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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在考虑到中国国内的情况之下,若是英法悍然动手。再次从大沽口登陆天津的话,一镇之力当然略显单薄。
张华轩记得,第二次鸦片战争先是出动了五六千英法联军,数次谈判未果后,在一八六零年那年与清军决战而胜之,打跨了清军在北方最后地战略机动力量,逼迫清廷签署城下之盟。到了战争快结束的时候,英法联军的数字达到了两万人以上,对当时的清军来说这当然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不过对张华轩来说。也就是两镇到三镇的兵力就可以对付了。
唯一让他忧心的就是制海权,没有制海权,敌人进可攻退可守,打不过随时可以走,又可以随时进来打,就好比一户房子没有了门,任人随意进出,主人持剑引弓却是拿强盗没有一点儿办法。他现在寄望的,就是英法摸不清中国的乱局,或是看出来他要执掌中国。来与他谈。张华轩心里清楚,在当时大清视若蛇蝎地条款中,很多条自己都可以满口答应的。
比如驻京公使,清廷为着此事扣押了巴夏礼等外交官员,杀害了十几人,最终引得英法联军用火烧圆明园的方式来报复此事,这件事放在张华轩身上几乎不算回事,也只有清朝皇帝才会做出这么搞笑的事。
开放通商口岸。甚至租界,在这个时候都可以谈,只要断绝鸦片贸易一条谈成,以英法的胃口而言。比小日本和老毛子都容易对付多了。
不论怎么说,他们都没有吞并中国领土的野心。
通盘考量之下,张华轩和他放在淮安的政务处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后勤物资和人员匆忙调派到前方,徐州临时大帅府内从早到晚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很多从讲武堂毕业的军官刚到帅府来报道就被分配到了前方,很多政务处地官员刚奉命带着文书来调配物资。外面已经坐满了等待分配的淮军军官。
其中最辛苦的。当属张华轩和丁宝桢及其下属的军令部。
跟随张华轩来到徐州的除了政务处派来的官员外,就是张华轩自己挂着各种头衔的幕僚。然后便是淮军各镇的联络军官,当然还有中军镇,他们负责保卫张华轩地安全和向各地传令。除此之外,便是新成立的淮军各部。
除了少数留守外,各部已经全部赶到徐州,搭起了架子做事。现在淮军激烈的战事全在河南与山东,第一镇和南京江南隔江相峙,天京事变之后天王被吓破了胆,石达开想大权独揽却又办不到,颇有点气苦,虽然还没有如历史上那样拉着兵马出走,不过也不愿任事,更加不愿出战。
洪秀全对目前的战略态式也很满意,江南、江北两座大营打破,清军在江南地主力龟缩到了苏州和常州几个府内,与上海浙江联结成片,暂且无法可想。至于江北大营的淮军他也不敢去碰,至于庐州,也是隔江相峙的局面。
反正现在的这个态式对洪秀全来说再合适不过,他的主力在湖北与江西和清军缠斗,对手还是老冤家湘军残部为主,对淮军他没有北上打击的胆量,不过看到淮军正和清军在北方打生打死也很高兴。
在他看来局面大好,淮军和清军暂且都奈何不了对方,等他把江西湖北拿下来,回头包夹掉浙江和苏南的残余清军,整个南方几乎就连成一片,然后拿下湖南吃掉两广云贵,整个南方都归天国所有,到时候最坏地结果,也是能与淮军或清朝划江而治了能划江而治,对天王来说就是最好地结果,所以一想到这里天王就会龙颜大悦,多召幸几个美女…
南方的局面安定也使得淮军可以全面着手北方地大会战。
除了军令部外,由军统改称的军情部、军法部、总参也基本上全部赶到了徐州。就在大帅府附近安顿下来,整个帅府除了少量的文职官员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多半就是这些个军装笔挺神色匆忙的军人。
丁宝桢的日子过的很不顺心。原本的营务处没有了,差使也交卸的差不离。这阵子跟随在大帅身边的各部都忙的人仰马翻,而很多事务原本都是营务处料理,现下却是各司其职,很多事情各部自己处理了,然后汇总交报给大帅批下来就算完。而他这个原本的营务处总办现在说是升级成了军令部长,所管辖的人员和事务却是缩水了大半,每天所做的事多半就是计功和统计死伤阵亡的将士,安排协调地方政府给予抚恤,对立功将士给予嘉奖,统计战场消耗计表,然后就是动员军人和复员伤残诸务,其余最紧要的事情,便是与留在淮安的政务处协调军需物资筹备与调运和储存,这一块,算是军令部在最近的大战中操劳最多的事情了。
可事情到了五月时就有了变化,先是政务处那边没有了消息,慢慢儿的不把这些事情转报给军令部,然后大军行进调配物资时,大帅干脆将这一块拿了过去,也不再知会给军令部。所以在五月的徐州府城内淮军各部都是忙的热火朝天,便是军法部的那些军官们走起路来都是扬尘带风的,唯有丁宝桢带着的一大票人却几乎无所事事,每天到了傍晚时分就能下班走人,这一点让渴望建功立业做大事的丁宝桢很是不满,令得他郁郁寡欢。
而跟随他左右的多半也是淮军中的精英人物,原本都在营务处帮办,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但各人都无什么怨言,偏生现在无事可做,倒令得这些人怨声载道,每天看向丁宝桢的眼神,不免得就有几分不恭谨的味道出来。
也是,一帅无能累死三军,而丁宝桢眼看着一天跟着一天的不得宠,也令得众人在大帅面前没了斤两,岂能不教众人怨恨。
这一日眼瞅着又被大帅身边的幕僚抱走了大堆文书,众人投笔而叹,三三两两的结伴而去,言语之间自然也有颇多不敬之语,丁宝桢气急,把脑海中的那些隐忍的韬略抛诸脑后,气哼哼的去寻张华轩。
以他所想,现下淮军就要得天下,大帅也要做天子,各朝历代的开国君主都会防备那些位高权重的从龙郧旧,这会子剥他的职权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他原本不该怨恨,而该庆幸大帅这般处置,这样就等若让他用从龙郧旧鼎力大臣的身份在开国外就能养老,公侯的爵赏跑不了他的,三十来岁就定了一生功业,算是值得。只是无论想的如何明白,半夜时也想过什么君恩难测,伴君如伴虎的话头,可惜事到临头,却终究按捺不住。
他是以前的营务处总办,也是现下的军令部长,张华轩身边的重臣数来数去,丁宝桢不算第一也是第二,把守帅府的中军镇军士眼见得他也不带从人,脸色铁青兀自气哼哼的走来却也是不敢阻挡,只得一层层通报了上去,待丁宝桢到得张华轩居所前,却正好听到张华轩在房内笑道:“他来要通报什么,这个贵州佬肯定没好脸子,快些让他进来便是。”
(190)立规矩
丁宝桢在外听的真切,心中一暖,原本的盛气倒还真的消除了不少。当下也不等人再传禀了,自己进门,向着张华轩施施然一拱手,便即坐下。
现在淮军上下,王云峰和张国梁那一帮统兵大将见张华轩时,都是军礼森然,对答严肃,吴穆这样的小字辈也不敢与张华轩平等说话,虽然不是唯唯诺诺,却也对答恭谨。至于新招幕僚都把张华轩视为天下新主,对答之时就差跪拜行礼了,想有一点平等的姿态也是极难的事。算来看去,真正能与张华轩还保持着一点平等的姿态,甚至是朋友的态度来说话做事的,也只有丁宝桢和沈葆桢等寥寥几人了。
看他如此,张华轩也极是开心。权柄当然是好东西,男人大丈夫没有不喜欢的,不过凡事都有个度,任何人在自己身前都是俯首称臣的模样看起来虽然爽,不过也总归是少了一些人生乐趣。而此时丁宝桢还是这副二百五模样,倒令得张华轩想起几年前淮军初创不久,事事如履薄冰时的情形来。
况且,他也很久没有笑骂过人,也只有丁宝桢这个贵州蛮子才能让他如此。不然就是沈葆桢来了,虽然张华轩待之如友,不过总归是少了一些亲近之意。
当下寥寥数语让房中旁人出外,自己便向着丁宝桢笑道:“怎么,大司马今天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有什么事情惹恼了你吗?”
这大司马的称呼已经在淮军中传开很久,张华轩虽然只挂了个两江总理大臣的头衔,不过淮军现在已经占了大半个山东和大半个河南,还有江苏与安徽半境,再击败清军主力拿下北京,可想而知是整个北中国可以传檄而定。在中国人心中向来是得中原者得到天下,不要说洪秀全现在那么一点地盘。***就算他得到整个南方在众人眼里也算不得什么。所以淮军上下和士民百姓早把张华轩当作新朝天子一般看待,而他麾下的诸多大臣将军,自然也都是新朝的开国大臣。
阎敬铭这几年不显山不露水,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不过此人在这几年来总理淮军境内所有的政务。在众人眼里早就是新朝的宰相,已经有不少人戏称他为中堂。而丁宝桢一直总理军务,所以便有不少人称他为本兵或是大司马,这样地称呼看似戏谑,其实也是众人对张华轩身边从龙郧旧们地位的肯定。
主管人事的薛福成必定是吏部尚书人选,沈葆桢跑不了一个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位置,翁家兄弟封侯封伯是板上钉钉的事,其余诸多幕僚不是朝中大吏,便是外放封疆。这样私底下地议论行之有年,被议论者当然不敢承认这一说法。不过丁宝桢对他大司马的称呼却是向来默认的。
他的脾气便是泰山石敢当,既然大帅用他协助掌兵,那么他就是本兵,就是大司马,又有什么可说的。
张华轩倒也欣赏他这股子劲头,偶尔公余闲聊,便也拿大司马来取笑,丁宝桢却也浑然不当回事,也不着恼。
今日如此,丁宝桢却是勃然大怒:“大帅这般取笑。我不如挂冠而去的好,此处不留,回乡下种田也好。”
张华轩愕然道:“这话却是从何说起,向来稚璜便是帮我署理军事,称几声大司马也不足为怪,今日却因何如此?”
丁宝桢面皮气的通红。只道:“大帅要分权这当然可以,不过设了这个军令部却不让管事,这些日子来天天束手罢了。**如此,称得什么本兵,司马。”
其实他今日一来。张华轩便知其用意,适才倒也是故意调笑,此时见他当真恼了,便即笑道:“倒也不必着恼,今日既然把话说开,倒也可以畅所欲言。”
他正视丁宝桢,向他笑道:“所言分权之事。确属事实。”
丁宝桢一愣。他今日盛气而来,确实是心有不甘。准备了许多说辞,不过是先想证实张华轩的分权之举,然后剖白自己,劝说张华轩不必行此无益之举,不料对方根本不曾有过隐讳的打算,居然就这么一口认账了事。
当下先是一征,然后又愤然道:“大帅若是觉得兄弟不可信,尽可弃之不用,然后选用良材执掌兵事,如现在这般政出多门,军务出于多门,而大帅徒然多耗精力罢了。数年之前,大帅与我等深夜密谈之时,常感慨朱元璋太过揽权,导致皇权日渐集中,臣子不敢有担当,凡事尽缩手而推向上,遇明主算是幸事,遇寻常主不过保得天下无事,一遇昏庸之主便是天下大乱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