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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于聊斋世界-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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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萨,我与红玉不过借道穿行,何必招来五百佛子出手向拦?”周白笑道。

    笑容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五百佛子,其间修为最高不过罗汉,最低的便是普通沙弥,看似人数众多,实则不敌红玉一剑之威。

    然而周白以望气之术,扫过一周后才发现,这些佛子每人都身负教化气运的大功德。

    一剑斩杀,轻而易举。只是这一剑之后,红玉将身负无边业果,无尽罪恶。

    想到这里,周白方才感觉到了不对,转身看向红玉时,竟发现红玉身上的气运已如风中残烛般,只需一缕微风便可熄灭。

    若非她以剑为躯,意志坚定,怕早已香消玉殒。

    “你被人算计了?!”周白微微皱眉,轻声道。

    红玉摇了摇,轻笑道:“不过是斩杀了一位拦路的帝君罢了。”

    “帝君。。。。”周白神色稍缓,随口问道:“十殿阎罗虽是阴司之主,境界法力却是由神道统一封册,怎敢出手参与此事?”

    红玉掩嘴笑道:“不是阴司阎君,而是东极大帝,太乙天尊。”

    ‘咳~’周白差点呛到,眨了眨眼,苦笑道:“原来是他。”

    “既是太乙救苦天尊,那杀了便杀了。”周白摇了摇头,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元始圣人可是个护短之人,难怪我先前心生感应,察觉到了你的危机。”

    将诛仙剑阵图推还给红玉,周白道:“此物还是你留作防身吧。”转身看向进退两难的地藏菩萨,周白笑道:“多谢菩萨为我拖延时间。”

    地藏面露苦笑,双手合十道:“佛祖传谕,命菩萨聚起五百功德加身之人拦阻红玉,并未是为道友拖延时间。”说罢手掌翻转,围绕四周的五百佛子尽皆消失在他手掌的佛国之中。

    颔首行礼,地藏转身离去。

    片刻间,阴山城外恢复了荒凉死寂,清风不动,云雾犹存。

    周白松开了红玉的手,朝虚空处躬身行礼道:“周白见过玉清圣人。”

    红玉闻言眉头微颦,手掌下意识的抚在了剑柄之上,剑目冷芒,紧紧的盯着周白视线的方向。

    洪荒之中,能够逃脱周白感知的,大多逃不过她的感知。

    同样,能够逃过她的感知的,周白亦能感知的到。

    “好手段,好,好。”虚空中道音弥漫,幽冥世界里漫天的灰烬也瞬间化作了白色的莲瓣飘落。

    一位青袍中年从虚空中缓步走出,空间壁垒仿若有生命般主动分开,交叠为一层层云台高垒,云台之上的,正是有过数面之缘的元始天尊!

    阴山之后便是幽冥血海,行百里已近九十,便是这最后十里,拦下两人的,却是一位天道圣人,元始化身。

    浮空而立的元始天尊神态庄严,眉宇间的傲然让他的目光也显得颇为轻蔑。

    “红玉妄造杀戮,残害六御帝君,如此行径可是受了他人指示?”元始天尊替天行道,一言既出天地骤变。

    圣人御行本应天生异象,如今漫天的白莲花瓣尽皆粉碎,一道道淡紫色的雷电在莲花的碎瓣中交织滚动,不时拉扯出噼啪作响的弧光。

    元始天尊俯视红玉,圣人的气场亦将她罩入其中,天道之力结合圣人法力,无穷无尽无休无止的气浪仿佛有种把红玉彻底撕碎的感觉。

    周白脸上笑容不改,上前一步将红玉挡在身后,本是红玉全力相抵的气场瞬间消弭,元始天尊脸上的轻蔑也不禁收起,眉头微皱,更强大的气场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向周白涌来。

    一时间空间节节粉碎,万物摧枯拉朽。

    然而周白衣衫不动,长发低垂,淡然道:“太乙救苦天尊之死,实属咎由自取,不自量力。红玉与太乙因果,自有他们结算,又何必劳烦圣人出面。”

    一抹杀意从周白体内溢出,化作无形长剑,径直撕裂圣人气场,抵达元始天尊面前。

    “圣人放心,我与红玉近日便前去昆仑山探访太乙道友,顺便给他一次了结因果的机会,如何?”杀意落在元始天尊面前便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道,跌在云阶之上,化作了一张名谏,标明了日期、缘由,最后署名也已经填好了周白和红玉的名字。

    眼眸微微一缩,元始天尊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如今的红玉乃是通天教主亲传弟子,周白更是大道之下的‘遁去的一’,两人此番的行踪自然聚焦了各方势力的视线。

    而周白递来的名帖,若他捡起,则丢了他圣人的面皮;若借机发难,则显得他心胸狭隘。

    如此两难之下,他只好拂袖而去,任凭本地神官收起名谏转交昆仑。

    有些不明就里的红玉揪了揪周白衣角,轻声道:“圣人就这样退走了?”

    周白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随即连忙收起,元始天尊最重面皮却又最容易恼羞成怒,若是他这边太过放肆,把圣人重新招来,就不好处理了。

    轻抚红玉长发,甘甜的吐息让周白的神色也轻柔了些许,“此番是走了,不过下一次就该我们去找他了。”

    周白心中明白,他这枚名谏只不过拖延了几天的时间罢了,待两人共访昆仑之时,所面对的,将不再是今日的幻象法身,而是真正的天道圣人,阐教教主元始天尊。

    转目看去,距离血海仅有一山之隔,周白攥起红玉的柔夷,含笑道:“我们走吧。”

第六十九章 血海冥河

    滔滔不尽的血海,乃是整个幽冥甚至洪荒中最污秽的地方,但这样的污秽之地,亦有出尘的场所。

    周白红玉并未从阴山穿行,而是沿着山下的小径,绕过了此处静地。

    不管怎么说,渡化恶人终究不是错的,佛门私心众人皆知,然地藏宏愿亦让众人钦佩。

    任凭西行大势盘根错节,至少这位‘超脱凡尘’的菩萨从未出手难为过周白和红玉,如今派遣五百佛子拦截红玉,在某种含义上,也算是为周白拖延了返回阴司的时间。

    圣人尊贵,地藏与红玉间恩怨不了,他也不便屈尊插手,是以周白看破关节后,地藏便转身离去,毫不迟疑。

    山间清雾环绕,小径虽无密林古木,却也开满了野草野花,倒也给亘古不变的幽冥之地点缀了几分生机。

    两人绕过山脚,远处有和尚敲木鱼的声音,随着山风传递下来,无论有多少杂念,在听到这磬音时,都会尘心尽去,生出脱俗的念头。

    周白隐隐听出,这些梵经磬音仿若超度送行,周白转目看去,只见山巅鬼魅穿行,一个个身披佛衣面露慈祥,环卫地藏,俯首俯身。

    “怎么了?”红玉注意到了周白视线,轻声问道。

    周白笑道:“无事无事。”摆了摆手,周白收回了目光,朝红玉笑道,“我们走吧。”

    地藏想要超度他,而周白不想死,这是两人间的矛盾,也是地藏避让的另一个理由。

    一线之隔,彷如世界分割。

    当周白走到阴山后半的时候,方才发现满地的草木尽皆败落,一侧花草丰盛一侧焦土赤红。

    举目望去,两人方才停下了脚步。

    血海是海,却无潮水涨落,血海非海,但又茫茫无际,可比汪洋。

    红玉微微颦眉,眼眸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两人的神魂都极为强大。

    然而赋予神魂先天念力,亦不能将血海尽数覆盖,因为他们的神念侵入血海,就会受到极大的干扰。

    血海中的秽气,也会干扰他们澄澈的道心,便是她无往而不利的先天剑意,在这血海之中也隐隐有种动摇的感觉。

    如此污秽之所,真的会有人居住吗?

    如果不是红玉和铁扇多有交集,绝不相信罗刹族真的会诞生在血海之中。

    幽冥血海是平的,故而直接沿着海平面望过去,能看到很远很远,而血海广大,根本看不到尽头。

    幽冥血海是静的,即便是周白和红玉用神魂之力试探扫描,亦不能惊动血海分毫。

    仿佛一片死地,无风无浪,寂灭无灵。

    红玉紧了紧手中的长剑,有些不愿将剑身触碰到血海中粘稠的血液。

    “此地污秽过重,更有凶煞戾气充斥其中,虽然无法侵蚀我体内先天剑意,却能触动我的杀伐之心。”红玉沉声道。

    先天灵宝附加天道规则,各有无上威能,虽不可轻易损伤,却会被污秽浊气所染,先前周白所经历的世界多以小千世界为主,而红玉的本体品阶就已然和整个世界相同了,当然不怕其间业果秽浊。

    如今的洪荒则是诸界之中的大千世界,血海更是盘古肉身精血所化,其间的伟力与天道相合。

    洪荒不毁,血海不枯。

    “血海不枯,冥河不死。”周白喃喃低语。

    手中一道玄光幻化出无形剑气,周白剑指一点,剑光在虚空微颤,旋即如同神龙一样钻进血海里,无风无浪,无波无澜。

    剑光入海便被血海所染,由原先的通体无形,生成为了血色剑体。

    片刻后,一声巨响从血海深处滚滚而来,声音低缓沉闷,显然是海底暗流涌动,此起彼伏。

    周白和红玉对视一眼,双双露出了慎重之色。

    血海表面平静依旧,却在声响传来后,散发出了莫名的气场,气场凝重,周边的空间亦变得凝重起来,声响越近,气场越强。

    待到声音止于身前的时候,笼罩海岸的气场已然与之前遇到的圣人幻影不分伯仲!

    眼眸微微缩起,周白心道,当初围剿红云的三人,单论实力当以冥河为尊,如今本相未露,气场先行,显然是要给他们立一个下马威啊。

    淡然一笑,周白收起了慎重的目光,向前一步为红玉挡下冥河气场,笑道:“在下周白,参见冥河教主。”

    冥河道人昔日仿造女娲造人,造出阿修罗族,又学三清立教,创下阿修罗教,两份功德虽不足以将他推到圣位,却也让他一度成为最接近圣人的人。

    声音停滞的时候,周白便发觉了异样,若是冥河一人前来,绝不可能有如此动静,至少不必隐于海中释放气场。

    圣人与准圣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教主与教主间的差距却只在分毫之间。

    以准圣境界,散发圣人气场,唯有凭借地利人合之势方可做到。

    身在血海,便是地利。

    无尽修罗,便是人合。

    聚拢信徒之力,他便是阿修罗教教主,半步圣位的冥河道人。

    周白话音落下,只见血海之中轰鸣骤响,一簇血浪滔天涌起,遮天蔽日近可摘星。

    平静海面忽起巨浪,四溅而出的血水排山倒海,一阵阵的扑向了干涸多年的海岸。

    周白神色不变,身后数道剑意凭空浮现,穿云般把浇来的血水挡在海岸前。便是连绵不绝的潮水已被阻拦停滞,左右绕行。

    “不愧是圣人弟子。”血浪中一位黑衣老者浮空而立,而脚下的血水也随之凝固成一座莲台模样。

    莲台通体血红,十二品莲瓣悄然绽放,明明是世间最污秽的血海凝聚,偏偏给人一种圣洁无瑕的感觉。

    两者交融,没有半分违和。

    “通天又教出一位好徒弟啊。”老者抚须而笑,长袖飘飘,全然一副得道真修的模样。

    然而血海中处处浮现的丑陋异族,却将他身上的祥和之气一扫而空。

    红玉眉头微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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