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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大人。”随着众人一起一抱拳,丁宝桢便向张华轩嚷嚷道:“大人怎么一回来不先见咱们,倒去先见一个军汉!”
丁宝桢虽然在气质上不象一个进士出身的官员,而象一个明火执仗的强盗,不过究其实里来说,还是一个在骨子里浸透了儒家传统学说与教育的带有傲慢与偏见的儒生。
张华轩在他的质问下并不想回答,也很觉疲惫,事实上在这一次事件中,沈葆想也好,丁宝桢也罢,在他看来都是一伙巧妙的旁观者,与那些意志坚定的淮军将士相比,这些从旧体制里淘来的宝贝在忠诚度上肯定有着明显的不足。
不过在这个时候也不是追究的最好时机,况且在大乱将起的时候,这些文职幕僚并没有一个人选择倒戈,而是尽可能的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然后等候朝廷或是张华轩下一步的动作,就这一点而言,他们已经尽可能的做到最好了。
“稚璜你失言了,适才也是军情要紧。”张华轩不打算去调和文武之间的矛盾,丁宝桢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实干型人才,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为了某一方而去打压另一方,他只是巧妙的把话题一转,向着丁宝桢问道:“稚璜,公地放领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有海门与启东那边的棉田需要更多的人手,我去海州之前就交办下来,你做的如何了?”
谈到他自己负责的公务,丁宝桢的态度就转而变的认真了许多,虽然他对张华轩在舒城之变后见到他们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谈起这些显的有些无足轻重的公务而诧异,不过还是老实答道:“公地放领倒是顺利,咱们在三月份就大约用丈量出认和少量购买的方法,把不少原本无主或是荒地给弄到了手里,从三月到现在,淮安周围十几个州县大约有一万多亩土地归官府所有,然后这两个月时间已经全部放了出去,依照大人的吩咐签了约定,土地无偿放给无地的赤贫农人,不过在三到五年之内,就得依着咱们的吩咐,要么养蚕,要么种棉花,要么就是种植各种葯材。根据下官统计,这些领地的人多半愿意养蚕,也愿意种葯材,因为胡庆余堂一直在收购,种出来有收成获利比粮食还要大,这样也引得附近不少农人跟着种值,至于棉花…”
丁宝桢顿了一顿,又道:“最近这段时间,淮安纱厂收棉不少,不过因为成品售出不多,所以四周的百姓害怕难以为继,除了原本已经种植的以外,不少人都放弃棉田不敢种值。这么着一来,到海门等地种棉花的人手都不好雇了,大伙儿心里有疑虑。”
说到最后,丁宝桢总结道:“不过大人既然回到淮安,想来诸事顺遂,不会再如现在这般了。”
(101)工作会议
丁宝桢是标准的言简意赅,话一说完,就稍稍退后一步,表示自己的汇报已经做完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余幕僚也一一上前,从军事训练,后勤储备、财务支出、农田水利设施的建设、道路修葺等诸多方面做出汇报,也亏张华轩打熬的好精神,更有当年审核财务报表的那种慎重与缜密,很多细微的数字并不需要查询就记得清清楚楚,他现在手头的幕僚队伍除了薛福成外在忠诚度上都有问题,不过在能力上应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张华轩在引进人才的时候,虽然有拘泥于其人后世名气的毛病,不过在挑选的时候还是尽可能的从特长与能力出发,所以现在淮军的幕僚队伍不论是在实干性和很多相关文字性工作上,都可以游刃有余,并不吃力。
对当时的这种幕僚制度张华轩也很是欣赏,这种制度并不是和西方学习,而是由中国的国情而出发,种种精通于各种事物的幕僚组成了一个强大的班子,可以在张华轩的掌控与指挥下,把复杂的行政与军事上的事务都料理的清爽无比。
可以说,这种幕僚制度就等于是总统制下的内阁班底,运作高效,指挥如意。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张府的仆役们溜进房来,把房间里的油灯一一点上。张华轩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官衙,如果处理淮军的事,就到徐溜地兵营里去。如果是普通的训练上的事或是民政事务,就在张府里布置了一间签押房,用来处理公务。
等一些负责实际的行政事务的幕僚把手头的事情汇报完,张华轩这才向沈葆桢先道:“振岳兄,求是大学堂的事情就倚重你了,振岳兄地才干愚弟清楚地很,就不必备询了。”
沈葆桢一躬身。平静的语调下明显有着很沉重的心事。不过这时候谈的是公务,他只能收敛心神,在回答之前居然还躬了一下身,然后方道:“求是大学堂去年中开始筹备,年前招募学生,今年二月正式开学。现有学员约两千人,教师一百余人,分门别类,因材施教。”
说到这里,沈葆桢的语调已经变的兴奋,求是学堂是张华轩目前为止仅次于淮军与纱厂地大工程,其实就重视程度来说,淮安的工业化是不得已的选择,如果让张华轩自主选择的话,他宁愿在中国开办一百个大学堂和一万个小学堂。在他看来,一个民族应该有求知的精神与必要的物质条件,它应该是宽荣而向往真理。求知而博采众家之长,而不是固步自封,自以为是文明古国,在教育这件事上做的连倭国都不如。
不过现实显然是残酷的,听着沈葆桢关于师资与经费不是很充足报道。他也只能默然叹息。在目前这个阶段,想扩大学校规模把那些想求学的士子们都容纳进来。就得把学校扩大几倍,很显然,目前这个阶段绝对没有可能再投这么多资金到求是学堂了,而张华轩目前更加关注的则是扩军,与建立海军学校及相关地水师舰船,这些,都是太烧钱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张华轩不禁摇头苦笑,要说重教育这个国度这个时空可能他最知道教育的重要性了,不过偏偏越是如此,他还不能把所有地资金都投入到教育上去。
没有兵没有枪,一切均成空啊。
沈葆桢大略说完,也知道张华轩断然没有拨钱下来的道理,到得最后,只得苦笑道:“大人,别的也还罢了,艺圃一定要多费一些心思,工匠技师在百姓眼里还都是贱业,求是学堂不收学费,出来就能做官,最少也是个吏员,百姓家里但凡能挤口吃食出来的,就一定是学文,不会把孩子送去学技艺。毕竟,之前送孩子去当学徒的,多半是家里揭不开锅地,不满年纪不能出师地学徒,挨打挨骂是常有的事,熬出来了也不一定就能自己开业,还得给别人做事吃饭,咱们这艺圃说到底还是让人学手艺,老百姓心里拧不过弯来啊。”
张华轩注意到沈葆桢对自己地称呼都已经改变,当下也是淡淡一笑,答道:“这也没法子的事儿,千百年下都说是万般皆下品唯有高么,振岳兄你们都是人,当头对面的说,都不能说天下事全部只能交给人去做吧?大伙儿都读四书五经去,谁打仗,谁行船过海的谁又造出千般百样的东西来?这种事以后迟早要改,不过现在就慢慢潜移默化罢…先再拨点钱给艺圃吧,现在学的还少做不了事,拿不了钱,不管怎样先养起来,每个学生的月例银子再加一点,不但不收学费还按月领情,这样的好事怕是那些贫苦人家就不会再拧巴着不送孩子过来了。咱们再穷,也不能穷这么点钱。”
他说罢一笑,沈葆桢知道他说的在理,不过之前的人不一定包揽天下事的说法又让他觉得颇为不舒服,只是事情现成的摆在眼前,就是一个让人瞧不起的商人现在掏出大把的银子来搞教育,这样的现实颇具反讽的味道和喜剧效果,不过以沈葆桢的幽默水准肯定不会欣赏就是了…
等一切事情都处理完毕,张华轩眉宇间已经满是疲惫之色。这十几天来,从海州狂奔到舒城,然后还从舒城拐了一个大弯,到达淮北的淮军阵中安抚心,顺便下令淮北的淮军大队收兵返回淮安,虽然按照常理来说,淮军打的淮北的捻子鸡飞狗跳,骑兵队伍没有成型,没有火器没有良好的甲胄与训练,甚至没有成建制的指挥,这使得淮北的捻子在淮军眼里根本就不堪一击。
当然,这也是捻军还没有流窜到河南与山东各地,还没有抢掠到大量的军马成为一支彻底的骑兵队伍,这将使得他们流窜如风,胜者勇猛进击,败者呼啸而散,最后在山东还砍死了不可一世的僧格林沁亲王,使得蒙古骑士中最后一位尊贵的武士死在了山东大地上,当年勇不可当的满蒙骑兵最后惨败在了汉人骑兵的手里,极具讽刺意味。
不过在现在,捻军在淮军这样准现代的强悍军队手下根本就走不了一个回合,不管是人海战术,游击战术,还是避而不战,有着优良的后勤补给与强悍的火器输出的淮军打起捻子来不要太轻松,在付出了成千上万的热血生命做为代价之后,不论是惨败过的蓝旗还是刚刚惨败的各旗旗主都得出了正确的结论,和淮军的这场战争是一场不对称战争,还是尽早偃旗息鼓的好。
于是张乐行等大旗主一声令下,捻军边打边退,主力先行进入了河南,而河南在胜保没有带兵赶到之前简直就是一个真空的省份,除了一些驻防的绿营兵外,一个八旗骑兵的影子也看不到,这样一来,捻子们等于是冲进了一个空虚地带,在河南左冲右突打的驻防的团练与绿营们抱头鼠窜之时,捻子们惊喜的发现了一块比淮北可爱多的新基地,这么一来,谁也不会愿意回到淮北去与淮军碰撞,哪怕是一千人打一个。这种情况之下,淮军大部驻防在淮北显然就无此必要,而如果进一步进攻河南,这就与张华轩原本的计划严重不符。所以在留下两百左右的淮军老兵训练组建团练之后,大部淮军跟着张华轩一起回到了淮安驻防。
值此多事之秋,在朝野注意的严酷局面下,收缩淮军的防线,不再那么的引人注意,这显然是最为正确的举措。淮北的主力收缩,而庐州方面因为已经解决了福济与和春两人,这一块地盘连同淮北与凤阳、潞州、宿州等地,已经被张华轩纳入了他的统治之下,暂且与太平军保持对峙的况态而不拿下庐州,也仅仅是因为张华轩不想在太平军西征军打的正得意的时候拖对方的后腿罢了。
这些军事上的举措与动作,在场的幕僚们当然都很清楚,事实上除了薛福成外,其余的幕僚当然不知道淮军在淮北战争的动作原本就局限于把捻子赶走了事,在他们看来,张华轩现在带着淮军主力匆忙赶回淮安,其最直接的原因,当然就是因为朝廷的举措与舒城事变。
把沈葆桢的事处理完后,张华轩又向着翁同书道:“祖庚,土改的那些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官府的信用不能不维持,明日就会派人把闹事最凶的一些人抓起来,那些私底下重新签租田协约的事情也会阻止,这一段时间你做的太累,先歇息一阵子吧。”
“是,大人明鉴。”翁同书显然没有长篇大论或是汇报工作的打算,与丁宝桢的义愤或是沈葆桢的忧虑不同,翁同书显然受到来自北京翁心存的严令,不再介入淮军与朝廷的事务之中,所以哪怕是在他的本职工作上,翁同书都一直选择了沉默的态度来应对。
(102)大清洗的开始
对方的这种态度张华轩也并不介意,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