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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说正事吧。不要笑着笑着就转移话题了。我可是一直记得我问你的问题,你一直没回答。”陈秋娘忽然敛起笑,冷声说。
“哦。有些是不能回答,你又何必逼我呢。”男子语气里依旧带着笑。
陈秋娘也不管他,径直问:“敢问叶公子,你到底是受何人所托,到天香楼来帮我?”
“这个就是不能回答的,你就不要再问了。我之前已经说了,是一个故友。”叶宣一边回答,一边抱着她快步开走。
“罗皓?”陈秋娘询问。因为她搜肠刮肚一番,想到叶宣是临邛的,正好罗皓也在那边。而罗皓因为陈默他们的关系,应该对她的情况很清楚。并且罗皓一直要想办法帮她的。
“不认识。”叶宣回答。
“张赐?”这是陈秋娘所能想到的比较可能的人。虽然张赐之前让人把她叉出来。但鉴于这人有说话不算话的记录,也是很有可能的。
“你不知道临邛叶家与眉州张家是世仇么?这是众所周知的,还发生过大规模的各种争斗呢。”叶宣为陈秋娘科普,而后又让她不要问了,他是不会说的。
陈秋娘这才想起来之前与陈文正列蜀中豪强时,陈文正讲述过临邛叶家与眉州张家的各种恩怨。当时也是因为江航要来入股云来饭店,所以,云来饭店才没有向临邛叶家伸出橄榄枝的。
如此说来,让叶宣来帮她的人还不是张赐,那么到底是谁?陈秋娘很是疑惑,但看叶宣这样子是真的不会说,所以,她也不多费脑筋。便跳过这一问题,说:“那我问你下一个问题:你说这迷香,催情香很厉害。有什么症状,真的那么厉害么?”
叶宣抱着她是沿着兰溪河往下游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说:“你现在不是腿脚发软么?至于催情香——”他说到这里便停下来了脚步,低头吹了她一口气,压低了音,很魅惑地反问:“娘子,你说呢?”
陈秋娘只觉得这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她觉得那心上像是秋天鸟尾细毛拂过,痒得难耐,不由得浑身一颤。他那清雅的气息热热的,混着他身上淡雅的熏衣香,直直往她鼻子里扑,带起一种难以名状的燥热。然后,这种燥热在四肢百骸到处乱窜,她连呼吸都浓重起来,身子骨更是一波一波不受控制地痉挛。
这催情香果然厉害,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像武侠小说里那么狗血,非得什么什么的才能解啊。若是真的是那样,自己真想一头撞死了。虽然心理年龄已经三十了,但好歹这具身体才九岁,连月事都还没有,就算找个合适的男的来拯救,这么小就失去纯洁之身,多多少少还是让人很不舒服的。
“感觉到了吧?”叶宣低声问。陈秋娘发现他的呼吸也有些乱了,声音变得沙哑。她心里一咯噔,这人当时也在屋里,大约也是中了这种催情香。
“你,你能解么?”她有些慌了。脑子里脑补了一下,要是两人都发作了催情香。。。。。。
叶宣还是在急速奔跑,他哑着嗓子回答:“我不能,但有人应该可以。我带你去找他。”
“什么叫应该可以?你到底确定不确定啊。”陈秋娘听见“应该”两个字,心里直打鼓。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叶宣语速很急切,如同急速奔跑之后的猎豹在喘息。
陈秋娘只觉得格外燥热,浑身像是火烧似的。什么刀山火海她都不怕,这一会儿,她倒是急了,但吐出的话,还是软软的柔媚语气,说:“你要是不肯定,就送我回去。”
“别说话。”叶宣大口喘息,像是用了很大力量才说出这三个字。
陈秋娘顿时意识到叶宣也是中了这催情香。他这样的成年男子必定是深谙人事,这催情香怕对他来说,更难控制。倒是她虽然三十多了,但前世今生都未经人事。中了这催情香,虽也感觉到了身体难受,但不至于有别的想法。
她看叶宣像是在崩溃边缘。他的理智或者就像是沙滩上的堡垒,她如果不小心,就会让他全面溃败。那么,她自己也会有危险。
陈秋娘不敢再说话,只低头尽量地念大悲咒。
叶宣依旧在奔跑,在灯火不明的兰溪河畔,一路奔跑来到了**镇的西门旁边。西门已经关闭,门口灯火通明,是朱家的护卫与官府在搜捕柴瑜。
“要出城么?”陈秋娘问。
叶宣不回答,只抱着她倏然跳入了就近一户人家。这是临近西门的一户人家,后门临着兰溪河,前面是老街,平素里没几个人来老街,因此这户人家常年只开一个小门。陈秋娘与陈文正散步时,曾走过几次,这户人家房屋破败,几乎都像是没住人一样。
陈秋娘以为叶宣只是到这里躲避,谁知道他倒是轻车熟路,跳入院内,绕过一口水井,从大槐树边的侧门进入了屋内。
“快,快掌灯。”他呼吸不畅,慌忙喊。
有人“咦”了一声,然后就亮起了灯盏。灯火之下,是一个头戴方巾的蓝衣公子,应该有十**岁,国字脸,同样没留胡须,眉清目秀的,一双大眼睛神采飞扬。
他抿了一张嘴,问:“三哥,你这是咋了?”
“中毒了,快喊景凉出来。”他慌忙回答,然后将陈秋娘往旁边榻上一扔,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大门。
“他咋了?”蓝衣公子问陈秋娘。
陈秋娘抬头看着他,呼吸浓重。蓝衣公子看到她的模样吓了一跳,顿时就往里屋喊:“景凉,景凉,快快快来,他们中毒了。”
原来叶宣找的人是神医景凉。这景凉不是说跟张府关系甚好么?据说受过张府的恩惠,一直算是张府的私家医生了。这叶宣既然跟张家是世仇,怎么跟景凉关系又好起来了。陈秋娘疑惑之间,便看到一袭白袍的景凉走了出来,手上还在系腰带。之前的蓝衣公子正拖着他往这外间来。
景凉眉目冷然地瞧了陈秋娘一眼,继续慢吞吞地整理衣衫。
“凉兄,你快看看陈姑娘和我三哥,似乎是中了催情香什么的,你瞧瞧能治么?”那蓝衣公子十分着急。
蓝衣公子情急之下说的话,让景凉有些不悦,斜睨了他一眼。蓝衣公子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
“能治是能治。只不过,我不想治啊。”景凉检查了一下陈秋娘,站起身来理着袍子慢吞吞地说。
“哎呀,我说良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谁托我三哥去天香楼捞人的。他很在意这女娃啊。”蓝衣公子着急了。
“就是因为他在意,我才不想治啊。”景凉耸耸肩,走到一旁端了一杯茶继续喝。
蓝衣公子不明所以地蹙起眉,问:“这是为什么?难道你的袖子其实是断的吗?”
饶是景凉那样淡定的人,听闻蓝衣公子的话,一口茶也不由得喷出来,斜睨了蓝衣公子一样,说:“我很正常,再说了,即便我袖子是断的,我对那种口是心非,装深沉的人不感兴趣。”rs
第143章 看戏
“那你为啥不救?”蓝衣公子急切地问出了陈秋娘心中的疑问。
“就是不想救啊。你快去告诉他一声,就说陈秋娘中了催情香,我救不了。”景凉说完,就慢悠悠地端起白瓷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其实你能救的,对吧?”蓝衣公子问。
景凉也不说话,蓝衣公子倒是自顾自地说:“我们认识也好多年了。你景凉对于你没见过的毒与病症,从来都是十分感兴趣,一旦遇见,就旁若无人,连魂都全部去研究治病解毒去了。”
“你呀,还是没学到你父辈的万分之一,你们崇州王家现在是落魄了点,但也不至于这后辈心思都这么木讷了。”景凉依旧是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打趣蓝衣公子。
蓝衣公子撇撇嘴,说:“行了,别挤兑我了。我虽是王家嫡出,但担责任这种事,我大哥去就行了。我就想做个简单的人。”
两人正在一来一去的谈话,院子里却是哗啦啦的水声,想来是叶宣在泼自己冷水。看来,那些狗血古装电视剧里的方法竟然不是胡诌的。陈秋娘躺在榻上,浑身燥热如同火烧,她也巴不得就投到冰水里去泡一泡,可恨的是手脚半分力气也没有。
“身在世家,出生那刻,命运就已注定,岂能是你说想如何就如何的呢。那位早年不也像你这般天真过么?小景荣。”景凉叹息一声,将手中茶杯放下,缓缓踱步。
那叫景荣的蓝衣公子还没回话,陈秋娘就听得“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踢开了。她转动眼珠子,借着悠悠的烛火,看到一身湿透的叶宣像是传说中的水鬼似的阴森森地站在门口,旁边那扇门来回反弹着。
“啊,三哥。”蓝衣公子立刻迎上去。
叶宣没回答,只是向陈秋娘看过来,直直地看着她。景凉则问:“叶老三,你怎么搞成这样了?久没出来行走,连催情香这种玩意儿也辨识不出了?”
“你最好看看这催情香。天香楼里肯定有高手。”叶宣看着陈秋娘,回答景凉的话,语气还是起伏不定。看来这催情香对于经历人事的人来说,当真是霸道得很。
景凉“咦”了一声,便转过头来瞧陈秋娘,说:“你的定力一向很好,却都如此失态,这丫头却还一直熬着,挺厉害的。”
“她还中了迷药,腿脚发软。”叶宣还是站在门口,整个人形容狼狈。
“不,即便她没中迷药,她也挺厉害的。”景凉摇摇头。
叶宣不语,只是一脸惊惶地瞧着陈秋娘,尔后,一转身,一个箭步就没入了夜色中,只留下一句:“快救她。”
那蓝衣公子慌了神,立刻抓住景凉的胳膊,喊:“凉兄,你别闹了。你看看我三哥那样。”
景凉甩开他的手,理了理衣服,说:“别大呼小叫的,我去瞧瞧叶宣,你快按照我的吩咐去告诉那人。”
“你这到底为什么?你跟他不是生死之交么?”蓝衣公子朗声问。
景凉转身过来,丹凤眼微眯,沉了一张脸,说:“你不懂。与你说了也无用,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用意。你还不快去?”
蓝衣公子看景凉有些怒了,便是撇撇嘴,尔后转过身来对陈秋娘说:“我马上就去,你且忍着。”
陈秋娘还想问他去请谁,却看蓝衣男子一下子就跳出门外了,她也没什么力气就昏昏沉沉地躺在软榻上,半闭着眼。耳畔只听得景凉吩咐那人一句:“朱府的人和官府的人在镇上搜人,你不要让人瞧见了。”
“景凉,你就不该去打扰他。这个节骨眼上,外面——,外面,指不定有多少高手存在。”叶宣声音急促,但已不如先前癫狂。
“你们不懂。我自有用意。”景凉还是这一句,之后又吩咐那蓝衣公子一番,因为声音小下去了,陈秋娘便听不到了。
这时刻,这屋内就剩下陈秋娘一个人。她只觉得心内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自己似乎会从内部燃烧,继而燃烧殆尽了。她想要喝水,但腿脚没劲儿,甚至连挪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像是全身骨头都被剃掉了,成了一滩烂泥。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在迷糊中,似乎都出现了幻觉,看见戴元庆在山路上对她笑,说:“来,把你交给我。”
他向她伸出手来,她看着那只手,宽大白净,手指修长。
她一下子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