不得了。
所幸参军大人倒是也明白众怒难犯的道理,虽然是满脸气恼之色,却终究还是点头应允,喜的这一群兵士如一窝蜂般向林内涌去。
众人刚刚坐定,稍解暑意,却听一声大呼:“这林中什么时候有了如此清亮的泉水,兄弟们!来喝水了”当即有好几个身影向林中深处奔去。
此林离城不远,众人熟知,林中绝无清泉,又见进去的士兵并无一人回转,一半好奇,一半确实口渴,也就三三两两向内寻去。
入到深处,只见眼前一片碧绿,那里有半分清泉的影子,正待高声怒骂,身后蓦然寒光一闪,一把雪亮的钢刀已经架上脖项,一个森冷的声音传来:“若是敢叫一声,老子宰了你”下一刻,一条柔韧的牛皮绳已经结结实实的捆了上来。
在此期间,开始陆续有士兵返回,同样的装束,只是似乎在突然之间,这些兵士就重新的龙精虎猛起来。
“王军府,此番多多仰仗了”端坐马上的崔破对身侧一位浓眉大眼,团结兵校尉打扮的人说道。
“状元公尚且不惜以身犯险,我们这厮杀汉还顾惜个什么!崔大人放心,我这手下兄弟就没有一个怕死的,誓死也要保护好大人”那王军府豪迈说道。
“这一路而来,行踪可有泄露。”崔破谨慎问道
“大人放心,自前日晚,我等皆弃马徒步自赵城县昼伏夜行而来,一路走的都是荒僻小道,纵然是偶有相遇的山民百姓,也都随行挟裹而来,今晨四更时分到达此地,一早抓了六个樵子,断无被人发现的可能。”王军府自信满满的说道。
“如此就好,有道是:君不秘失其国,臣不秘失其身,此番行动成败全系于一个秘字,否则必然前功尽弃,今日,若是大功告成,我为军府请头功”心事大定的崔破按辔说道。
又休息了两柱香的工夫,留下二十名军士后,这一队人马重新聚集,随着崔破手中马鞭指处,折而向北行去。
时走时停的又行了三十里,参军大人的队伍来到跃鹿谷前的一片椭圆草地时,太阳也不过刚刚转过中天才两个时辰。
这跃鹿谷面朝南北贯穿河东道的滔滔汾河,因其两山夹谷,最窄处麋鹿可跃而名之,端的是山势奇峻,兵家险地。
面对滔滔汾河,背依青青碧草,这一行队伍似乎再也不愿前行半步,已经休息了两柱香的功夫,却没有半分要起身开拔的意思。又过了盏茶功夫,才有士兵磨蹭着站起,开始清理场地,竟是要扎营立寨了。
“大哥,你看他们都不走了,带兄弟们冲下去吧!这一群团结兵,只要一看到明晃晃的刀子,还不四处撒丫子了,两千多对五百,咱还埋伏个什么,这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跃鹿谷侧旁山上,天王寨三当家满脸急切的对身边的大寨主‘天王’说道。
“不对,这天光尚早,他们断然没有扎营的道理,此事蹊跷!再等等再说”
“自他们离城之时,咱寨中的流星探马就没有断过,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那里有什么蹊跷,依我看,一准是那群草包兵不肯再走了,那草包参军也不得不依着,这事不是有过吗?大哥,你给我五百人马,我这就去灭了他,也正好捞两身好铠甲穿穿!”三寨主愈发急切的说道
“老二,你怎么看!”大寨主天王却是不理会他,向身后站立,正细细观察敌情的二寨主问道。
“大哥你看,这些个团结兵正在草地上四处打滚,那崔参军居然不加拘管,更为可笑的是,他连背水扎营、兵家大忌都不懂,竟然就将营盘立在河边上,就算他中了个状元,酸书生也就是个酸书生”二寨主满脸不屑的说道。
“那就让兄弟们准备,既然他们不上来,也只能咱们迎上去了,吩咐下去,那个参军要活的,他可是能拿来换粮食兵器的”静静观察了半晌,未见异常的大寨主终于忍耐不住要动手了。
第十三章
那三寨主早已等待多时,此番即得大哥发话,顿时猛然立起,狼嚎一声道:“儿郎们,随三爷爷下山发财去了”当下手提长柄扫刀,领着几百个喽罗依着地势,怪叫声中,向下猛冲而去,真个是气势如虹。
眼见自己冲到,面前的团结兵士如同吓傻一般,犹自慢慢腾腾聚拢,三寨主心下暗喜,全身力气更涨了三分。孰知他正欲狂笑的大嘴刚刚裂开二分,忽觉脚下一阵刺痛,右脚未解,左脚又起,身后也传来一片惨叫倒地声。
强忍钻心巨痛,三寨主低头看去,只见两脚之上,各扎着一枚发着寒光的黑铁所制铁蒺藜。与官军纠缠多年,他自然知道这三棱锥形、中有小环可串起的铁蒺藜,乃是大唐步兵应付骑兵的绝妙法宝,每每行军之中,遭遇骑兵追赶而又无法架设鹿柴、拒马阻挡时,遂遍撒此物,以为延阻敌骑,神效非凡。只是未曾想到,今日这一群草包兵竟然会假借翻滚嬉闹之假象,以青青碧草为掩护,让自己吃了一个大亏,一时间,痛怒入心,只气的哇哇大叫。
他这边人仰马翻,官军却是趁此时机,近则手弩,远则弓矢,铺天盖地密集而至。这群盗匪适才以下山之势狂冲而至,及至发现不对时,十停人马早已放翻了七停,再被这一拨箭雨射去,那里还有命在。可怜天王寨势在必得的第一击就遭到了当头一棒,仅有百十名喽罗得以身免,狼狈逃回。
“强将手下无弱兵,王军府带的好兵”见如此密集箭雨下,自己的命令得以执行,那躺倒于地的三寨主仅在肩臀中了两支流矢,犹自放声大骂。崔破连声赞道。
“不留下‘饵’,后面的鱼岂不是要脱钩”心情大好的王军府闻言凑趣说道。
“传令下去,我军据此铁蒺藜阵以弩弓坚守,若非阵破,决不与敌接阵肉搏。只要牢牢拖住他们即可”军令发布完毕,骑在马上的崔破见旋风骑中已有士兵见血之后按捺不住,逐渐持刀突前,遂对传令兵续了一句:“跟兄弟们说,这群子山野土匪,十条命也不及咱一条值钱,大家都爱惜着自己些,好痛饮庆功酒。
军令传入阵中,顿时引来众军士一阵哈哈大笑,更有人高声叫道:“王老五,赶紧回来,大人说了,冲上前去砍翻这土匪的不算好汉,受了伤的才是孬种,你可别一不小心就做了孬种,哈哈哈哈!”
眼见以前见了自己便落荒而逃的团结军士如今竟然敢如此放肆嘲笑,大寨主一阵气怒攻心,瞥了一眼二寨主后喝叫道:“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给我砍山藤树木,做些简易盾牌,下山砍了这群杂碎”。
暗骂自己走眼的二寨主虽然已隐隐感到不对,但见大哥如此盛怒之下,也只能强行压下心头忐忑,拼命督促手下喽罗加紧赶制盾牌,不一时,已有数百面拙笨的原木盾牌被赶制出来。众喽罗或单执、或合抬,在两位寨主的带领下,倾巢而出冲下山来,下得山后,盾牌在前,以脚贴地扫除铁蒺藜后,缓缓向阵中推进。
|“临阵指挥,正是王军府所擅,即刻起,这战事就由交由你指挥”眼见盗匪越来越近,崔破果断下令道
“一、二旅收缩至内侧,收弩、张弓、目标正前方任意散射;三、四、五旅自外围三侧布三山天地阵,听我号令,收弩弓,起彭排”王军府毫不矫饰,接令后当即连串号令发出。
随着他那雄浑的声音,两百名旋风骑士兵结成一个面向三方的小阵,挂起臂张弩,径直取过背上所负黄桦木弓,将一支支骑兵专用的鸣玲飞号箭连珠射出,一时间,这一片碧草地上顿时响起声声摄人心魄的尖啸,而外围,自有三百军士分三面结阵护卫,弩弓收起,一面面皮革所制的轻便彭排〈盾牌〉竖起,遮蔽住胸腹要害,将盗匪射出的稀疏羽箭尽数挡出。
“内二旅,收弓换弩,外三旅,举枪”眼见盗匪不顾伤亡的强行推进,己方箭矢已经不能及近,王军府果断变阵,随着他一声令下,三百支闪着寒光的单钩枪“刷”的举起,迎接即将近身的盗匪。
这短短两百米的距离对一众盗匪来说,是如此的漫长,似乎一生的时光也走不完它,不能快速冲锋的他们,只能依靠那简陋的盾牌遮挡密集的弓矢,中箭倒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刚刚行过一半路程,已经有近两百名盗匪失去战力。
拼死冲过长箭射程,未等他们有丝毫喘息之机,箭支短小的点钢弩箭已经迎面扑到,这弩箭是臂张手弩以机簧发射,一旦射中,必定入骨三分,这百步距离又是丢下了近百条冤魂。
“大哥,撤吧!你听这箭声,你看这弩,还有那盔甲、彭排,断然不是团结兵能有的,大哥,我们上当了!”早见形势不对的二寨主惶急的叫道
“啪!”一声脆响,气急败坏的大寨主批了他一耳光,吼叫道:“撤,怎么撤!死了这么多兄弟才冲进去,撤,再让兄弟们顶着箭雨撤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死的人还不够,再敢说撤,扰乱军心,老子砍了你”一声即毕,大寨主猛然拔起身草地上插着的环手宽刃大刀,便向前冲,口中高声叫道:“兄弟们,退也是个死,唯今之计,冲上去才会有活路,大家跟我冲”
趟过铁蒺藜,抗过长箭、短弩的盗匪又见着眼前猛然举去的密密匝匝的单钩枪头,一种无力的感觉油然生起,只觉自己无论怎么冲,也无法碰到敌人分毫,而身边的伙伴却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这路似乎永远没有了尽头。
正在这军心崩溃的边缘,大寨主的一声大喊以及势如疯虎的模样,激的一干盗匪全身一震,眼见大寨主依仗自己的一身好刀法,左挑右挡,只片刻工夫就冲到最前方,顿时,天王寨众匪一声欢叫,满腔的沮丧都化作了鱼死网破的悍勇,嘶叫着、咒骂着,瞪大充血通红的双眼向眼前寒芒扑去。战事进行至此刻,天王寨终于依靠人数四倍于敌的优势和“天王”的强悍,换来了贴身肉搏的机会。
最惨烈的肉搏战开始了
大寨主一马当先,猛然挥起手中重达三十二斤的环首刀,扫开身前长矛,复又重重砸向竖立阻挡的彭排,“噗!”持盾的三名士卒顶不住这天生神力,应声吐血倒地,三山天地阵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未等后边的士兵窜前补上空挡,大寨主早迅急跟进,长刀一抹,阵内两名手持臂张弩的士兵已是身首分离,一蓬浓烈的热血从犹自站立的身躯井喷而出,沾满了他全身。
“痛快呀!痛快”大寨主仰天啸叫一声,复又将满脸的鲜血用手一抹,更添三分狰狞的继续挥刀砍去。
他既已入阵,为免误伤己军,官军弩箭便再难发射,没了这层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