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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想着闵州府城内无人认识他们一家,再丢脸也只那么一次,岑二娘、林氏和岑二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那般纵容他们的。
可饶是这般,那兄弟俩还不觉得满足,不停地说什么只恨自己少长了一个胃,不能把所有的小吃都吃遍。
是夜,众人一番好眠。
次日一大早,曹掌柜便带着妻儿,以及一堆谢礼,到岑二娘一家暂住的小院拜访他们。
曹掌柜一家,都很感激昨日岑家仗义出手,替曹掌柜教训安三少。
众人一番寒暄,曹掌柜才提出,他想麻烦岑二爷,带着他那两个身强力壮的儿子,去淮州府走一趟。
原来,先前他和那边的一家商行定了一批山货,本来他打算这几日就亲自出发去取。可谁知昨日倒霉,被安三少推倒扭到了腰,不能远行,只好让两个儿子代他跑一趟。
曹大郎和曹二郎一个二十、一个十八,虽都已娶妻成家,可却鲜少出远门,曹掌柜不放心让他们两个去淮州府那山匪强盗横行的地方。又恰逢他之前托好的那个商队,临时变卦,说是最近一月内,都不会去淮州府。他听林五爷说岑家要去那边,便厚着脸皮求岑二爷带上他那两儿子同行。
岑二爷自然无二话,当场就同意了,说是他们明日就出发,让曹家兄弟回家收拾好行礼,明早与他们一起走便是。
曹掌柜不料岑二爷这么好说话,还没等他拿出他荷包里的几张银票,就拍板同意了他的请求,最后还怎么也不收他的银票,甚至等他们临走时,还给了他们许多弘安府当地的土仪做回礼。
曹掌柜一家见岑家人这般做派,都对他们印象极好。
曹掌柜和曹太太领着儿子回了家,就叮嘱他们,一路上要听从岑家和镖师们的调遣,不要任性乱来,给岑家惹事。若遇上抢劫的盗匪,也要第一时间护着岑家人的安全和岑家的财物。
曹家兄弟自然无所不应。
第三十九章 遇袭
光阴似水,一晃六日过去。
岑二娘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停驻在湛洲五十里外的一处瞭望亭前,十几辆马车靠边而停,队伍颇显庞大,很是惹眼。岑二爷和岑二娘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下来,并肩共赏美景,兴致大发,时不时还冒几句诗文。
此处依山傍水,风光怡人。时值傍晚,漫天绚烂的彩霞,倒映在从瞭望亭右侧流过的长河中。河面上落霞与孤鹜齐飞,微风习习,平静的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颇有些浮光跃金的意味。
河中每隔不远,就有皎皎白雪点缀其间,景色美得夺人心魄。
这样的美景,在冬日里极为罕见。夕阳将沉,余晖暖洋洋地照在与岑二娘父女一般跳下马车欣赏景色的众人身上。那点子温暖虽不足以驱散沁骨的寒意,但看上去,就叫人感觉暖和。
温馨暖融的气氛,从这一处蔓延开,所有人都放松警惕,卸下防备,聚在一起品赏美景。他们却不知,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已经有杀手埋伏在官道旁的灌木丛中,只等天黑便下手,除掉他们。
夕阳坠落得很快,天色渐暗。不过半个时辰,夜幕便已垂下,也愈发寒凉起来。
众人顿感饥寒交迫,便都转身,准备登上马车,往湛洲城内而去,打算找个温暖的地方进食。
不等他们踏上马车,一阵阵尖锐的响声划破静谧的夜色,密密实实的黑羽箭,从前面、后方和旁边,如电般飞向他们。尖叫声、呼救声、哭喊声、镖师们发号施令的大叫声……震响在这一方天际。
此处虽响声通天,但方圆十里内无人出没,哪怕响破了天,也没人发现。
瞭望亭这里景色虽幽美,但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除了山脚下那一条能供两辆马车并驾而驱的官道,没有其他路。如今这条官道前后,均有身着墨色棉袍、面覆黑纱半遮脸的杀手埋伏蹲守,岑二娘这群人,就是想逃也无路可逃。
更不幸的是,随行的马儿在羽箭射出的那一刻就受惊,开始没方向地到处乱蹿。林五爷等几位镖师以及岑大郎和曹家兄弟的马,没有马车阻碍,嘶鸣几声后,便飞快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那十几匹被绑在马车上的马,因身后有束缚,想跑却跑不快,只有一两辆空马车跑出了包围圈,沿官道朝湛洲府的方向奔去。它们后面,有七八个黑衣杀手,骑马追了过去。
其余驮着马车的马儿,没跑几步,很快就被密集的羽箭射中,重伤的重伤,死的死。它们倒下后,马车的车厢也随之翻倒,车上的货物,不少都散落到地面,染上了殷殷血迹。
不过几个呼吸间,就车毁马亡。
因马儿没方向地乱蹿,倒替岑二娘等人挡开不少飞箭,因为大家躲得快,都没被马儿踩伤,反而是隐在灌木丛里放箭的杀手们,不幸被马儿踩伤了两个。他们一受伤不能放箭,很快就另有人上前,将他们换下,一刻也不停地继续放箭。
至于那守在道路前方放箭的几名杀手,却是因躲避及时,没有被拉着马车狂奔的马儿撞伤。
弘威镖局的镖师们临危不乱,护着岑家诸人,奔向那临河的几辆马车车厢后藏身。在奔跑途中,有几人不幸中箭,但好在都没伤到要害。
岑二娘一家五口都被人护得密不透风,虽受了惊,但没受伤。
岑二娘和岑二爷紧跟着林五爷、苗大,躲在一辆装货的马车后面;林氏、岑大郎和岑三郎则被柳大柱、苏老四、风二哥和李三爷四个护在中间,也飞快地藏到了一辆装货马车后。
只是他们距离岑二娘几人较远,岑三郎又一直哇哇大哭着要找父亲和姐姐,吸引了不少羽箭飞射向他们。所幸的是,他们藏身的那辆马车里装满了丝绸,将所有飞箭都挡在了外面。
曹大郎和曹二郎则护着泠风和沈嬷嬷,他们四人在岑二娘父女的斜后方,距离他们约有半丈远,中间隔着两辆马车的空隙,并无遮挡物,羽箭又射得极密,好在曹家兄弟身手极出众,沈嬷嬷和泠风也不乱动,紧贴在他们身边,射向他们的飞箭,都被曹家兄弟手脚并用地弹开了。
转眼间,曹家兄弟便护着泠风和沈嬷嬷,与岑二娘四人汇合,一同躲在马车后。
余下的镖师都三三两两地分散着,分别保护着玉墨、秦大夫和冯婆子三人,躲到了另外三辆翻倒的装货马车后。
偷袭的杀手们接连放了几百支黑羽箭后,发现并没怎么伤着人,所有人都躲在马车后,有结实的马车车厢替他们挡箭,再放箭也是浪费。漕帮、吉祥赌坊和青帮的三位头领,立即燃放了响号,命所有人都停止射箭,抄起武器,同他们一起奔跑着,朝中间岑二娘等人藏身的地方围拢而去。
杀手们停止放箭的那一刹那,林五爷、柳大柱、苗大等几个躲在车厢边缘处的镖师就发现了,他们招呼着其余镖师带着所有人往中间靠拢。
岑大郎眼尖,看到他们藏身的那个车厢旁边有大刀落在地上,就扯掉马车的车帘一看,里面全是武器。原来这辆马车,刚好就是弘威镖局的镖师们搁放武器的那一辆!
“刀剑都在这儿!大家快过来!”岑大郎一边捡起一把长刀,一边惊喜地大喊。
他虽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但天生胆大,不仅不感到害怕,听到羽箭与空气摩擦发出的的声音,还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他身边的岑三郎被吓得大哭,林氏也吓得腿软惊叫连连,几个镖师也是一身冷汗,紧张不已。只有他还在哈哈大笑,仿佛遇袭是件很有趣的事儿,他已经习惯了一般。
岑大郎虽纳闷,他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怎么还感觉挺熟悉?但也无法否认,对他而言,这样的经历是种享受,比看大戏、骑马,还让他舒服。
听到岑大郎的呼喊,镖师们奔跑的速度更快,腿软了跑不动的岑二娘、岑二爷和泠风,被他们身旁的镖师们夹在腋下跑向岑大郎那儿。
年仅四十的沈嬷嬷却宝刀未老,半丝儿恐惧不露,紧紧跟在夹着岑二娘的林五爷身边,与身高腿长的几位镖师,几乎跑得一样快。
林五爷诧异地望了望她。此时情况危急,眼见不少黑衣人水泄一般围向他们,他只得把疑问压下,继续朝岑大郎那儿跑去。得在黑衣人跑向他们之前,把武器抓上手才行。
沈嬷嬷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势,一边跑着。她耳聪目明,发现此次袭击他们的人,有四五十个,比弘威镖局的镖师多上一倍!
看来,此番凶多吉少。沈嬷嬷咬牙,飞快地转动脑筋,想着如何才能护住岑家五口人逃出生天。
第四十章 分逃(一)
沈嬷嬷其人,早年在宫中,明面上是当今最疼爱的三公主的教养嬷嬷,实则是保护她的暗卫。五年前,三公主及笄,当今想为她指婚,可她看上的几位贵勋家的公子,却都“赶巧儿”传出了各种不好的名声。
三公主姻缘坎坷,便去济昌寺找**大师求问姻缘,沈嬷嬷自然随行。谁知在返程途中遇刺,她替三公主挡了一箭,伤了右手,以后无法再用剑。三公主和皇后赞她护主有功,赐了她不少金银,当今感念她忠义,赐了她五品女官,还依了她的请求,放她出宫,与家人团聚。
谁知她出宫后,发现家人死的死,散的散,音讯全无,她无家可归,又一把年纪,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财物,便捡起老本行,给世家贵女做教养嬷嬷,顺便享受世家的庇护。
刚好岑二爷找到她,欲聘她为女儿的教养嬷嬷,并许诺给她养老送终。沈嬷嬷欣赏岑二爷的品行学问,又亲自随岑二爷去岑家考校过岑二娘,一下便喜欢上了她,从此,便留在了岑家。
在岑家二房与岑二娘一家五口朝夕相处了五年,沈嬷嬷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早些年她还是暗卫时,经历过不少刺杀,如今虽身手不比当年,但眼力还在,一见那些黑衣人放箭先射马再射人便知,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山匪,求的不是财,而是要杀他们灭口。
再由先前岑三郎苦着喊要父亲和姐姐时,射向他藏身处的羽箭便愈加密实,沈嬷嬷可确定,此次这些黑衣人的目标是岑二娘一家。为了造成劫匪杀人夺财的假象,想必那些黑衣人也不会放过与岑二娘一家同行的家仆和镖师。
是谁这么歹毒?要杀他们?沈嬷嬷来不及细思,发觉岑二娘有危险,便左手提刀,挡在岑二娘身前,为她挡开致命的一击。
岑二娘本是由林五爷护着的,可方才有三个黑衣杀手围攻林五爷,他自顾不暇,将岑二娘推开,她由此暴露在外,被人盯上。
幸好沈嬷嬷眼尖,从与她搏杀的一个黑衣人手中抢过一把大刀,几步并作一步来到被吓傻眼了的岑二娘跟前,替她挡开了那黑衣人必杀的一击。
此时天还未完全黑透,方圆三丈内的景象,都能看清。
“姑娘,跟嬷嬷走!”沈嬷嬷右手牵岑二娘,左手将一柄大刀甩得虎虎生风,又挑开几把刺向她和岑二娘的刀剑,护着岑二娘杀出重围,跳入冰凉的河水中。她打算拖着岑二娘渡河,逃到河对岸的山林中。
岑二娘虽怕到极致,腿软手凉,但她深知此番情况危急,并未哭号乱躲,免得给人增添负担。她乖乖配合沈嬷嬷的行动,与她一道遁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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