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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瓦狗一般溃不成军,李开芳等人兴奋之余,哪里想到扬州这里突然来了一股强兵,况且因为江北大营的表现,使得李开芳等人对苏北这里驻扎的清兵很是轻视,根本不把扬州城附近的地方武装看在眼里。击溃了江北大营后,先派出少量的轻骑来掠阵,也没有发现扬州城的驻防情况有什么异常,所以只在初步侦察之后,就已经把主力全部开到城下,准备攻城。
因为在江南时就曾经有所淮备,这一次北伐军阵中也有一些少量的攻城器械,云梯不多,但是有几十辆防备能力很好的冲车和望车,在城门外布好阵势后,一个骑兵军官骑马向前,在城门下喊话,用不屠城的保证让城内的清军投降,这个军官显然也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所以嗓门哄亮,说起话来也是很诚恳,劝告的同时带着强力的威胁,话说的干净漂亮,如果城内果真是只有一些绿营兵在防守,就算没有立刻投降,也会严重的动摇军心。
那个劝降的军官喊完话后,耐心的等待一段时间,见城头没有任何的反应,脸上有些失望,却是一个漂亮的转身后打马离去,动作漂亮之极,在阵后的太平军将士们立刻轰然喝采,城头的清兵脸上变色,越发变的胆怯起来。
在这个军官离开之后,一小队骑兵又靠近了城墙,这一次并没有搞什么花哨的动作,而是直扑城下,城头的绿营兵眼看对方越逼越近,紧张之下不顾张华轩的号令,待敌人逼到七八十步时就向着对方射过箭去,因为距离隔的远,虽然是由上射下,箭矢飘到敌人附近时已经失了力道,而且根本没有瞄准,那一队太平军将士的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根本没有把这些铁羽放在心上,而是继续向着城墙方向前进。
张华轩勃然大怒,喝道:“谁再射箭,立斩!擅自动作不听号令的,亦斩!”
中军听到他如此吩咐,立刻大声复述,数百人大声叫喊,城头上全部绿营兵悉数听到,顿时放下弓箭,凛然退后。
张华轩在自己的淮军中已经废除了九成以上的斩刑,不过对这些绿营兵,也只能暂且用这样的严刑酷法来震慑,方能有效。
当下自己靠近城头,向下看去,只见一小队骑兵在四五十步的时候停下,一半人搭着大盾挡在其余人身前,另一半军士却是张弓搭箭,向着城头射了过来。
十几支羽箭飘向城头,多半半途坠落,有几支射过城头落下,并没有伤人,有一两支落在绿营兵们的脚下,吓的这些兵士脸色发白,不过碍于张华轩的严令,并不敢躲闪。
“回射!”张华轩并不明白这一小队太平军在做什么,不过也不能任由他们就在这城墙附近为所欲为,否则对士气的伤害过大。
绿营兵的弓箭手有一百多人,还有两百多鸟铳手,也有一些土制的小型火炮,张华轩一声令下,绿营兵们纷纷向着对方射箭,鸟铳手与火炮也对着这一小队骑兵开火,可惜这些绿营兵箭法太差,大半的羽箭都射偏射斜,只有少数落在太平军身前,却因为力道太小,被人家用盾牌轻巧挡住。倒是鸟铳手们因为对方距离很近,稍一瞄准就相差不远,使用的铁丸散弹多半落在这一队太平军的身前,使得他们很是狼狈。
不过这些太平军也并没有多做耽搁,向着城头又瞄准射了两轮后,眼看清军的火力越来越猛,几颗小型炮弹也落在他们附近,太平军们纷纷翻身上马,然后迅速返回。
张华轩心里纳闷,委实不懂这些太平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他的军事知识多半是热兵器时代,种种细节只是短暂的军训和军事类影视书籍里得来,如这一小队太平军在做什么,他就完全不懂。
当下只得召来一个绿营守备统领,先向着对方夸道:“适才令行禁止,也没有让这些发匪讨得了好,说明老哥平时练兵认真,方能有如此精兵。”
刚刚绿营兵的表现其实已经算是丢人,不过花花轿子人抬人,守备被张华轩一夸,也连忙逢迎了张华轩的淮军几句,反正奉承话又不要钱,不怕亏本。
两人虚情假意几句后,张华轩假作不经意道:“发匪刚刚真是胆大包天,一小队兵马就敢靠近城头,要是我有马队,一定出城把他们全数斩了。”
那守备默然点头,这一次却并没有违心奉承,这一股太平军如此凶悍,江北大营基本被打残了,扬州这里靠着这个年轻道台的一万多兵,是否守住还未可知,实在没有心情再去奉承对方敢出城做战。
当下只是答道:“今天风大,这一小队发匪都是精锐,他们下马后也是用步弓来射,用来较正准头和力道,这样一会敌军压到城下,攻城时弓手就能直接先调整好淮头,这个不稀奇,不过敢逼的这么近,这些发匪真是凶悍的紧。”
守备心情沉重,讲起来也是低声,唯恐被别人听到。张华轩虽不如对方这么紧张,不过也是暗自惭愧,古人行军做战绝没有电影书籍表现的那么简单,种种学问都是无数人的鲜血换来的经验,绝对不可小视。
在劝降和被小股骑兵勘视过战场后,太平军的大阵里立刻擂起鼓来,不一会便有十几个营五六千人的太平军开始向着城墙方向推进,在步兵两翼是一些骑着战马的军官,来回奔驰押阵,同时还在大声喊话,给自己麾下的步卒鼓励打气。
时近正夏,天气干燥很久没有下雨,这几千太平军攻杀过来,带起了大片的烟尘,几千人一起行进时,踏地行进时声音也是很大,再加上时不时的喊杀声与后阵的大鼓敲击声,几千人攻杀过来,竟是造出了诺大的声势,极是骇人。
“杀,杀杀杀!”
六千太平军一路开来,天气炽热,杀气也充斥于天地之间。
猛虎出柙(22)
这两万多太平军果然是百战精锐的老兵组成,这一次攻城战对当时的太平军来说经验并不丰富,从广西到南京的几千里路,太平军攻克坚城的记录很少,只要是雄关大城多半都绕道而走,并不敢攻坚。在湖南攻打长沙时,只有一万多人的守城清军硬是顶住了十来万人的太平军的攻击,要知道当时的太平军不曾大规模的裹挟民众,十多万人不都是精锐,却也是精壮士兵为主构成,居然怎么也攻打不下,太平军攻城并不是所长,甚至大规模的野战也只是少数老兵可以胜任,这一切都需得陈玉成与李秀成这两个后起之秀成长起来,才有了根本性的改善。
饶是如此,由于这一次攻打扬州是北伐精锐,是太平军高层在现在的几十万大军中精选出来的百战老兵,历史上,就是由于北伐与西征派出了太多的精锐老兵,导致太平军没有实力赶走尾随而来的向荣,由着对方在南京孝陵卫建起了江南大营,同时在打下扬州后留下曾立昌守扬州后,对江北大营也没有任何的动作,这都是北伐带走了太多的精兵所致。
而此时此刻,张华轩带出来的一万多菜鸟新军,遇到的就是这样一股百战之余的老兵!
看到对方如此威势,张华轩心里的一点侥幸立刻荡然无存,在亲眼看到这一股太平军有着绝大的自信,高昂的士气与娴熟的战术动作猛攻过来时,张华轩当真应幸,自己并没有太过托大,他之前想赢的更漂亮一些,率领部下出城找对方的主力野外会战,等看到这几千太平军如此威势的时候,自己带的一万多人如果不背倚坚城,那就必败无疑!
火枪兵威力再大,被对方的气势压倒的新军双手颤抖打不响枪,那就不如一根烧火棍!
由于扬州城外根本没有任何的辅助城防措施,六千太平军迅速逼近城墙。
“大人,两百步了!”
“传令炮兵,全部开火!”
六千太平军展现出来的士气和战意已经折服了张华轩,用长枪兵和绿营兵先守一阵,让敌人吃了亏后大举压上,然后再用火枪兵和炮兵给敌人大量杀伤后再开城追击,这样的如意算盘是打不得了。
训练再精装备再好,也要看到对方的长处,如果城头的那些绿营兵一哄而散,而且极有可能一哄而散之后,两千多长枪兵也全是新兵,是否能顶住压力,守住敌人的这第一波攻击,张华轩完全没有信心,如此一来,只得把埋伏的火枪兵一起叫上城,连同长枪兵一起守备。
随着张华轩一声令下,四十门火炮一起开火,轰隆隆的火炮声一并响起,虽然只是一磅和五磅的小型火炮,不过当火门点燃火炮一起喷发出火蛇,此时虽然是正午,阳光耀眼,四十多道火舌喷发出来,仍然是一道道最绚丽的火花喷射出来,耀眼绚丽,火舌之后,便是一股股的白烟喷发出来,使得炮兵阵地附近蒙蒙胧胧,看不清楚。
这些火炮都是购自普军生产的制式野战火炮,用来野战时压制敌人阵形的推进,这种小型火炮的射程不远,只能等敌人用密集队形逼近时再开炮,才能造成比较大的杀伤。
太平军显然也没想到城头有这么多的火炮,虽然炮手都是新丁,虽然有一半的炮弹都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剩下来的一磅与五磅的炮弹落在了太平军的密集队列中,第一波被炮弹炸开的地方,很多太平军连惨叫声也不曾发出就粉身裂骨,乱窜的炮弹弹片继续在阵列中四处乱飞,削去人的脑袋,胳膊,或是穿身而过,一缕缕血花绽放开来,不少人原地倒下,先是惨叫呻吟,然后慢慢死去。
没有受伤的太平军继续前行,不过脚步明显迟疑了许多,他们的简陋铁甲能在远处挡住弓箭,却根本挡不住高速飞行的火炮弹片,只要擦着一点边,就是非死即伤。
以当时的医疗条件,被火炮的弹片击成重伤,根本就很难医治,唯一的结果就是伤口发炎后死亡。
“放低炮口,平射!”
受到了火炮打击的太平军并没有停住脚步,在第一轮的火炮打击下,有一百多人死伤,这并不能使得太平军打消前进的决心,在敌人又推进了百余步后,火炮又发射了两轮,造成了更大的死伤,等敌人逼近到百步后,负责的指挥还是两个洋教官,在他们的指挥下炮弹换成了霰弹,一颗颗炮弹在敌人的上空爆炸开来,无数的小型铁丸和弹片爆炸开来,使得推进的太平军死伤累累。
由于轻敌和很少遇到大规模的火炮轰击,使得这些精锐的太平军根本没有经验应对城头火炮的打击,短短的几百步间,付出了四五百人死伤的代价,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原本平整的灰褐色土地上赫然多出了不少火炮落点留下的弹坑,一些靠近炸点的太平军被炸的血肉模糊,有几人直接被哑火的炮弹砸成了一滩稀烂的血肉,还有不少人被切断肢体,有的人被打烂了肚子,疼的满地乱滚,鲜血与内脏混合在一处,一会功夫就把灰色的土地染上了一层浅浅的血色。
如此惨状,这些太平军虽然是百战精锐也不觉为之气夺,他们从广西一路过来,哪里遇到过这么多火炮的轰击,现在脚步虽然不停,脸上却是带了怯意,只是在荣誉感和习惯的驱动下,也是在军官们的督促下,仍然不停的向前冲击。
当时的攻城办法已经很多,用云梯攀城已经是最落后的攻城办法,这几千太平军簇拥着不少冲车,也带了不少器械和炸葯,负责挖城和放置炸葯的工兵躲在车里,以躲避城头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